第二章 風情
  事實證明我對男人的嗅覺很精準,不久之後幹爹的賭場拆遷,地皮被政府回收,幹爹找人算過,那塊地是寶地,風水特別好,做什麽生意都能發財,

  他想買回來繼續開場子,費了很大功夫找到周局長,他的秘書旁敲側擊說局長可能會帶著夫人,如果席間有女士相陪會更方便。

  幹爹是多精明的人,他立刻會意,雖然心裏不舍得,但這事除了周局長誰也辦不了,他隻能忍痛割愛把我拱手相送,作為交換的籌碼。

  然而酒局上周夫人並沒有來,隻有穿著便裝的周局長自己,帶著一名男秘書,幹爹把我安排在他旁邊,不停製造機會,還試探著說我很仰慕周局為人,想要為他跳一支舞助興。

  我剛入行經紀人就讓我學跳舞,她說高官權貴吃飯喝酒需要女人助興,玩兒骰子唱歌太低俗,舞蹈就很高雅,想要在嫩模大軍殺出重圍,有自己的特色很重要。

  幾乎每一任金主我都用過這個手段,戰無不勝,當然隻是跳舞也沒意思,跳到最後坐在他腿上貼身共舞就另當別論了。

  周局長和我接觸過的男人不同,他非常深沉,看著很會算計,特別高深莫測那種,太庸俗放蕩的手段在他身上行不通,所以我特意選擇了一曲非常優雅的水袖舞,幹爹來之前告訴我好好準備,所以我連服裝都帶了。

  跳的過程中周局長端坐在桌上喝酒,幹爹試圖說話也沒有找到機會,他眼睛根本不看我,但指尖卻在敲打節拍,仿佛對我的每一個動作都很清楚。

  我隨著樂曲進入高潮旋轉著飄向他身後,將長長的水袖甩向他臉上,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始終平靜的表情終於被打破,露出一絲很淺的笑容,他仰脖將酒一飲而盡,幹爹親自為他蓄滿,問他醉嗎。

  周局長說酒不醉。

  幹爹哈哈大笑,“這麽說人醉了。”

  周局長的男秘書在一旁說可惜夫人沒有來,如果夫人看到何小姐這麽擅長舞蹈,也一定願意切磋一下。

  幹爹眼球轉了轉,“夫人不在有什麽關係,稍後讓笙笙跟隨周局長去家中拜訪夫人,不也一樣嗎?”

  男秘書看了一眼周局長的臉色,笑著說這樣更好。

  我跳完這支舞重新落座,手臂在桌下纏住他的腿,指尖大膽摩擦著他的褲鏈,笑得千嬌百媚,“您喜歡嗎?”

  他用一根手指挑起我腰間係著的綢帶,眼睛往我胸口上瞟,“晚上看應該更美。”

  幹爹明白他很滿意我,笑咪咪說笙笙也願意夜晚給周局長再跳一遍。

  那場酒席結束我不出意料上了周容深的床,成為他的金屋藏嬌。

  經紀人得到這個消息非常驚訝,她根本沒想過周局長這樣正派的男人竟然也會包養情婦,官場上的人果然是不可貌相。

  不過她很懂規矩,明白這樣的高官惹不起,私下警告了圈子裏所有認識我的姐妹兒,不要對外說認識我,絕不可以給我臉上抹一點黑,否則得罪了我背後的爺,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周容深在郊外有一套別墅,房主不是他,我跟了他之後就住在這裏,他性欲很旺盛,最初兩個月幾乎每天都要做,他不戴套,總是射在我肚子上。

  我有一次在他快要高潮時告訴他射進來,我可以吃藥,我想要他特別快樂,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喜歡看他在最後一刻抱緊我顫抖的樣子。

  說實話,他是我經曆過的這麽多男人中力量最強持久性最長的男人,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戳進我子宮裏,狂野,暴力,瘋狂,每一次結束我都像是死裏逃生。

  這兩年不論和他打交道的人是否清楚我的存在,怎樣傳言我們的不正當關係,我都沒有主動提過關於周容深的一切。

  當官的有很多都栽在自己二奶手裏,二奶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她們的嘴葬送的就是男人的前途和底牌,所以我特別謹慎,一些場合上嫩模和我套近乎,問我是不是跟了周局長,我都打馬虎眼糊弄過去,一個字也不說。

  那天晚上周容深喝得酩酊大醉,好像是省裏開表彰大會他被部下灌了酒,秘書把他送回來就走了,我蹲在地上給他脫鞋,周容深忽然睜開眼睛,我嚇了一跳,我問他不是喝醉了嗎。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一把將我扯入懷中,按著我的頭壓在他胯間。

  我覺得有些窒息,但不敢掙紮,我用牙齒咬開褲鏈張嘴含住,他喉嚨溢出一聲壓抑的喘息,我剛吞吐了幾下,他忽然將我一把抱起扔在床上,沒有任何前戲戳了進來。

  我疼得眉頭緊皺,整個身體都蜷縮起來,隨著他每一下撞擊冷汗直流。周容深家夥實在太大,而且撞擊很猛,他又喝了酒,根本掌控不好力道。

  我真扛不住他,他也不是沒有前戲,他心情好時也會給我,但大部分他為了節約時間都是扒了就幹,幹完就走,我要躺一天才能恢複過來。

  周容深是一個非常可怕的男人,我伺候過那麽多金主,唯獨他是我怎麽都討好不了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他有時很寵愛我,有時也很暴戾,寵愛我的時候他能把天上星星給我,暴戾的時候也會掐著我的脖子狠狠打我。

  我覺得他是一個美夢,也是一個噩夢。

  他帶我去過天堂,也推我下過地獄。

  寶姐說當官的壓力大,每天如履薄冰,稍微一個把柄就會倒台,他對你越是真實,越代表你在他心裏很親近。

  她特別用力揉我的胸,“何笙,別得了便宜賣乖啊,和你同期出道的嫩模,都還伺候禿頭大肚子的老東西呢,周局長儀表堂堂的多好啊,你個小蹄子夠走運了。”

  據我所知周容深沒有貪汙過,可利用手中職權經商牟利包養情婦,也已經觸犯了錢和美色的底線,我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世俗眼中的好人,好像仕途上的人都很善於偽裝,真真假假是非善惡誰也猜不透。

  這是權錢當道的社會,他有權,就能給我想要的一切,就能擺平所有棘手的事情,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對我而言都不重要。

  我兩條腿纏上他不斷動作的腰,捧住他的頭吻上去,在他口中貪婪吮吸著,我好像也在他濃烈的酒氣中醉了,醉成一灘軟軟的水,融化在他狂野進攻的懷裏。

  他在一陣猛烈的撞擊後放緩了速度,舔吻著我的鎖骨和乳溝,他舌頭實在讓我太舒服了,我沒有控製住自己狠狠收縮了下,他被我夾得一抖,張嘴含住我的胸用力咬了一下,我疼得臉色慘白,分不清是因為上麵的疼還是下麵的燙。

  他抽完一根事後煙,用手握住我的臉,強迫我抬起頭看他,“知道我喜歡你什麽嗎。”

  我媚笑著張開嘴含住他的手指,像一個蕩婦貪婪的吞吐著。

  周容深喜歡我聽話,喜歡我順從,喜歡我不張揚不炫耀,安安分分做他的小妾。

  一個拿二奶身份顯擺的女人,注定要成為一個過去式。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遇到比周容深還厲害的男人,所以我必須牢牢抓住他,盡我所能讓他離不開我。

  我忍著腿間撕裂的劇痛,沿著他腹部爬上去,輕輕咬住他耳垂說,“周局長喜歡我技術好。”

  他笑了聲,挑起我下巴,犀利的目光在我眉眼間反複打量,“我喜歡你這張清純的臉,在我身下的風騷。”

  第三章賤貨

  寶姐被上海的金主拋棄後回來了,給我打了一個電話,約我到餐廳吃飯。

  其實也不算拋棄,就是包養三年的合約到期了,寶姐對金主產生了感情,還想跟著他,可金主嫌寶姐下麵有殘,床上不能放開了玩兒,不刺激,不樂意包了。

  我問過她,這樣的代價換一套別墅,值嗎。

  她笑著說那棟別墅現在都價值過億了,怎麽不值啊,圈子裏誰能從男人床上睡出一個億啊。

  可我記得當初出事寶姐躺在病床上哭,她跟我說她還想嫁人生孩子,她特別想當媽媽。

  我看到她裹在傷口上的白紗布都是血,沒忍心告訴她再也不可能了。

  我們這群女人都在為自己留後路,名字是假的,男人問起來的一切都是謊話,我們想著賺夠了錢洗白,退圈結婚生子,但現實可能嗎?

  一個人的曆史永遠不會被抹掉,也不會藏到死,每一天都要為曾經的自己贖罪還債,可還是有大把的姑娘往這個圈子裏跳,因為誘惑和金錢。

  櫥窗裏的名牌,豪宅跑車,這些太誘惑人了,能有機會躺著過上好生活,誰也不願意站著去奮鬥。

  我到餐廳看見寶姐還有幾個姐妹兒都在包房裏,寶姐穿得比前幾年還珠光寶氣,坐在正中間像個闊太太,她身後站著兩個保鏢,氣派特別足。

  她約的都是私底下關係好的,有倆我不認識,蕾蕾和陳嬌是她一手帶出來的,薇薇和她是死對頭,可薇薇混得也不賴,資曆也老,寶姐怕圈子裏有風言風語,說她沒肚量排擠人,才約了薇薇。

  蕾蕾傍了個財政局處長,肥得流油,可那個處長怕老婆,大部分錢都上交,一小部分養蕾蕾,吃香喝辣沒問題,大世麵見不著。陳嬌我不熟,據說傍了個世界五百強的華裔高管,做了一年多二奶,心野了,想要逼宮上位,托人在香港買了多仔丸,懷了一對雙胞胎兒子。

  多仔丸不少女明星都吃過,生了三個兒子也沒嫁進李家豪門的那位,第二胎就用這個賭了一把,可惜豪門男人任性,一開始就打算玩兒玩兒,即使生八個兒子也栓不住。

  陳嬌倒是賭贏了,她兒子剛滿月華裔就和老婆離婚娶了她,圈子裏姑娘退了之後還混得好的,也就她一個。

  薇薇從洗手間回來蕾蕾忽然指著她說,“哎,我那天在街上看見你和一個洋教練勾肩搭背進了賓館開房,是不是你啊?”

  薇薇臉色猛然變得慘白,她梗著脖子說你別胡謅啊,我平時除了鄭老板根本不接觸男人。

  寶姐喲了一聲,“那怎麽鴨子館都說你是常客啊,小五活兒好嗎?沒阿宇家夥大吧?哎我聽說小五鑲珠了,螺旋紋的,你這下可舒服了。”

  幾個姐妹兒沒忍住笑出來,聽上去特別嘲諷,薇薇最怕這些被抖出來,她一臉憤怒指著寶姐,“林寶寶,我招你惹你了,至於這麽斷我財路嗎,不就是我剛入行時搶了你一個男人,這都七八年過去了,你還記仇呢?誰有本事就是誰的,你自己輸不起,背後沒完沒了給我潑髒水,你以為你都半老徐娘了還能有豪門闊太的命啊?你天天擺譜給誰看!”

  “誰樂意看誰看,我擺譜我好歹拿得出東西。”

  寶姐說完招呼保鏢把禮物拿來,保鏢交給她之後離開了包間,她隨手給了蕾蕾一個粉色的盒子,蕾蕾打開看了一眼,非常驚喜說,“寶姐,這是藍鑽吧,值一棟房子呢!”

  薇薇囂張的氣焰瞬間壓下去不少,她翻著眼皮哼了聲,“這麽小值什麽錢,鑽石沒克拉數能上得了台麵嗎?你們都見沒見過世麵啊!”

  “多大能上啊,十克拉?我們傍的是大款,又不是傻子,一個處長才能貪多少,幾千萬的戒指能買來送二奶嗎,你瞧不上,你弄一個更大的我看看啊。”

  薇薇沒搭理她,緊挨著我坐的女孩一臉特羨慕,“寶姐,你怎麽這麽厲害啊,我好不容易傍了一個搞房產的副總,剛在一起時送我一條珍珠項鏈,之後再也沒見過東西,一個月五萬塊包養費,我當初做外圍時還十幾萬呢,他嫌我沒之前好看,他給我的錢都不夠買衣服的,我拿什麽打玻尿酸。”

  “人比人氣死人。”薇薇笑眯眯托著腮,擺弄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翡翠,“寶姐摸爬滾打出了這被窩進那被窩的時候,你還吃奶呢。她睡了那麽多男人,這都是經驗,有經驗了還怕撈不出錢嗎,你差火候,等你什麽時候睡出婦科病了,看見沒,藍鑽,隨手送人呢!”

  薇薇這番話讓整個屋子的姑娘都陷入靜默,誰也不敢搭腔,寶姐畢竟是過來人,什麽大風大浪都見過,這點挖苦她打不贏她,她把給我們的禮物都送出去後,拿出一條黑狐毛的披肩,現在這些動物皮貨都禁止售賣了,尤其是黑狐皮,比白的黃的貴幾倍,寶姐指尖挑著一轉,遞到薇薇麵前,“給你的。”

  薇薇盯著看了一會兒,“黃鼠狼給雞拜年,收買人心對我沒用,我缺好貨嗎?狐狸皮我有好幾件,這什麽年代了,這東西戴出去跟暴發戶一樣,也就你還用。”

  寶姐特看不慣薇薇矯情得意的樣子,當初她剛傍上鄭老板,賓利寶馬換著開,背後嘲笑寶姐是個二等殘廢,還瞧不起新入行的姐妹兒,罵人家整過容隆過胸,渾身矽膠味兒。

  寶姐將東西扔到她手裏,沒給她留麵子,“誰不知道鄭老板外麵搞女大學生,包養了一對表演係的姐妹花,十八九歲嫩得掐出水,錢都扔她們身上了,你能落下什麽啊,打腫臉充胖子有意思嗎?我還不知道你幾斤幾兩?墨狐皮的東西你見都沒見過,瞧你這一身過季的香奈兒,又俗又土。”

  寶姐這一劑絕殺,把薇薇苦心經營的臉麵踩進了泥裏,當情婦的最聽不得金主不寵自己,外麵又養了新的這些話,薇薇這幾個月確實寒酸了點,那對姐妹花特有心計,把她逼得都快掃地出門了,這是她的痛處。

  薇薇當時就急了,她站起來直奔寶姐衝過去揚手就打,其他人嚇得尖叫躲開,我趕緊拉住她,讓她不要衝動,打了寶姐以後日子就沒法混了。

  薇薇已經顏麵掃地,根本顧不上以後的事,她隻想撒氣,她用力踢打我讓我別管,她非要好好收拾這個老賤貨不可。

  寶姐沒有還手,也沒讓保鏢進來,她始終維持著一個大姐大的氣度,不然這事鬧大了,薇薇肯定吃虧。

  這行規矩大,寶姐資曆擺在那兒,沒人敢這麽囂張,上來就動手薇薇更是頭一個,其他姐妹兒都傻了,直到寶姐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來,兩邊才停下,寶姐看了來顯讓我們別出聲,她接通後那邊是個女人的聲音,問她去不去俱樂部玩兒,又添了幾個特別好的貨。

  寶姐賠著笑臉說,“馬太太,真是不湊巧,我和幾個小姐妹兒吃飯呢,要不等我送她們回去到俱樂部找你?”

  那邊興致很大,有些迫不及待,“別啊,都帶來吧,你的姐妹兒不可能出去亂說,人多熱鬧,我不計較這個,我等你啊。”

  寶姐看到屏幕暗下去,她冷笑罵了句賤婦。

  這位馬太太是周容深下屬馬副局的夫人,她男人和寶姐關係很密切,寶姐為了他腳踏兩隻船,地下情就有好幾年了,還墮過胎,他許諾了很多次離婚,但都因為馬太太娘家背景大,為他在仕途出力不少沒敢離。

  寶姐後來死心了,隻和他談利益,馬夫人知道自己男人在外麵包小三,但不知道是誰,她自己也不老實,就沒追究。

  薇薇鬧這一出沒臉跟著,我也不打算去,可寶姐非拉著我不讓走,我隻好跟著一起。

  從餐廳出來蕾蕾問我知道鴨王街嗎,我說知道,在圈子裏混的都知道那地兒,那是男嫩模聚集的天堂,嗜好鴨子這口的有錢人都去找樂子。

  很多影星歌星,就是看著特別正經的實力派老戲骨,一提名字都說表演藝術家的,都在鴨王街玩兒過,穿一身皮夾克或者花襯衫,氣質和電視上判若兩人,看見俊俏的就請過來喝酒,喝完就去開房。

  還有的年輕男演員男模特在鴨王街常駐,通過這個結識名流尋找後台靠山,在娛樂圈上位。總之很亂,娛樂界那點事嫩模圈門兒清,他們不少資源都是外圍經紀人給拉的。

  蕾蕾盯著窗外感慨說她迷了十多年的大陸小生,剛出道那陣在上海一個同性酒吧很火,號稱第一鴨,陪過不少製片人和投資商,她也是剛知道。

  我問她這有什麽關係嗎,她說我們這種女人本來就很髒了,我希望我的信仰是幹淨的,如果也是髒的,而且還偷偷摸摸的髒,我寧可從沒喜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