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就是想,跟你組成一個家唄
  司念念垂下細密的眼睫。

  她的容顏精致蒼白,宛若一張白紙,隻有墨色的長發,與漆黑的瞳眸,成為了她身上最為濃重的色彩。

  她微翹的薄唇上,隻有淡淡的粉色,猶如初綻的櫻花花瓣似的。

  司念念含著漫不經心的冰涼笑意,瞳眸裏有細碎的寒芒在閃爍。

  “奶奶,你曾經給我的那條,紅寶石蝴蝶項鏈,我已經還給你了。

  你還記得,我把項鏈還給你的時候,跟你說了什麽嗎?”

  老太太注視著她,睜圓了淺褐色的眼睛,司念念衝她笑的,越發明媚妖嬈。

  她輕啟櫻唇:“我救了你一命,你曾對我說過,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的。

  後來,我告訴你,我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手了,你欠我的恩情,就這麽報了。”

  司念念蹲下身,她幹脆坐在了會議桌上,兩條白皙的小腿懸空晃悠著。

  老太太癱坐在座椅上,姿勢並不美觀。

  禦執野衝她開了三槍,使得她所坐的椅子,被後作用力,往後推了二三十厘米。

  老太太的半個身體,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她今日穿的是純黑色旗袍,使得鮮血浸濕了旗袍,隻顯現出,濕漉漉的暗紅色水光。

  老人家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蒼老的容顏被汗水衝刷,像白牆浮出了一層塵土顆粒。

  司念念伸出玉白色的小手,抓住老太太脖子上的珍珠項鏈。

  她拽著珍珠項鏈,讓老太太上半身傾斜,靠近自己。

  司念念也傾下身去,漆黑的瞳眸裏,老太太顫抖的容顏在逐漸放大。

  “奶奶,用你的一條命,換你的小孫子成為我的男人,這買賣很劃算吧~

  我把紅寶石蝴蝶項鏈還給你,這等於,你已經向我報恩了,你我之間,已經兩清了!”

  禦老太太一邊喘氣,一邊叫起來:

  “司念念!你可真會要東西啊!

  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唯獨阿執,我給不了你!

  你怎麽就不能,像那個司綿綿一樣,要進娛樂圈,要錢,要名譽,要受人追捧、關注!

  這些,我能給你,比她更好更多的!”

  司念念歪著腦袋,唇畔明媚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對別人來說,需要向你哀求的,才能獲得的東西,在我眼裏,統統唾手可得!

  司綿綿想要的那些東西,我早在3,4年前,就已經擁有了。

  奶奶,我說你還清了,欠我的恩情。

  不是向你請求,把阿執給我。

  你從未擁有過他,你怎麽把他給我呀?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阿執是我的人了。

  當初,你向我許下,會報答恩情的諾言,那就好好遵守吧!

  再來幹擾我們夫妻倆的生活,等我們下次再來禦龍山莊的時候……

  就是來給您,扶棺送葬的日子了~”

  司念念的聲音,似散發出水果糖香氣的甜美。

  她唇畔含笑,熱心的提醒老太太,可在看向老太太的眼神裏,卻沒有一點溫度。

  她給老太太的,不止是警告。

  司念念鬆開了,老太太脖子上的珍珠項鏈。

  突然,老太太的身體,不受控製的扭動起來!

  老人家還沒反應過來,她的喉嚨裏,溢出急促的呼喊聲。

  她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人就往前倒去,她的腦袋磕在會議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雪白的唾沫,從老人家嘴裏溢出,她的身體在高頻率的抽搐著。

  老太太淺褐色的瞳眸周圍,血管分明。

  一隻金色的小蟲子,從她的眼球表麵爬過,又鑽進了她的眼角內。

  她鼻腔上的皮膚,微微隆起。

  隨著小蟲子在她皮膚下爬動,從她鼻腔到麵部的皮膚,都出現了凸起的痕跡。

  “這是什麽東西?!”

  老太太驚叫起來,她的腦袋側枕在桌麵上,整個人無法動彈,隻能用一隻眼睛,盯著坐在會議桌上的司念念。

  “司念念!!是你給我下毒了?”

  老太太聲音撕裂的,在呼喊著。

  突然,好像有什麽異物,哽在了她的喉嚨裏,使得她張大了嘴巴,卻無法再發出一個音來。

  禦執野坐在會議桌的對麵,他從番薯手中,拿過一塊防塵布,他在仔細擦拭著手中的狙槍。

  老太太在會議桌另一頭的哀嚎,呼喊,禦執野好似沒聽見一般。

  剛才,也隻有在,司念念和老太太說話的時候。

  禦執野的唇角,向上勾起的幾分。

  司念念收起腿,她側身跪坐在會議桌上,一隻手撐在桌麵上。

  墨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而下,她抬起手,將落在肩頭的一縷青絲,捋到耳後。

  她的容顏,天真稚嫩,看上去是那麽的純淨無害。

  她像在打量著,按下開關後,活蹦亂跳的玩具。

  “我沒有下毒呀。”她聲音甜柔的,向老太太解釋道。

  “這是蠱蟲哦!”

  “三年前,你引我去核城,給了我精心造假的資料。

  我以為核城內部,早就被冥域的人滲透了。

  誰想到,我帶去的幽盟高手,一個接一個的死了,我卻沒見到一個冥域的人,前來接應我。”

  提起三年前,她受過的最重的傷,遭遇的最深一次的折磨和疼痛。

  司念念的眼眸,變得更加空茫冷淡了。

  她柔聲對老太太說:

  “我養了點小蟲子,它們會具象化我曾經所遭受的一切。

  它進入你的身體後,你所嚐到的痛苦,也不過是我……在核城遭的那些罪,和疼痛的十分之一罷了。”

  如黑芝麻那麽大的蟲子,已經爬進了老太太的一根手指尖端。

  指尖處爆裂開的疼痛,讓老太太撕心裂肺的哀嚎尖叫起來!

  司念念斂下濃密的睫羽,她臉上沒有一絲的波瀾。

  “疼嗎?”

  她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老太太那根,被小蟲子啃咬蠶食的指尖。

  從表麵上看,老太太的指尖,是完好無損的。

  司念念輕喃著:

  “我當初所體會到的,是比這更疼十倍的感受!”

  她淪陷於核城,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在她被注射了,第一管藥劑而存活下來後。

  她就被核城的實驗員,當做優秀的實驗體,往她的身體裏,注射進更多的藥物。

  她無時無刻,不想著離開那個鬼地方。

  終於,她從核城逃脫了,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到司家。

  她原以為自己安全了,能安然睡去,卻沒想到……

  司念念漆黑的瞳眸裏,幽冷的光華一瞬而過。

  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纖瘦的身軀,微微顫栗起來。

  禦執野不知什麽時候,來到她身旁。

  他長臂一伸,將坐在會議桌上的司念念,攬入自己懷中。

  她一進禦執野懷中,感受到溫暖的熱度包裹住自己,司念念就往他的胸膛上,蹭了幾下。

  男人低聲問她,“還想怎麽玩?你說,我來做。”

  禦執野拿著消毒濕巾,給司念念擦拭著她的手。

  司念念把下巴,擱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

  她打個哈欠,稚嫩的小臉上,多了幾分慵懶的意味。

  “回去吧,奶奶中了蠱蟲後,發作起來,很嚇人的,我害怕。”

  “你們別走!!”禦老太太聲音嘶啞的呼喊著。

  然而,禦執野已經抱著司念念,轉身離開了。

  他的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會議室內。

  禦執野所走過的地麵上,伏倒著麵目猙獰的屍體。

  “司念念!你給我下的是什麽蠱?!”

  “你快給我解了!快給我把蠱給解了!!啊啊啊啊——!!!”

  老太太話音未落,她尖叫出聲,嘶聲竭力的痛呼著。

  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滑落,脖子上戴著的珍珠項鏈,被地上的一灘鮮血染紅。

  跌倒在地上的她,身邊盡是自己部下的屍體。

  老太太望著禦執野離開的方向,她伸出手臂。

  好像她把手臂極力伸長了,她就能抓住禦執野似的。

  老太太的心裏頭,無比的慌張絕望。

  司念念給她下的蠱蟲,是否會損害她的身體?

  她的身體要是不好了,那她還如何,把禦氏的基業握在自己手中……

  最終,禦執野那雙黑色的軍靴,消失在老太太的視線裏。

  她無力從地上爬起來,喉嚨裏不斷吐出不甘、憤怒的哀鳴聲。

  *

  司念念坐在副駕駛上,她脫了鞋,白嫩的小腳踩在座椅上,她用雙手,抱住自己曲起的兩條小腿。

  禦執野在開車,他的視線注視著前方的路況,隻留給司念念一張俊美非凡的側顏。

  “你心裏想問什麽,就說吧。”

  男人的聲音,似夜晚清冷的風,吹進司念念的耳朵裏。

  “你有後悔過嗎?”司念念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當初在明城,你真的以為,我隻是個迷路的小羊羔吧。

  我現在,雖然還會毒發、昏迷,但留存在體內的毒素,已經越來越少了。

  三年前,老太太騙我進核城,就是為了,能讓我成為你的藥,她成功了。

  但她現在,又失敗了。

  我體內的毒素越來越少,我對你的作用越來越小。”

  前方紅燈亮起,黑色的跑車停在了十字路口。

  禦執野將手臂搭在方向盤上,他的視線落在司念念身上。

  男人扯起唇角,俊容上多了幾分囂張不服的痞氣。

  “你說我這麽忙前忙後的,給你找藥,幫你解毒,像是圖你身上的,那幾斤血嗎?”

  司念念語速極快的問出聲來:

  “那為什麽選擇了,讓我成為你的禦太太呢?

  我沒有多麽雄厚的家族實力背景,但我也不是社會關係簡單人。”

  男人姿態閑適的靠在椅背上,他那雙琥珀色的瞳眸,被外麵的光線點亮。

  “我隻能告訴你,我不是在權衡利弊後,決定讓你成為我的禦太太。

  你確實不是別人眼裏,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但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禦執野的聲音卡住了。

  有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從胸腔裏蔓延開來。

  在安靜的車廂裏,司念念聽到男人的心髒,格外用勁的跳動著。

  男人猝然一笑,極力擺出不在意,又隨意的神色和語調。

  “我就是想,跟你組成一個家唄。”

  *

  帝都某處奢華的主宅內,歐式精裝書房貴氣逼人,一排排兩米高的書櫃上,擺放著各類典藏書籍。

  而在書房的圓桌上,四個男人圍在一起,唯有司明墨姿態歪斜,懶散隨性的坐在座椅上。

  其他三個男人,都站在書桌後麵。

  司明墨把自己打印出來的司綿綿、王秀蘭、司國義的聊天記錄,丟在了桌麵上。

  “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瞧一瞧,看一看欸!

  母親養女十五年,轉眼不認人,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挖了養女的眼角膜,還想挖養女的腎!

  咱門養了十五年的好妹妹,真TM的不是人!

  你們說這究竟是道德的扭曲,還是人性的淪喪?!”

  司夜涼率先伸出手,拿起桌麵上的那一疊聊天記錄。

  司明墨把這些聊天記錄,打印出了三份。

  司君澈和司寒爵的臉色,沉鬱如寒潭。

  司寒爵沒有去看,桌上厚厚一疊的聊天記錄,他隻問道:

  “念念的事,和綿綿有的多大關係?”

  “有天大的關係!”

  司明墨加重的語氣,他從鼻腔裏噴出熱氣,冷哼道:

  “要是沒有司綿綿這個沒人性的女人,挑撥慫恿,王秀蘭,和司國義估計還不會做出這種事呢!”

  司夜涼專注翻看自己手中的聊天記錄,他低喃道:

  “我們,真的誤會念念了……”

  司明墨氣憤出聲:“你們看看,司綿綿在微信裏指導王秀蘭,該怎麽做,才能讓我們討厭念念。

  她讓王秀蘭,給我們發,念念嫌棄農村,不想和我們見麵的消息。

  她還教王秀蘭,去跟念念說,我們幾個做哥哥的,也不想要念念這個拖油瓶!”

  說到這,司明墨自嘲的笑起來。

  “我們居然,被司綿綿玩弄在股掌之中!”

  司君澈出聲問道:

  “你有去查,念念在三年前的聊天記錄嗎?”

  司明墨攤了攤手,“我查不到。”

  他的三個哥哥,同時看向了他。

  司明墨查到了其他人的聊天記錄,居然查不到司念念的。

  “我黑進了微信內容存儲庫內,念念的聊天記錄,是被S級加密的。”

  他的三個哥哥,相互交換了眼神。

  能被S級加密保護起來的,都是華國高層政要以及華國內,極具影響力的人士。

  司君澈清冷出聲:“你也是內容存儲庫內,S級加密人士,沒法動用權限,訪問念念的聊天記錄嗎?”

  司明墨搖了搖頭。

  他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擱在發頂上。

  “念念的聊天記錄,可能被禦氏的人加密了,畢竟,她現在是禦夫人了。”

  司明墨看向司君澈,漆黑的瞳眸裏,閃爍著清寒的碎芒。

  “非要看了念念的聊天記錄,你才能相信嗎?”

  司君澈連忙否認道:

  “我隻是想通過她的聊天記錄,了解她這些年來,都經曆了什麽。”

  這時,司寒爵擺在桌麵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司明墨瞥了一眼,是司綿綿發來的語音消息。

  司明墨遞給司寒爵一個眼神,問他,要不要看司綿綿的信息。

  司寒爵劃開手機,將司綿綿的語音外放出來。

  “二哥,我現在才知道,晴雪她根本不是司幽幽,原來真正的司幽幽,是念念!

  我已經把晴雪罵了一頓了,她現在很後悔,冒充司幽幽。

  她以為,念念在網絡上發了幾首歌後,就不要那個賬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