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硯看了眼饒陽峰的審訊記錄本，心中大概有了數。

  他道：“我去試試。”

  饒陽峰興奮壞了，忙又和沈時硯一起，再次進入了審訊室裏。

  審訊室裏，廖明月還是如之前那般，拷著手銬坐在凳子上，表情淡漠得如一潭死水，眼神裏更是沒有絲毫的光。

  就像是一個瀕死之人，已經對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半點希望。

  沈時硯坐下後，第一句話，就是：“萬綺煙給了你多少好處，我給你十倍。”

  聞言，正打算將審訊記錄儀打開的饒陽峰手一抖。

  他忙來到沈時硯的耳邊小聲提醒道：“沈少，您這是拿錢收買證人，指證內容不算數的。”

  沈時硯沒有搭理饒陽峰，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廖明月，宛若一隻犀利的鷹，能直接深入對方的內心深處。

  廖明月先是眸光顫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又恢複了平靜。

  沈時硯就知道，這個切入點有戲。

  他再次道：“我和刑偵部的人不一樣，我是一個商人，身價比萬綺煙高了不知道多少，不管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立馬拍在你麵前。”

  聞言，廖明月一潭死水的表情，忽地露出來一個嘲諷的笑。

  她說：“我都死到臨頭了，還拿這些錢來做什麽?”

  “完成你未完成的心願，家人、朋友、放不下的人，哪怕隻是一條寵物，隻要你還有牽掛，就有需要我的地方。”

  聞言，廖明月的目光倏地一下變得飄遠起來。

  牽掛……

  這一刻，她想到的牽掛，竟然不是萬綺煙。

  而是雲笙。

  好想再被她撫摸一次，好想她再用那樣關切的眼神看著自己，好想她再和她說一說話……

  可惜，她是那樣的浩然正氣，而自己又犯下了那麽多的罪孽。

  她親手把自己送進警局來，肯定是討厭她的，她手裏沾了那麽多條人命，甚至還一度差點要了她的命。

  她怎麽還能奢望再見一見她呢。

  廖明月眸子裏，原本亮起的光，就這麽迅速熄滅了下去。

  她說：“我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在世上伶仃一人，哪有什麽牽掛，而且，你們應該不知道，我得了癌症，能活的時間已經不超過三個月，我沒必要向你們撒謊的，所以你們趕緊給我判了吧，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和別人無關。”

  沈時硯眸子裏的光，就這麽沉了下去。

  明明在剛才，他有從她的眼睛裏捕捉到一絲微弱的光，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光隻一瞬就滅了下去。

  她又再次恢複成了一潭死水。

  沈時硯不放過這個機會，再次問道：“你再仔細想想，你真的沒有什麽牽掛了嗎？你說出來，隻要不是違法犯罪的，我都可以幫你實現……”

  但是這一次，無論他再怎麽追問，廖明月又變成了最初的樣子，表情毫無生機，呆滯無神。

  雪塢。

  沈時硯走了後，雲笙去了趟超市，買了些小零食。

  有半熟芝士、華夫餅、瑞士卷等等，全都是廖明月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