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6章 拒之門外
  次日,鄭老吃過午飯,便躺在躺椅上休息。

  膝蓋上還蓋著一床小毯子。

  說實話,昨天經過了韓靈的溫針灸來調理。

  他今天自我感覺輕鬆不少,還舒服很多。

  楚紹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他跟著鄭老幾十年,從一個少尉晉升到少將,鄭老從年輕到現在退休。

  楚紹對鄭老是忠心耿耿,也熟悉鄭老的各種肢體語言。

  他見鄭老躺在那裏,手指頭很有節奏地輕輕擊打躺椅的扶手。

  心中便知道,這是鄭老心情最放鬆的時候。

  “楚紹,查到了?”

  鄭老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對於自己的警衛參謀,他聽腳步聲和呼吸聲都知道。

  “是的,鄭老。”楚紹俯身說。

  “哦,你說給我聽聽。”

  楚紹便站著給鄭老匯報起來。

  “韓靈的丈夫叫文青,是暗影中戰士,四年前,因任務失誤而退役。”

  “後來自己追查真凶,誤中劇毒逃到臨海,被秦先生所救。”

  “最後參與朱雀的任務,再次重返暗影,也就是那個時候,文青同誌在臨海的扁鵲醫館中認識的韓靈。”

  “那時的韓靈在做什麽?”鄭老閉著眼睛問。

  “韓靈是來自臨海的農村,父親叫韓沛容,父女倆因村霸的迫害背井離鄉。”

  “投靠在秦先生的扁鵲醫館中,韓沛容是赤腳醫生出生,在醫館中當了一名中醫。”

  “韓靈那時當了醫館的員工,負責抓藥和庫管,還一邊學習的醫術。”

  鄭老點點頭,又問道:“文青是怎麽犧牲的。”

  楚紹說:“兩年前,文青和韓靈在海洲舉行婚禮,境外勢力在話筒中安裝了炸藥。”

  “本來是針對秦先生的,但由於婚禮時間上的推遲,話筒沒有傳到秦先生手中。”

  “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文青為保護新婚妻子和在場的嘉賓。”

  “用身體壓住了炸彈,當場犧牲,韓靈悲痛昏厥。”

  “送往醫院,在醫院檢查時才發現,韓靈有了身孕。”

  聽到這裏,鄭老睜開了眼睛。

  “那是遺腹子?”

  楚紹點點頭,“是的,那時剛剛懷孕,韓靈是心中有寄托,才活了下來。”

  “後來,秦先生就帶著韓靈回到了京城,十月懷胎生下了文青同誌的孩子。”

  “韓靈的醫術主要是秦先生和薑老先生傳授,在外界,韓靈是薑家的韓大小姐。”

  鄭老又是一怔,接著又點點頭,重新躺下。

  或許連他也沒有想到,薑家竟然給了韓靈這麽重的一個身份。

  “她為什麽又叫秦凡姐夫?”鄭老繼續問。

  接著,楚紹就把韓靈為什麽叫秦凡姐夫的複雜關係說了下。

  不得不說,大將軍要調查某個人,手段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隻是花費了不到一天時間,就把小文和韓靈的事調查得一清二楚。

  當然,這也是明麵上解密的事。

  小文犧牲了,他的那部分檔案也自然不存在什麽秘密。

  “你下去吧。”鄭老揮了揮手。

  “是!”

  楚紹看了看閉目養神的鄭老,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說實話,在這一刻,連楚紹都不知道鄭老心中是什麽想法。

  他也不敢泄露給鄭建寧知道。

  中午,秦凡給狄朝貴打了個電話,問了問望夫鄉的情況。

  因為這幾天要處理危重女患者,就隻有狄朝貴蹲點在望夫鄉。

  狄朝貴說,慢性患者情況穩定,沒有什麽大事。

  秦凡便放下心來,又和張聖傑一同前往縣醫院。

  兩人剛剛走進門診大樓,就聽見有人在大聲哭泣,還有人哀求。

  過道上已經圍了不少人。

  “戚醫生,那我求你救一救我家孩子吧。”

  說話的是個三十幾歲的男子,身著樸素的衣服,滿臉倦容。

  哭哭啼啼的是一個年輕女人。

  在門診室的椅子上還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小男孩。

  叫戚醫生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人,秦凡和張聖傑倒是知道。

  是縣醫院的中醫主治醫師。

  此時的戚醫生也是非常為難,眼前的小男孩分明時日不多了。

  救也不好,不救也不好。

  醫院收治的患者,大多數都是有把握治療的,沒有什麽把握的患者,醫院都不願意收治,會勸其另找高明。

  這是各大醫院不成文的一個潛規則。

  何況,這家的小男孩來回折騰,更換醫院和醫生。

  發展到現在已經奄奄一息,再回頭來找縣醫院。

  他如何敢接手。

  戚醫生說道:“你看啊,最開始是你們找我們治療的。”

  “一天沒有效果,你們就認為是治療有誤,當天就出院另找醫生了。”

  “按理說,從那時起,我們醫院就和你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你們在外治療了一段時間,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又掉頭過來找我們。”

  “不是我們不願意收治,而是以他現在的情況,我們也是無能為力。”

  這時,另有一名白大褂的年輕醫生也勸說男子。

  “我建議你們要緊急送往市一級醫院,他們的治療水平比我們高,或許還來得及。”

  從他的工作胸牌上可以知道,他是西醫的主治醫生,名叫陳管權。

  “嗚嗚…這可怎麽辦啊!”女人看著自己的孩子,傷心欲絕。

  男子見好話說盡,醫院就是不願意收治,頓時就火冒三丈。

  “如果你們最開始的藥是對的,為什麽會腹瀉不止,嘔吐加劇!”

  “就是因為你們第一次治療有誤,才造成後邊的醫生用藥救不過來。”

  他又急又氣,同時還犯渾了。

  一口咬定,反正就是縣醫院第一次治療上出現了問題。

  那個女人抱著小男孩的頭,哭得是撕心裂肺。

  男子很氣憤,紅著眼睛從包裏掏出病曆檔案。

  “這裏還有你們當時的檢查報告和治療處方,難道這能是假的?”

  頓時,陳醫生和戚醫生的臉都變綠了。

  這就像一個軟肋被人拽在手中。

  小男孩最開始的確是縣醫院收治入院。

  也的確是從西醫檢查再到中醫治療,患者家屬不見效果,才出院另找醫生。

  “吵什麽吵啊,這裏是縣醫院,醫生不是說了嘛,讓你們盡快往市中心醫院送。”

  這時,縣醫院的副院長走了過來。

  對於這個副院長,秦凡和張聖傑也見過,名叫劉子毅。

  劉子毅狠狠地瞪了一眼戚醫生和陳醫生,似乎責備兩人還在這裏磨嘰。

  一眼就看出是危重病人,越磨嘰越耽擱事情。

  民間有句俗話叫,刺棵子粘到褲腿上,想甩都甩不掉。

  秦凡和張聖傑都心中暗歎。

  醫院不喜歡收治沒把握,垂危的病人,這種情況幾乎成了一個通病。

  一是要承擔相應的風險,二是沒有什麽把握。

  可都要百分百把握,救死護傷就是一句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