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博陵崔琰
  四月十六,公孫奕登基為帝,合望月與朔雲,改國號為梁,年號為天順。自此,徹底改變了天下三分的境地。

  天順元年四月二十,新帝大肆封賞功臣,封羅甯為晉國公,藍元德的寧國公,雲曜為淮陽侯,就連李鄴謹之子李諺也被封為汝陽王,改姓公孫,從鄴城帶回了粱城,由皇帝派人親自教導。

  有人說皇帝寬厚,有人說皇帝是要將汝陽王放在眼皮底下監視著,也有人說新帝強行令李諺的改姓是對李鄴謹的侮辱。唯有新帝知道,這是他在皇後麵前耍賴一日求來的結果。這過程雖然艱辛,但是看著公孫諺的名字刻在公孫一氏的族譜上時,小家夥一臉屈辱,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時候,公孫奕的心情則舒暢了許多。

  他終於找回了場子,以後這小家夥就得在他手下討生活了。

  其中最為特殊的便是有一人。公孫奕登基之日便封顧水月為皇後,修建鸞鳳殿,可見新帝對皇後的寵愛。而封賞那一日,又封顧水月為振國大將軍,領將軍名號,並修建振國將軍府,皇後住在鸞鳳宮中,這將軍府便無人入主,裏麵供奉的竟是望月顧氏一族的靈牌。

  新帝是武將出生,仰慕昔日顧氏一族的威名,這倒也說得過去。隻是新帝再寵愛皇後,也不必掛上將軍的名號啊。要說振國大將軍,那顯然羅甯更適合。

  羅甯聽聞民間此等傳聞後,連呼不敢,這位置隻有皇後合適,眾人以為羅將軍是懾於新帝威嚴,實則他是發自內心的有感而發。

  新帝是馬背上奪天下的,所以身邊竟是武將,文臣則少了許多。

  公孫奕本要封賀重言為相的,賀重言說自己更喜歡閑雲野鶴的生活,便婉拒了,隻向公孫奕推薦了一人,博陵崔琰。

  “陛下,無論是您攻打朔雲,還是攻打望月的時候,這些世家都是作壁旁觀,並未出力,但是您依舊得做出表示。因為陛下之所以能這般順利,也得感謝他們的旁觀,若是他們出手,陛下要打敗齊景和李鄴謹就會複雜許多。博陵崔氏,滎陽鄭氏,隴西李氏,這些都是一等的北方貴族,家中子弟輩出,且家境殷實,又有家兵,自成一方天地。陛下安撫了百姓,但是也得拉攏了這些貴族,才能坐得穩這天下。”

  天下三分,有朔雲,望月,還有後起之秀突厥。

  遊離於這三者之外的便是這些北方貴族。他們與一般的世家不同,他們有自己的派別體係,有自己的處事之道,無論怎樣的朝代和皇帝變更,他們依舊能維持著自己的榮華富貴。

  這崔琰則是其中的代表.

  “博陵崔琰,文采出眾,治世良才,陛下若能請得他入仕,那大梁盛世指日可待。”賀重言道。

  每個皇帝都有個盛世夢,希望國家在自己的治理下十分強盛,載入史冊,為後世稱道。

  公孫奕沉思許久,便道:“朕思量思量。”

  顧天瀾正教導著李諺——如今該稱公孫諺讀書時,突然有人從背後抱住了她。

  男人的身體炙熱,胸膛硬邦邦的,緊緊地貼著他,心跳聲也格外清晰。

  “諺兒在呢。”顧天瀾的臉色微微發紅。

  那一日她說了氣話,公孫奕醒來便記在了心裏,若不是要上朝,恨不得日日黏著她,天天與她滾在床上。用公孫奕的話說:“為夫要讓榨幹你的精力,讓你沒時間去找其他男人。”

  被迫成為公孫諺的小家夥頓時兩眼射出冷光,警惕地看著公孫奕。

  公孫奕向他使了使眼色,讓他乖乖立場。

  小家夥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他才不會遂這壞蛋的意。

  對付小的無果,公孫奕便開始轉向大的:“阿瀾,我想和你商議立太子的事。”

  顧天瀾頓時一驚。立太子?她的肚子平平的,太子的影子都沒有。難道公孫奕趁著她失憶的時候搞出一個太子出來?這可不是小事。

  顧天瀾立即讓貼身的姑姑將公孫諺帶了出去,麵色嚴肅地瞪著公孫奕,等著他乖乖招來。

  公孫奕撫上了她的肚子:“阿瀾,我先立下太子,你誕下的第一個男嗣,便是太子。”

  顧天瀾先是鬆了一口氣,要是公孫奕剛背著她搞出一個太子,她非得宰了他。隻是又覺得荒誕,這孩子還沒影呢,公孫奕就要立太子。

  “太子便是咱們的孩子,這早晚有什麽關係呢?為夫如今富貴了,可得將糟糠妻放在手心寵著。”

  顧天瀾眼睛微微眯起,漂亮的臉上帶著冷氣:“糟糠妻?”

  公孫奕連忙討饒,趁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是嬌妻。”

  顧天瀾懶得與他耍嘴炮:“你立後,又封了振國將軍,這在朝臣看來已經榮寵太過,若是再搞出一個立太子,朝臣肯定會有意見的。水滿則溢,月滿則虧,榮寵太重,反而不是好事。”

  公孫奕也是被衝昏了頭腦,隻想著將最好的東西都給她,聽了顧天瀾的話,他才冷靜下來。

  不過看著自家娘子穩重聰慧的模樣,公孫奕心裏喜滋滋的。武能鎮國,文能治世,得妻如此,夫複何求。但凡夫妻總有感情漸淡之說,他對阿瀾的喜愛,下一刻又比上一刻多出許多。隻是這做了皇帝不能隨心所欲,給自己心愛的女人東西還要顧及天下人的想法,這種感覺頗為不爽。

  公孫奕冷靜下來,便抱著顧天瀾坐在腿上,說起了丞相之事。

  丞相乃是文臣之首,選一個好丞相關係著一個國家的強盛興衰,這從昔日的望月和朔雲都可以看出來。

  “賀重言推舉了博陵崔琰。”公孫奕道。

  “崔琰年方二五,容貌秀麗,文采斐然,乃是崔氏的佼佼子弟。博陵崔氏是北方世家之手,有子弟在附近州府任職,十分富足,家中有兵士兩萬。賀重言推選崔琰,便可籠絡北方貴族,乃是上乘之選。”顧天瀾道。

  顧天瀾隻用了八個字描述崔琰——容貌秀麗,文采斐然。

  實際上,這八個字完全不足以描述崔琰。

  崔琰容貌秀麗到了何等程度?五年前,崔琰來過一次朔雲的京都梁城,那時,全城的女子爭相圍觀,隻見崔琰一身白衣,身佩奇香,如青竹之俊秀,氣質清冷,麵容如玉,引得有些女子看得暈倒了。許多已婚女子,本來家庭和睦,見了崔琰之後,便覺得自家夫君就像爛泥一般。那一年,梁城有許多家庭都和離了。

  再說文采,崔琰三歲識字,四歲能詩,七歲便寫出一篇《論國策》,令當時的望月、朔雲皇帝都嘖嘖稱奇。崔琰與一眾年輕俊秀站在一起,當時便有人說,其餘的一眾年輕俊秀,都不如崔琰一人。

  “容貌秀麗?”顧天瀾說完,公孫奕便隻抓到這樣一個重點。

  如今顧天瀾身邊伺候著內侍都是奇形怪狀的,有鼻大如牛的,有肥頭大耳的,有身高三尺的,顧天瀾每天瞧著都覺得眼睛火辣辣的疼。公孫奕卻十分心滿意足。物極必反,阿瀾被壓抑地久了,崔琰要是來了,阿瀾被人迷了去怎麽辦?

  公孫奕那日昏迷間聽到阿瀾要找好看的男子做男寵的話,被急地醒了過來,此時便十分警惕這件事。

  “長得好看,等上朝的時候,一眾人都盯著他看,這朝還怎麽上?”公孫奕煞有介事道。

  以崔琰的樣貌,確實可以做到。

  顧天瀾點了點頭,公孫奕說得確實有道理。

  公孫奕心裏又不平了,在阿瀾心裏,這崔琰便這麽好看嗎?

  “為夫雖然沒有崔琰顛倒眾生的長相,但是某方麵卻比他強許多。”公孫奕說著便開始撕扯她的衣裳,露出一方白皙的香肩,便吻了上去。

  待事罷,公孫奕一臉饜足,心情也好了許多。

  “你覺得崔琰不合適,那丞相的位置該誰來坐?”顧天瀾問道。

  “崔琰之父崔漣。崔漣的名氣雖然不如崔琰,但是更加老成穩重,才學也十分不凡。崔琰年紀太輕,不適合為相。”公孫奕道,“隻是世家的權勢太大,也是禍端。”

  “如今天下大定,北方又有突厥虎視眈眈。你如今隻能拉攏北方的那些世家,令大梁強盛起來。待解除了突厥的禍端,一統天下,再來思考世家之事。”顧天瀾道。

  天下從三分的境地,一分為二,為大梁與突厥。

  上一次與突厥交戰,突厥的可汗阿史那欽是個十分有野心且聰明之人。公孫奕想要一統天下,還將麵臨一個強敵,一匹惡狼。

  公孫奕點了點頭:“娘子說的正是。”

  他一步一步走來,如今已經走到半途,更要奮力走下去。

  突厥就如同一匹狼,虎視眈眈,伺機而動。

  留給公孫奕的時間,並不多。

  公孫奕下了征召書,令崔漣為相。北方世家很好地抓住這個和新皇交好的機會,欣然同意了。

  公孫奕沒想到的是,崔漣入京為相,竟然還要帶著自己的得意兒子,崔琰。

  崔琰要入京的消息傳來,整個京都的女子都沸騰起來。

  五年已過,不知道崔琰是否如五年前一般,俊秀非常?甚至連用膳的時候,阿瀾也提及此事。

  公孫奕引狼入室,他真的好氣啊!奈何發出的聖旨不能收回,隻能硬生生地咬著牙,心中祈禱這五年時間,崔琰最好長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