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心疼
  陽陽一瞧見熟人,忍不住撇了撇嘴,仰著頭小聲道:“爸爸,姐姐她怎麽樣了?”

  昨晚顧默書消失了如此久,本來陽陽就擔心,但又一直被慕仟禦鎖在家中,不能探望情況,如今好不容易能夠溜出來,自然是擔心的不得了。

  慕仟禦似乎這才想起家中的小鬼頭,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她沒事,剛才還說想你呢,快進去看看吧。”

  小家夥自然忙不迭去找姐姐,沒一會兒病房內就響起了哭泣聲,想必是陽陽害怕極了,正找著顧默書哭訴呢。

  果不其然……

  “姐姐我好想你,昨天晚上我好擔心你啊,都怪陽陽沒有保護好你,以後再也不和壞阿姨說話了,陽陽對不起姐姐……”

  不知道他哪來的這混亂邏輯,顧默書哭笑不得,捏著他的小臉安慰道:“我知道陽陽很厲害噠,昨天晚上真的是壞人太狡猾了,不怪陽陽哦,不哭了好不好呀?”

  她伸手替小家夥擦拭著眼淚,可一直沒完沒了,也不像平時那樣一哄就好,雖然顧默書耐心,但也害怕會對眼睛不好,畢竟年紀小。

  正發著愁呢,門口傳來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別哭了,再哭就給我回家。”

  短短幾個字,竟然比顧默書安慰半天都有用,陽陽一下子收住了眼淚,隻是仍然在不住地啜泣,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顧默書感激地看了眼慕仟禦,這才溫柔地哄著小家夥。“爸爸說得對,陽陽別哭啦,再哭下去姐姐也要跟著一起哭了。”

  “我……陽陽不哭了……”

  “這才是乖孩子嘛,何況姐姐這不是沒出事嘛,再休息幾天就好啦,陽陽不用擔心。昨天你不是說最近買了新樂高嗎,快給姐姐說說,好不好呀?”

  大費周章轉移話題,小家夥的注意力總算被吸引,抽抽噎噎地說著自己的玩具,眼看著總算是高興了不少。

  慕仟禦無奈,看著一大一小逗趣,也不知道是誰哄誰。

  和小家夥待一起縱然無憂無慮,可畢竟顧默書才恢複身體,也沒太多精氣神和他談天說地,沒一會兒就有些疲憊,神情懨懨,連說話都沒多少力氣。

  她一直強撐著,可小孩子精力旺盛,加上又思念過度,並未察覺到她的身體不適,一時半會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反而是被忽略的慕仟禦清了清嗓子,沉聲道:“好了陽陽,姐姐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過幾天再過來。”

  陽陽自然是不舍,可看顧默書的確體力不支,也不好勉強,依依不舍地道了別,這就轉身離開。

  看上去像是被拆散的母子倆。

  顧默書沒忍住笑出了聲,故意道:“其實我還能再堅持一會的,你這樣會讓陽陽傷心。”

  “等你身體好了,以後見麵的日子還少嗎?現在把身體養好就行。”

  這話的確沒說錯,隻不過她之後可能要忙於公司,恐怕沒多少精力陪小家夥,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陣傷心。

  隻不過……說起工作。

  顧默書仰頭看向男人,疑惑道:“最近不忙嗎?一直待在醫院會不會耽誤工作?”

  她倒是巴不得能夠時時刻刻瞧見男人,可不能因此耽誤正事,否則當真是良心不安。

  誰知慕仟禦微微一笑:“的確不是很忙,再說你也是因為我的原因才受傷,照顧你也是合情合理,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正在公司瘋狂盯梢的小戴欲哭無淚,慕總談起戀愛居然如此瘋狂!

  顧默書聽了這話也放下心來,抿唇微微一笑,正準備閉眼休息片刻,結果葉良辰去而複返,美其名曰替她檢查傷口。

  “默書你挺不錯啊,看起來柔柔弱弱,誰知道性格如此要強,麵對壓迫寧死不屈,連我都忍不住心生佩服。”

  這話一半是打趣一半是真情實感,一般的女孩子遇上這種情況,十有八九備受打擊,哭哭啼啼,隻感覺天都快要塌下來。反觀顧默書,除了身體有些虛弱之外,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異常之處,就當作並未發生過此事一般。

  連葉良辰都暗中讚歎,更別說慕仟禦。

  “好了你少說幾句,趕緊辦正事吧。”

  後者也不耽誤,親自替顧默書上藥。大多數傷口都是掙紮的時候留下來的,當時一心想要擺脫控製,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力道,現在看起來隻覺得無比猙獰,就連她自己都有些嫌棄。

  於是她稍微縮了縮,猶豫道:“葉醫生,我這應該不會留疤吧?”

  “喲,現在倒想起來擔心會不會留疤了?這才像個正常女孩子嘛,不過你放心吧,有我這個神醫,絕對不會讓你留疤,傷口肯定到時候煥然一新。”

  “那就好。”

  顧默書鬆了口氣,她倒不是很在意,畢竟臉上有一塊如此明顯的痕跡,身上多一點也不算什麽,隻是擔心會遭受男人嫌棄罷了。

  於是她悄悄抬眸,想觀察男人的神情,卻見對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傷口。

  那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嫌棄,反而是心疼。

  顧默書內心一咯噔,心跳也加速,慕仟禦他……怎麽會心疼自己?

  她迅速收回視線,顧及著有第三人在場,也不好當眾過問,內心百轉千回,猜測男人究竟何意。

  這一想,竟然沒忍住睡了過去。

  一個小時後,床上的女人再次發出不安的嚶嚀,依然念叨著孩子,身體微微顫抖,看上去像是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表情十分痛苦。

  這和她之前昏迷的模樣何其相似。

  慕仟禦一愣,突然冒出大膽的猜測:該不會此刻她的夢境就是那段曾經丟失的記憶吧?那孩子的事情如何解釋,顧默書她曾經生育過孩子?

  男人思索了許久,終究輕輕抬手,擦拭著她頭上的冷汗,動作耐心而溫柔。

  而夢中的顧默書像是找到了支柱,一下子拽著男人的胳膊不肯鬆手,動作依賴,慕仟禦無奈,隻好把人輕輕擁入懷中,帶了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好了沒事了,別怕,我一直都在。”

  如果夢境當真是曾經,那他們究竟該如何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