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管嬤嬤示好
  祝九歌這一傷,又得兩日清閑。

  躺著床上無所事事,最樂得聽春眠與她講京都發生的大小事。

  廣陵侯府小侯爺被刺傷一事,很快傳遍京都大街小巷。二夫人聽說自己看上的“準女婿”受了傷,三天兩頭往廣陵侯府送補品,十分殷勤。

  “清晨奴婢在前院聽見二夫人向老爺告狀,說小姐你行為魯莽,不僅傷害小侯爺,也傷了祝府與廣陵侯府和氣。”

  “嗬嗬。”祝九歌咧嘴冷笑,二房什麽本事沒有,吹耳邊風陰陽怪氣倒是很有一套。

  “父親怎麽說?”

  “老爺什麽也沒說,不過這會,應該快到廣陵侯府了吧。”

  祝九歌蹙眉,“這麽說,爹爹是認為我做得不對了。”

  “非也。”

  春眠搖頭否認,解釋道:“老爺這一去,隻會讓廣陵侯府更加蒙羞。”

  這點祝九歌是相信的,畢竟父親身為京都按察使,說話做事自有一套,廣陵侯府混日子的閑散侯爺,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無聊之際,祝九歌手上突然一陣冰涼,垂眸望去,是長孫寒贈與她的那塊玉佩,日光下晶瑩剔透,極為好看。

  春眠眼尖,瞧著玉佩無比驚訝,“小姐,這玉佩可真漂亮,不過瞧著像男子佩飾,不會是……”

  “我買的!”

  祝九歌急忙打斷春眠,朗聲回答。

  “可這是男……”

  祝九歌扭頭看向桌案,轉開話鋒。

  “春眠,準備紙硯筆墨。”

  她有些話,要傳給馬先生,不由得耽擱。

  又過了兩日,祝九歌傷勢痊愈,不願去見管嬤嬤,便找了借口,與春眠在院中比賽踢毽子。

  “祝九歌!”

  一聲厲嗬,祝九歌腳上的毽子被拿走,她聞聲抬頭,見是六姐凶神惡煞的麵孔,瞬間沒有好心情。

  “六姐,你來東院做什麽?”

  祝九歌極為不耐撇過臉,語氣慵懶不爽。

  嘭。

  祝六歌手一揮,毽子狠狠砸上祝九歌額頭。

  春眠驚叫一聲,急忙上前檢查傷勢,“小姐,沒事吧?”

  祝九歌眼神瞬間變得陰蟄,緩緩捏緊拳頭,殺氣外露。

  “祝九歌,你想打我?”祝六歌恐懼地吞了吞口水,慌忙往後退去。

  “小侯爺的下場你也看到了,我祝九歌,睚眥必報!”祝九歌陰冷一笑,猶如地獄惡魔。

  “我娘說的沒錯,你就是魔鬼,不僅傷了小侯爺,還將馬先生逼走,祝九歌,你真是個煞星轉世。”

  春眠聽不過去,厲聲嗬斥,“六小姐請注意措辭!”

  “我有說錯嗎?你是不知道她在顯陽老家有多討人厭,到了京都,還是一樣惹人煩,她就是個惹事精。”

  祝九歌低頭,腳尖扒拉著拇指大的石頭,袖口突然被春眠拽了一下,祝九歌很快冷靜下來。

  但,很明顯,她不是善罷甘休之人。

  忽地隻聽一聲巨響,祝六歌捂耳尖叫,蜷縮著脖頸。

  祝九歌望著被砸出的深洞,又望了眼嚇破膽的祝六歌,忽地勾唇。

  “六姐可要小心了,我可不是每次都打不中的哦。”

  “哼,我要告訴爹爹。”

  祝六歌氣急敗壞,撒丫子跑路,嘴上依舊不屈服。

  這時,祝九歌才反應過來,馬先生已經離開祝府,也就是說,文青風有機會了。

  春眠一邊為祝九歌抹藥,一邊疑惑,“剛才六小姐說,馬先生是小姐逼走的,難不成,與那封信和銀票有關?”

  兩日前,祝九歌寫了一封信,並將一張五百兩銀票挾帶其中,托春眠送到馬先生手上。

  “大概吧。”

  祝九歌嘟囔著。記得父親說過,馬先生是進士,卻有著文人風骨,不願入朝為官。

  這樣優秀的人才,就算不在祝府,前途仍舊一片光明。

  “說來奇怪,馬先生打開信後,臉色極為難看,奴婢還未說話,他就將那宣紙吃下肚去。”

  “什麽?”

  祝九歌擰起眉頭,心中狐疑,畢竟她寫的東西,還不至於令馬進如此反應。

  不過她沒時間思考其中細節,當下之急,是去找父親,將文青風請進府,以免夜長夢多。

  “父親回來了嗎?”

  “還得些時辰,小姐是怕六小姐惡人先告狀?”

  祝九歌擺了擺手,瞧著銅鏡中的自己,緩緩挑眉,一臉不屑。

  忽地,春眠那些藥瓶端詳,頗為好奇。

  “冷大夫不是出京去了,小姐怎麽會有清風堂的藥?”

  “以前買的。”祝九歌隨口敷衍。

  “胡說,小姐的衣食起居都是奴婢一手操辦,這院中有什麽奴婢一清二楚,況且這藥嶄新得很。”

  春眠一臉嚴肅,仿佛媳婦逼問丈夫,身上的女子發簪從何處而來。

  祝九歌打開抽屜,從中撚出一顆蜜餞,強硬塞進春眠嘴裏,無奈歎氣,“春眠姐姐,你又囉嗦了不是,藥的確是清風堂的,我從別人手上買的,你滿意了吧。”

  “奴婢這不是擔心小姐上當受騙嘛。”春眠吃著蜜餞,臉上漸顯笑容。

  祝九歌點頭讚同,春眠的擔心不無道理,長孫寒的確算不得和善之人,要不是他,已經也不會受腰疼折磨。

  突然,又聽春眠嘀嘀咕咕。

  “不過,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定吃不了虧。”

  祝九歌:“……”

  午膳過後,東院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祝九歌極為錯愕,雙手交疊不情不願行了師禮,“見過管嬤嬤。”

  “見過九小姐,聽聞九小姐受了腰傷,奴婢特來看望。”

  管嬤嬤說話依舊老成,令人捉摸不透,在祝九歌聽來,就是不真誠。

  “我好多了,多謝管嬤嬤關心,春眠,為嬤嬤沏茶。”

  她做了請的手勢,管嬤嬤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九小姐無礙便好,前幾日因奴婢說錯話,導致大夫人與小姐生了嫌隙,奴婢寢食難安,特來賠禮道歉,這是奴婢一點心意,望九小姐莫要嫌棄。”

  祝九歌低頭望去,管嬤嬤手裏拎著幾袋補品,仔細一瞧,都不便宜。

  “嬤嬤費心了。”

  祝九歌心中雖疑惑,但伸手不打笑臉人,還是接了這份道歉禮。

  “九小姐。”

  管嬤嬤往祝九歌腰間瞟了一眼,驀地變了臉色,好似討好一般,姿態卑躬,聲音頗為恭敬。

  祝九歌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這管嬤嬤仿佛變了個人一樣。

  “嬤嬤有話可直說。”

  春眠也插進話來,“嬤嬤盡管放心,我家小姐一向尊師重道,不會輕易動手……的。”

  “春眠!”

  祝九歌斜了她一眼,可見了管嬤嬤突然畏縮的模樣,又覺得好笑。

  “奴婢來祝府前,周王殿下托奴婢給九小姐帶幾句話。”

  “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