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大腦卻已經被凶殘的寒霜擊打，整個人失去了應有的活力。

  按白發的話來說，是的，世家的全部地脈和粟莢莢都成為了冰晶的一部分，除了林言和冷家老祖，世界實際成為了白發的下位。

  “還沒有突破世界限製，林言，你逃，我拖住他！”隻有這個辦法了，冷家老祖抖掉身上的雪，花開在了沒有生命的雪山上。

  這樣的綻放，美而稍縱即逝。

  林言隻踏出一步，冰就攀上他的手臂，全身受到一種莫名力量的壓製，他第二步的邁出變得異常艱難。

  白發並沒有迅速解決掉他們，盡管世界成為了部分下位，作為人也需要適應這個過程，他在拿兩人嚐試自己的全新力量。

  再加上微妙的感歎：“即使普通人做出了好的成績，即使他們依靠自己緩解了凍體危機，阻止了爆炸，盡管他們堅信自己的犧牲是值得的——最後，該主宰的還是我，利用世界的還是我，得到能力的還是我，你們一無所有。”

  花瞬間死亡，冷家老祖的身形在雪花中變得模糊，僅僅過去不到一分鍾，她就已經被冰冷包裹在了夢裏。

  林言的心動係統已經負荷開動了，他的腳印被輕易抹消，他艱難的前路隻有區區五步，這樣的努力未免有些可笑，可笑到讓人產生後悔的情緒。

  冰柱靠近卑微的軀體，刺穿霜雪下凍傷的靈魂。

  “隻要有一種強大，你們就可以享受到神的恩賜，為什麽要反抗，要走平凡的路？”白發一直在說話，他這輩子可能隻有林言能與他有這樣的對話了，過了今天，他就會成為神靈，引導人類去往新的世界，而那時，他不會得到否定。

  “都到這地步了，你還問那麽多，是不是已經發現……呼——”林言很不好受，他盡力在說話，“你根本就沒有到達什麽鬼傳說境，世界和人類一開始就不同路，即使人踩在大地上，即使星空很美，可人的路漂浮在我們的心裏，把世界變成你的下位，也毫無意義。”

  這樣的解答可以讓白發迷途知返嗎？

  不，他會相信自己作為強者的判斷，將林言冰凍，讓世界真正為他所用，當成為世間的唯一一個人後，當他發現自己原來還是受世界限製的時候，這冰雪已經成為了常態，一個區區合鏡期高級的家夥挽救不了一切，隻能孤獨地看著全人類消亡。

  林言不能死，可他沒有辦法了，冰柱再次冒出，他的傷口迅速潔白成堅硬的鱗甲，係統無聲，心裏隻餘一種強烈的恐懼。

  哢哢哢——

  有人踏雪而來。

  林言忽然感覺春天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他好想撲倒在草地上麵，肆意地打個滾。

  有人抱住他，給予溫暖。

  雪山的岩石裸露出來，冰封的世界瓦解無存，冰柱也吱呀斷裂。

  白發看著世界的轉變，卻是莞爾一笑：“這也不過是苟延殘喘。”

  “不，”她說道，謝小可的背後冰翼展開千裏，“該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