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小姐 那位先生遇上了逃犯!
  就這麽安靜地躺在床上,北冥瞮看著棚頂,心中有了考量。

  此地應當是一處民宿,原生態風格裝潢,倒是意外養神,還有方才那個女人......

  “叩叩。”

  “進。”重傷後失血過多導致北冥瞮的聲音下沉了幾個度,聽上去更加冷肅嘶啞。

  “先生,您現在有傷在身飲食要多加注意,這是您的午餐。”說著,女人的手下將餐盤輕放在床櫃上,隨即轉身離開。

  貼心地關上門,腹中徘徊,這男子生得極好,隻是氣勢太駭人。

  也不知他家小姐為何執意救下此人,這片部落很亂,由於距離中東太近,所以時常有慘案發生。

  縱然山水風景怡人,但人身安全著實沒有保障,出發前,老爺與二爺再三叮囑,不容許小姐多管閑事,保命才是重中之重。

  當時小姐滿口應下,他們這些做手下的也能放心些,可沒能料到抵達目的地小姐卻變了卦。

  攤上一個如此任性的主子,當真是沒地方說理去了。

  最初,發現這男子是在一處溪邊,雙目緊閉顯然受了傷,從這裏算起方圓幾千公裏皆是綿延的峰巒。

  懸崖,必然不會少。

  不用細看也能明白,這男子定是從高空墜落,隻不過自我保護技能強悍,竟也沒有性命之憂。

  當地醫院僅限於檢查人的生死,至於手術治療......

  乃是天方夜譚。

  好在,對方也沒有太重的內傷,最多就是出血量過大,皮肉之苦太磨人而已。

  “哢。”房門被關緊,屋內歸於平靜,北冥瞮側頭看向餐盤中類似於濃羹一般的食物頓時興致全無。

  隻是腹中痙攣抽搐的感覺卻讓他不爽至極,起身端著碗喝下,那股子甜膩的滋味在口腔內爆炸開來,北冥瞮麵不改色地喝完。

  他發誓,近二十年中從未喝過如此難喝的東西。

  原生態風格還原了來自大自然的清麗,遠處,含溪杯穀,觸石吐雲,濕霧氣在灼光的映射在已然消散,遺留下的唯有縷縷柔風。

  這裏的溫度相比於帝都要高出許多,正午時分,距離氣溫最炙熱的時段還有一小時,北冥瞮活動著臂膀。

  “嘶-”撕扯到綁帶,他猛然回神,痛感劇烈。

  “不是叫你躺下?先生倒是很聽話。”女人站在門口,麵紗下的嬌容引人聯想,極致的嫣紅色映在她的眉宇間,硬生生多出一絲妖媚。

  但語氣涼薄淡漠,極難想象如此可人兒,竟有著這種反差。

  哪一麵,皆令人如墜五裏霧,莫名,想要窺探更多。

  聞言,北冥瞮語塞,當然沒有事情比被人當場抓包更加尷尬。

  不過,以北冥家族中,有錯,那也要擺出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傳統來應付,這種小場麵不足為懼。

  “抱歉。”北冥瞮大方致歉。

  見狀,對麵的女人輕嗤,果真是他的風格,與記憶中的模樣別無二致,分毫不差。

  嫋嫋清風拂過,吹動了程迦藍指間的麵紗,手放在臉側撥弄著發絲,自在得很。

  “你認識我?”

  “先生多慮了,我並非這個部落的人,恰好路過而已,若你最初便不願被人相救,那麽,可以現在離開。”

  北冥瞮:“......”

  實際上,現在的北冥瞮處於20歲的末端,隻是血統問題令他看上去更像是要成家立業的男人。

  看著北冥瞮被噎住的模樣,程迦藍冷哼,她就知道秦澤勵這廝生性多疑多思。

  沒有逗留,兩日內留他在這裏不會有危險,程迦藍急著趕回祖宅,她知道秦澤勵會有危險,所以才會來到這裏出手相救。

  前兩生的記憶始終遺存在腦海,一個早已入了她眼的男子,漠然置之他的生死,程迦藍做不到。

  兩日時間過得極快。

  北冥瞮還在昏睡著,窗外,墜兔收光,皎皎月色被火紅的熾光所替代,閃得人眼底發痛。

  “先生?先生醒醒。”

  “何事?”民宿內服務周到,被迫醒來,北冥瞮眼神淩厲,他看著麵前陌生的服務生神色肅殺。

  “她呢?”

  “那位小姐已經離開了,不過她吩咐我們要好生照看您的傷勢,直到沒有大礙為止。”說話的服務生是程迦藍留下的聯邦人,否則,當地繁雜的方言絕對夠人喝一壺。

  “他們來此地旅遊?”北冥瞮狀作無意地問道,聲音微沉。

  “是的,那位小姐生存能力不錯,能將您從溪邊順利帶回可不簡單,據說她才不過16,7歲左右。”

  16歲?

  聞聲,北冥瞮愕然,他以為那女人,不,應當是女孩,已經成年。

  不曾想,竟是個小姑娘。

  但,那份澹然與涼薄著實不像是個少女......

  倒像極了蠱惑眾生的妖精。

  *

  從部落出境需要一天一夜,程迦藍有些疲憊,為了給秦澤勵找藥她幾乎尋遍了方圓十裏內的藥房。

  “小姐,您還是休息吧。”

  “不用,繼續走,你們撐不住換我來,一切以趕路為主,其他都是次要的。”程迦藍淡淡道。

  在民宿內滯留時間已久,耽誤了行程,父親與舅舅會擔心。

  晝夜更替,月牙初上,此刻程迦藍一行人距離徹底出境僅需要二十分鍾。

  “小姐,再堅持一下。”車在寬闊的道路上瘋狂飛馳,追風破雲般的氣勢令人心驚。

  “刹--”一個急轉彎叫程迦藍被迫向前方栽倒,堪堪穩住身形,她滿眼中盡是淩厲。

  “怎麽了?”

  “小姐,那位先生順著北方逃走了......”

  “走了就走了,小姐難不成還要管他後半生?”有人憤憤不平道。

  “可是北方有逃犯流竄,會不會有事?”

  “回、去。”程迦藍心尖兒驟然縮緊,半小時前,他們也是通過路人才得知,距離部落十幾公裏的地界忽然殺出來一批逃犯。

  窮凶極惡的暴徒豈會有惻隱之心?

  見一個殺一個,才是亡命的風格。

  “他何時離開的?”程迦藍語速極快,心中有了思量。

  “半日前。”

  “從這裏出發到那裏需要多久?”

  “四十五分鍾。”話畢,接受到程迦藍的信號,司機立刻啟程,四十五分鍾,還是一路不停歇才算出的時間。

  部落北上,距離出境更遠,那裏沙塵遍布,山輝川媚間的明朗被徹底湮沒在利風中的沙礫之下。

  陰霾籠罩在上空,罪惡正在盛放。

  “嘿,哥們兒,玩玩?”北冥瞮一席當地服飾,看向對麵的劫匪語氣玩味,沙啞的低音炮滿含血腥氣,壓迫著神經叫人無端心窒。

  暴露在赤光下數小時,古銅色的胸膛布滿了汗水,一起一伏,迸發的雄性荷爾蒙逼人心魄,尤其是......

  點點血光,刺激著眼球,令氣氛中染上一種詭異的興奮感。

  當地方言晦澀,北冥瞮說得有些生硬,但,絕對能夠保證對方聽得懂!

  原本,他打算北上後直接登了當地居民的車,介時,隻要找到有通訊設備的地界,他便可聯絡到傅川霖。

  傅川霖一定派了無人機去搜自己的下落。

  隻是,沒能料準竟殺出一波不逞之徒,這批人之前想要劫他不成,現在組團準備報複。

  手中的雙截棍泛著寒光,白芒直挺挺射進對麵一行人的眼底,所有人瞳孔中皆充斥著詭光。

  惡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