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放心 這一次我鎖了門
  程迦藍輕咳了多久,北冥瞮便看了她多久。

  氣氛即將要尬穿地心,莫名詭異,清奇的畫風是程迦藍幾輩子都不曾遇見的,所以......

  她碉堡了。

  “說話,程迦藍。”

  “我真的沒事。”

  “找你來,是因為需要你提前做些準備。”好在,程迦藍在江湖上混跡多年,心理素質終究不是蓋的,自然地挑開話題,神色寡淡。

  男人幽深沉冷的雙眸似鷹隼,瞳孔中央的那點灼光,極其耀眼。

  閃痛了程迦藍的眼。

  “哦?”

  “那大小姐要我做什麽?”

  北冥瞮很了解程迦藍,這幅模樣除去是為耍詐做準備之外,或許也有挽回顏麵的想法?

  程迦藍:“......”

  “我讓你記下的人......”

  “都記下了。”北冥瞮雙臂環在胸前,麵色中的玩味與促狹格外刺眼,薄唇一張一合間,那股子惡劣意味瞬時射出,很欠揍。

  她當然知道秦澤勵是何種角色,她程迦藍的笑話,這廝豈會放過?

  “做得不錯。”

  “現在,去剪花。”程迦藍唇瓣相貼,一張小嘴兒中吐出的話,讓原本胸有成竹的北冥瞮蹙起眉頭。

  剪花?

  “你沒有聽錯,給我滾去剪花。”話落,程迦藍笑得像隻美豔狐妖,看似熨帖,實則盡是輕嘲。

  用十幾秒的時間理清了所有事情,北冥瞮半晌無言,所以,消息中的十萬火急其實就是為了伺候花?

  “不願意?”程迦藍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輕弧,眸中的脅迫意味蔓延開來,少頃,北冥瞮似是投降了,輕扯著唇角妥協。

  這女人從來就是個祖宗。

  除了縱著,別無他法。

  “大小姐是想讓我用手修?”北冥瞮傾身湊前,速度太快,突然降臨的動作程迦藍下意識後退,不料,男人根本不依。

  雙臂撐在程迦藍身後的桌麵上,書房空間極大,檀木打造的台桌泛著獨特的幽香,筆墨紙硯應有盡有,是個養氣的好地方。

  “颯--”

  下一秒,程迦藍將剪刀抵在北冥瞮眼前,掠過空氣,發出聲響,刀柄朝向男人,尖銳處正對著自己。

  見狀,北冥瞮蹙眉退後。

  “單看樣子便知道先生定然精通十八般武藝,那麽,修花這等小兒科的事情,豈會難倒你?”

  “對吧。”話末,程迦藍惡趣味地強調著。

  簡直將北冥瞮那麵寫著男性自尊的臉反複摩擦。

  “記得用心些,折了一朵,我就從你身上找回來一次。”程迦藍似是惋惜,語氣雋永。

  聞言,北冥瞮深吸一口氣,好極了,這小豹子現在也會反口咬人了?

  他總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

  “叩叩。”

  “進。”程迦藍心情不要太蘇爽,聲調微揚,北冥瞮在她身後怒極反笑。

  最近這段時間,每每兩人交鋒,她竟都占了下風,眼下機會就擺在麵前,她自會物盡其用。

  “噠。”傭人們將玻璃花樽抬進書房,看向北冥瞮的眼神有些意猶未盡,雖說祖宅內修剪花草的並非沒有男性,可......

  如同大姑娘般坐在房內熏香品茶的修花男人,他們當真是第一次見。

  算是開了眼界。

  “嚓--”北冥瞮勾起唇角,目光掃視著麵前的傭人,手指立刻動作剪刀拔開的弧度極大,且萬分利落,灼目的光刃反射進眼底,所有人隻有一個想法:

  吾命休矣!

  睨著行為狂戾的男人,程迦藍唇角止不住抽搐著,真成!

  “出去吧。”程迦藍開口,從深淵中解脫出的一眾傭人撒丫子就跑,活脫脫北冥瞮是個變態。

  與玻璃花樽大眼瞪小眼,北冥瞮額兩側的青筋鼓動著。

  此刻,他終於記起程迦藍方才警告自己的話,熟悉感究竟從哪裏來?

  那句話,分明是自己將這束勿忘我送她時的告誡。

  在這裏等著自己呢是吧?

  捏住剪刀刀柄,北冥瞮有些頭痛,他從沒有做過這種女兒家的事情,大掌握著精致小巧的剪刀,顯得有些憋屈。

  施展不開的模樣,單單是看著束縛感都極強,更何況,當事人的感覺了。

  花,是經由他手送出去的,北冥瞮依稀記得當初程迦藍眼底的驚愕。

  她掩飾得完美,但卻絲毫不妨礙北冥瞮探出她的喜歡。

  距離這束勿忘我送出的時間相隔已久,除去並無原始的活力之外,剩餘一切都顯得那麽美好。

  一看便知,是得了主人精心嗬護。

  剪刀伸向其中一枝有些斜出的花朵,即將下剪的那瞬,北冥瞮微微咬住牙關。

  男人這幅模樣映入程迦藍眼底,他在緊張?

  “怎麽,不動手麽?”程迦藍的目的達到了,一朝報仇雪恨,連同語調也一並變得輕揚起來,聽得北冥瞮心尖兒直抽搐。

  果真不能對她抱有太大幻想,咬她一口,這小豹子定會撕扯回來。

  很沉得住氣,也很記仇就是。

  “哢!”驀然,北冥瞮不知想到了什麽,將剪刀猛地合並,哢哢的聲響,果決利落,少了些許尖銳,卻多出颯爽與不容反抗的深意。

  “不如大小姐教我?”

  “先生天賦異稟,還需要我這種嬌小姐指點?”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與直覺告訴程迦藍,他在算計自己。

  麵前男人一肚子黑墨,噴出一點,便夠她受的。

  “嘭!”

  “跑什麽,嗯?”北冥瞮說得歡愉,難掩好心情,聲響沉悶,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微微屏住呼吸,試圖按住狂跳的心髒,唇角高高揚起,雖不知這女人的確切想法,但,也猜得八九不離十。

  無非就是想要借機製裁他一番。

  程迦藍側靠在台桌邊緣,一時的放鬆導致她喪失了原有的警惕,神經瞬間繃緊,隻是動作沒能快速跟上。

  台桌四周有著幾條長木相連,北冥瞮算準了程迦藍的態度與後手。

  直接用長腿勾住女人腳邊的長木,將台桌與程迦藍一並拉向自己,霸道至極。

  牽引力破開空氣,直挺挺朝向北冥瞮的麵門襲去。

  慣性作祟,程迦藍眼見著就要撲到男人懷中,千鈞一發之際,房門被叩響。

  驚得她寒毛卓豎,手臂在撐住北冥瞮的雙肩,翻身躍起躲過了這一劫。

  “學得不錯。”男聲沉穩醇厚,美如酒,韻味雋永深長,刻意放柔聲線,能夠輕易酥了神經,醉了魂魄。

  絲毫不在意肩頭襲來的重力,北冥瞮仍舊坐得端。

  這一招......是北冥瞮親手教給她的,才不過三五日,程迦藍便掌握精髓。

  一躍而起後,程迦藍穩穩落地,衣物整齊,她心弦放鬆。

  “放心,這一次我鎖了門。”北冥瞮故作釋然,又似是安撫,總之,爹係語調聽得程迦藍心口隱隱作痛。

  程迦藍:“......”

  可惡!

  又被他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