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他感到從未有過的焦灼和害怕
  傅雲深眸色深暗,清俊的輪廓繃得緊緊的,麵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和嚴肅。

  雖然溫父曾經做出了那般傷害他的事,但傅雲深內心深處,是不想讓他死的。

  可意外發生的太突然了。

  溫雨瓷聽到傅雲深的話,她瞳孔驟地放大,脊椎骨滲起一股寒意。

  臉上血色唰地一下褪盡,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傅雲深,“你…說什麽?”

  一定是她聽力出現了問題。

  不然,她怎麽會聽到他說,她父親,過世了?

  他在開什麽國際玩笑?

  溫雨瓷抬起手,用力抓住傅雲深手臂,情緒激動,“你胡說八道什麽?”

  傅雲深麵色沉重的閉了閉眼,“瓷瓷,我沒有胡說,你爸早上突發心髒病,搶救無效身亡了。”

  轟!

  宛若一個驚雷,朝著溫雨瓷頭頂劈了過來。

  腦海裏一片空白,久久都反應不過來。

  “不可能!”溫雨瓷情緒激動的大吼。

  傅雲深看著溫雨瓷眼眶裏盤旋的淚水,他伸手,想要將她摟進懷裏。

  但還沒碰到她,就被她用力推開。

  她雙手捂住自己耳朵,不停地搖頭。

  “瓷瓷,你冷靜點……”

  溫雨瓷睜大眼睛看著傅雲深,淚水,不受控製的從眼眶裏掉落出來。

  “傅雲深,我爸死了,你讓我怎麽冷靜?”

  溫雨瓷雙手緊緊環住自己身子,她隻感覺到冷,跌進深淵的冷。

  傅雲深看著近在咫尺的溫雨瓷,他好幾次想要伸出手將她摟進懷裏,但是手臂卻好似有千金重。

  明明她就在眼前,他卻覺得他們之間好像隔了千山萬水。

  他的心,好似裂開成了兩瓣。

  傅雲深將溫雨瓷送到了溫父搶救的醫院。

  溫雨瓷下了車,狂奔上樓。

  她朝手術室方向跑去,剛出電梯,就聽到溫母撕心裂肺的哭聲。

  “老溫,你怎麽走得這麽突然?我和瓷瓷馬上就要去看你的,你怎麽說走就走了?”

  “阿姨,您節哀。”傅子淵在身後安慰她。

  溫母趴在溫父屍體上,久久不肯挪開。

  突然,他看到溫父身上有傷,她掀開他衣服看了眼,身上竟然青一塊紫一塊。

  “為什麽老溫身上有傷?難道他在裏麵被人打過?”

  溫母雙手揪住將溫父送過來的人的衣領,“到底怎麽回事?你們說不清楚,我會告你們的!”

  “溫夫人,溫先生前兩天確實被人打了一頓,我們經核實,打他的那人是傅雲深安排進去的。”

  溫雨瓷趕到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麽一句話。

  她雙腿一軟,差點就跌倒在地了。

  傅雲深……

  他已經將她父親送進監獄了,為什麽還要讓人打他?

  溫雨瓷像是跌進了黑色深淵,四周都黑漆漆一片,她再也看不到光了。

  因為她的一段感情,她害死了自己最親的人!

  她無法原諒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溫母看到溫雨瓷搖搖晃晃的過來,她揚起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溫雨瓷摔落到地上。

  溫母指著溫雨瓷的鼻子,怒不可遏又傷心欲絕,“你還知道回來?這段日子,聯係不上你,你是跑去跟傅雲深鬼混了吧?”

  “剛剛他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你爸是被傅雲深害死的,他恨透了我和你爸,現在一個個報複,你是不是要等著你爸媽死完,才會清醒過來?”

  傅子淵將溫雨瓷扶了起來,看到溫雨瓷細白脖頸裏的一個吻痕,他眼裏閃過一抹陰森。

  “雨瓷,你沒事吧?”

  溫雨瓷避開傅子淵的攙扶,她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

  麵對溫母的指責,她一言不發。

  想要走過去看溫父最後一眼,溫母卻不讓她靠近。

  “溫雨瓷,你還有什麽臉看你爸?”

  傅子淵扶住氣得渾身發顫的溫母,勸慰道,“阿姨,雨瓷不是故意的,我想她一定是被逼迫的,先處理溫叔叔的後事吧!”

  溫雨瓷走到溫父的屍體前,看著他身上被打得青紫的地方,心口,一陣窒息般的疼痛。

  情緒在這一瞬間,終於坍塌。

  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爸,對不起……”

  她跪到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溫母看到溫雨瓷哭,她還沒幹的淚水,也跟著掉了下來。

  傅子淵看著哭成淚人的母子倆,掃了眼送溫父過來的那個的男人,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溫父的後事,是傅子淵一手幫著處理的。

  他請了專業的喪葬工作人員。

  溫雨瓷跪在靈堂,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

  淚水仿若流幹了,眼眶裏紅紅的一片。

  溫父下葬那天,天空下著蒙蒙細雨。

  溫雨瓷在墓碑前跪了許久、許久。

  溫母在溫父下葬過程中暈了過去,親戚將她扶了回去。

  傅子淵一直陪在溫雨瓷身後。

  溫雨瓷朝他看了眼,“謝謝你幫忙,我想一個人在這裏呆會兒,你先走吧!”

  傅子淵將雨傘交給溫雨瓷,但溫雨瓷沒有接。

  傅子淵離開後,溫雨瓷看著墓碑上的黑白遺照,內心自責、難受、又悔恨。

  也許,她就是個天生的克星吧!

  女兒才出生就離開了她,現在爸爸也離開了!

  因為一段感情,她又一次經曆了生離死別!

  溫父雖然從小對她嚴苛,但他不失為一個好父親。

  他還隻有四十多歲,就算要坐十多年的牢,出來時最多六十歲。

  可現在,他人沒了!

  全都是她害的!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突然多了把黑色大傘。

  溫雨瓷回頭看了眼,傅雲深不知何時過來了。

  他穿著齊膝黑色大衣,清俊的輪廓看上去沉靜又幽深,細長的鳳眸裏帶著清晰的紅血絲,這幾天,他應該沒有休息好。

  溫雨瓷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麵對傅雲深的靠近,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看到她的舉動,傅雲深的心髒,揪揪一疼。

  她怕他。

  也恨他。

  這幾天溫父葬禮,他一直都在暗處看著她。

  她跪在靈堂前,雙眼空洞、無神、悲愴,他多想上前將她擁進懷裏,給她依靠、支撐。

  可是他知道,她不會想要看到他。

  他內心也從未如此焦灼和慌亂過。

  隨著溫父的突然離世,他可能連強迫她的資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