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131

  薑鈺語氣冷冽:“是徐斯言?還是剛才那個鄉巴佬?”

  陳洛初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薑鈺伸手摁住她的肩膀,這個動作牽起他胃部一陣劇痛,可是他也來不及顧及,隻是直直的死死的看著她,像是想到什麽,很快在他所說的兩者當中做出決定,冷冷的說:“是徐斯言,對不對?”

  陳洛初原本冷冷淡淡,聞聲目光卻閃了閃,疏離道:“是誰跟你無關。”

  薑鈺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突然笑了笑,眼睛染上猩紅,道:“我就知道是他。”

  陳洛初安靜片刻,手機響起有消息進來,她掃了一眼,說:“好好養身體,我要走了。”

  薑鈺卻突然把她拽到麵前,毫不猶豫的低頭親下去,異常凶狠,陳洛初也沒有掙紮,一如兩個人結婚這段時間,他的任何生理需求她都滿足,不反抗他。但就是顯得麻木,薑鈺也撬不開她的牙關,片刻後,陳洛初一動不動,薑鈺僵硬的站在原地。

  “鬧完了,就休息吧。”陳洛初淡淡的說。

  薑鈺聲音喑啞而低沉,說:“我特別恨你。”

  陳洛初看著他沒有說話。

  也就是兩個人對峙間,薑母來了,看見陳洛初的時候,眼神複雜,勉強笑了笑,客氣的說:“洛初,我帶了點水果過來,要不要吃點?“

  陳洛初笑道:“不用了。”

  隻是這笑帶著種說不出來的疏離感,陌生的很。

  薑母假裝沒發現,道:“這段時間在外頭玩得怎麽樣?去的地方好不好玩?給阿姨推薦推薦,阿姨下次也去。”

  陳洛初但笑不語,轉身就要離開,除開客氣的笑意,其實就是一副懶得搭理的意思。

  薑鈺想抬腳跟上去的,但這會兒疼的脫力,薑母心疼兒子,喊住她說:“洛初,可以跟阿姨聊聊嗎?”

  陳洛初腳步停住,沒有拒絕。

  .

  薑母這一次麵對陳洛初,帶著之前都沒有過的緊張,她也不知道,她歎口氣,說:“洛初,溫遠輝的事情,是阿姨的錯。阿姨以後也不會管他了,溫湉那邊阿姨也是會錯意了,阿鈺從來沒有跟她複合的打算。阿鈺馬上就調回來了,他也不會再見溫湉,你們不會再有誤會了,就別鬧離婚了好不好?”

  陳洛初淺淺笑道:“溫湉的事,隻是導火索,我想離婚的原因,跟她無關。”

  “有什麽事,你說出來,溝通清楚,不要到時候選擇錯了結果,那多可惜。”

  陳洛初臉上依舊掛著笑,平靜的說:“薑鈺本身就不在我的人生規劃當中。”

  薑母頓住了。

  “一年前分手,就沒有以後了。”陳洛初說,“婚前看到婚紗的那天,我就覺得太浪費了,這婚總是要離的,沒必要花這個錢。”

  她說完話,嘴角的弧度彎的更加從容,說:“阿姨,我先走了。”

  薑母喃喃說:“我還以為,你是愛阿鈺的。”

  陳洛初隻是一言不發的朝離開的方向走去,天氣開始冷了,她抱著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並沒有回頭過一次。

  薑母失神了一會兒,等回神時朝病房看去,臉色卻變了變。

  薑鈺就站在門邊,臉上分明是沒有表情的,但就算讓人覺得帶了幾分心酸模樣,他轉頭小步小步朝病床走去。

  薑母連忙上去扶他,卻被他給推開了。

  “阿鈺。”她眼神複雜的喊了一句。

  薑鈺沒有理會。

  他隻是一個人躺在了床上,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薑母就在旁邊坐著,不敢離開。但半夜到底是忍不住打盹,她迷迷糊糊看見,薑鈺起床吃了藥。

  “你在吃什麽?”她警覺的問。

  薑鈺聲音有些弱,也很冷淡,當著她的麵把安眠藥塞進嘴裏,不帶任何情緒的撒謊道:“醫生讓吃的。”

  按照道理來說,他在今天這種身體狀況下,是不應該吃安眠藥的,隻是他今天太疲倦了,需要靠藥物麻痹自己。

  薑鈺很快睡著,做了一個夢。

  他像是一個旁觀者,站在上帝視角,看見夢裏一個男人開著車子,握著方向盤的手在不停的發抖,抖得幾乎握不住方向盤,他打著語音,對那頭說:“你等我好不好。”

  那邊久久沒有人應答。

  於是男人的手更加抖了,聲音也變了,跟著發抖,說:“洛初姐,你不能開這樣的玩笑,你下來我們好好說,我沒有不理你,你找我我是不是都在的?你不能這樣對我,真的不能。我也會死的。”

  電話那頭響起清晰的風聲,呼呼的吹著,顯然是在高樓層。

  隻是風聲呼嘯,卻始終聽不見人聲。

  “你說話好不好?”男人哽咽的說,“你說說話,我求求你,我不介意做備胎了,我真的不介意了。我們結婚,你不愛我,也……沒關係,什麽都沒有關係。”

  他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男人抖得太厲害了,最後車子撞在了電線杆上。

  他急切的下了車,伸手攔截往來車輛,隻是路過往來的車輛,沒有一輛為他停下,他無助的蹲在地上,淚流滿麵。但也隻是一會兒,很快他抹了把臉站起來,朝著一個方向拚盡全力的跑去。

  真的是用命在跑。

  也許是……電話那頭那人的方向。

  薑鈺在夢裏旁觀著這一切,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似乎不應該會有無助這種情緒。男人的這種情緒,讓他也沒來由的心痛。他直覺他不應該往下看了,之後的畫麵也許會讓他更加心痛。

  薑鈺想結束上帝視角,隻是那個男人卻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他麵前,周圍的天色全部變成了陰沉的、黑暗的、帶著血紅的,壓抑而猙獰,他跪在地上,垂著頭,雙手無力的垂著,一言不發,像是死掉了一樣。

  薑鈺醒來的時候,怔怔的忘了天花板半晌。

  艱難的起身去洗手間時,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明顯頓了一下,鏡子裏的他,雙眼紅得離譜,像是哭過一樣。

  他看著看著,自嘲的笑了笑,最後握緊了拳頭。

  薑母是被一陣巨響給吵醒的,她連忙起身去看,然後就看見洗手間的鏡子,碎成一塊塊的,薑鈺手在滴血。

  薑母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沒動。

  “讓溫湉過來吧,我想跟她見一麵。”薑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