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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洛初笑著說:“嗯,這樣也行,總要找他聊的。”

  而薑軍自從下了飛機,整個人都很是拘謹,這地方對他來說太陌生了。

  他上了陳英芝的豪車,覺得自己有點格格不入,但陳洛初一直在跟他說話,分散他此刻的緊張:“這個是我姑姑。”

  她指了指陳英芝。

  薑軍便禮貌的說,“姑姑好。”

  陳英芝勉強應了一聲,不熱絡不疏離。

  等到了陳家,陳洛初帶著他進了一個次臥,一一給他介紹智能設備是怎麽用的,然後讓他自己琢磨,她關上他房間的門下了樓。

  陳英芝這才開口道:“出去玩一趟,怎麽還帶了個人回來?”

  “他是個好孩子,您對他熱情點。”陳洛初說,“今天晚上,我想帶他一起去吃個飯。”

  等到了高檔餐廳,薑軍又是無所適從,尤其是陳英芝的笑聲,一張黑臉紅的格外明顯,坦誠的說:“陳小姐,我不會用,你教教我。”

  最後連洗手間也是陳洛初帶他去的,他教他用感應水龍頭,他理解得很快,最後她欣慰的摸摸他的頭。

  薑軍有些不好意思。

  薑鈺也是好一點了,才被顧越叫出來放鬆,他一直都興致缺缺,沒一會兒就打算來洗手間抽根煙,這段時間,他煙酒幾乎不離手,沒好徹底,又抽上煙了。

  隻不過他點了煙,隨意一瞥,卻僵在了原地。

  陳洛初在摸一個男人的頭,這是僅次於接吻的親密動作。而那個男的還很配合的低下頭任由她摸,一副乖順聽話的模樣。

  陳洛初是一個極其在意男女距離的人,她對異性向來都有很好的分寸感。

  眼前的人,甚至不是徐斯言。

  以至於他這一會兒,極度難以置信自己看到了什麽,臉上的表情迅速陰翳。

  陳洛初察覺到了門口的人不對勁,側目看到薑鈺那張臉時,臉上的笑意也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洛初看見薑鈺的第一反應是,他是真的有點瘦了,整個人的氣色似乎也不好,挺頹廢的,她記得他是生病了,按道理來說還在休養階段,沒想到他手裏居然還拿著煙。

  這無疑於在傷害自己的身體。

  隻不過陳洛初也不好多說什麽,他怎麽樣都是跟自己無關的。

  她沒有在意薑鈺一直盯著自己的視線,帶著薑軍想往包間走,路過他麵前時,到底是被他伸手攔住了。

  薑軍下意識的擋在了陳洛初麵前。

  薑鈺陰鷙的說:“滾開。”

  盡管薑軍知道眼前這位大概是他惹不起的什麽人物,可是他還是站著一動沒動,跟薑鈺倔強的對峙著。

  陳洛初看著薑鈺逐漸泛出冷意的眼神,皺了皺眉,對薑軍說:“你先進包廂吧,進去等我。”

  “可是他要欺負你。”薑軍整張臉都不認可的皺了起來,說,“他會欺負你的。”

  薑鈺幾乎是想上手了,他從小練的散打,陳洛初生怕他傷了薑軍,忙說:“不會的,我們認識,他不會欺負我的。”

  “程小姐……”

  “聽話。”她說。

  薑軍怔了怔。

  陳洛初頓了片刻,放低音量說:“真的沒事,這裏到處都是人,他不會對我怎麽樣。”

  薑軍看了看四周,果然來來往往都是人,這才不情不願的往包廂裏麵走。

  陳洛初這才看向薑鈺,他整個人緊繃得厲害,下頜線也咬得緊緊的,看上去十分不好接近。

  她深吸一口氣,道:“說吧。”

  “可真護著啊。”薑鈺諷刺的說,“一個鄉巴佬而已,又醜又土,就你當成寶。”

  陳洛初淡然:“他挺好的。”

  薑鈺不說話了,手裏緊緊拽著香煙,打火機掉在地上。

  陳洛初見他沒話可說,便要走,他也不讓。

  “既然生著病,就別抽煙了。”她好心勸了一句。

  “為什麽不抽?反正死了也沒人心疼,抽死算了。”他說話的語氣依舊很衝,仔細聽去,琢磨一下,就知道這是在找存在感。但凡稍微好言好語勸他別抽了,保準立刻就把煙丟了。

  陳洛初淡淡說:“你再這樣,我要走了。”

  薑鈺抿了下唇,紅著眼睛說:“那個是誰?”

  陳洛初說:“你問誰?”

  “那個黑人。”

  陳洛初聲音冷下去:“你說話就不能放尊重點?他是誰和你有什麽關係?”

  薑鈺心寒得厲害,她情願幫一個陌生人說話,也不願意問問他的身體怎麽樣了。

  她讓他等著她回來,他這些天就聽話的沒有再找她,那麽心急也還是等著,可是她連回來也沒有通知他。

  如果不是今天撞見,誰又知道她會什麽時間通知自己?

  薑鈺抓住她的手,不甘心極了,聲音因為這些天縱情煙酒,沙啞得厲害,“我現在差勁到連一個鄉巴佬也比不過了?”

  陳洛初沒說話。

  薑軍因為擔心陳洛初,出來看到陳洛初被抓住了,下意識以為她被欺負了,連忙朝他衝了過來,狠狠的一把推開薑鈺。

  放在以往,薑鈺當然出不了什麽事。可是最近,他的身體狀況很差,一推就被推倒了,他撞在了洗手台上,嘔出一口血來。

  這可把薑軍和陳洛初嚇壞了。

  薑鈺要出什麽事,薑家不可能會善罷甘休。

  陳洛初幾乎是立刻從旁邊抽了幾張紙,蹲在了他身邊,給他擦幹淨嘴角的血漬,皺著眉頭問:“你沒事吧?”

  薑鈺捂著胸口,有些艱難的說:“老婆,我疼。”

  陳洛初問:“那兒?”

  他抓著她的手,放在胸口,說:“這兒,好疼。”

  陳洛初有些複雜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