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溫情
沈月陪著風沁晚上完了香、燒完了紙錢，卻沒有放開握著她的手。
“娘親這兩日總是睡得不安穩，不如你陪著娘親睡一晚吧？”
風沁晚輕輕地眨了眨眼眸，挽住了沈月的手臂：“好啊，我陪著娘親。”
賢安苑中，風沁晚很是勤快的整理好了被褥，而後脫掉外衣鑽到了被窩裏，被子蓋在了胸口處，露出腦袋乖巧的對著沈月眨眼睛。
“我先幫娘親把被窩給暖熱了，這樣娘親睡起來就不怕冷了。”
沈月輕笑一聲：“你晚上睡覺的時候老實些，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呢，若是嚴重了，明天還要你伺候。”
“伺候娘親是我應當做的，可我不想讓娘親的傷更嚴重，所以一定會乖巧老實的。”
“好。”
沈月慢吞吞地躺到了床上，與風沁晚麵對著麵。
“娘親，被子暖和嗎？”
“暖和的緊。”
“那就好！”
風沁晚乖巧地往床裏麵靠了靠：“我離娘親遠一些。”
沈月卻是伸出手去，把她拉在了自己懷裏，而後伸出手去，在她的肩膀處輕輕的拍了拍：“睡吧，娘親在旁邊守著你。”
聽到這話，風沁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縮成了一團，而後靠近沈月的懷中，眼淚偷偷的掉了下來。
沈月垂了垂眼眸，而後悠悠的歎了口氣：“傻孩子，在自己娘親麵前，還用得著偷偷哭嗎？”
風沁晚緊緊地握住了沈月的衣衫，而後吸了吸氣，
“娘親，我和蘇錦柳姨娘她們並沒有相處多長時間，可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她們的死訊，我這心中空落落的，我是真的希望她們能夠遠離京城，從此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是……”
“心中難受，那就哭吧。”沈月輕輕的歎息道。
“這兩天外麵傳言紛紛，有人說是我殺了蘇錦她們報複，我便想著，哪怕我為她們落淚，也會有人說我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所以，我不哭，可不哭，又總覺得對不住她們，尤其是蘇錦……她真的是個極好的姑娘……”
“傻孩子，想哭便哭、想笑便笑，若是來到了這京城，連哭笑都不由你自己，那娘親還不如把你帶回臨平去，至少在那裏，不會讓你連哭都要顧慮著旁人。”
風沁晚縮了縮身子，眼淚落得更凶。
沈月把她攬在懷裏輕輕的拍著，目光漸漸變得悠遠。
“你小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小便沒有親娘的緣故，夜晚尤其愛哭鬧，娘親就這樣拍著你，一拍便拍到子時。眨眼間，兩個巴掌便捧得過來的孩子已經要成親出嫁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呀。”
“娘親，若不是因為我，爹爹不會給你喝下絕育的湯藥，娘親應該會有自己的孩子……”
夜色濃重，蘇錦和柳姨娘死亡的影響無限的擴大，進而聯想到了沈月的身上，整個人都快被愧疚感給淹沒了。
沈月輕輕一笑：“當初一手照顧你，希望把你照顧好了，得到你爹爹的垂青，可百般努力，最終都化成了一場空，心中不是沒有怨恨過，甚至還把怒火發泄在你身上，借著你頑皮不聽話的時機，對你嗬斥、責罰。可是，當我厲聲喊一句風沁晚，小小的你卻被嚇得一個哆嗦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是那樣的醜陋。所以呀，我就一直照顧著你，別管是你爹爹冷眼相看，還是你的奶娘齊嬤嬤多番為難，我都沒有再生出過後悔的心思。”
風沁晚不由得愣住，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望著沈月：“娘親不後悔？”
“不後悔，之前你不懂事，與我這個後娘也不親近，那時我都想好了，哪怕最後我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我也會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來對待，如此一想，哪怕你再如何的排斥我，心中也都不會有後悔之意，因為若是親娘，一定不會怨恨責怪自己的孩子。”
“以前是我不懂事，沒能明白娘親的好。”
“傻孩子，和你說這些，便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路都是自己選的，娘親選擇了嫁給你爹爹，選擇一生照顧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必為此愧疚難受，現在的柳姨娘和蘇錦也是同樣的道理，真正該受到懲罰的是背後害了她們的真凶，你在意她們，那麽便早日把那個真凶送到地下，在她們麵前磕頭認錯。”
風沁晚用力的點點頭：“我明白了，我一定會查明真凶的。”
沈月輕輕的摸了摸她的發絲：“想明白了就好好睡一覺，娘親就在這裏，什麽都不用怕。”
風沁晚蹭到了沈月的懷中，動作極其輕柔，生怕會牽連到她身上的傷口：“娘親懷裏好暖呀！”
“多大的孩子了，還這般跟娘親撒嬌？”
“娘親，你能不能和我說一說小時候的事情？”
“你小時候啊……從出生開始，便有些先天不足，之後多番調養，仍舊瘦瘦小小的，隻是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漂亮，一對上你的眼睛，娘親便覺得，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捧到你的麵前猶覺不足……”
沈月慢慢的說著，聲音輕柔，時而還帶上淡淡的笑意。
風沁晚聽著聽著，思緒便漸漸模糊了，最後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沈月看向風沁晚，眉眼間閃過一抹心疼。
看著沁晚雷厲風行地挽救了風家，又看著她一步步從臨平走到了京城，不管何時，她總是沉著冷靜、勝券在握，這會兒看著她糾結、難過，才終於有了一個十幾歲孩子該有的模樣。
“傻孩子……”
這一晚，風沁晚睡得格外安心，之前睡夢中的沉悶之感再也沒有來過。
第二日醒來，分外的神清氣爽。
“娘親，早。”風沁晚白皙的臉頰睡得紅撲撲的，彎著一雙清透的眼眸打招呼，模樣比早晨剛升起來的驕陽還要嬌美耀眼。
“早。”看到風沁晚恢複如常，沈月心中萬分的高興，“對了，這兩天傅公子格外的擔憂你，吃過早飯便去看看，別總是讓人掛心。”
“嗯，我知道了，娘親。”風沁晚乖巧的點點頭。
用過了早飯，風沁晚直接跑向傅洛塵的院子，卻不想，剛剛出了賢安苑沒多遠，便撞上了慌慌張張跑過來的夏景澄。
夏景澄一把拉住了風沁晚的衣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風姑娘，你不要趕我走，求你了，我不想出府。”
“娘親這兩日總是睡得不安穩，不如你陪著娘親睡一晚吧？”
風沁晚輕輕地眨了眨眼眸，挽住了沈月的手臂：“好啊，我陪著娘親。”
賢安苑中，風沁晚很是勤快的整理好了被褥，而後脫掉外衣鑽到了被窩裏，被子蓋在了胸口處，露出腦袋乖巧的對著沈月眨眼睛。
“我先幫娘親把被窩給暖熱了，這樣娘親睡起來就不怕冷了。”
沈月輕笑一聲：“你晚上睡覺的時候老實些，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呢，若是嚴重了，明天還要你伺候。”
“伺候娘親是我應當做的，可我不想讓娘親的傷更嚴重，所以一定會乖巧老實的。”
“好。”
沈月慢吞吞地躺到了床上，與風沁晚麵對著麵。
“娘親，被子暖和嗎？”
“暖和的緊。”
“那就好！”
風沁晚乖巧地往床裏麵靠了靠：“我離娘親遠一些。”
沈月卻是伸出手去，把她拉在了自己懷裏，而後伸出手去，在她的肩膀處輕輕的拍了拍：“睡吧，娘親在旁邊守著你。”
聽到這話，風沁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縮成了一團，而後靠近沈月的懷中，眼淚偷偷的掉了下來。
沈月垂了垂眼眸，而後悠悠的歎了口氣：“傻孩子，在自己娘親麵前，還用得著偷偷哭嗎？”
風沁晚緊緊地握住了沈月的衣衫，而後吸了吸氣，
“娘親，我和蘇錦柳姨娘她們並沒有相處多長時間，可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她們的死訊，我這心中空落落的，我是真的希望她們能夠遠離京城，從此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是……”
“心中難受，那就哭吧。”沈月輕輕的歎息道。
“這兩天外麵傳言紛紛，有人說是我殺了蘇錦她們報複，我便想著，哪怕我為她們落淚，也會有人說我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所以，我不哭，可不哭，又總覺得對不住她們，尤其是蘇錦……她真的是個極好的姑娘……”
“傻孩子，想哭便哭、想笑便笑，若是來到了這京城，連哭笑都不由你自己，那娘親還不如把你帶回臨平去，至少在那裏，不會讓你連哭都要顧慮著旁人。”
風沁晚縮了縮身子，眼淚落得更凶。
沈月把她攬在懷裏輕輕的拍著，目光漸漸變得悠遠。
“你小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小便沒有親娘的緣故，夜晚尤其愛哭鬧，娘親就這樣拍著你，一拍便拍到子時。眨眼間，兩個巴掌便捧得過來的孩子已經要成親出嫁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呀。”
“娘親，若不是因為我，爹爹不會給你喝下絕育的湯藥，娘親應該會有自己的孩子……”
夜色濃重，蘇錦和柳姨娘死亡的影響無限的擴大，進而聯想到了沈月的身上，整個人都快被愧疚感給淹沒了。
沈月輕輕一笑：“當初一手照顧你，希望把你照顧好了，得到你爹爹的垂青，可百般努力，最終都化成了一場空，心中不是沒有怨恨過，甚至還把怒火發泄在你身上，借著你頑皮不聽話的時機，對你嗬斥、責罰。可是，當我厲聲喊一句風沁晚，小小的你卻被嚇得一個哆嗦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是那樣的醜陋。所以呀，我就一直照顧著你，別管是你爹爹冷眼相看，還是你的奶娘齊嬤嬤多番為難，我都沒有再生出過後悔的心思。”
風沁晚不由得愣住，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望著沈月：“娘親不後悔？”
“不後悔，之前你不懂事，與我這個後娘也不親近，那時我都想好了，哪怕最後我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我也會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來對待，如此一想，哪怕你再如何的排斥我，心中也都不會有後悔之意，因為若是親娘，一定不會怨恨責怪自己的孩子。”
“以前是我不懂事，沒能明白娘親的好。”
“傻孩子，和你說這些，便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路都是自己選的，娘親選擇了嫁給你爹爹，選擇一生照顧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必為此愧疚難受，現在的柳姨娘和蘇錦也是同樣的道理，真正該受到懲罰的是背後害了她們的真凶，你在意她們，那麽便早日把那個真凶送到地下，在她們麵前磕頭認錯。”
風沁晚用力的點點頭：“我明白了，我一定會查明真凶的。”
沈月輕輕的摸了摸她的發絲：“想明白了就好好睡一覺，娘親就在這裏，什麽都不用怕。”
風沁晚蹭到了沈月的懷中，動作極其輕柔，生怕會牽連到她身上的傷口：“娘親懷裏好暖呀！”
“多大的孩子了，還這般跟娘親撒嬌？”
“娘親，你能不能和我說一說小時候的事情？”
“你小時候啊……從出生開始，便有些先天不足，之後多番調養，仍舊瘦瘦小小的，隻是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漂亮，一對上你的眼睛，娘親便覺得，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捧到你的麵前猶覺不足……”
沈月慢慢的說著，聲音輕柔，時而還帶上淡淡的笑意。
風沁晚聽著聽著，思緒便漸漸模糊了，最後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沈月看向風沁晚，眉眼間閃過一抹心疼。
看著沁晚雷厲風行地挽救了風家，又看著她一步步從臨平走到了京城，不管何時，她總是沉著冷靜、勝券在握，這會兒看著她糾結、難過，才終於有了一個十幾歲孩子該有的模樣。
“傻孩子……”
這一晚，風沁晚睡得格外安心，之前睡夢中的沉悶之感再也沒有來過。
第二日醒來，分外的神清氣爽。
“娘親，早。”風沁晚白皙的臉頰睡得紅撲撲的，彎著一雙清透的眼眸打招呼，模樣比早晨剛升起來的驕陽還要嬌美耀眼。
“早。”看到風沁晚恢複如常，沈月心中萬分的高興，“對了，這兩天傅公子格外的擔憂你，吃過早飯便去看看，別總是讓人掛心。”
“嗯，我知道了，娘親。”風沁晚乖巧的點點頭。
用過了早飯，風沁晚直接跑向傅洛塵的院子，卻不想，剛剛出了賢安苑沒多遠，便撞上了慌慌張張跑過來的夏景澄。
夏景澄一把拉住了風沁晚的衣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風姑娘，你不要趕我走，求你了，我不想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