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離譜的凶手
趙靜回到了警局。
此時的她，可以說是身心俱疲。
石牛村的拋屍案，再加上眼下這起連環奸殺案，令她這些日子，忙得團團亂轉。
本來已經提前安排好的假期，也全部泡湯了。
“趙隊，您回來了。”
門口一個警員走了出來，朝著她打了一聲招呼。
趙靜點了點頭，開口問道：“小李，今天運回來的女屍，法醫那裏出結果了嗎？”
這位被稱之為“小李”的警員，想了一下，連忙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應該也快了。”
趙靜二話不說，直接趕往了解剖室。
推開一進去。
法醫已經縫合完屍體了，並且，將白布緩緩蓋上。
當法醫見到趙靜走了進來，當即取下了口罩：“小趙，今天你又加班呀。”
對此，趙靜回答道：“老許，又發生了一起命案，我哪有心思回去休息。”
法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眼鏡，顯得十分溫和親切。
作為警隊的老幹部，他可是看著趙靜進入的警局，一路摸爬滾打，坐上了今天的位置。
對於這個優秀的後輩，他非常欣賞。
但是，每次見到她這般拚命三郎的架勢，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心疼。
“哎，雖說年輕人累一點沒關係，可是再好的身體，也經不住你這麽折騰。”
老許歎了一口氣：“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還是得好好注意一下。”
趙靜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詢問起屍檢結果。
“還是跟上一次一樣，窒息死亡，死者生前被侵犯過，下體損害嚴重。”
“你也認為這個案子的凶手跟連環奸殺案是一起的？”趙靜問道。
“作案手法一模一樣，凶手必定是同一人。”
老許的語氣十分沉重，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女屍，臉上不自然浮現出一抹惋惜的神情。
見到這麽一個鮮活的生命，在最好的年華，被隱藏在黑暗當中的罪惡殘忍摧殘，無論是誰，都會為之動容！
趙靜表情也是極為憤恨，不禁攥緊了拳頭。
試問。
這種情況。
她怎麽敢休息？
如果不早日將殺人凶手緝拿歸案，那就會有下一個女孩慘遭毒手。
她破案的心情，萬分急切。
一方麵是為了完成上麵的任務。
另一方麵。
也是為了履行警察的職責，維護社會穩定，保護人民的財產生命安全。
“這是詳細的屍檢報告，你浪費就好好看看吧。”
登時。
老許將一份報表塞進了檔案袋中，隨即，轉交給了旁邊的趙靜。
趙靜接過之後，正欲查看，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輕聲問了一句：“老許，你屍檢了這麽多個連環奸殺案的被害人，有沒有發現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地方？”
老許微微一愣，嘴裏嘀咕著。
仔細想了一下，當即說道：“還真別說，你這麽一問，我確實想起了某些蹊蹺之處。”
“哦？”
趙靜眼前一亮，趕忙追問道：“哪裏？！”
老許走到了解剖台前，又將白布掀了起來，指著女屍的某個部位說道：“被侵犯的這裏，出現了大量的粘液，之前檢驗過，測不出任何DNA物質，而且這個東西，還有一定的腐蝕性。”
趙靜湊過來看了一眼，她第一次檢查屍體時，也曾注意到這個地方，不過，由於這個案子比較敏感，她也沒有往別的地方想，現在看來，確實頗為古怪。
老許繼續說道：“死者周邊的身體組織，都被這種粘液嚴重腐蝕掉了，由於撕裂傷導致下體大量流血，所以，這個細節如果不細看，一般很難發覺。”
趙靜專門找了一雙幹淨的手套，抓了一把粘液，在手裏拉伸了一下，發現這玩意，既像潤滑液，又像膠水，可以拉出很長的絲。
“這到底是人體的分泌物，還是化學物品？”趙靜問道。
老許說道：“檢驗不出任何成分，pH值很低，應該是某種比較奇怪的酸性物質。”
聞言。
趙靜神色一動，對於這個解釋，並不意外。
如果這個奇怪的粘液，一早就被檢驗出了性質，那相應的資料也都會寫在檢驗報告裏，也是不至於，現在才被拿出來說。
老許沉默了片刻，朝著門口望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才輕聲說道。
“對了，還有一個比較離奇的情況，這個好像用科學也解釋不了。”
此話一出。
趙靜立馬轉頭望來，那變換的眼神當中，更是流露出一絲訝異之色。
老許說道：“死者大量失血，體內的血液含量，不足正常狀態下的五分之一，我以為隻是個例，後來關於這個案子的被害人多了，每次解剖，都得到了同樣的結果！”
趙靜驚訝道：“不會吧，屍體並沒有嚴重創傷，凶案現場也沒有見到大出血的場麵。”
她一邊說，一邊思考。
陡然。
腦子靈光一閃，當即說道：“難道是凶手用注射器把死者的血液給抽光了？”
老許卻道：“屍檢並沒有發現死者身上有孔洞存在，而且我所說的失血，並不是血液流失……”
趙靜當場就懵了，都有點聽不明白老許說的話。
失血。
失的不是血液，那是什麽東西？
老許似乎也看出了趙靜臉上所流露出來的困惑，他謔了一下嗓子，解釋道：“血液是由血紅蛋白，白細胞，血小板等各類物質共同組成的，我提取了一份血液樣本，送到了檢驗部門，其中血紅蛋白比例，嚴重缺失！”
聽到這兒。
趙靜滿頭問號，愕然無比。
“什麽？！居然還有這麽一回事！”
停頓了幾秒，迅速追問道：“連環奸殺案的每個死者，都是這樣的嗎？”
老許輕嗯了一聲，表情認真的說道：“是的！”
這下。
趙靜頓時就反應過來了。
難怪老許如此篤定，剛才解剖的這一具女屍，也是連環奸殺案的受害者之一，原來，她們之間居然隱藏著如此離奇的共通之處。
“老許，這個你之前怎麽不說？”
老許說道：“我也是剛發現的，正在弄明其原因，不過，我詢問了很多相關專業人士，他們也是一頭霧水，雖然做到這一步，通過相應的儀器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但解釋不了的是，凶手為什麽要這麽做？”
老許想不明白。
趙靜同樣也想不明白。
這確實是一個令人費解的疑點。
“趙隊，局長讓您過去一下。”
正在這時。
一個警員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對著趙靜說道。
“我馬上過去。”
趙靜說完這話，拿起東西就準備走人了，想也不用想，局長這個時候喊她過去，肯定是因為今天的這個案子。
挨批事小。
指令升級，才真正令人頭疼。
來到了局長辦公室。
一切正如趙靜預料的那般，先是被劈頭蓋臉一頓暴罵，接著，強行勒令三天之內，將凶手抓捕歸案。
趙靜心中知道這個任務極其艱巨，不過，卻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上一次，她也是這麽回應的。
結果。
人沒抓到，又被他弄死一個。
如果她還不能按時完成任務，被質疑能力也就算了，恐怕這個位置也坐不了多久了。
從局長辦公室離開，趙靜回到了重案組。
她手下的組員，能來的全都來了，一個個嚴陣以待，麵露愁雲。
趙靜將屍檢報告，貼到了白板上，開口說道：“這是連環奸殺案的第九起了。”
話音一落。
屋子裏鴉雀無聲。
雖然眾人在趕往現場的第一時間，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但是聽到趙靜親口落實此事，心裏還挺不是滋味的。
趙靜沒有廢話，板著臉就進入案情的討論。
“第九起被害者，姓名白晶晶，25歲，某外企員工，於下班途中突然消失，死亡時間是在今天晚上七點，死亡地點位於江東大道一側的爛尾樓，13棟25樓。”
“當天夜裏，被進入爛尾樓留宿的拾荒者所發現。”
……
聽到這兒，趙靜問道：“你們走訪調查，有何發現？”
下麵的人麵麵相覷，隨即搖頭說道：“趙隊，這個案子跟前麵幾起案子一樣，凶手是在極其偏僻的地方下的手，那裏既沒有目擊證人，也沒有監控錄像。”
趙靜怒不可遏，抄起桌上的本子，就朝著前方砸去。
“又是這樣的回答！”
“能不能跟我說一點有用的東西？就你們說的這些，三天之內我們怎麽破案！”
對此，眾人無不噤若寒蟬。
他們也想案情有所突破，可是，製造這個連環奸殺案的凶手，實在是過於狡猾，不但經驗老道，而且反偵察能力極其厲害。
從第一起案子開始，警方便對凶手進行心理側寫。
然而，卻無一命中。
推斷對方是工地農民工。
接著，補充為心理變態或者精神病。
又猜測是從事極限運動的登山愛好者。
……
一個又一個畫像，隨之出現，可等下一個案子發生時，又不得不被推倒。
明明這個案子是同一個人做的。
現場發現的某些細節，卻與之前的定論，完全挨不上邊。
就拿凶手的身高來說。
第一起案子，被害人是趴在天台護欄上被弄死的。
天台護欄高度隻有一米二，所以，由此推斷，凶手的身高很有可能隻有一米六五。
到了第三起，也同樣是天台，不過天台護欄的高度，到了一米五，如果凶手的身高隻有1米65，那他踮著腳，也幹不了活，這時，隻能將他的身高再拔升十厘米，那就是1米75。
到了第五起，雖然被害者的遇害地點又變了，但是憑借該區域的建築結構，以及凶手留下的腳印，依然還是可以推斷凶手的身高。
然而令人古怪的是，凶手的身高又變了。
從1米75變成了1米85。
好家夥！
這凶手做一次案就變高一次，擱誰碰見了這種狀況，腦子不犯迷糊的？
做案手法可以確認是同一人。
而留下的痕跡，卻像是換了一個人。
正是如此。
才導致警方搜查範圍以及搜查目標，一變再變。
不是警方辦事能力低下。
而是這個凶手，屬實太過離譜！
為了抓到這個凶手。
警方也是絞盡腦汁。
無論是主動出擊還是守株待兔，通通都嚐試過了，卻依舊一無所獲。
他們甚至懷疑。
所抓捕的這個凶手，到底是不是個人？！
警察要抓一個人。
總得知道這個人的基礎情況。
這樣才能進行撒網布局。
然而。
麵對這麽一個連續作案多起的連環殺人犯，警方這裏卻沒有發掘出一個具體的嫌疑對象。
整整一晚上的時間。
趙靜與重案組的成員，都在剖析案情，搜集線索。
另外。
還抽調警局的一部分警力，加強巡邏，特別關照一些天眼係統所覆蓋不了的區域。
不得不承認。
警方這麽一搞，動靜確實很大，不過，收獲卻很小。
忙活了一晚上，不但啥都沒有抓到，哪怕是一絲風聲，都未曾聽見。
“哎，這凶手該不會是能掐會算，可以提前預知到我們的行動吧？”
驀然，某個警員感慨了這麽一句。
恰好被正在沉思的趙靜給聽到了，她猛然抬頭，朝著那個警員望去。
“你在說什麽？！”
一聲大喝，嚇得那個警員渾身哆嗦，連忙說道：“趙隊，我就是隨口一說，您別當真！”
趙靜眼前一亮。
能掐會算？
那不就是神仙！
世上怎麽可能會有神仙。
對了。
神棍！
忽然，她記起了張茂給她提過的醒，當時，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覺得對方是在胡說八道。
不過現在想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
這個凶手古怪的地方太多了。
反正現在毫無頭緒，那何不隨便編一個身份，就按照這個方向查下去？
想到這兒。
趙靜也不再遲疑，說幹就幹。
“我們城裏的半仙，大多是哪裏活動？”
半仙，指的就是算命先生，與鄉下跳大神的風水先生，全部統稱為神棍。
某個本地通不加思索的說道：“一般是在天橋一帶，或者城鄉結合部。”
趙靜又問：“幹這一行的人多不多？”
“以前倒是不少，不過現在隨著時代的進步，以及政府相關的號召，沒剩多少人了，要麽不幹了，要麽就改行搞其它的去了。”
趙靜神色一凝，低聲說道：“就查這些人。”
聽到這話。
眾人全都愣住了，一臉茫然，其中有人不禁好奇的問道：“趙隊，您是發現了什麽線索嗎？”
趙靜也不藏著掖著，坦言道：“沒什麽線索，我就是覺得這一部分人很可疑，既然咱們如今像隻無頭蒼蠅，在四處亂飛，那不如隨便找個行當好好查一查，沒準還真能發現一些端倪。”
刹那間。
在場所有人都蒙圈了。
在他們眼裏，趙靜向來都是一個極其冷靜且理智的人，絕不會無地放矢。
不過。
此時的她，多少顯得有些反常。
“好了，別看著我了，馬上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事，一旦有什麽情況，立即向我匯報！”
伴隨著趙靜一聲厲喝，眾人如夢初醒，紛紛離去。
當原地隻剩下她一個人時，趙靜扶著自己的額頭，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自言自語的念叨。
“哎。”
“趙靜啊趙靜，你到底怎麽了？”
“居然也會去信張茂的鬼話，看來，你真的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呀。”
彼時。
張茂與木村裏予，尹知恩駕駛同一輛車，來到了江東大道的爛尾樓。
由於這個地方發生命案不久，仍然還有警察在把守，好在對方認識張茂，所以，當他走過去，並且打著“趙靜”的名號時，幾個警員並未阻攔，直接就放他們進去了。
張茂除了帶兩個徒弟之外，還帶了另一個東西，之所以說它是東西，那是因為它不是人，而是一條狗！
“大黃，往這邊來。”
張茂吹著口哨，將跟在後麵的大黃狗召喚了過來。
“天快亮了。”
張茂先是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接著又擼起袖子，查看了一下手表。
“現在是早上七點，為師要在12小時之內，將這個連環奸殺案的凶手抓捕歸案，你們兩個，不僅是我的協助者，也是我的見證者！”
此話一出。
尹知恩麵無表情，嘴角還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而木村裏予則是妥妥的舔狗，比大黃狗還能舔，手舞足蹈的說道：“師傅，我相信你，以你的本事，肯定可以抓到那個無惡不作的壞蛋。”
張茂擺了擺手，示意雀躍歡呼的木村裏予稍微淡定一下。
“嗬。”
“那個凶手，碰見我這個看完名偵探柯南以及神探狄仁傑全集的推理高手，絕對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不幸。”
張茂甩了甩了劉海，不覺間，早已膨脹。
尹知恩卻轉過頭，翻起了白眼。
此時。
她很想告訴張茂，對於破案方麵，你丫的就是個菜逼。
不過。
考慮到尊卑有序，即使提前就知道這是一場鬧劇，她也不得不強忍著心中的無語，充當起一個無奈的旁觀者。
此時的她，可以說是身心俱疲。
石牛村的拋屍案，再加上眼下這起連環奸殺案，令她這些日子，忙得團團亂轉。
本來已經提前安排好的假期，也全部泡湯了。
“趙隊，您回來了。”
門口一個警員走了出來，朝著她打了一聲招呼。
趙靜點了點頭，開口問道：“小李，今天運回來的女屍，法醫那裏出結果了嗎？”
這位被稱之為“小李”的警員，想了一下，連忙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應該也快了。”
趙靜二話不說，直接趕往了解剖室。
推開一進去。
法醫已經縫合完屍體了，並且，將白布緩緩蓋上。
當法醫見到趙靜走了進來，當即取下了口罩：“小趙，今天你又加班呀。”
對此，趙靜回答道：“老許，又發生了一起命案，我哪有心思回去休息。”
法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眼鏡，顯得十分溫和親切。
作為警隊的老幹部，他可是看著趙靜進入的警局，一路摸爬滾打，坐上了今天的位置。
對於這個優秀的後輩，他非常欣賞。
但是，每次見到她這般拚命三郎的架勢，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心疼。
“哎，雖說年輕人累一點沒關係，可是再好的身體，也經不住你這麽折騰。”
老許歎了一口氣：“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還是得好好注意一下。”
趙靜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詢問起屍檢結果。
“還是跟上一次一樣，窒息死亡，死者生前被侵犯過，下體損害嚴重。”
“你也認為這個案子的凶手跟連環奸殺案是一起的？”趙靜問道。
“作案手法一模一樣，凶手必定是同一人。”
老許的語氣十分沉重，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女屍，臉上不自然浮現出一抹惋惜的神情。
見到這麽一個鮮活的生命，在最好的年華，被隱藏在黑暗當中的罪惡殘忍摧殘，無論是誰，都會為之動容！
趙靜表情也是極為憤恨，不禁攥緊了拳頭。
試問。
這種情況。
她怎麽敢休息？
如果不早日將殺人凶手緝拿歸案，那就會有下一個女孩慘遭毒手。
她破案的心情，萬分急切。
一方麵是為了完成上麵的任務。
另一方麵。
也是為了履行警察的職責，維護社會穩定，保護人民的財產生命安全。
“這是詳細的屍檢報告，你浪費就好好看看吧。”
登時。
老許將一份報表塞進了檔案袋中，隨即，轉交給了旁邊的趙靜。
趙靜接過之後，正欲查看，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輕聲問了一句：“老許，你屍檢了這麽多個連環奸殺案的被害人，有沒有發現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地方？”
老許微微一愣，嘴裏嘀咕著。
仔細想了一下，當即說道：“還真別說，你這麽一問，我確實想起了某些蹊蹺之處。”
“哦？”
趙靜眼前一亮，趕忙追問道：“哪裏？！”
老許走到了解剖台前，又將白布掀了起來，指著女屍的某個部位說道：“被侵犯的這裏，出現了大量的粘液，之前檢驗過，測不出任何DNA物質，而且這個東西，還有一定的腐蝕性。”
趙靜湊過來看了一眼，她第一次檢查屍體時，也曾注意到這個地方，不過，由於這個案子比較敏感，她也沒有往別的地方想，現在看來，確實頗為古怪。
老許繼續說道：“死者周邊的身體組織，都被這種粘液嚴重腐蝕掉了，由於撕裂傷導致下體大量流血，所以，這個細節如果不細看，一般很難發覺。”
趙靜專門找了一雙幹淨的手套，抓了一把粘液，在手裏拉伸了一下，發現這玩意，既像潤滑液，又像膠水，可以拉出很長的絲。
“這到底是人體的分泌物，還是化學物品？”趙靜問道。
老許說道：“檢驗不出任何成分，pH值很低，應該是某種比較奇怪的酸性物質。”
聞言。
趙靜神色一動，對於這個解釋，並不意外。
如果這個奇怪的粘液，一早就被檢驗出了性質，那相應的資料也都會寫在檢驗報告裏，也是不至於，現在才被拿出來說。
老許沉默了片刻，朝著門口望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才輕聲說道。
“對了，還有一個比較離奇的情況，這個好像用科學也解釋不了。”
此話一出。
趙靜立馬轉頭望來，那變換的眼神當中，更是流露出一絲訝異之色。
老許說道：“死者大量失血，體內的血液含量，不足正常狀態下的五分之一，我以為隻是個例，後來關於這個案子的被害人多了，每次解剖，都得到了同樣的結果！”
趙靜驚訝道：“不會吧，屍體並沒有嚴重創傷，凶案現場也沒有見到大出血的場麵。”
她一邊說，一邊思考。
陡然。
腦子靈光一閃，當即說道：“難道是凶手用注射器把死者的血液給抽光了？”
老許卻道：“屍檢並沒有發現死者身上有孔洞存在，而且我所說的失血，並不是血液流失……”
趙靜當場就懵了，都有點聽不明白老許說的話。
失血。
失的不是血液，那是什麽東西？
老許似乎也看出了趙靜臉上所流露出來的困惑，他謔了一下嗓子，解釋道：“血液是由血紅蛋白，白細胞，血小板等各類物質共同組成的，我提取了一份血液樣本，送到了檢驗部門，其中血紅蛋白比例，嚴重缺失！”
聽到這兒。
趙靜滿頭問號，愕然無比。
“什麽？！居然還有這麽一回事！”
停頓了幾秒，迅速追問道：“連環奸殺案的每個死者，都是這樣的嗎？”
老許輕嗯了一聲，表情認真的說道：“是的！”
這下。
趙靜頓時就反應過來了。
難怪老許如此篤定，剛才解剖的這一具女屍，也是連環奸殺案的受害者之一，原來，她們之間居然隱藏著如此離奇的共通之處。
“老許，這個你之前怎麽不說？”
老許說道：“我也是剛發現的，正在弄明其原因，不過，我詢問了很多相關專業人士，他們也是一頭霧水，雖然做到這一步，通過相應的儀器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但解釋不了的是，凶手為什麽要這麽做？”
老許想不明白。
趙靜同樣也想不明白。
這確實是一個令人費解的疑點。
“趙隊，局長讓您過去一下。”
正在這時。
一個警員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對著趙靜說道。
“我馬上過去。”
趙靜說完這話，拿起東西就準備走人了，想也不用想，局長這個時候喊她過去，肯定是因為今天的這個案子。
挨批事小。
指令升級，才真正令人頭疼。
來到了局長辦公室。
一切正如趙靜預料的那般，先是被劈頭蓋臉一頓暴罵，接著，強行勒令三天之內，將凶手抓捕歸案。
趙靜心中知道這個任務極其艱巨，不過，卻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上一次，她也是這麽回應的。
結果。
人沒抓到，又被他弄死一個。
如果她還不能按時完成任務，被質疑能力也就算了，恐怕這個位置也坐不了多久了。
從局長辦公室離開，趙靜回到了重案組。
她手下的組員，能來的全都來了，一個個嚴陣以待，麵露愁雲。
趙靜將屍檢報告，貼到了白板上，開口說道：“這是連環奸殺案的第九起了。”
話音一落。
屋子裏鴉雀無聲。
雖然眾人在趕往現場的第一時間，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但是聽到趙靜親口落實此事，心裏還挺不是滋味的。
趙靜沒有廢話，板著臉就進入案情的討論。
“第九起被害者，姓名白晶晶，25歲，某外企員工，於下班途中突然消失，死亡時間是在今天晚上七點，死亡地點位於江東大道一側的爛尾樓，13棟25樓。”
“當天夜裏，被進入爛尾樓留宿的拾荒者所發現。”
……
聽到這兒，趙靜問道：“你們走訪調查，有何發現？”
下麵的人麵麵相覷，隨即搖頭說道：“趙隊，這個案子跟前麵幾起案子一樣，凶手是在極其偏僻的地方下的手，那裏既沒有目擊證人，也沒有監控錄像。”
趙靜怒不可遏，抄起桌上的本子，就朝著前方砸去。
“又是這樣的回答！”
“能不能跟我說一點有用的東西？就你們說的這些，三天之內我們怎麽破案！”
對此，眾人無不噤若寒蟬。
他們也想案情有所突破，可是，製造這個連環奸殺案的凶手，實在是過於狡猾，不但經驗老道，而且反偵察能力極其厲害。
從第一起案子開始，警方便對凶手進行心理側寫。
然而，卻無一命中。
推斷對方是工地農民工。
接著，補充為心理變態或者精神病。
又猜測是從事極限運動的登山愛好者。
……
一個又一個畫像，隨之出現，可等下一個案子發生時，又不得不被推倒。
明明這個案子是同一個人做的。
現場發現的某些細節，卻與之前的定論，完全挨不上邊。
就拿凶手的身高來說。
第一起案子，被害人是趴在天台護欄上被弄死的。
天台護欄高度隻有一米二，所以，由此推斷，凶手的身高很有可能隻有一米六五。
到了第三起，也同樣是天台，不過天台護欄的高度，到了一米五，如果凶手的身高隻有1米65，那他踮著腳，也幹不了活，這時，隻能將他的身高再拔升十厘米，那就是1米75。
到了第五起，雖然被害者的遇害地點又變了，但是憑借該區域的建築結構，以及凶手留下的腳印，依然還是可以推斷凶手的身高。
然而令人古怪的是，凶手的身高又變了。
從1米75變成了1米85。
好家夥！
這凶手做一次案就變高一次，擱誰碰見了這種狀況，腦子不犯迷糊的？
做案手法可以確認是同一人。
而留下的痕跡，卻像是換了一個人。
正是如此。
才導致警方搜查範圍以及搜查目標，一變再變。
不是警方辦事能力低下。
而是這個凶手，屬實太過離譜！
為了抓到這個凶手。
警方也是絞盡腦汁。
無論是主動出擊還是守株待兔，通通都嚐試過了，卻依舊一無所獲。
他們甚至懷疑。
所抓捕的這個凶手，到底是不是個人？！
警察要抓一個人。
總得知道這個人的基礎情況。
這樣才能進行撒網布局。
然而。
麵對這麽一個連續作案多起的連環殺人犯，警方這裏卻沒有發掘出一個具體的嫌疑對象。
整整一晚上的時間。
趙靜與重案組的成員，都在剖析案情，搜集線索。
另外。
還抽調警局的一部分警力，加強巡邏，特別關照一些天眼係統所覆蓋不了的區域。
不得不承認。
警方這麽一搞，動靜確實很大，不過，收獲卻很小。
忙活了一晚上，不但啥都沒有抓到，哪怕是一絲風聲，都未曾聽見。
“哎，這凶手該不會是能掐會算，可以提前預知到我們的行動吧？”
驀然，某個警員感慨了這麽一句。
恰好被正在沉思的趙靜給聽到了，她猛然抬頭，朝著那個警員望去。
“你在說什麽？！”
一聲大喝，嚇得那個警員渾身哆嗦，連忙說道：“趙隊，我就是隨口一說，您別當真！”
趙靜眼前一亮。
能掐會算？
那不就是神仙！
世上怎麽可能會有神仙。
對了。
神棍！
忽然，她記起了張茂給她提過的醒，當時，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覺得對方是在胡說八道。
不過現在想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
這個凶手古怪的地方太多了。
反正現在毫無頭緒，那何不隨便編一個身份，就按照這個方向查下去？
想到這兒。
趙靜也不再遲疑，說幹就幹。
“我們城裏的半仙，大多是哪裏活動？”
半仙，指的就是算命先生，與鄉下跳大神的風水先生，全部統稱為神棍。
某個本地通不加思索的說道：“一般是在天橋一帶，或者城鄉結合部。”
趙靜又問：“幹這一行的人多不多？”
“以前倒是不少，不過現在隨著時代的進步，以及政府相關的號召，沒剩多少人了，要麽不幹了，要麽就改行搞其它的去了。”
趙靜神色一凝，低聲說道：“就查這些人。”
聽到這話。
眾人全都愣住了，一臉茫然，其中有人不禁好奇的問道：“趙隊，您是發現了什麽線索嗎？”
趙靜也不藏著掖著，坦言道：“沒什麽線索，我就是覺得這一部分人很可疑，既然咱們如今像隻無頭蒼蠅，在四處亂飛，那不如隨便找個行當好好查一查，沒準還真能發現一些端倪。”
刹那間。
在場所有人都蒙圈了。
在他們眼裏，趙靜向來都是一個極其冷靜且理智的人，絕不會無地放矢。
不過。
此時的她，多少顯得有些反常。
“好了，別看著我了，馬上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事，一旦有什麽情況，立即向我匯報！”
伴隨著趙靜一聲厲喝，眾人如夢初醒，紛紛離去。
當原地隻剩下她一個人時，趙靜扶著自己的額頭，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自言自語的念叨。
“哎。”
“趙靜啊趙靜，你到底怎麽了？”
“居然也會去信張茂的鬼話，看來，你真的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呀。”
彼時。
張茂與木村裏予，尹知恩駕駛同一輛車，來到了江東大道的爛尾樓。
由於這個地方發生命案不久，仍然還有警察在把守，好在對方認識張茂，所以，當他走過去，並且打著“趙靜”的名號時，幾個警員並未阻攔，直接就放他們進去了。
張茂除了帶兩個徒弟之外，還帶了另一個東西，之所以說它是東西，那是因為它不是人，而是一條狗！
“大黃，往這邊來。”
張茂吹著口哨，將跟在後麵的大黃狗召喚了過來。
“天快亮了。”
張茂先是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接著又擼起袖子，查看了一下手表。
“現在是早上七點，為師要在12小時之內，將這個連環奸殺案的凶手抓捕歸案，你們兩個，不僅是我的協助者，也是我的見證者！”
此話一出。
尹知恩麵無表情，嘴角還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而木村裏予則是妥妥的舔狗，比大黃狗還能舔，手舞足蹈的說道：“師傅，我相信你，以你的本事，肯定可以抓到那個無惡不作的壞蛋。”
張茂擺了擺手，示意雀躍歡呼的木村裏予稍微淡定一下。
“嗬。”
“那個凶手，碰見我這個看完名偵探柯南以及神探狄仁傑全集的推理高手，絕對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不幸。”
張茂甩了甩了劉海，不覺間，早已膨脹。
尹知恩卻轉過頭，翻起了白眼。
此時。
她很想告訴張茂，對於破案方麵，你丫的就是個菜逼。
不過。
考慮到尊卑有序，即使提前就知道這是一場鬧劇，她也不得不強忍著心中的無語，充當起一個無奈的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