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唏噓
  柳葉定了定心神,不知道想到什麽,忽然笑出聲來。

  “恒安郡主,你不會以為胤安王真的無所不能吧?我告訴你,其實他沒有那麽強悍,否則不會連帶兵抓人,也能受傷回來。”

  聽到受傷兩個字,林殊錦微微皺眉。

  陸詔胤受傷了?

  像他那樣的人,也會受傷的嗎?究竟碰到了什麽凶險的境況,才會讓他受傷?

  柳葉清楚的看見了林殊錦臉上流露出的擔憂,心中暗爽,心想終於扳回一局!

  他嘲諷道:“他不僅受了傷,而且還傷得很重!本官親眼看見他渾身是血,要不是有人攙扶,說不定他能當場倒地!”

  林殊錦的心提得更高了:“司主大人,為什麽王爺受傷,你卻沒事?”

  柳葉的神情忽然一僵。

  林殊錦福至心靈,嘖嘖說道:“懂了,您肯定是負責留守吧,這麽重要的差事竟然落到了您的頭上,可見你確實很有本事。”

  柳葉氣得暴走,這本來就是他心上的痛,被林殊錦這麽赤裸裸揭開,臉麵上實在過不去!

  就在他準備反擊的時候,不遠處忽然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走到林殊錦不遠處,拱手作輯:“恒安郡主,王爺請您過去一趟。”

  他是陸詔胤的親信,叫寧風,林殊錦不止一次見過的。

  林殊錦瞥了柳葉一眼,跟著寧風走了。

  直到兩人走得夠遠,遠到感受不到柳葉幽怨的目光,林殊錦才道:“其實王爺沒讓你來請我吧?今天剛剛抄了青雲教的據點,按理說應該有很多事情需要王爺處置才是,怎麽可能有時間來搭理我這個小人物?你是幫我解圍?”

  寧風的腳步沒有停頓,不過他詫異的回頭看了林殊錦一眼。

  陸詔胤眼下確實抽不出空來,請林殊錦是他自作主張,他沒想到林殊錦能看出來!

  不過仔細想想,也就釋然了。

  他效忠的主人非同常人,那主子看上的人,定然也不凡。

  寧風回道:“解圍隻是一部分原因,最大的原因是王爺那邊需要郡主。”

  林殊錦瞬間想到了剛才柳葉說的話。

  果不其然,寧風是因為陸詔胤的傷情而來,陸詔胤的傷不重,但有些麻煩,因為不可控的原因,帶去的人手不同程度受了傷,時間急迫,從別處調來大夫是來不及的,陸詔胤索性讓一直跟著他的大夫去給其他人治傷,自己則是帶傷繼續處理眼下的緊急事務。

  聽到這裏,林殊錦很意外:“你們不勸勸他嗎?”

  寧風臉上流露出一抹苦笑:“恒安郡主高看小人了,小人哪有勸說王爺的本事,王爺想做的事,沒人能夠阻攔。”

  他勸不動,便想到了林殊錦,正好她今日過來送藥,便找來了。

  林殊錦略一思索,點頭:“我會盡力的。”

  好歹陸詔胤也是林孜然的親爹,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也會盡力而為。

  兩人到了陸詔胤用來辦公的書房,寧風便停下了腳步。

  看著那道緊閉的房門,林殊錦無奈一笑,推門而入,那一瞬間,房間裏傳來不悅的聲音:“出去,本王不需要大夫。”

  陸詔胤顯然是在看什麽要緊的文書,連頭都沒抬一下。

  林殊錦輕咳一聲道:“王爺,我不是您的下屬,按理說,可以不用理會您的吩咐。”

  陸詔胤猛地抬頭。

  在看清楚林殊錦那張臉的時候,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你怎麽來了?”

  林殊錦揚了揚方才寧風遞給自己的傷藥和綁帶,笑笑說:“聽說王爺受傷了,順手過來幫個忙。”

  這一回,陸詔胤沒再讓她出去。

  林殊錦小心翼翼的掀開他的衣袖,讓傷處展露出來,發現情況比她想象中還要棘手,陸詔胤所受的不是箭傷刀上,而是血肉模糊的傷勢,那血肉裏邊,隱約能夠看見一些很小的黑色鐵片!

  這種傷勢隻有爆炸才能夠形成!

  她算是明白為什麽柳葉會說那種話,明白寧風為何會如此緊張,陸詔胤這傷確實很嚴重啊。

  除了手臂,身上竟然也有兩次,真不明白陸詔胤是怎麽忍得住的。

  從林殊錦開始察看傷口的時候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陸詔胤忽然開了口:“他們不知道打哪兒弄來一種小玩意兒,鐵製而成,點火能夠爆炸,本王沒來得及躲開。”

  寥寥幾句,便將當時的凶險境況勾勒出來。

  林殊錦沒好氣道:“你不是王爺嗎,怎麽什麽事都搶在最前麵,就不能讓別人做嗎?”

  “本王——”

  陸詔胤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

  隨後,有人猛地衝進來。

  “王爺,王爺!我們把那些人都抓到了,現在就等著……您發落了……對不起,打擾了!”

  林殊錦轉頭去看時,甚至連那人的臉都沒看清,隻看到一個背影。

  房門被人砰的一聲關上。

  她不解,困惑,然後在陸詔胤的眼神示意之下,發現自己正按在對方的胸口,而且湊得很近,看起來就像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她的耳尖瞬間染上緋紅顏色,連退了三步尷尬說道:“我剛剛是在看王爺身上的傷口,沒有占便宜的意思,王爺見諒。”

  陸詔胤點點頭:“本王明白。”

  他身上一共有窗口,左臂上兩處,胸口上還有一處,最凶險的是胸口那處,再往下一點點,便是心髒的位置!

  陸詔胤簡直就是在鬼門關前轉悠了一圈!

  林殊錦找來匕首,幫他把胸前傷口裏的碎鐵片清理出來。

  她最擅長的是醫藥,但是這種小手術,也懂一些,所以很快就把碎鐵片都清理了出來,然後抹上傷藥,給陸詔胤包紮起來。

  按理說,這種小手術是需要打麻藥的,可眼下沒有條件,而且陸詔胤本人也堅持不用,他要趁著處理傷口的間隙翻看文書。

  林殊錦都驚呆了:“你不知道痛的嗎?”

  陸詔胤翻看文書的手頓了頓,回說:“在戰場時,本王受過比這個還重的傷。”

  林殊錦沉默片刻,眼睛裏流露出幾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