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紫色鳶尾
  沈青雉心裏一咯噔,就好似被人潑了盆冷水,旁邊沈軒宇,本是心情火熱,此刻更是渾身血液都好似凍僵。

  沈軒宇:“你講清楚,到底怎麽了?是怎麽回事?”

  沈軒宇急躁上前,那侍女抹了一把淚,以詢問的眼神看向藍姑。

  沒藍姑許可,不敢擅自講主子的事情。

  藍姑憂心忡忡,“先進去再說。”

  沈青雉曾在這裏生活過許多天,對這宅子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可如今走入宅邸,險些遍地都是,偶爾能看見一些傷患,房屋幾乎變廢墟,牆壁坍塌,叫人一見,仿佛親曆了事發時的刀光血影。

  等一行人安頓好,藍姑將那名侍女叫到近前:“說吧,不必顧慮,到底怎麽回事?”

  侍女已冷靜許多,娓娓道來。

  當初沈青雉走後,祈願擔心她,可祈願自己之前受過傷,一心盼著盡快把傷勢養好,頭幾天日子太平,無波無浪,可就在前陣子,葉衣月率人趕來,包圍了此地。

  並且葉衣月還帶來一名男子。

  那男人披著鬥篷,看不見長相,看不清身形,仿佛藏在陰暗中,但胸前卻別著一朵紫色的鳶尾花。

  “你說……紫鳶尾?”

  楚傾玄眉心一擰,沈青雉倏地攥住了拳。

  楚傾玄那邊有個敵人,不知是何來路,但對方的標誌便是紫鳶尾,曾數度派人刺殺楚傾玄,甚至這回……沈青雉被林瑞峰擄走,當初楚傾玄之所以和沈家兄妹分開,便是因為這紫鳶尾再次派人追蹤他。

  而他潛入北冥後,之所以遲遲沒能與沈青雉匯合,也正是因為被紫鳶尾托住了步伐,雙方衝突已經進入白熱化。

  那侍女點著頭:“奴婢看得真真切切,確實是紫鳶尾,隻有花,但沒有葉。主子有傷在身,那葉衣月趁亂出手,但原本以主子的本事,也能抵擋一二,可後來那男人偷襲主子,這才叫葉衣月得逞。是他們帶走了主子。”

  侍女說到這裏,再次心亂如麻。

  她曾是一苦命女子,曾嫁過人,但夫君寵妾滅妻,她被毒殺後拋屍亂葬崗,是祈願救了她,她便把這條命賣給祈願,她拿主子當恩人,更是親人,可祈願如今被帶走,生死不知,她真的焦急的不得了。

  沈青雉繃緊了臉色,抿著唇一言不發,卻呼地一聲,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仿若漫天血紅的雨水突然奔騰,那些“紅雨”赫然衝向了遠方,向四麵八方擴散,這是她的手段。

  沈軒宇問:“那個紫鳶尾到底是什麽來曆?”

  沈軒宇看向楚傾玄。他之前發覺楚傾玄反應不對,像是知道那個紫鳶尾,他企圖從楚傾玄這兒打聽些消息。

  楚傾玄:“暫時不知,那人和我鬥了許久,是近幾年才突然冒出的一個勢力,他給我添了不少麻煩。”

  不過……

  這無緣無故,那人為何強硬攻打而來,還和葉衣月一起帶走了祈願?

  沈青雉想了想,說:“藍姑,葉衣月與祈願有仇,你對她應當很是了解。先不提那個紫鳶尾,你先設法查查葉衣月行蹤,我們當務之急,是盡快確定祈願安危,並把人解救回來!”

  藍姑重重地一點頭:“姑娘,您與諸位先歇息,奴婢這就讓人去查。”

  等藍姑走後,沈青雉看向楚傾玄:“你之前一直不知那紫鳶尾的來曆,如今對方幫助葉衣月,這算一條線索,可以從這裏入手。排查葉衣月的人際關係網,她和祈願不同,她自持甚高,人緣不太好,所認識的也不過就那麽幾個。”

  楚傾玄也正有此意,他叫來李望京,吩咐幾句,李望京立馬帶人外出,不但藍姑在找人,李望京也在幫忙,倒是紫鳶尾……楚傾玄並不急。

  他倒是比較擔心沈青雉。

  見她神色鎮定,可她雙手緊緊地攥握成拳,那張絕美的麵容已僵冷僵冷。

  砰地一聲,沈軒宇拍案而起。

  “我出去一趟!”他扭頭就走。

  “軒宇。”沈青雉追上來,將一隻剪紙紅人放進沈軒宇手中,又解開荷包,從裏麵拿出一些東西。

  “一旦有消息,立即告訴我,別亂跑,不準出城,知道嗎?”

  她不放心地叮嚀,沈軒宇雖和沈婉竹不對付,可出了這種事,他卻坐不住,這從側麵體現出,他心裏並非不在乎,他隻是死鴨子嘴硬。

  他沒法坐在這裏幹等,寧可親自出去找人。

  等沈軒宇一走,沈青雉緊皺著眉頭,她在抽絲剝繭整理目前這些線索。

  紫鳶尾,葉衣月……葉衣月這人一直很奇怪,莫名地對祈願很偏執,甚至因為祈願曾屢次對沈青雉展露敵意。

  這一次……恐怕是前方戰線出事後,陳德森撤兵,而葉衣月也跟著撤離。

  但葉衣月又怎麽知道祈願在碧城?是了,祈願在此並非秘密,可……葉衣月將祈願帶走,又到底想做什麽?

  沈青雉耗神地按了按眉心,良久才沙啞地輕語:“祈願應該沒事,既然是活著被帶走,那麽很可能,葉衣月的目的,並非是祈願的性命。”

  否則大可直接殺了,畢竟當時那情況,祈願落下風。

  而既然當時沒殺,那至少人身安全稍有保障。

  可,沈青雉還是擔心。

  當碧城這邊提心吊膽,為祈願心急如焚時,一座不起眼的城鎮中,這裏常年冰雪籠罩。

  祈願被人粗魯地推下馬車,神色淡淡地瞥了一眼,就見葉衣月的心腹葉七和葉九一臉冷漠。

  祈願眉梢一挑,輕咳一聲,便神色自然地走進了前方客棧。

  葉衣月坐在馬上,正和一名黑衣黑袍的男子閑聊,那男人已取下別在胸口的紫色鳶尾花。

  “你可別忘了你曾答應過我的。”男人這樣說。

  葉衣月望著祈願那邊:“放心,我自然不會忘。倒是你,之前那些年沒想出手,沒打算幫我,怎麽這回又突然改變主意。”

  那男人冷笑一聲:“月兒你說,這天底下,有多少人能有那樣的本事,為一名廢人治愈丹田?我思來想去,除了你,便是那位祈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