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太尷尬了
  在楚傾玄開口那一刻,玄卿隻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尷尬,太尷尬了!人生就沒這麽尷尬過。

  這就好像親戚家養了一隻貓,你本來嫌棄人家貓掉毛,結果沒幾天真香了。你去擄人家的貓,還一不小心被人逮了個正著。

  這場麵,不找根繩子上吊都沒法收場了。

  玄卿:“……”

  楚傾玄:“……”

  玄卿那點小心思,楚傾玄早就知道了。

  他本就聰慧,他們兩個雖說是“兩”個人,但一體同源,本就該不分彼此。

  隻是分工明確,玩心計,搞陰謀,這些文人的東西,由楚傾玄負責。而玄卿個性嗜殺,也更簡單些,更適合從武。

  但當一個整天想著報社的暴力分子,突然有天改過自新,不再想著殺這個打那個,反而有了旁的心事,這還用猜嗎?肯定有情況。

  遑論他倆本就心意相通,隻是……玄卿此地無銀三百兩,從某一個時間段開始,他拒絕被楚傾玄感知他思想。

  通常隻要是楚傾玄主導這個身體,他就陷入沉睡,像死了一樣。但偶爾他冒頭,依然難免露出幾分痕跡來。

  漫長的沉默後,楚傾玄一歎。

  “你看,咱們是不是得談談?”

  “沒什麽好談的。”玄卿悶著臉回答一句,作勢想沉睡。

  但楚傾玄搶先道:“又想逃避嗎?”

  “什麽叫做“又”?”

  這話玄卿不愛聽,他諷刺:“自從許多年前期,不堅強的人是你,逃避的人也是你。你別忘了,我是因為什麽才被你“製造”出來的。”

  是因年幼的孩子心靈太脆弱,曾在戰神府遭遇了那麽多“惡意”,那些負麵的,不好的,淩辱的,虐待的,早已超出他自己的承受能力。

  楚傾玄一臉認真地思忖,“唔……那這麽看,我似乎早就被她們逼瘋了。而你,算是我瘋癲之下出現的產物?”

  “你!”玄卿莫名憋氣。

  事實是這麽個事實,可楚傾玄這樣講卻叫玄卿很憋氣。

  楚傾玄一哂,其實是故意逗他,調節氣氛,才那樣說。

  他正了正神色:“其實,從很久以前起,我就在想,該怎麽做才能和你融合,該怎樣才能讓分裂出來的兩個人格重新合並在一起。”

  “你什麽意思?”玄卿忌憚:“過河拆橋嗎?那些髒的,臭的,不幹不淨的,一直是我在幫你做,而現在你認為我可以“功成身退”了,所以就想鳥盡弓藏?楚傾玄,你講點良心!”

  楚傾玄揚了一下眉,“你慌什麽,我拿你沒轍,就像你也拿我沒辦法一樣。不過……嗬,你這變化可真大。”

  他語氣似感慨,玄卿卻不能放鬆。

  如果是從前的玄卿,肯定不介意。

  從前的他,本就瘋瘋癲癲,就像楚傾玄說的,玄卿是瘋狂之下的造物,玄卿代表他的難堪和悲痛,是他所有不好的一麵。

  玄卿是不顧一切的,他誰也不在乎,包括自己,可現在他有了在意的,所以他緊張。

  玄卿說:“你少在那兒故弄玄虛,我早就受夠你了。算了,我與你話不投機半句多。”

  “為什麽不等我把話說完呢?我並非那個意思,你可以感受我心中所想,你可以靜下心來聽聽我心裏在想什麽。”

  “你……”玄卿試著聽了下,猛地麵紅耳赤。

  這個老色批!心裏那些念頭全是黃色的。

  楚傾玄也挺無奈的。

  “我每一次擁抱她,每一次吻她,每當我想更近一步時……初期是你不斷冒出來,是你阻止我,打斷我。而後來,是我自己不得不顧忌。”

  他也是要臉的好嗎,他的臉皮厚度比起城牆還要差一些。

  他和沈青雉成親這麽久,卻一直沒做最後一步,不是因為感情不到位,而是因為他一直忍著。

  自己喜歡的人在身邊,甚至偶爾情動時,他又不是柳下惠,怎麽可能一點旖旎都沒有,但有也沒用,有也沒招,還是得憋著,辛辛苦苦忍的他自己都快內傷了。

  講真的,他覺得這對身體很有害。

  此刻主導這個身體的人還是玄卿,那臉皮兒紅的,都快趕上煮熟的雞蛋了。

  楚傾玄一歎:“本來我最大的顧慮是你,我以前想過,如果我們二人融合,我喜歡的,未必是你喜歡的,在我心裏你像我的親兄弟一樣。”

  這麽說雖有點奇怪,他和玄卿的感情比起親兄弟還要來得更親密。

  “但我現在沒了這種顧慮,我並不完整,是個殘缺的殘次品,你也一樣。融合這件事,說起來,我也不是很清楚具體該怎麽操作,但是我想,這總得先征求你的同意,你與我一起使力,能不能成再另說,至少心意得先合並在一起。”

  “嗬,做夢!”

  玄卿這麽說,閃電撤了,不願再和楚傾玄聊下去,他溜走的速度堪比逃命,之前講得那麽有底氣,可心裏在發虛,他滿腦袋亂糟糟。

  全怪楚傾玄!瞎想什麽呢?尤其那些黃色念頭,叫他……生氣,但還挺動心。

  半晌,楚傾玄睜開眼,一臉無奈地歎息。

  沈青雉默默翻了一個身。當她是死的啊,她不過是睡著了而已,玄卿一激動聲音揚老高,那嗓門吵醒了她。

  但鑒於楚傾玄和玄卿談論的東西太……所以,她就算醒了,但也一直閉著眼裝睡。

  她心裏不大自在。

  玄卿,楚傾玄,楚傾玄,玄卿,腦子裏兜兜轉轉,全是這兩個人名。

  身後貼來一具火熱的身體,她知道那是楚傾玄,他從後麵攬著她,臉頰在她肩上輕輕蹭了蹭。

  他什麽也沒說,但沈青雉想,他一定知道自己醒了,而他並沒有拆穿,又或許是顧慮著玄卿,而沒敢拆穿,不然衝玄卿那樣,保不準得窘成什麽模樣。

  沈青雉抿了抿嘴,良久,她自個兒悄悄歎息了一聲。

  ·

  楚傾玄自從來到這座城鎮後,就十分豪氣地讓李望京包下整個客棧。

  沈青雉被他帶走了,沈軒宇憤憤的,幸好李望京及時出現充當和事老,好吃好喝地伺候著,總算把人安頓好。

  可沈軒宇他們進城時還是早上,從早上等到晨霧散去,等到豔陽高照,直至火紅的夕陽餘暉灑滿天空。

  沈軒宇如坐針氈。

  “搞什麽啊,那個姓楚的他到底還要霸占我長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