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引蛇出洞
  並且,按安萍所說,當初二人出現的方位,也正好是在邊防附近。林瑞峰深吸口氣。

  若說他原本隻有一二分懷疑,那麽經過取證安萍,這懷疑已經增長到了四五成。

  天底下總不會有那麽湊巧的事情,還偏偏全趕在了一起。

  “沈青雉……”

  是也好,不是也罷!

  昔日尚書府沒落,便是祈願的手筆,是因祈願那句“神醫三不治”,而祈願又與沈青雉交好。

  這便早已注定,祈願掛在他仇怨名單上,亦是他的敵!

  林瑞峰縝密思忖後,吩咐道:“安排下去……”

  深夜時,沈青雉披著一件大氅,憑欄眺望。她指尖微微勾動,漫天紅色紙屑紛紛飛來。

  那些紙屑猶若血雨,等“它們”一股腦地匯集她麵前,才發現,竟全是紅色的小紙人。

  大一點的不過掌心大,小一點的甚至隻有指肚寬。

  沈青雉皺著眉,“還是沒消息,看來還是得繼續找……”

  她揮了下手,登時紙人又紛紛飛起,踏著狂風,以雲彩作浪,刹那消失於夜色。

  翌日。

  “嗯……”沈青雉起床時伸了個懶腰,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身旁,卻隻摸到一隻冰冷的枕頭。

  她也不知從何時起,習慣了楚傾玄的陪伴,這麽久沒見到楚傾玄,聯係不上,不知音信,她每當夜裏入睡,總會將一個枕頭擺在身側。

  可這枕頭,畢竟不是人,抱著也不像一個大活人那樣好摸。她一歎。

  “你到底在哪兒呢,到底被什麽事情纏住了,為何遲遲不來呢?”

  這碧城是祈願和他們約定好的地方,可不但楚傾玄沒來匯合,連她大哥沈若愚也不知所蹤。

  這些日子沈青雉除了讓那些小紅人分散各地找林瑞峰,便是挖掘二人的線索。隻可惜,連個具體方位都沒有,這找起人來,何其不宜。

  “大海撈針……”

  沈青雉垂了垂眸,失落隻一瞬間的事兒,馬上振作起來。

  祈願已經幫她夠多了,她不能再因自己的心情問題讓祈願犯愁。

  而今每當想起祈願時,她心中總會泛濫起密密麻麻的疼惜,叫她想把那人好好護著,隻恨不能把天上星辰都摘下。

  “叩叩叩。”

  “姑娘,主子來了。”

  門外傳來藍姑的敲門聲。

  沈青雉這些日子,幾乎全是和祈願一起用一日三餐的,偶爾離漠也會參與,但離漠似乎是個懶的,不愛早起,通常早膳隻會有她和祈願兩個。

  但……都這個時間了,平時祈願會在飯廳等著,為何……

  “來了!”沈青雉趕緊穿上衣裳,胡亂抹了把臉,就急匆匆出門。

  “出了何事?”

  祈願薄唇一抿,“是林瑞峰。”

  “有他消息了?”

  “今日一早,有人在城門張貼告示,看那告示上寫的,應是林瑞峰。上麵隻說他身中奇毒,與……你當日所下,很是相似。”

  沈青雉眼光一亮。

  但祈願馬上又說:“但我懷疑,這很可能是他故意搞出來的,是一招引蛇出洞。”

  “嗯?你且細說,”沈青雉神色一肅。

  祈願道:“近日有陌生麵孔在附近出入,已引起藍姑警覺。藍姑曾讓人盯著,但對方行事十分小心。所以我的懷疑若是沒錯,林瑞峰很可能知道我們在這裏,這張貼告示,相當於故意泄露他行蹤,這十有八九,是他布的一個局。”

  沈青雉按祈願的推測想了想,覺得,是挺有可能。她一陣思忖:

  “先別管他,等今晚我們再一起出去。”

  祈願揚唇露出個笑容,“好的。”

  自是全聽長姐的。

  祈願可沒忘記,當初與沈青雉匯合時,沈青雉雖生活的還算不錯,臉上也長了一些肉,可對比在西涼時,依然能看出消瘦。

  藍雲曾救過長姐,而若不是藍雲……祈願心頭一凜。

  難以想象長姐當時該是一種怎樣情況,這些情緒平時深不外露,可全壓在了祈願心上,那心中殺意是從未短過,不過是全囤積著,隻等把林瑞峰揪出來,再傾巢爆發。

  一整個上午相安無事。林瑞峰開出高額賞金。他傷勢早就好了,但在告示上裝出一副重傷瀕死的模樣,放出消息,但凡能將他治好,便可獲黃金萬兩。

  但說起來,他身上還真沒這麽多的錢,不過是個噱頭罷了,讓祈願那邊知道,他在這裏,他等著祈願尋過來!亦知道,一旦沈青雉得知他線索,必然會出手取他的性命。

  二人早已是不死不休。

  “情況如何?”

  “並無。倒是來了不少人,可要麽是江湖郎中招搖撞騙,要麽就是一些醫者,那邊並無動靜。”

  “盯緊了那些人,沈青雉未必不會藏在那些人之中。”

  安萍在這邊住下了,她雖然不太清楚林瑞峰和那邊的恩怨,但也猜出林瑞峰是針對沈青雉布局,她心說賤人一個,她等著看她下場!

  另一邊,沈青雉倒是該幹啥還幹啥,上午倒是沒出門,但準備了不少東西,小荷包塞得滿滿當當的,自己還種了一枚藥蠱,全是在為今晚那場硬仗做準備。

  離漠直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像往常一樣溜溜達達地跑來沈青雉這邊,但打眼一看:“我掐指一算,你有血光之災。”

  “可會危及生死?”

  “倒是並不會,不過……”離漠看了眼天色:“算了,天有天意,言多必失。”

  沈青雉:“……”她覺得離漠像一神棍,但幹這行的多是鰥寡孤獨殘,她也不是非得知道不可。

  隻是,有時候,真的,心裏難免想吐槽,離漠這露一半藏一半的,簡直像釣魚,勾得人心癢癢。

  沈青雉心說,若有一日離漠發生啥不測,保不準就是他釣魚釣的,釣起人家好奇心,還不講明白,被人抓狂報複的。

  她一想,又真心實意說:“您可得當心,要珍重呀。”

  離漠一愣:“我珍重什麽?”一琢磨才明白過來:“好啊,你這個丫頭,一點當人晚輩的樣子都沒有。”

  沈青雉樂得哈哈笑,離漠也笑了,小崽子還挺好玩的,就是……到底是誰呢?這到底是誰留下來的風流債?

  敢讓自家血脈流落在外,這是想把他離家祠堂跪穿的節奏。

  就這樣,一整個白天過去了,天色,也漸漸的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