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看清楚,那是沈若愚
  楚傾玄發現不對匆忙往回趕,但護城河邊已不見沈青雉蹤影。

  他直奔侯府。離老遠,看見一輛馬車,侍衛們押著一個人,沈軒宇沈婉竹笑容滿麵的守在一旁,而沈青雉,正仰起臉,笑容燦爛,仰視著一個看不清容貌的男人。

  她神色是輕快的,雀躍的,不含戒備警惕的。

  以她性格,除非是真正信任並接納對方,否則是很難露出這一麵的。

  楚傾玄看著,看了好久,怔住在當場。

  “你這個蠢貨!”玄卿的聲音從心底蹦出,狠狠罵他。

  “還不快上!一會兒媳婦都沒了!”他感應到楚傾玄的心慌。

  楚傾玄和沈青雉發展的很順利,在度過最初那段艱難日子後,就一路高走,水到渠成。

  在感情方麵,並未經曆過風浪。他們兩個總是那麽坦然,總是趕在對方誤解之前解釋清楚。

  吃醋……楚傾玄吃的最多的醋,是沈軒宇沈婉竹這些人的。

  “急什麽!”楚傾玄冷靜下來,回過神,做了個深呼吸。

  “看清楚,那是沈若愚。”

  “楚公子?”

  正好沈若愚回頭,見楚傾玄臉色蒼白,他眉梢一挑。

  “傾玄!”沈青雉開心地跑過來。

  “你的事情處理完了?”

  “你還好嗎?”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住嘴,相視一笑。

  沈若愚像是安心了,審視二人許久。

  之後一行人回到侯府。

  沈若愚的事情驚動整日禮佛不問外事的老夫人。

  老夫人喜笑顏開,難得走出後院的佛堂,親自張羅著,又是跨火盆驅晦氣,又是叫人準備熱水供沈若愚洗漱,甚至還催促下人弄了一桌豐盛的宵夜。

  武安侯府是個挺奇怪的地方,對外很沒人情味,這一點不管沈青雉,沈軒宇,還是沈婉竹,都是如此的。

  骨子裏是涼薄的,不太在乎外人死活的。可對內又總是溫情的。

  像民間有一句俗話,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養尊處優的老太太,這一刻在沈若愚麵前,笑得見眉不見眼,就隻是像個尋常人家的老奶奶一樣,口中不停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若愚瘦了,在外受苦了。”

  沈若愚一笑,他自小聰明,城府深,有心計,但在老人麵前也擅俏皮話。一來二去的,就哄得老人越發高興。

  直至夜深。

  “祖母,時辰不早了,您該歇息了。”

  “這才哪到哪,臭小子,嫌棄祖母是不。”

  旁邊沈婉竹失笑:“好啦,祖母,大哥才剛回來,一路奔波也累了,您也不能熬太久,要早睡早起才能身體好。”

  老夫人滿口笑著:“成,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走時,老夫人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頭,直叫沈若愚忍俊不禁。

  沈青雉也開心,她其實總嫌侯府人太少。

  下人多,可不像旁的人家人丁興旺,這樣一對比,就顯得侯府太冷清。

  能多回來一個人,為侯府多添點人氣,她心裏是高興的。

  而且看她這位大哥,也是一副很靠譜的樣子。

  隻是……原文中寫,庶長子沈若愚是在邊關戰死的。

  她心裏有一緊,為此壓了些心事。

  沈婉竹說:“這可好,就隻差爹娘了,等爹和姨娘回來,咱們就能一家團聚了。”

  沈若愚喝了口茶,問:“之前你寫信,說父親在落日峽穀整頓孟虎軍。過了這麽久,難道還沒處理完?”

  “是呢。”沈婉竹無奈:“人多了,事情也多了,人心易散,不是那麽好處理的。而且我之前和父親聯係過,他那邊似乎又有些眉目,過陣子興許又要出遠門。”

  沈若愚道:“這不好,他總得露個麵,“外出訪友”這借口,不能總拿來使用。久了總叫人生疑。”

  “我明兒就派人送信,爹爹那邊一定能處理妥當。”

  沈青雉,楚傾玄,還有沈軒宇,三人坐在另一邊。

  沈若愚和沈婉竹交談時,並未避著三人,可聽兩人談話內容,仿佛隔著千山萬水,是有隔檔的。

  就突然有種感覺,這兩位,才是侯府幕後真正話事的。

  沈青雉眯眼發笑。

  沈軒宇搓了把耳朵,“他們在講什麽啊,是有什麽貓膩嗎?怎麽他們講的那些我聽著雲裏霧裏的,感覺咱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沈青雉笑歪在楚傾玄懷裏,楚傾玄一把摟住她:“聽著就好。有人頂立門楣,這是一件好事。”

  沈青雉也點著頭:“正是,能者多勞,咱們輕鬆。”

  沈婉竹無奈:“長姐……你這話一講,搞得我和大哥好像地主家長工。”

  累死累活三年又三年,不過長姐坐享其成也不賴,這一直是她的心願。

  操心事長姐少碰,反正還有她們兄妹。

  沈青雉笑:“誰叫你們什麽都不講,自個兒胡亂攬責任。”

  這不是埋怨,是心疼,總覺得被家裏保護的太好了。

  她這邊稍有點動靜,全家草木皆兵,尤其弟弟妹妹們,不在乎其他,偏對她自個兒在意的要命。

  沈青雉有時想,自己這命是真好,可作為保護和被保護的雙方,她享清福,婉竹卻背負的太多。

  沈若愚挨個揉了一下妹妹們的頭,見沈軒宇眼巴巴看著他,也揉一下。

  沈軒宇滿不自在,撇了撇嘴:“幹嘛揉我!”

  竟然還氣呼呼的。

  沈若愚挑眉:“你不是想要?”

  “我哪有?”

  “臉上寫著呢。”

  “話不投機半句多!”

  沈軒宇嘀嘀咕咕。

  沈青雉很喜歡這個氛圍。

  夜太深了,她們並未坐太久,挨個回自己院子,也好讓沈若愚盡快休息。

  可一回楚傾玄的院子,沈青雉就倒進了楚傾玄懷裏。

  “在想什麽?”楚傾玄問。

  沈青雉把玩自己的頭發,“沒呀,隻是突生感慨,我真的是在幸福窩裏泡大的!對了,你那邊如何?事情都處理完了?”

  他之前回來時行色匆匆,她仰起臉看他。

  楚傾玄一默,“今晚有人調虎離山,故意把我支開。你小心些溪風,我懷疑他來路有問題,十有八九……是我這邊出現的叛徒。”

  但目前為止,尚無確鑿證據。

  沈青雉想起溪風那個陰陽怪氣的小子,溪風總是對她敵意很大。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頦,“好,我省得!”

  第二天,溪風匆匆走回侯府,他臉色不大好,像是熬了一整夜,秀氣的少年臉上掛著黑眼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