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除非
  在林雨柔被人帶走時,宮中。

  皇帝看了眼天色,想起自從祈神醫離開後,老七明顯進食少了,總是沒胃口。

  他心下一歎,就算是天子帝王,可如今像個操心的老父親。

  “李全福,擺駕。”

  登上帝王龍輦後,皇帝閉目養神,這龍輦很穩,後頭還跟著一列禁軍。

  途經禦花園時。

  “皇上,皇上求您饒命啊!老八他準是被人陷害的!”

  一名宮衣女子撲倒在龍輦前,她哭的好不淒楚,聲嘶力竭道:“皇上,求您看在臣妾為您誕下一兒一女的份上,求您網開一麵,行嗎?”

  “淑妃!!”

  皇帝臉色一沉,大太監李全福甩了下白拂塵,心下暗歎,這淑妃娘娘怎就這般想不開。

  皇子們想爭皇位,乃是正常,可八皇子這事兒,已是遮掩不住。

  輕則流放,重則殺頭,若不拿出個章程,皇上顏麵何在?

  “娘娘,您還是請起吧。來人啊,送淑妃娘娘回宮。”

  李全福招呼一聲,立即有兩名小太監過來。

  “不——!皇上,求您饒恕老八,他可是您的皇兒啊!”

  淑妃娘娘是八皇子的母妃,她聲聲懇切,可結果卻被小太監架走,她一路直回頭,妄圖皇帝能改變心意,可帝王無情在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皇帝隻瞥了一眼,就又重新合上了眼。

  與此同時。

  事發之時,八皇子曾狠狠的大鬧一場,後來是被人敲暈了帶走的。

  一覺醒來人已經被關了起來,所發生的那些事他都還記得。

  可他想不通,他為何竟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

  當時所言,全是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卻好似心中欲念被無限擴大。

  “啊——!”

  突然一聲慘嚎,遠遠從另一頭響起。

  八皇子臉色一變,他認出這是林雨柔的聲音。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不關我的事啊!”

  林雨柔一臉驚恐,皇子府的人已被全部活捉,有人受不了酷刑咬舌自盡,林雨柔也沒好到哪裏去,可她舍不得死,更不想死。

  “真的與我無關,還請大人明鑒。”

  “林二姑娘,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與八皇子如何,乃是有目共睹的事。你還是快些交代吧,也省得咱們再費功夫。”

  林雨柔咬著牙,咬死了不承認,她又能承認些什麽?

  難道要說,是她拾掇八皇子對付沈青雉,所以才招來沈青雉報複的?

  是的,她已經想明白了,八皇子倒了,這絕對是侯府的手筆,與沈青雉脫不了關係。畢竟前幾日才剛發生過侯府龍袍一事。

  林雨柔這邊的審訊還在繼續,八皇子卻臉色恍惚,他到底是怎麽走到這步田地的?

  林雨柔……

  可能是因陷入了絕境,他恍然大悟。

  “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若他當初回京,沒有多管閑事,沒為林雨柔出頭,就不會得罪神醫祈願和老七,自然也不會扯上武安侯府。

  林雨柔屢次利用他,其實他都知道,兩人也算不謀而合,他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被一個女人害得這樣慘。

  八皇子苦笑不已,可眼底的光彩卻徹底的湮滅了。

  事已至此,他已知道,他再無翻盤的可能,除非……

  ……

  “聽說林雨柔被人抓走了。”

  侯府這邊,沈青雉得到消息,眉梢揚了揚,她對這林雨柔從無好感。

  可也不知怎的,林雨柔和仁恩一樣,像打不死的蟑螂,摁死了一次又一次,總是能死灰複燃。

  沈青雉歎息:“也不知這次她能不能逃過一劫。”

  若是逃過了,她還得另尋辦法對付才成。

  她篤定八皇子做的許多事,都與林雨柔有關。

  “長姐,”沈婉竹笑吟吟的,她正在幫沈青雉剝荔枝。

  眼下正值大冬天,這荔枝可是一個稀罕物,今早才進京,一批進貢給皇家,另一批分給京中的貴人們。

  她將剝好的荔枝放在白玉碟子中,才盈盈一笑說:“依妹妹之見,眼下這局勢雖對八皇子不利,但也未必是死局。”

  “哦?”沈青雉來了興趣,“你怎麽知道?”

  沈婉竹拿起一張帕子擦了擦手,挑眉說:“長姐可別忘了,八皇子與九皇女乃是一母同胞。按理九皇女早該回來了,此前曾聽聞過風聲,卻不知她是被什麽事情絆住了,竟然遲遲不見人影。”

  “又是九皇女?”

  沈青雉心說這可真是個稀奇人物,一直活在傳說之中。

  她自從穿越後,曾不止一回聽說過九皇女鳳千舞的大名,卻還從未見過這個人。

  沈婉竹說:“八皇子與九皇女兄妹情深,若她知曉八皇子出事,準是要回來的。而這九皇女的魅力無遠弗屆,想當初人在京城時,曾有不少公子愛慕於她。”

  沈青雉眯了下眼,她一下子想起楚傾玄說過,他本是習武之人,可他的丹田被九皇女廢了。

  她下顎一繃,突然心裏不太好受。

  沈婉竹看出她心情不好,暗暗怪自己多嘴,她失言了,哎!

  “不過長姐也不必多慮,就算九皇女當真回來,也還有妹妹,還有軒宇,還有大哥和父親他們,總會護著長姐,不叫長姐受任何委屈。”

  “這話說的,我還怕她不成?”

  沈青雉輕哼一聲,沈婉竹失笑。

  ……

  沈青雉吃了一肚子荔枝,揣著暖手爐,見外頭的雪已經停了。

  她踩著厚實的積雪來到楚傾玄這裏,見他窗戶開著,身著一件單薄的白衣,人看著越發的清冷淡泊,仿佛在修身養性似的。

  他手中執著一支畫筆,單手背負身後,時而蘸點墨水,又時而在畫卷中描上幾筆。

  “夫君,你在畫什麽?”

  沈青雉探頭探腦地走進去,一臉好奇。

  知道她怕冷,楚傾玄讓在旁伺候的溪風關上了窗戶,又差人多搬幾個火盆過來。

  “畫你。”

  他笑著,一把將她扯入懷,執起她下顎就深深地吻了下。

  沈青雉驚愕地瞪圓了眼睛,唰地一下臉色炸紅了。

  奇怪,明明又不是第一次接吻,她怎麽這麽容易害羞呢?

  好半晌,她幾乎都要被他親軟了,他這才鬆開她的唇,抵著她的額輕輕喘息。

  而沈青雉則是軟綿綿地靠在他懷裏,水亮的眼睛看向了桌案。

  登時,她眼角一抽。

  “你!!”

  這個人畫的,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