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雨夜
天逐漸黑了。
小雨轉大雨，嘩啦啦的雨水傾盆而下，注入人間。
天黑、大雨，讓街道上鮮少有人。
雨夜的孤雲悠悠飄過，月光黯淡，就算無雲遮擋，那微光也確實不引人相看。
皇宮。
禦書房內燭光照耀，皇帝披了一件大氅，低頭批閱奏折。
言大理寺卿傳出消息說找到刺殺三皇子的凶手的事情，皇帝已經知道了。
皇帝和言大理寺卿都知道此事也許與四皇子有關，但說出這個“真相”的人畢竟是李鎮陵，所以皇帝多多少少有些不願麵對，否則也不會讓言大理寺卿再查。
如今言大理寺卿傳出了這種消息，皇帝真不知對方是如何想的。
言大理寺卿，或者說言家素來中立，否則皇帝也不會讓他來調查。
可如今看來，這種消息的傳出，明明就於李鎮陵有益。
難不成言大理寺卿……
不，不會的，言大理寺卿不是那種人。
可如果不是言大理寺卿，會是誰，誰以他的名義傳出這等消息。
皇帝蹙起眉，捏筆的手用了些力。
這時梁公公從偏殿走來，恰好看見他用力握筆，再聯係今日發生的事情和傳出的消息，就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老四今日從禦書房出去以後，都做了些什麽？”皇帝沒看走來的梁公公，直接出聲問道。
“四殿下一直在他自己的宮殿裏老實待著，不曾出門。”梁公公附身道，“就算聽了那消息後，也沒有動靜。”
“那消息”，自然指得是找到真凶的消息。
皇帝還算滿意地點點頭，心裏又想著會不會真的是李鎮陵陷害四皇子。
不過，李鎮陵拿出的那些證據，確實無懈可擊，不像是造假。
不管是在慶豐村私造兵器，還是刺殺三皇子的證據，都不像是假的。
但既然四皇子至今沒有動靜，就說明他不慌，如此看來，皇帝寧願相信四皇子。
再說了，四皇子那性子皇帝還是懂的，他現在什麽也不做，說明是真的問心無愧。
思及此，皇帝不由吐了口濁氣，而正當皇帝鬆口氣時，梁公公又緊張地來了一句。
“但是，陛下，四殿下好像見過兵部尚書和劉副統領。”
皇帝的筆一顫。
“怎麽現在才說？”皇帝心悸。
“老奴也是才不久知道的。”梁公公邊說邊跪了下去。
皇帝有監視各位皇子的習慣，這樣一來，皇帝就能掌握他們做了什麽。
可皇帝隻知道自己是皇帝，卻忘了他的兒子是皇子。
皇子們長大了，本事可不小了。以前他們的一舉一動皇帝清清楚楚，如今可不一樣了。
比如今日四皇子的所作所為，皇帝就不知情。
若不是方才梁公公和李鎮陵在交談間聽到對方提到此事，他和皇帝也許至今都被蒙在鼓裏。
雖然不確定李鎮陵是不是故意的，但隻說四皇子的這個行為，的確有些古怪和突然。
“讓他馬上來見朕。”皇帝重重地拍下毛筆，沉聲道。
“是。”
梁公公邁著小碎步匆匆離去。
外麵雨聲嘩啦，本來一片漆黑的雨夜，因閃電的掠過，突然明亮刺眼起來，下一瞬，雷聲轟隆，直撼人心。
皇帝抬起頭，看著禦書房的那扇門。
這扇門，隔絕了內外。
……
……
梁公公本想親自去請四皇子，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能，於是他派了自己的徒弟前去四皇子的宮殿，完成這個任務。
小太監為能幫助師傅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務感到興奮，他撐著棕色的油紙傘，邁著歡快的步子進了四皇子的宮殿。
四皇子的宮殿隻在一個角落點了蠟燭，所以室內一片昏暗。
“陛下要見四殿下，快請他去吧。”小太監仰著頭，對四皇子的親信道，“陛下在禦書房等著呢。”
親信蹙起眉：“這會兒就去？”
小太監點頭：“是啊，不然要等到什麽時候？”
親信猶豫不決，小太監等得不耐煩甚至都要發作了，他還是不說話。
“喂，你……”
小太監又想說點什麽的時候，卻被走來的四皇子打斷了。
小太監目不轉睛地看著四皇子，驚得瞪大眼睛。
走來的四皇子穿著鎧甲，一手執劍，一手抱著頭盔。
“父皇找我？”四皇子來到小太監的麵前，大大地咧開嘴角，“好啊好啊，那我馬上就去。”
他雖在笑，卻讓小太監油然而生一種危機感。小太監不可思議地盯著四皇子，四肢微微顫抖：“你，殿下你，你……”他不知該說點什麽。
四皇子為何一身戎裝？
為何執劍？
為何笑得這般詭異又別有深意？
小太監咽了咽口水。
四皇子則突然拔劍出鞘，在小太監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揮劍刺破他的喉嚨。
一劍斃命。
小太監的鮮血噴出，濺了四皇子一臉。
這讓四皇子的笑容更加陰森恐怖了。
外頭閃電又亮起來，斜斜地照亮小太監的半邊臉。細看，小太監的眼裏還倒映著四皇子詭秘邪惡如魔的笑容。
閃電起落，雷聲相繼。
四皇子抹了臉上的血，收回劍，問親信：“兵部尚書那邊準備好了嗎？”
親信點點頭：“好了。朱雀門已經打開，就等尚書大人帶著他的兵馬進來了。”
四皇子點點頭。
他二人說了兩句話，宮門外又進來一人，又矮又瘦，戎裝上身，正是劉副統領。
“殿下。”劉副統領的眼睛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一千侍衛已經整裝待發，就等殿下一聲號令，向禦書房出發。”話落，又道，“兵部尚書大人的兵馬很快就到了，不久以後便可以與我們匯合。”
聞言，四皇子滿意地“嗯”了一聲，然後說道：“很好，今日事成以後，你們就是我最大的功臣，日後，定不會虧待你們。”
劉副統領聽完這句話後，貪婪的眼神更顯，他大喜，跪地拱手說道：“多謝殿下。”又問，“那麽，殿下，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四皇子不著急回答，他慢慢地走向宮外，迎向雨夜。
“既然父皇讓我現在就去禦書房，那麽，就現在吧。”
小雨轉大雨，嘩啦啦的雨水傾盆而下，注入人間。
天黑、大雨，讓街道上鮮少有人。
雨夜的孤雲悠悠飄過，月光黯淡，就算無雲遮擋，那微光也確實不引人相看。
皇宮。
禦書房內燭光照耀，皇帝披了一件大氅，低頭批閱奏折。
言大理寺卿傳出消息說找到刺殺三皇子的凶手的事情，皇帝已經知道了。
皇帝和言大理寺卿都知道此事也許與四皇子有關，但說出這個“真相”的人畢竟是李鎮陵，所以皇帝多多少少有些不願麵對，否則也不會讓言大理寺卿再查。
如今言大理寺卿傳出了這種消息，皇帝真不知對方是如何想的。
言大理寺卿，或者說言家素來中立，否則皇帝也不會讓他來調查。
可如今看來，這種消息的傳出，明明就於李鎮陵有益。
難不成言大理寺卿……
不，不會的，言大理寺卿不是那種人。
可如果不是言大理寺卿，會是誰，誰以他的名義傳出這等消息。
皇帝蹙起眉，捏筆的手用了些力。
這時梁公公從偏殿走來，恰好看見他用力握筆，再聯係今日發生的事情和傳出的消息，就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老四今日從禦書房出去以後，都做了些什麽？”皇帝沒看走來的梁公公，直接出聲問道。
“四殿下一直在他自己的宮殿裏老實待著，不曾出門。”梁公公附身道，“就算聽了那消息後，也沒有動靜。”
“那消息”，自然指得是找到真凶的消息。
皇帝還算滿意地點點頭，心裏又想著會不會真的是李鎮陵陷害四皇子。
不過，李鎮陵拿出的那些證據，確實無懈可擊，不像是造假。
不管是在慶豐村私造兵器，還是刺殺三皇子的證據，都不像是假的。
但既然四皇子至今沒有動靜，就說明他不慌，如此看來，皇帝寧願相信四皇子。
再說了，四皇子那性子皇帝還是懂的，他現在什麽也不做，說明是真的問心無愧。
思及此，皇帝不由吐了口濁氣，而正當皇帝鬆口氣時，梁公公又緊張地來了一句。
“但是，陛下，四殿下好像見過兵部尚書和劉副統領。”
皇帝的筆一顫。
“怎麽現在才說？”皇帝心悸。
“老奴也是才不久知道的。”梁公公邊說邊跪了下去。
皇帝有監視各位皇子的習慣，這樣一來，皇帝就能掌握他們做了什麽。
可皇帝隻知道自己是皇帝，卻忘了他的兒子是皇子。
皇子們長大了，本事可不小了。以前他們的一舉一動皇帝清清楚楚，如今可不一樣了。
比如今日四皇子的所作所為，皇帝就不知情。
若不是方才梁公公和李鎮陵在交談間聽到對方提到此事，他和皇帝也許至今都被蒙在鼓裏。
雖然不確定李鎮陵是不是故意的，但隻說四皇子的這個行為，的確有些古怪和突然。
“讓他馬上來見朕。”皇帝重重地拍下毛筆，沉聲道。
“是。”
梁公公邁著小碎步匆匆離去。
外麵雨聲嘩啦，本來一片漆黑的雨夜，因閃電的掠過，突然明亮刺眼起來，下一瞬，雷聲轟隆，直撼人心。
皇帝抬起頭，看著禦書房的那扇門。
這扇門，隔絕了內外。
……
……
梁公公本想親自去請四皇子，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能，於是他派了自己的徒弟前去四皇子的宮殿，完成這個任務。
小太監為能幫助師傅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務感到興奮，他撐著棕色的油紙傘，邁著歡快的步子進了四皇子的宮殿。
四皇子的宮殿隻在一個角落點了蠟燭，所以室內一片昏暗。
“陛下要見四殿下，快請他去吧。”小太監仰著頭，對四皇子的親信道，“陛下在禦書房等著呢。”
親信蹙起眉：“這會兒就去？”
小太監點頭：“是啊，不然要等到什麽時候？”
親信猶豫不決，小太監等得不耐煩甚至都要發作了，他還是不說話。
“喂，你……”
小太監又想說點什麽的時候，卻被走來的四皇子打斷了。
小太監目不轉睛地看著四皇子，驚得瞪大眼睛。
走來的四皇子穿著鎧甲，一手執劍，一手抱著頭盔。
“父皇找我？”四皇子來到小太監的麵前，大大地咧開嘴角，“好啊好啊，那我馬上就去。”
他雖在笑，卻讓小太監油然而生一種危機感。小太監不可思議地盯著四皇子，四肢微微顫抖：“你，殿下你，你……”他不知該說點什麽。
四皇子為何一身戎裝？
為何執劍？
為何笑得這般詭異又別有深意？
小太監咽了咽口水。
四皇子則突然拔劍出鞘，在小太監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揮劍刺破他的喉嚨。
一劍斃命。
小太監的鮮血噴出，濺了四皇子一臉。
這讓四皇子的笑容更加陰森恐怖了。
外頭閃電又亮起來，斜斜地照亮小太監的半邊臉。細看，小太監的眼裏還倒映著四皇子詭秘邪惡如魔的笑容。
閃電起落，雷聲相繼。
四皇子抹了臉上的血，收回劍，問親信：“兵部尚書那邊準備好了嗎？”
親信點點頭：“好了。朱雀門已經打開，就等尚書大人帶著他的兵馬進來了。”
四皇子點點頭。
他二人說了兩句話，宮門外又進來一人，又矮又瘦，戎裝上身，正是劉副統領。
“殿下。”劉副統領的眼睛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一千侍衛已經整裝待發，就等殿下一聲號令，向禦書房出發。”話落，又道，“兵部尚書大人的兵馬很快就到了，不久以後便可以與我們匯合。”
聞言，四皇子滿意地“嗯”了一聲，然後說道：“很好，今日事成以後，你們就是我最大的功臣，日後，定不會虧待你們。”
劉副統領聽完這句話後，貪婪的眼神更顯，他大喜，跪地拱手說道：“多謝殿下。”又問，“那麽，殿下，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四皇子不著急回答，他慢慢地走向宮外，迎向雨夜。
“既然父皇讓我現在就去禦書房，那麽，就現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