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顧兩無言，廳內沉默一片。
許趙氏許是已經明白厲北宸的心結，她點了一炷香，叩了頭後將香插在香爐鼎中：“歡顏頭七剛過。”
“嘭——”
許歡顏的牌位被摔在地上斷成了兩截。
“你……你這是幹什麽！？”許趙氏顫抖著將牌位撿起來，不可置信地瞪著厲北宸：“你，你……歡顏活著的時候你不曾好好對她，如今她死了，你不肯相信就算了……可是她的頭七才剛過啊！你，你竟然將她的牌位……你就這麽希望歡顏成為孤魂野鬼嗎？”
厲北宸聞言，竟譏諷道：“無需裝了。”
別人說許歡顏死了也就罷了，連她親娘也說她死了。厲北宸一心隻覺可笑，但也沒關係，他知道許歡顏還活著就好。
晉寧被前廳的聲響驚醒，等她跑來，隻看見許趙氏摟著已經被摔成兩截的許歡顏的牌位掩麵哭泣，老管家在一旁安慰著，而罪魁禍首厲北宸則是冷漠地站在了一旁。
“北宸！”
晉寧走上前拉住他，又氣憤又難過：“這是你摔的嗎？”
看見晉寧在這兒，厲北宸先是一愣，而後將手抽開，反問：“你為何在這兒？”
他不會忘記那日在太後宮中聽到的話，對於這個姑姑，他隻有滿心的厭惡和怨恨。
晉寧還未答話，厲北宸又道：“你以為歡顏還願意看你歹毒心腸的樣子嗎？”
“厲北宸！”晉寧忍無可忍地怒吼著，她真的覺得厲北宸已經無藥可救了：“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麽地步？姑姑我的確錯了，這一切的一切幾乎都因我而起，可你呢？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對歡顏是問心無愧的嗎！？”
厲北宸眼瞳一震。
晉寧看著厲北宸，淒淒低聲：“當初我是為了你才同意你和歡顏的婚事，而你不愛歡顏，我才想將歡顏趕走。但是這幾年，你有一丁點關心她嗎？但凡你早點承認你對歡顏的心意，她也不會抱恨而終！厲北宸，除了我，最對不起歡顏的人就是你！你還有什麽資格在她的靈前胡鬧！？”
“夠了！”厲北宸雙目突然赤紅，他恨恨地看著晉寧，又看了看許趙氏和老管家，仿佛在看仇人：“你們……你們都希望她死，本王說了，歡顏沒有死！沒有死！”
“你若不信就……”許趙氏在老管家的攙扶下站起了身，看著暴怒的厲北宸，含著淚，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開棺驗屍。”
開棺驗屍。
這是對死者天大的不敬，況且還是她的女兒，她怎舍得。
可是厲北宸已經快要失去理智，許趙氏不想再有恩恩怨怨的糾纏，若真能了斷許家和皇家的一切，她也隻能這麽做。
“夫，夫人……”老管家震驚地看著許趙氏。
厲北宸看向許趙氏決絕的眼神，呢喃著後退了兩步。
他在害怕什麽？他不停地問自己，許歡顏還活著，他為什麽要害怕開棺驗屍？
厲北宸腦子一片混亂，他隻覺得腦子中一片混亂，不知如何回答許趙氏。鱻
他惱怒自己的猶豫不決，卻又無可奈何。
“放下吧，北宸，對你對歡顏都是解脫。”晉寧語氣放緩了下來。
“放下……”厲北宸癡癡地望著已經開始亮起來的天：“做不到。” 十幾個酒壺四散倒著，灑出的酒肆溢在桌上和地上。
厲北宸不停地將酒猛灌到自己嘴中，順著嘴角流下的酒不斷地浸透早已濕成一片的衣襟。
“王爺，您不能再喝了，您這還生著病呢……”
小廝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其實不過是擔心自己罷了，若是王爺出了事，太後怪罪下來，吃虧的還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滾出去！”厲北宸將手中空了的酒壺狠狠砸向小廝，“滾！”
小廝險躲過酒壺，再也不敢多言，忙退了出去。
沒人再打擾，厲北宸仰頭再次將一壺酒喝盡。
“為什麽……為什麽你又走了？”厲北宸撐著酒壺，呢喃著，眼神飄忽又空洞。
“歡顏！”厲北宸對著空蕩蕩的書房嘶吼著，不停地叫著許歡顏的名字。
不隻是酒的作用還是排山倒海的思念，他緊緊抓著酒壺哭了出來。
他錯了，他真的知道錯了！
如果許歡顏要報複他，他心甘情願的接受。
他也覺得自己是個混蛋，從始至終都是一個混蛋，明明心中那麽愛許歡顏，偏偏任由著自己那可笑的自以為是傷害著她……
但許歡顏的來來去去讓他患得患失，快要逼瘋他了。
“歡顏……你要是恨我，你就，罵我打我，不要呃……”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也隻剩下喘息著的抽泣聲。
誰也不會相信，那個冷傲不苟言笑的攝政王厲北宸會有這般狼狽的醉鬼模樣。
轟隆一聲響雷，外麵漸漸下起大雨。
厲北宸伏在桌上，伸手摸索著新的酒壺。
“……！！”
手被另一隻小小的手握住，厲北宸睜大了雙眼，抬起了頭。
許歡顏正低著頭看著她，眉眼之間有些微怒：“王爺，你不要命了嗎？”
厲北宸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到底是真的在這裏還是他酒喝多了出現的幻覺？
許歡顏將酒壺放遠，坐了下來。
她望著臉色蒼白滿臉眼淚的厲北宸，柳眉緊蹙，伸手拭去他臉頰上殘留的淚滴：“你哭了。”
厲北宸心一緊，揮開許歡顏的手，痛苦地怒吼著：“許歡顏！你是在耍我嗎？”
許歡顏黑眸一閃，沉默了一會兒，起身轉了過去：“王爺若不想見我，我走便是。”說著，便就要往外走。
“不！”
厲北宸從後麵緊緊地抱住許歡顏，頭埋在她的肩井處，努力地吸取著讓自己安心的清香：“歡顏，你若再走，我真的會死的。”
他在祈求，祈求許歡顏給他一點希望。
厲北宸不覺他現在有多卑微，現在許歡顏讓他跪下他也會毫不猶豫，隻要她不走……
許歡顏微微抬著頭，看著門外的雨簾，幽幽說道：“我不希望你死……我想讓你好好活著。”
“你要我怎樣才不走，告訴我。”厲北宸又收緊了三分力。
“怎樣……我也不知道。”許歡顏無奈地笑了笑，竟露出了不合年齡的滄桑感。
厲北宸從她肩井處抬起頭，摩挲到她小巧的耳垂旁，沙啞的聲音混著濃烈的酒香：“你說你要做平常女子，想要平凡姻緣，那我們就做一對平凡夫妻如何？”
許趙氏許是已經明白厲北宸的心結，她點了一炷香，叩了頭後將香插在香爐鼎中：“歡顏頭七剛過。”
“嘭——”
許歡顏的牌位被摔在地上斷成了兩截。
“你……你這是幹什麽！？”許趙氏顫抖著將牌位撿起來，不可置信地瞪著厲北宸：“你，你……歡顏活著的時候你不曾好好對她，如今她死了，你不肯相信就算了……可是她的頭七才剛過啊！你，你竟然將她的牌位……你就這麽希望歡顏成為孤魂野鬼嗎？”
厲北宸聞言，竟譏諷道：“無需裝了。”
別人說許歡顏死了也就罷了，連她親娘也說她死了。厲北宸一心隻覺可笑，但也沒關係，他知道許歡顏還活著就好。
晉寧被前廳的聲響驚醒，等她跑來，隻看見許趙氏摟著已經被摔成兩截的許歡顏的牌位掩麵哭泣，老管家在一旁安慰著，而罪魁禍首厲北宸則是冷漠地站在了一旁。
“北宸！”
晉寧走上前拉住他，又氣憤又難過：“這是你摔的嗎？”
看見晉寧在這兒，厲北宸先是一愣，而後將手抽開，反問：“你為何在這兒？”
他不會忘記那日在太後宮中聽到的話，對於這個姑姑，他隻有滿心的厭惡和怨恨。
晉寧還未答話，厲北宸又道：“你以為歡顏還願意看你歹毒心腸的樣子嗎？”
“厲北宸！”晉寧忍無可忍地怒吼著，她真的覺得厲北宸已經無藥可救了：“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麽地步？姑姑我的確錯了，這一切的一切幾乎都因我而起，可你呢？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對歡顏是問心無愧的嗎！？”
厲北宸眼瞳一震。
晉寧看著厲北宸，淒淒低聲：“當初我是為了你才同意你和歡顏的婚事，而你不愛歡顏，我才想將歡顏趕走。但是這幾年，你有一丁點關心她嗎？但凡你早點承認你對歡顏的心意，她也不會抱恨而終！厲北宸，除了我，最對不起歡顏的人就是你！你還有什麽資格在她的靈前胡鬧！？”
“夠了！”厲北宸雙目突然赤紅，他恨恨地看著晉寧，又看了看許趙氏和老管家，仿佛在看仇人：“你們……你們都希望她死，本王說了，歡顏沒有死！沒有死！”
“你若不信就……”許趙氏在老管家的攙扶下站起了身，看著暴怒的厲北宸，含著淚，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開棺驗屍。”
開棺驗屍。
這是對死者天大的不敬，況且還是她的女兒，她怎舍得。
可是厲北宸已經快要失去理智，許趙氏不想再有恩恩怨怨的糾纏，若真能了斷許家和皇家的一切，她也隻能這麽做。
“夫，夫人……”老管家震驚地看著許趙氏。
厲北宸看向許趙氏決絕的眼神，呢喃著後退了兩步。
他在害怕什麽？他不停地問自己，許歡顏還活著，他為什麽要害怕開棺驗屍？
厲北宸腦子一片混亂，他隻覺得腦子中一片混亂，不知如何回答許趙氏。鱻
他惱怒自己的猶豫不決，卻又無可奈何。
“放下吧，北宸，對你對歡顏都是解脫。”晉寧語氣放緩了下來。
“放下……”厲北宸癡癡地望著已經開始亮起來的天：“做不到。” 十幾個酒壺四散倒著，灑出的酒肆溢在桌上和地上。
厲北宸不停地將酒猛灌到自己嘴中，順著嘴角流下的酒不斷地浸透早已濕成一片的衣襟。
“王爺，您不能再喝了，您這還生著病呢……”
小廝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其實不過是擔心自己罷了，若是王爺出了事，太後怪罪下來，吃虧的還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滾出去！”厲北宸將手中空了的酒壺狠狠砸向小廝，“滾！”
小廝險躲過酒壺，再也不敢多言，忙退了出去。
沒人再打擾，厲北宸仰頭再次將一壺酒喝盡。
“為什麽……為什麽你又走了？”厲北宸撐著酒壺，呢喃著，眼神飄忽又空洞。
“歡顏！”厲北宸對著空蕩蕩的書房嘶吼著，不停地叫著許歡顏的名字。
不隻是酒的作用還是排山倒海的思念，他緊緊抓著酒壺哭了出來。
他錯了，他真的知道錯了！
如果許歡顏要報複他，他心甘情願的接受。
他也覺得自己是個混蛋，從始至終都是一個混蛋，明明心中那麽愛許歡顏，偏偏任由著自己那可笑的自以為是傷害著她……
但許歡顏的來來去去讓他患得患失，快要逼瘋他了。
“歡顏……你要是恨我，你就，罵我打我，不要呃……”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也隻剩下喘息著的抽泣聲。
誰也不會相信，那個冷傲不苟言笑的攝政王厲北宸會有這般狼狽的醉鬼模樣。
轟隆一聲響雷，外麵漸漸下起大雨。
厲北宸伏在桌上，伸手摸索著新的酒壺。
“……！！”
手被另一隻小小的手握住，厲北宸睜大了雙眼，抬起了頭。
許歡顏正低著頭看著她，眉眼之間有些微怒：“王爺，你不要命了嗎？”
厲北宸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到底是真的在這裏還是他酒喝多了出現的幻覺？
許歡顏將酒壺放遠，坐了下來。
她望著臉色蒼白滿臉眼淚的厲北宸，柳眉緊蹙，伸手拭去他臉頰上殘留的淚滴：“你哭了。”
厲北宸心一緊，揮開許歡顏的手，痛苦地怒吼著：“許歡顏！你是在耍我嗎？”
許歡顏黑眸一閃，沉默了一會兒，起身轉了過去：“王爺若不想見我，我走便是。”說著，便就要往外走。
“不！”
厲北宸從後麵緊緊地抱住許歡顏，頭埋在她的肩井處，努力地吸取著讓自己安心的清香：“歡顏，你若再走，我真的會死的。”
他在祈求，祈求許歡顏給他一點希望。
厲北宸不覺他現在有多卑微，現在許歡顏讓他跪下他也會毫不猶豫，隻要她不走……
許歡顏微微抬著頭，看著門外的雨簾，幽幽說道：“我不希望你死……我想讓你好好活著。”
“你要我怎樣才不走，告訴我。”厲北宸又收緊了三分力。
“怎樣……我也不知道。”許歡顏無奈地笑了笑，竟露出了不合年齡的滄桑感。
厲北宸從她肩井處抬起頭，摩挲到她小巧的耳垂旁，沙啞的聲音混著濃烈的酒香：“你說你要做平常女子，想要平凡姻緣，那我們就做一對平凡夫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