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雲銷
  月明星稀,天地皎潔。

  入夜的天地都是靜悄悄的。

  揚州縣本也該融入了這片寧靜之中。

  “啊!”

  打破這份寧靜的聲音來至於揚州縣城中央位置,千家河河道中間,一艘大船第三層的大床之上。

  姬安瀾倒在床尾,一隻腳已被麵前這位少年擒住。

  那隻擒住她秀腳的手燥熱無比,連在她的身子也跟著發熱起來。

  少年的身子並沒有完全脫離捆綁,被掙脫的隻有他的右手,左手以及兩腳皆在他發狂的蠻力下,哢哢作響。

  姬安瀾刻字時是斜著坐在楚門右邊,為了不接觸前者那燥熱的身軀,她的身體已經在盡可能的離得很遠。

  但她顯然隻注意到自己的上半身,沒有注意到她的腳離楚門的右手隻有一尺距離。

  這距離很近,所以楚門在掙脫之後便是將其一把抓住。

  毫無意識的楚門可沒有點兒憐香惜玉之心,巨大的力氣直捏得前者如玉般的小腳血紅一片。

  “疼啊!”

  劇烈的痛感從足傳來,姬安瀾哪裏忍受過這般疼痛,當即淚眼婆娑,驚呼間已是將手裏唯一的利器——姬字令所化成的小刀丟向了一邊。

  此時姬安瀾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逃,她拉住了床邊,盡可能的讓自己遠離這隻失去意識的惡魔。

  但她的力氣那裏比得上吃過五顆易經洗髓丹的楚門。

  縱使她使再大的力氣,也擺脫不了被前者逐漸拖近的命運。

  “啪嗒。”

  又是一道清脆的響聲響起,姬安瀾不用猜測也是知道,眼前這個男子另一隻手的鐵鏈也被其崩斷。

  “啪嗒”

  再是兩道聲音想起。

  有了一隻手的幫助,扯斷捆住兩隻腳的鐵鏈已然不是難事。

  楚門的右手始終沒有放開姬安瀾的小腳。

  要是放在以前,再給楚門一百個膽,他也不敢對這位長公主殿下作如此動作,但是此刻,失去意識的他顯然沒有了忌憚。

  某處高樓。

  一位身高兩米的大漢躺在屋簷上。

  他的身旁放在一柄長劍,他的手上提著一壺美酒。

  他神色淡然的注視著天空明月,似是想起了什麽忽的又爽朗一笑。

  一把酒壺敬向明月後,便大口飲了起來。

  千家河不遠的一顆大樹上。

  月亮照出黑衣少女的身影。

  少女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向某處,良久之後,秀手緩緩將麵紗拿去。

  月光照射下,少女的俏臉一片緋紅。

  大船不遠處一件殘破的屋子裏,李漣漪目視著天空月,久久未眠。

  她想起了不久前那位找上門的少女。

  即使是戴著麵紗,也是難掩她的美麗。

  她可真美,比那日見到的羅夫人還美。

  她便是他的未婚妻嗎?

  真般配啊。

  大船上。

  第三層傳來的靡靡之音毫無遮掩的傳入了船頭十人的耳中。

  一時間,十人臉色各異。

  姬卓沒有了之前的害怕之色,他抬頭看向了三層聲音來源,若有所思之後流露出濃烈的欽佩來。

  雲建白低頭不語,嘴裏瘋狂念著一些之乎者也。

  徐金武同他的三名手下互相望了望,眼神一番交流之後,然後哈哈大笑出聲。

  小豔神色頗為凝重,她望了望第三層,又望了望大船不遠處一間頗為殘破的房屋。

  小千、小紫、小紅三個滿臉緋紅,頭埋在地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這一個過去得很慢。

  特別是小豔四人、姬卓和雲建白。

  沒有長公主殿下的命令,這十人一直站在甲板之上。

  但完全服從長公主殿下命令的就隻有姬卓一人,他整整一夜都筆直的站在此處,從沒有坐下或者蹲下過。

  今天的太陽生得出奇的早,暖和的陽光透過大開的窗戶,直射到楚門的眼睛。

  因為要練武的緣故,他一般在卯時就已經起床。

  今天倒是遲了。

  楚門揉了揉眼睛,準備倒下繼續睡時。

  卻是一道細微的喘息傳入他的耳朵。

  他慌忙轉頭看去。

  透過窗戶的陽光也同樣的照在少女的臉上。

  她有著密而翹的睫毛,微微眨動間就像是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

  她的鼻子小巧而又挺直,精致而又秀美。

  她的小嘴不抹自紅,好像兩片帶露的花瓣,微凹的嘴角邊,隱約掛著一絲兒笑意。

  她的俏臉白中帶著點點粉紅,猶如水蜜桃一般,似乎要滴出水來。

  她的濃密的黑發散亂的鋪開,有幾縷還掛在她的俏臉之上,平添幾分異樣的美麗來。

  此時的少女恬靜美麗,就像是一個瓷娃娃一樣。

  看著眼前少女的俏臉,楚門貪婪的欣賞了片刻,然後在保證不醒的前提下在她臉上重重捏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的起床穿上衣服。

  楚門揉著腰際,再次望了睡在床上的美人一眼,才扶著牆走了出去。

  走至門口,便是聽見了外邊刀劍碰撞的鍛煉之聲。

  為了維護自己良好的形象,楚門強忍著腰際的痛楚,站直身子走了出去。

  站了整整一夜,小豔四人、姬卓和雲建白等人早就精神迷糊,搖搖欲墜了,倒是徐金武等四名護衛,精神出奇的好,他們甚至還站在原地練起武來。

  正在練武的四人顯然是時刻都注意著第三層的,等楚門走出,他們便帶著笑意跟他打招呼。

  “大人早上好。”

  楚門從欄杆處向下回應道“嗯,早上好。”

  他朝著甲板上望了一圈,便是看見其餘六人還站在其上打著瞌睡,他們一身早已經被晨霧濕透,但他們還是站著,沒有分毫移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