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猛男與兔子
  “你以前和我一樣。”楊聰看著劉旭,突然間說道。

  “放屁。我從小到大都是口齒伶俐能言善辨說遍天下無敵手,我怎麽可能和你一樣?”劉旭氣的跳腳,指著楊聰罵道。

  “你小時候心理自閉,和人溝通有障礙-----”楊聰的眼神躲閃,看起來說出這番話很沒有底氣。可是,他終究努力的把它說完了。“後來受了刺激,才變成今天這樣。”

  “你-----”劉旭的嘴巴張了張,仿若見鬼一般的盯著楊聰猛看。

  良久,才狠狠地罵道:“他、媽,的。”

  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劉旭。”我在後麵喊道。

  “我去接新生。”劉旭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了過來。

  我轉身看著坐在上鋪的楊聰,笑著說道:“其實他人不壞。”

  “我知道。”楊聰羞愧的說道。

  “沒事了。”我擺手說道。

  哐------

  房間門再次被人推開。或者說是‘撞開’。

  然後,我就覺得房間的光線猛地一暗,整個寢室門都被人給堵住了似的。

  “喲,兄弟們先到了?”站在門口鐵塔一般高大的男人說道。他咧開嘴巴笑著,就像是一隻大猩猩,或者說是《灌籃高手》裏麵的赤木隊長-----還是大猩猩。

  “嗯。你也是我們寢室的?”我說道。心裏苦笑,怎麽感覺學心理學的人長相都這麽怪異呢?

  楊聰就不說了,悶葫蘆一個,但是剛才他牛刀小試,證明他有一雙犀利的眼睛和一顆敏銳的心。他學心理學我還能夠理解。這大塊頭-----確定沒有走錯地方?他應該去體校或者建築工程係才對吧?

  “是的。我叫何春建。外號‘花無缺’。你也可以叫我小花。”大塊頭說出來的話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好。我是唐龍。”我覺得自己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了。我指了指上鋪的楊聰,說道:“他叫楊聰。”

  “唐龍。楊聰。好。以後你們就是我花無缺的兄弟了。”大塊頭豪爽的說道。“來。幫我接一下行李。扛了一路。累死我了。”

  我笑笑,走過去幫他把大箱子給接了過去。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確實挺沉的。

  粗獷版的‘花無缺’提著一個長方形小箱子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放在桌子上。

  他把箱子拉開,然後從裏麵掏出一個藤條籠子出來。

  我差點兒暈倒。

  籠子裏麵關著一隻兔子,一隻雪白雪白的兔子。

  花無缺把自己那張大黑臉湊在籠子邊沿,滿臉慈善聲音溫柔的說道:“小乖乖------我的小乖乖,你有沒有餓著啊?對不起對不起,爸爸今天很忙,所以把你冷落了。你等著,我現在就喂你好吃的。今天我們吃青菜葉子好不好?搖頭?好好。那就吃胡蘿卜----新鮮的胡蘿卜。這樣好不好?”

  和兔子乖乖打完招呼,他就快速的衝過去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從箱子裏掏出一大包‘蔬菜’出來。

  從種類繁多的蔬菜裏麵選了兩根洗淨的胡蘿卜放在桌子上,又從箱子裏掏出氈板和刀子,手腳麻利的把胡蘿卜切成絲狀,這才把那些細絲放進兔籠子-----

  我看得目瞪口呆。

  “小乖乖,慢點兒吃。不要噎著。不要急,還有呢。多著呢-----爸爸不會讓你餓著的。”看到小乖乖吃的那麽開心,花無缺同學很是幸福滿足的模樣。

  在小兔子乖乖認真吃東西的時候,何春建這才轉身和我說話。“它叫小乖。可愛吧?”

  “可愛。”我點頭。其實我很想說‘沒你可愛’。但是擔心這樣的話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要是他以為我這是在對他表白就不太好了。

  “嗯。可愛極了。就跟我女兒一樣。”何春建說道。“看到它津津有味的吃東西比我自己吃東西還要開心。你說它怎麽就那麽可愛呢?”

  “-----不知道。”我搖頭。這個問題太高難度了。

  “你怎麽不罵我神經病?”何春建突然間說道。

  “啊?”我一愣。“什麽意思?”

  “你看到我的第一眼是不是覺得我長的像是金剛?”何春建問道。

  “金剛?”

  “對。一部電影裏麵的男主角-----不是,動物主角。你沒看過?”何春建疑惑的說道。“好吧。大猩猩,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我長的像大猩猩?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來學心理學?應該去打籃球才對是吧?”

  我詫異的看著何春建,點了點頭,說道:“我確實這樣想過。”

  何春建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你這人有點兒意思。要是別人一定會否認的----知道我為什麽要來學心理學嗎?知道我為什麽養兔子嗎?”

  “不知道。”我搖頭。這些問題太難了。一個比一個艱難。我隻是心理學院係的新生,不是心理學係的教授。

  而且,該死的,我根本就沒想過要報心理專業,肯定是鍾正揚長老嫌麻煩,所以就隨便幫我填了一個。

  我當初還想去體育專業來著,沒事還可以鍛煉身體。

  再說,就算是心理學係教授恐怕也很難回答他的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因為我小時候太調皮,所以總是挨揍------然後我就開始揣測大人的心思。想知道他們會因為什麽事情生氣,說些什麽話可以讓他們開心或者推卸責任。幸運的是,大多數時候都被我蒙對了。所以,就慢慢的滋生了驕傲感。”何春建一臉得意的說道。“你知道的,讓一個小孩子有了驕傲感那是一件相當恐怖的事情。於是,我不僅僅開始去猜測父母的想法,還想辦法去猜測身邊人的想法,觀其行,聽其聲,捕捉他們的小動作-----慢慢的就養成了習慣。”

  但是,我指了指那隻還在有滋有味的吃著胡蘿卜絲的兔子,問道:“學心理學和養兔子有什麽關係?”

  聽到我問這個問題,何春建更加得意了,說道:“知道我為什麽有個外號叫做‘花無缺’嗎?”

  “因為你姓花?”

  “不。因為我泡妞厲害。”

  噗------

  我想忍的。但是我實在沒忍住。

  我真的非常非常好奇,他是用什麽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

  “別笑。我說的是事實。”何春建把我的表現盡收眼底,一點兒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就從這一點兒來看,倒也是一個心胸寬廣的家夥。

  當然,也可能是他習慣了別人的這種反應。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這張臉別說去吸引小姑娘,就是我自己照鏡子的時候也嚇的慌-----人生最悲劇的事情就是,咱長了一顆愛美的心,卻沒長一張美麗的臉。像我這兒的先天臉殘派,不想辦法後天彌補一下,猴年馬月能找到媳婦?”

  “對了。秘訣就在這隻兔子身上。”他指著那隻小白、兔,說道:“認真的說,你覺得這隻兔子可愛不?”

  “可愛。”我認真的點頭。單看兔子,它確實很可愛。如果把人和兔子一起看,就有點兒‘驚悚’了。

  “不錯。它很可愛。”何春建說道。“連男人都覺得它可愛,哪些女孩子看到她還不得尖叫?就算我這張臉慘不忍睹了點兒,她們也會看在兔子的份上主動和我搭訕或者向我借兔子玩-----有個家夥說過,給我一個杠杆,我就能撬動地球。對我花無缺來說,給我一個契機,我就能征服一個女人。”

  “-----原來它是你的泡妞利器。”我了解的說道。

  “不。你錯了。”何春建否定我的這種說法。“它隻是泡妞的一個環節。有很多男人會遇到這樣的機會,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抓住-----我不同,我隻需要這樣一個機會,然後就能夠順風順水的把她拿下。這就是心理學的作用----兔子是起點、幹淨的外表、讓人看著舒服的發型、有品味的衣服、適合的手表或者其它的物品搭配,根據女孩子性格或者語境進行調節的語言行事風格-----這些都是我的泡妞利器。它們缺一不可。”

  “---------”

  我突然間有了危機感。

  剛剛接觸的這兩位宿友,一個是‘神機妙算’,能夠一眼看穿別人的往事。另外一個也在某一領域頗有天賦-----倒是自己毫無準備的一頭紮進來,到現在還搞不清楚應用心理學到底是什麽概念。

  “怎麽?不信?”看到我發呆,何春建嘿嘿的笑著。“要不咱們打個賭,看看誰在南大先找到女朋友?”

  “算了。”我擺手。

  “玩玩嘛。無所謂的。”何春建笑著說道。“算了。不賭就不賭吧。不過,以後我會向你們證明我的真正實力的-----不然你肯定在心裏罵我是炮筒,隻知道吹牛。”

  他把行李搬到靠門位置的床位下鋪,說道:“未來四年,我就要和我的小乖乖在這兒安家了。”

  然後。他開始把床單被罩等物品一樣樣的往外麵掏,很快就擺滿了一張床鋪。

  咚咚-----

  外麵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何春建猛地竄過去開門,嚇得門口敲門的中年男人突突向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