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第二天中午, 賀睢沉親自將小鯉兒送到了恒成娛樂公司,車子穩穩地停駛在樓下, 是駱原來接人。將車內穿著藍色蝴蝶裙的小姑娘給請了下來, 沒忘她的小行李箱和玩偶。

  公司前台還沒來得及看,就被駱原用風衣擋住了八卦的視線。

  遠遠地,隻能堪堪見到一個漂亮的小身影, 莫約六歲左右身高, 烏黑的頭發帶點兒微卷披在肩膀,僅僅一眼的功夫, 就已經被驚豔到, 再看第二眼, 發現長得太過粉雕玉琢……簡直比懷裏的玩偶還要精致。

  這邊, 駱原已經將這個小祖宗迎接進了電梯裏, 邊說著:“你媽媽在跟導演談戲約的事, 先跟原叔去辦公室玩會,好嗎?”

  小鯉兒抱著玩偶,眨巴著黑溜溜的漂亮眼睛:“好的呀。”

  駱原帶她走出電梯, 一路穿過工作區域, 很明顯招惹到了眾人的熱情圍觀, 不敢衝到跟前, 隻能暗地裏打量著, 在背後驚歎不已:

  ——“能讓原哥親自去接的小女孩是誰啊?”

  ——“顧青霧的女兒?媽媽呀, 長得也太精致了吧, 簡直是小版顧青霧!”

  ——“還用得著說嗎……之前就聽說顧青霧神秘生女,媒體半點影子都沒捕捉到呢,回頭公司肯定要警告大家把嘴放嚴一點, 要是透露出去的話, 小心老板第一個跳出來。”

  ——“她女兒,要管老板叫前外公?”

  ——“打個賭怎麽樣,老板聽到風聲後……今天肯定十萬火急趕來公司獻殷勤。”

  ——“哈哈哈哈說到這,我就記起一件事,老板的手機屏幕就是個嬰兒百日照,上次還被誤會是他給我們的太子爺偷偷生了個妹妹呢。”

  這個烏龍事件,公司一半以上的人都知道,有人附和道:“最後說這個百日照是顧青霧兒時的照片,才解釋清楚……現在看來,是顧青霧女兒的百日照吧。”

  眾人對視了眼,幾乎是默認了這個可能性。

  而辦公室內。

  小鯉兒被安置在沙發上,行李擱旁邊,駱原從抽屜翻出各種網紅零食出來,又貼心的給奶瓶裝了溫開水:“你媽媽等會就來哈,乖乖待在這兒。”

  “好噠。”

  小鯉兒去拆糖果吃,模樣看著很乖,駱原便放心的推門出去,還吩咐助理別讓外麵的人來打擾。

  結果駱原前腳走,小鯉兒後腳就探頭探腦的出來了,看到外麵有好多人,正想縮回去的時候,有個漂亮的阿姨朝她熱情招了招手。

  小鯉兒猶豫個一兩秒,很快又把小腳腳給探出來了。

  ……

  電梯直達五十六層,緩緩地打開,在這瞬間,隔著走廊都能聽見今天格外熱鬧。

  助理看了眼身邊的男人,沈星渡戴著黑色帽子,幾乎把臉部擋住,隻留半截線條冷白的下顎,看不清真實表情,單手慵懶地插著褲袋。

  下一秒,他微抬起眼,隨即語調低淡問:“這是過年了?”

  助理:“是比平時吵鬧不少……可能是有哪個大腕來公司了吧。”

  沈星渡邁步走出去,正好第一眼就看到在工作區域裏,被眾星捧月在最中間的小姑娘。距離上次見時,長大了不少,笑起來時習慣去彎起眼尾,瞳仁烏黑,看人時能讓對方心坎跟著軟下。

  他步伐微頓片刻,站在原地。

  由於氣場很強大,小鯉兒的注意力刹那間被吸引過來,嘴巴微張:“啊……肚肚。”

  會叫肚肚,是跟著江點螢喊起來的,小姑娘很懶,嫌棄叫沈星渡舅舅太多字,叫肚肚才兩個字。

  自幼養成的稱呼,長大一點也不好改了。

  而小鯉兒這聲肚肚,眾人下意識默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喊的是少東家。

  沈星渡已經習慣,麵不改色地走過去:“你在這幹嘛呢?”

  小鯉兒伸手要抱抱,待到他懷裏後,才湊近小腦袋瓜子說:“找……肚肚,玩呀。”

  不提別的,這小姑娘比顧青霧年幼時要討喜不少,沈星渡半分脾氣全無,拿出了頂流前所未有的溫柔耐心,是粉絲們就算做白日夢都沒有見過的一麵:“那跟舅舅去辦公室玩,別亂吃零食,小心積食。”

  小鯉兒就這麽被抱走,走進的是另一間辦公室。

  她喜歡找沈星渡玩,原因很簡單,看上了他書架上的金色麥克風,起先,沈星渡給她的時候,以為小姑娘隻是純粹喜歡金閃閃的東西。

  直到,小鯉兒問他哪裏能插電。

  十分鍾後。

  偌大的公司無論是正在開會的,還是在工作崗位上八卦的,都聽見了一個奶音腔回蕩在四周:“我叫小鯉兒,我媽媽是顧青霧,我舅舅是肚肚……我外公。”

  話還沒全說完,瞬間就斷了音。

  像是被人臨時關了麥克風,硬生生給阻止——

  在會議室裏。

  顧青霧差點沒被一口熱茶給嗆死,低咳了好幾聲,接過助理的紙巾捂著嘴,她等緩過那股勁,很是歉意的導演說了聲:“不好意思,我先出去幾分鍾。”

  隨後,她讓駱原陪同導演繼續喝茶,起身往外走。

  也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差,沈星渡的辦公室已經人去樓空,沒有看到身影。

  顧青霧回頭,問外麵的助理:“人呢?”

  “渡哥帶著小鯉兒去參加……演出了,剛走,現在還能追的上。”

  “……”

  **

  即便是立刻下樓追,也為時已晚,人已經上車走了。

  沈星渡將扒拉著他腰帶的小掛件——小鯉兒,擱在旁邊坐,將黑色帽子給她戴上,又套了件黑色衛衣,活生生就跟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似的,隻露出白嫩嫩的小手。

  小鯉兒很有新鮮感,扯著他的衣角撒嬌:“肚肚,我也會唱歌的。”

  旁邊助理倒是笑了:“你會唱什麽?”

  保姆車是加長版,裏麵空間很大,小鯉兒很輕快就給爬下椅座,突然翹起小腳尖,又從寬大的袖子裏伸出左手,晃呀晃的,配合著小奶音:“啦虎油,來和我跳個舞吧……”

  很好,還自帶配舞。

  助理快笑氣茬過去,沒想到小姑娘這麽逗,很配合的鼓掌:“太好聽了,是誰教你的?”

  小鯉兒停下來,衝年輕的叔叔笑的很矜持:“學校裏的老師。”

  沈星渡眼底浮起明顯的戲謔,長指伸去刮了刮她肉乎乎的臉蛋。小鯉兒主動地依偎過來,好奇心很大,纏著問什麽是舞台演出。

  車子開到半路時,沈煜打來催命的電話,一開口直接命令:“你把小鯉兒帶回來!”

  很明顯,沈煜是得知顧青霧將女兒帶到公司去後,急匆匆的趕來,結果撲了個空。

  又得知是被自己親兒子下手為強,正滿腔怒火的來催他放人。

  而沈星渡壓根不買沈煜的麵子,隨意敷衍兩句,還是旁邊的小鯉兒扒拉著他的手臂,踮起腳尖,賣力地往手機靠近,小奶音說話很軟:“沈外公……我跟肚肚出去玩會,天黑了,會乖乖回家的。”

  這一句沈外公,是把沈煜暴脾氣都活生生叫沒了:“小鯉兒……外公帶你去更好玩的地方,好不好?讓你舅舅改道回來。”

  “不要啦。”

  小鯉兒想去看沈星渡舞台演出,同時很懂事說:“不要耽誤肚肚工作。”

  沈煜這把年紀了,反而還被小姑娘給認真教育了一頓。

  沈星渡很不給麵子的輕嗤:“爸……年齡差那麽多,她跟你一個老頭子有什麽好玩。”

  沈煜:“……”

  整個過程中顧青霧都沒打電話來罵罵咧咧,隻是發了條微信消息過來,提醒著等天黑了要是哄不住她女兒,記得早點給送回來。

  車子抵達了商演的地方,透過車窗往外看,能清晰地看見好多女粉絲和媒體記者都圍繞過來,紅毯是沿著車門一路抵達舞台那邊的,天色還沒黑,就已經亮起了不少的燈光。

  當大家都期盼著頂流現身時,車門推開的刹那間,尖叫聲響起一秒,又硬生生斷掉。

  沈星渡下車時,已經換了一身冰藍色的襯衫西裝褲,明晃晃的燈光在他身側落下漂亮的陰影,往上看,重點是手臂上還抱著一個精致到堪比陶瓷娃娃的女孩兒,沒露臉,用墨鏡擋著,這樣也不會被閃光燈給刺眼到。

  粉絲們還不知道是什麽個情況時,沈星渡已經抱著孩子大步走向紅毯。

  等反應過來,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臥槽???”

  “掛在沈星渡手臂上那個小掛件,是什麽???”

  “活的嗎???”

  ……

  當天晚上,熱搜上就出現了一組神秘的詞條話題:#沈星渡小掛件#,不知情況的粉絲還以為男頂流又代言了什麽爆紅出圈的首飾品,點擊進去一看,才發現這個首飾品是個女娃娃。

  再往下刷新,又會發現今晚沈星渡在舞台上唱歌,而最邊邊角處,那個穿著大人黑色衛衣的女娃娃也在蹦蹦跳跳的,時不時翹起小腳尖,又叉著小腰在跟著音樂節奏走。

  底下,不少粉絲都姨母笑泛濫,紛紛跑到微博下留言:

  ——「是什麽父母才能生出這麽可愛的逆天物種啊,別告訴我,是頂流家的娃?」

  ——「此處@站姐以及@工作室。」

  ——「……不是頂流的娃,小掛件在舞台上喊沈星渡肚肚,有視頻作證。」

  在舞台上,沈星渡唱跳了近一個小時,在跟粉絲互動的環節裏,將站在邊邊角的小姑娘抱了過來,就抱在懷裏,聊著天,而當把話筒遞到小姑娘的嘴邊時,她開口喊了聲肚肚。

  連聲音,都是那麽的小奶氣。

  視頻被上傳到微博,間接澄清了沈星渡沒有未婚生女。

  很快粉絲們就懷疑到了江點螢頭上:「懷疑是這位名模的崽……對一下年紀,好像就是江點螢的女兒吧,她上次在微博轉發沈星渡唱歌視頻時,也是喊肚肚。」

  「內娛熱知識:沈星渡跟江點螢是青梅竹馬——」

  「破案了,小掛件能不能露個臉啊……也太可愛了嗚嗚嗚。」

  「江點螢聽說都懷三胎了吧?她是不是沒空帶女兒啊,把小掛件丟給我家哥哥帶,啊啊啊!」

  「頂流抱孩子的動作好熟練,平時私下肯定沒少抱,哈哈還有肚肚這個稱呼,太好笑了。」

  ……

  “為什麽都不說,我是媽媽的女兒呀?”

  在舞台後的休息間裏,小鯉兒看著平板屏幕,等助理給她讀完評論後,她提出了一個十分困惑的問題:“我,我不像媽媽顧青霧嗎?”

  助理也冷汗:“這個……”

  “不像嗎?”

  “像的,像的。”

  小鯉兒又說:“這些姐姐阿姨,為什麽不說我是顧青霧家的?”

  助理:“……”他也不知道啊。

  小鯉兒表情有點兒皺巴巴的,獨自坐在沙發處生悶氣,旁人也不知她氣什麽,待沈星渡結束完演出回到休息室,推門而進,下意識要卷起衣角,將滿是汗水的襯衫退去,隨即看到小姑娘,又及時停下。

  他穿戴整齊走過去,拿起礦泉水擰開瓶蓋的同時,視線落在小鯉兒的臉蛋上:“誰惹我們小公主生氣了?”

  小鯉兒見到他就彎起笑了:“肚肚,你累嗎?”

  沈星渡說還好,又見小姑娘給他遞了濕紙巾:“擦擦。”

  別的不說,這服務態度,不愧是賀睢沉一手交出來的,神似顧青霧那張臉,脾氣卻一點也沒遺傳到她狗都嫌的性子。

  沈星渡喝完水,隨手會了幾條消息,問旁邊忙裏忙外的小姑娘:“你點點幹媽開了個包廂找人聚會,想去嗎?”

  小鯉兒轉頭過來,眨巴著大眼睛,悄悄地問:“有記者叔叔會偷拍嗎?”

  沈星渡:“不好說。”

  小鯉兒跑過去抱他脖子,吧唧的親一口,撒嬌說:“人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