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賀睢沉修長的手將門關上, 隔絕了外麵透露進來一絲光。

  他反鎖,啪嗒的響聲就如同重重砸在顧青霧的心髒上, 垂在身側的細白指尖掐緊了毛巾, 布料傷不到指甲,隨著男人走近,那久違的緊張感瞬間彌漫開, 呼吸都輕了:“點點就快回房了……”

  賀睢沉手臂摟過她極細的腰肢, 往靠窗的那張床帶,低頭, 摸索著她的唇:“江點螢在樓下追劇, 沒那麽早上樓睡覺。”

  “說不準就……”

  顧青霧雙唇輕啟, 聲音就一下子斷了。

  可能是短短兩三個月沒過度親近, 好不容易養成的熟悉氣息, 又變得陌生。被他吻, 身體僵著,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所有注意力地集中在了唇齒間。

  賀睢沉嘴唇先碾磨她, 帶著欲, 同時抬起手, 修長的手指將她烏濃半幹的長發散開, 絲絲縷縷地纏繞在冷白的腕骨間, 他順著發絲, 觸碰到了鎖骨, 順著一側精致白膩的輪廓,慢慢描摹。

  顧青霧腦海中不會思考事情了,身體對男人的記憶重新回來, 逐漸地軟著。

  不知過了多久, 幾乎快缺氧的時候,他才鬆開咬著她唇,嗓音壓得極低:“拍戲這段時間,有沒有想哥哥?”

  顧青霧漂亮的臉頰浮起一層薄薄的淺紅,在暖黃燈光下格外好看,手指下意識揪著他的襯衫,慢慢調整著呼吸,別墅隔音不行,她怕被聽見異樣,說話聲也是很小:“想了……那你呢,想不想我?”

  賀睢沉又親她,額頭貼著她滲汗的額頭:“不然我來劇組探班做什麽?”

  顧青霧心中甜蜜,紅唇回應著他,親了快十分鍾,才催促著說:“你該回隔壁了……”

  賀睢沉的衣物還在房間裏,她翻出幹淨的深藍色睡衣長褲,幾乎是誘哄著,湊到他耳邊說:“就住一晚,哥哥乖。”

  越是外表老謀深算的男人,實則在美色麵前,最招架不住女人的甜言蜜語。

  賀睢沉是被哄著去隔壁,在他踏出去一瞬間,顧青霧就跟鬆了口氣似的,將門砰一聲關上,怕他又折回親個沒完沒了,纖細的背靠著門上,指尖先碰門把,反鎖上再說。

  門外。

  賀睢沉抱著一套睡衣物,清晰聽見細微的啪嗒聲響。

  這樣舉動……防賊也不為過了。

  「寶貝,我點了燒烤啤酒,打算在客廳熬夜追劇,房間就讓給你們啦……小別勝新婚,你閨蜜有眼力見的。」

  ——江點螢的微信消息發來時,顧青霧重新去衝洗了下澡,打電話讓她回房間睡。

  五分鍾後。

  江點螢就捧著一紮啤酒和燒烤上樓了,先探出腦袋進來,見沒有賀睢沉的身影,指了指隔壁,驚訝的問:“真分房睡啊?”

  顧青霧擦幹頭發,很淡定說:“嗯。”

  江點螢忽然好奇隔壁有什麽房間,眯起左眼,將臉頰貼在壁紙上聽。

  “點點。”

  “噓,不要出聲……”

  此刻隔壁房間,窗簾緊閉著,以防被媒體娛記和私生飯偷拍到素材。

  整個空間是處於封閉又極為安靜的狀態,隻有一盞落地燈亮著光,賀睢沉絲毫沒有占領別人地盤的意識,他已經換上深藍色暗紋的睡衣,麵料平整又有垂質感,隻露出一截線條立體的脖頸,往上,光暈清晰勾勒出清冷俊美的臉龐。

  誰睡床這個問題,在打牌時已經分出勝負。

  作為大贏家、投資人多重身份的賀總,很善良的給了沈星渡一個枕頭打地鋪。

  剛洗完澡出來的沈星渡:“……”

  真他媽的,一張床睡不出兩種人,跟顧青霧差不多德行。

  房間起先靜了會,賀睢沉和沈星渡都沒搭理的存在,直到別墅的燈光逐漸熄滅,每個房間的人也歇息了,在半暗的環境下,床底下傳來一句,字字勾著冷意:“賀總不是豪擲幾億砸進劇組麽,何必紆尊降貴住在這……怎麽不在橫店附近砸個千萬置辦一套別墅,這樣多方便查崗。”

  床上,賀睢沉高挺的身軀平躺著,沉靜目光望著天花板,薄唇似敷衍地扯動兩下:“這叫夫妻情趣。”

  沈星渡躺不下去,穿著單薄睡衣坐起靠在牆壁前,從旁邊摸索出煙盒,他自從抽了煙,就跟有癮似的,細微的火光在黑夜裏閃爍,薄唇吐出嫋嫋白霧的同時,隔著去看床上的修長身影。

  他窺探不出這個城府深的男人心思,一段時間都在篤定賀睢沉是貪圖顧青霧的美色,直到聽說兩人領證結婚,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們是玩真的。

  沈星渡知道,比起自己在情感上的瞻前顧後。

  賀睢沉對顧青霧的追求要直白一萬倍……

  曾經幼年時,他跟顧青霧也有很長一段和諧友愛的相處時光,那時候,他愛睡懶覺不想去上學,顧青霧每天都會穿著幹淨漂亮的校服小裙子,像個粘人精似的,來家門口約他。

  他不喜歡喝白開水,天天拿著硬幣跑去買飲料喝,顧青霧會在她兒童保溫杯裏放點桂花和冰糖,甜滋滋的,跟飲料差不多,主動送給他喝。

  她還會替他寫情書給美女班主任,會把攢下的零花錢拿去買生日禮物給他,會被小貓小狗欺負時,噠噠噠的哭紅鼻子跑來,小手指揪著他衣角,用奶音說:“肚肚……我手指頭要斷掉啦。”

  是什麽時候,顧青霧不像粘人精似的纏著他了?

  沈星渡花了一根煙的功夫記起,是在他八歲那年,因為親生母親跟他私下哭訴不知多少回,會跟沈煜離婚是傅菀菀……而小小年紀的他見識少,隻能想到狗血電視劇裏的狐狸精是多惡毒。

  所以為了給母親打抱不平,沈星渡對顧青霧的態度變得很惡劣,他性格開始陰晴不定,上一秒笑著,下一秒就莫名的暴怒發脾氣。

  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沈星渡聽見兒童房外,顧青霧因為暑假在沈家住幾日,怕打雷一直拍打他的門,一聲聲奶音叫著肚肚。

  他無動於衷,窩在被子裏恨恨的想,誰讓你媽是個勾引我爸的狐狸精!

  後來,顧青霧經過那晚,就不再喊他肚肚了,而是跟江點螢一塊變本加厲欺負他為樂。

  再後來,兩人都不再是小孩子,隨著傅菀菀真的嫁給沈煜,在沈星渡的心底,就越發篤定自己父母的婚姻是被第三者破壞的。

  對顧青霧的態度差到幾點,言語到動不動就下刀子,變著法子跟她整日吵架。

  直到傅菀菀跟沈煜離婚了,顧青霧也被接回顧家居住,又因為犯錯被送到延陵去養。

  沈星渡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相處過的每個女孩身上都下意識帶了點她的影子,這份感情,過於的隱秘,被母親的恨意蒙蔽多年,直到顧青霧執意要考電影院,兩人又意外混到了內娛這個圈。

  沈星渡發現當初那個會哭鼻子,又貼心的像個小棉襖,愛用小奶音喊他肚肚的女孩兒長大了。

  顧青霧性格也脫變得清清冷冷,話少,對周圍的人和事物都懶得搭理,像是藏在博物館中供人鑒賞一尊美人瓷器,讓人隻能遠觀,中間隔著一層玻璃牆,無法在靠近半寸。

  沈星渡至今想不通娛樂圈追求她的男人數不勝數,賀睢沉是哪點好,偏偏就博得顧青霧的心?

  長指間的煙灰如雪般掉落,險些燙到他皮膚,沈星渡從回憶裏醒過來,極為複雜盯著賀睢沉隱在半暗光線裏的臉龐輪廓,最後得出的結論是:

  顧青霧自幼就是嚴重顏控,指不定是這張臉的功勞。

  沈星渡略略諷刺的扯著薄唇,自顧自地溢出四個字:“以色待人”

  賀睢沉聽見了,從床上坐起,深褐色的瞳仁映著夜色,微微眯起幾度看著斜坐在地板上的沈星渡。有些話,男人之間敵意是不用攤牌明說,一個眼神就知道了。

  沈星渡給他丟了煙盒和打火機,比起抽煙,賀睢沉顯然更熟練,骨節清晰分明的手指隨意地捏著一支,隻是聞了味,卻沒有點燃的意思。

  他兩指的指腹摩擦著,絲絲煙草細碎灑落在地上,沒有其餘動靜。

  過了很長時間,當沈星渡以為他今晚不會開口時,聽到低沉輕緩的語調響起:“你要是認清自己是什麽身份,我倒是勉強能跟你維持一下表麵和諧,其他的,就別再癡心妄想,她這輩子隻會愛我。”

  沈星渡眯起眼,沒見過這麽囂張的,冷淡勾起嘴角:“這個圈子裏,模仿恩愛夫妻半路散夥的一抓一大把,你怎麽知道顧青霧哪天不會為了新歡,拋棄你這個舊愛?”

  “沈星渡,你連忠誠的婚姻都不信,她不選你,情有可原。”

  賀睢沉區區一句話,就將沈星渡給整無語,從他談女朋友都懶得分手這點上看,顯然對感情和婚姻都是很不上心,平時外麵找個誌同道合的女人玩玩還好。

  要是遇上一個渴望家的溫暖和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沈星渡自身是給不了她足夠的幸福。

  賀睢沉還沒出生起,父母就如膠似漆的恩愛多年,至親的兄長又愛護他這個弟弟。

  倘若不是那場意外車禍,讓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支離破碎,賀睢沉會在充滿愛的環境下被養育成人。他骨子裏更傾向於父母那一輩保守忠誠的感情婚姻,結了姻緣,就不會放手。

  賀睢沉眼中的沈星渡,嚴格意義上說,還談不上正經的情敵。

  因為他自我折磨著,沒有真正在顧青霧麵前暴露過自己壓抑的情感。以前沒選擇表明心意,賀睢沉希望他以後也別說出口。

  沈星渡就跟被刺激到了哪根筋,或許是想借此發泄,上前拽住賀睢沉的衣領,問他:“憑什麽。”

  賀睢沉麵不改色,下一秒,一拳頭襲擊了沈星渡這張神情憤怒的臉龐。

  倏地傳來巨大的響聲,似什麽東西砸地上了。

  把隔壁想偷聽牆腳且不成功的江點螢嚇死,捂住胸口拍了拍,回頭看一眼靠在床頭翻看劇本的顧青霧:“……隔壁是在拆房子嗎?”

  顧青霧放下劇本起身,走到牆壁前,白皙的指節在上麵敲了兩下。

  很快,那邊模糊傳來賀睢沉冷靜而輕緩的聲線:“沈星渡做夢……掉地板上了。”

  顧青霧沒繼續敲牆,回頭床上,旁邊江點螢在暗搓搓地說:“沈星渡這幾年對女人不太上心,找女朋友就跟找個擺設似的,他不會是喜歡男的吧?”

  “臥槽!剛才那動靜,會不會是沈星渡忍不住想對賀總下手,被推下去……”

  顧青霧懶懶地說:“點點,大半夜不要講鬼故事。”

  江點螢:“唉,沈星渡那王八蛋最近看我的眼神,跟看發了瘋的神經病一樣,算啦,懶得追求他。”

  顧青霧聽到這句,心放下了:“你能醒悟就好。”

  在感情上,江點螢是一筆爛賬,越理越亂,趴在被窩裏小聲說:“還是去參加戀愛節目好玩,最近藍台剛籌備了一個綜藝,女嘉賓每天都能換一個男嘉賓體驗情侶生活,嘖嘖,這不就是為我這種渣女屬性準備的麽。”

  顧青霧轉頭,剛想回她的話,卻看見江點螢將臉埋在枕頭裏睡著了。

  她許久沒發出動靜,默默地將照明燈熄滅,房間暗了下來,隻有手機亮著微弱的光。

  顧青霧窩在被子裏,給近在隔壁的賀睢沉發消息:「睡了?」

  賀睢沉過來五六分鍾才回複:「沒有……剛剛幫沈星渡去樓下拿藥水。」

  顧青霧琢磨著這話,心想這兩男的,今晚倒是相處的挺和諧,她指尖頓在屏幕上方,正想編輯一條:「那你早點睡」這幾個字過去。

  兩三秒後。

  賀睢沉先一步發來新的消息,字字簡單:「想你了,出來見一麵?」

  顧青霧險些沒拿穩手機,連呼吸都不敢太急,心裏想著出去見麵?這棟別墅住著十來個人,如果在走廊上見麵的話,萬一有人出來上廁所,會很容易被撞見吧?

  去客廳的話,大半夜的,被人看到兩人還在沙發膩歪,就更尷尬了。

  顧青霧被手機燈光照亮的臉蛋表情略糾結,差點把手機握得發熱時,終於給他回:“淩晨了……還有幾個小時就能見麵,要不先睡吧?”

  賀睢沉是守著她消息的,幾乎秒回:「想你,想的睡不著……」

  再多的借口,都頂不住男人這句想你。

  真是,要命了!

  顧青霧將臉埋在手心裏,滾進被窩裏翻天覆地個半天後,下定決心重新拿起手機回:“我知道有個地方,三分鍾後見。”

  選擇三分鍾後見,是為了換下這身睡裙,選了一件細肩帶的黑色長裙,間接襯托的她膚白肌嫩,那烏濃的長發被隨意披散著,偷偷溜出了房間。

  在外麵,賀睢沉倒是就一身深藍色暗紋的睡衣沒得換,好在顧青霧給他拿了件睡袍,也是黑色的。

  明明是領了結婚證的合法夫妻,卻背著所有人,抹黑跑到了別墅的樓頂天台去親熱。夜裏風很大,顧青霧往男人懷裏躲,忍不住笑了又笑。

  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被賀睢沉壓在牆角裏深深吻住,帶著股急切感。

  露天的陽台沒有遮擋物,好在角落隱秘,又是深夜時分,不會輕易被發現。顧青霧抬手抱住他的脖子,主動地伸出唇舌,去勾描他的嘴唇,帶著一點兒喘:“哥哥,以前你上學時,有沒有碰見過躲在學校天台偷偷談戀愛的?”

  賀睢沉手臂摟緊她腰肢,不露聲色地網上移,嗓音刻意壓低,覆在耳旁:“你見過?”

  “唔……見過,沒體驗過。”

  “現在讓你體驗一次,嗯?你見過做到什麽程度上的?”

  “哥哥,那時候大家都很純情好不好……哪裏像你這樣,別摸我的腰,有點癢。”

  “哪裏癢?這裏?還是這裏?”

  ……

  近半個小時裏。

  顧青霧被親得迷迷糊糊的,纖細雪白手腕被扣在牆壁前,略顯粗糙,隨意摩擦幾下就紅了,肌膚上細微的疼痛感引不起在意,她頭發亂了,眼睛跟被水洗過一樣明亮清透,微微眨動時,眼尾帶了點兒不易察覺的胭脂色。

  賀睢沉長指固定住她的腦袋,低頭繼續,把她親到膝蓋發軟,站都站不穩。

  顧青霧心底有某種強烈的預感,接下來會發生點無法自控的事情,於是,在男人埋首貼著她纖弱的肩頭時,一邊被氣息燙到身體發顫,一邊聲音也發顫:“哥哥,換個地方……這裏不行。”

  賀睢沉像是親不夠她,說幾個字,就要親下來:“去車上?”

  比起別墅天台上,這樣暴露著,相比之下車裏,會有安全感的多。

  顧青霧沒有任何猶豫,抬手用力抱住他的脖子,點點腦袋。

  幸好這個點沒有人起夜,賀睢沉握著她手腕的掌心很燙,像是一秒都耽誤不起,拽著下樓,拿車鑰匙去車庫,車門推開後,將她抱了進去。

  顧青霧額頭貼著皮椅,混合著皮質的味道和頭發垂下臉頰的香氣,意識迷迷糊糊的,心想著,今晚後,估計無法直視別墅裏的車庫了。

  等了片刻,背後莫名的沒什麽動靜,壓迫感瞬間消失。

  帶著不解的困惑,慢慢抬頭看身後的賀睢沉,眨眨眼問:“怎麽啦?”

  賀睢沉單膝抵在座椅上,睡衣的紐扣半寸敞開,露出結實的胸膛肌肉線條,一副性感到不行的樣子,此刻他伸手臂將顧青霧扶起來做好,不緊不慢地整理著淩亂的裙擺,滾出喉嚨的嗓音低低啞啞:“你老師在車庫裝了攝像頭……”

  正好有個攝像頭,正對著這輛車的車窗,在昏暗裏閃爍著紅點。

  顧青霧一時間腦海天翻地覆,差點沒白了臉色,指尖僵著:“賀睢沉都怪你要來車上,完了……我在劇組以後沒臉見人了。”

  賀睢沉給她整理好裙子,重新抱在懷裏,低聲哄著:“沒事的,明天我去刪視頻。”

  顧青霧將額頭貼在他胸膛前,氣不過似的,用指尖掐他的肌肉,力氣一絲絲的不重,誰知把男人的邪念給生生掐起來了。賀睢沉低頭,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唇間,連嗓音都被淹沒在這熱度裏:“帶你去酒店……今晚哥哥要是不沾你身子一回,怕要少活十年。”

  局麵現在都尷尬成這樣,倘若真被別墅的人發現蛛絲馬跡,就算沒真那個,也解釋不清。

  誰會信兩人大半夜不睡覺,就是單純來車庫接個吻而已。

  顧青霧自暴自棄地想了數秒,說實話也有點想他了,於是在賀睢沉專注又暗示地注視下,很輕很輕地點了一下頭。

  夜間兩點的時間,地段偏僻的橫店街道上車輛很少,沒有人注意有車從別墅開出來,二十分鍾後。賀睢沉就近找了家普通的酒店入住。

  顧青霧這身細肩帶的黑色長裙是遮擋不住細胳膊和鎖骨的新鮮吻痕,便裹著男人睡袍,幾乎從頭到腳都裹的很嚴實,垂腰的烏濃頭發散著,還戴著口罩。

  她沒在大堂停留,先一步走向電梯那邊,安安靜靜地等著賀睢沉辦理手續。

  前台的工作人員目光略顯曖昧,畢竟三更半夜的,一個穿著睡衣的俊美男人帶著一個神秘女人來開房,還能來做什麽?

  於是辦理好手續後,她服務十分周到地遞了一盒六隻裝,連帶著房卡:“先生您好,這是酒店最近做活動的優惠贈品,希望您退房時能給我們一個五星好評哦。”

  賀睢沉麵不改色地收下,轉身走向,就站在幾步之外的女人。

  ……

  以顧青霧經常入住各大影視城附近的酒店經驗看,隻有業績慘淡的酒店才會在客人入住時,搞什麽贈品優惠活動,這家酒店一出手就是六隻裝,這牌子都快趕上套房一半價格了,在進了房後,她忍不住跟賀睢沉說:

  “這家酒店不會是玩釣魚執法吧,等會就有警……察來敲門了。”

  黑色的睡袍連帶長裙,被扔在牆角處,摸著黑,賀睢沉將她到浴室去洗,冰涼的水沿著兩人肩頭淌下,激得顧青霧纖弱的身子往男人懷裏躲著,瑩白的耳垂被一股熱氣籠罩住,嗓音低啞異常:“我們有法律上承認的結婚證書,怕什麽,誰來敲門都沒用。”

  丈夫這個合法的身份,真夠他對她,為所欲為的。

  顧青霧心跳忽然加速退半步,貼在浴室磨砂玻璃,纖長卷翹的睫毛抖了一下,仰起頭時,臉蛋鼻梁上的淺痣被賀睢沉薄唇吻住,灼得她連帶背後都覆上一層薄薄的汗,很快又讓冰涼的水給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