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六根不淨)
  浴室的水聲停了。

  賀睢沉穿著酒店的白色寬鬆浴袍, 衣帶沒係緊,麵料是綢緞的,柔軟, 鬆鬆垮垮的敞開, 頭頂暖黃燈光襯著俊美的側臉輪廓,往下, 胸膛前露著一下片線條分明的肌肉。

  這樣的他, 沐浴露的香味混合著男性氣息無聲地彌散在空氣中, 性感又清冽禁欲。

  顧青霧彎腰撿起手機時, 無意間轉頭看到, 也不知他什麽時候走出來的。

  氣氛有些凝滯, 她整個人心虛作祟, 手忙腳亂地將手機關機, 不敢去直視男人探究的眼神:“你這麽快就洗好了?”

  “嗯。”

  賀睢沉邁步要走過來, 在那瞬間,顧青霧就扶著沙發站起來了, 緊張的緣故,說話磕磕巴巴的:“我, 輪到我去洗了,今晚早點睡……”

  這樣沒營養的話都讓她說完了, 直接往浴室躲,跟有鬼抓小孩一樣。

  賀睢沉高挺的身軀站在原地,看她連睡衣都沒拿, 轉身進臥室,在五分鍾後, 拿了件刺繡的白色睡裙出來,敲響了反鎖的浴室門。

  “我還沒洗好。”

  顧青霧的聲音模糊不清, 傳了出來。 首發網址http://m.42zw.cc

  “青霧,你把門打開。”

  賀睢沉又不輕不重的敲兩下門。

  顧青霧待在浴缸裏,已經淋濕了全身,沾了水珠的眼睫輕抬,循著聲響望過去,猶豫半響,還是沒去開門。

  在外麵。

  賀睢沉修長的手拿著睡裙,布料貼近他的長指間,光滑得像是女人的瓷白肌膚般,隱隱約約透露出一絲體香。

  他等了片刻,見裏麵沒有開鎖的動靜,也沒催。

  不出所料的是,時間過去半個小時,浴室緊閉的門開了一條縫,先是探出柔軟的腦袋,看到男人身影好整以暇地斜靠在牆壁前,聲音漸低:“賀睢沉,我沒拿睡裙。”

  賀睢沉薄唇似勾起弧度,看她裹著浴巾出來,兩片薄薄的肩膀白的晃眼,烏濃的長發是散下的,幾縷青絲貼著肌膚,形成極大的視覺衝擊。

  顧青霧看到睡裙要去拿,反被他手臂拽過來,抱了起來。

  整個套房就跟沒了聲,隻聽見彼此呼吸聲低低淺淺的。

  賀睢沉將她放置在那張床上,手臂能感覺到她骨架很細,那麽脆弱,仿若是陶瓷製成的,一不小心磕碰到就會破碎。

  誰也沒開口說話,他解開那條浴巾,手掌緩慢伸進去。

  顧青霧身體僵硬到就像是在老宅第一次與他接吻時,細胳膊和腿不知道往哪兒擱好,眼睛如同含水一樣烏黑盯著賀睢沉,看他是如何跪在床沿前,解下浴巾,又扯開他這身浴袍的。

  兩人親密的次數談不上多,也不算少。

  從未哪次像現在這樣,完全坦誠相見的,肌膚沾了水的涼意貼著,感受與往日不同。

  顧青霧在他吻來時,也下意識閉眼睛,唇顫著,偶爾漏出幾聲:“賀睢沉,我平時割破一點手指頭都要疼上半天的,跟你做這種事,會不會比割破十根手指頭都要疼?”

  賀睢沉溫柔的輕撫她的後背,也使得她跟抓住救命稻草般,將身子緊緊依偎貼過來。

  胸廓的弧度,柔軟又雪白,激得他低下頭,在顧青霧的耳朵深吸口氣:“你這些年吃什麽長大的,嗯?”

  顧青霧發育的晚,十七歲在南鳴寺才來大姨媽,還廢了他一件白襯衫。

  到十九歲時,高挑纖細的身板才終於有了窈窕曲線,勝在她從小肌膚瓷白,臉長得好看,在美這事上,從不用靠身體來襯托。

  賀睢沉薄唇在她鼻尖淡色的淺痣印下親吻,手指她的脊背上輕輕描繪,用盡了耐心低語:“換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這七年裏我嚴守清規戒律,卻日思夜想的都在夢你,男人夢見女人這樣美麗的生物……總是忍不住會想去褻瀆。”

  顧青霧眼尾微微一顫,睜開看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你果然是個六根不淨的假和尚!”

  賀睢沉薄唇低啞溢出笑,隨後纏上她纖弱的肩膀,皮膚被反複碾磨著,說不清的細密疼痛泛開,一路覆蓋整片背部,讓她有些受不了。

  那腦海中恍恍惚惚的想,披著斯文敗類皮囊的男人,果然露出真麵目時,做出來的事就越瘋狂。

  燈光不知何時變暗了,顧青霧將額頭抵在枕頭上,細汗濕透烏黑頭發貼在臉頰邊,呼吸漸急促,忽然想到什麽,去拽住背後男人結實的手臂,手指蜷曲:“哥哥,要做措施。”

  賀睢沉結實滾燙的胸膛稍作離開,伸長手臂去拿床頭櫃的座機,還沒撥號,就被顧青霧給阻止住,聽她小聲的說:“別找前台客服要,外麵沙發的靠枕下有。”

  話音未落,顧青霧又將臉蛋貼回了白色枕頭上,不去看他,耳朵都紅到滴血的程度。

  賀睢沉盯了她幾許,眼底漫開很深的笑意,隨即下床,挺拔高大的身軀就這樣光著,連浴袍都懶得披一下,不緊不慢走到外麵去。

  顧青霧跟他悶在被窩裏半天,都是汗,等了半分鍾沒見腳步聲回來,忍不住坐起來。

  透過半掩的房門光線,她聲音略沙啞的問外麵:“沒找到嗎?”

  賀睢沉沒進來,嗓音倒是聽得清楚:“沒有。”

  顧青霧心想不能啊,早晨明明偷偷的塞在沙發靠枕下的,存著疑惑的情緒,扯過一旁男人穿過的睡袍,隨意裹上,足音很輕出去:“靠枕你都翻過了?”

  她看到賀睢沉坐在沙發上,側眸,嗓音像是融了夜間的曖昧說:“嗯,你過來看看。”

  顧青霧不疑有他,走過去彎腰要去看,誰知直接被拉到了男人的懷裏,唇角一熱,是被他親的:“騙你的,你什麽時候偷偷買的?”

  第一次體驗男女歡愛,還是她主動準備這個,想到顧青霧就覺得有點吃虧。

  她也是腦熱,為衝動付出了代價,這張美人臉丟的幹淨,越說越帶著點控訴:“什麽叫偷偷買?我買這個叫有備無患……誰讓你厚臉皮要留在我房間睡。”

  這時候賀睢沉不敢惹她脾氣,說什麽就是什麽,薄唇親她眼皮:“幫我戴?”

  “……”顧青霧死活不願意,指尖揪緊浴袍把自己嚴嚴實實藏著,眼角餘光忍不住去好奇,打量著賀睢沉修長如玉的手指是怎麽拆開包裝,從善如流的從裏拿出個小方塊。

  十分鍾後。

  昏暗的客廳氣氛略有尷尬,過了半響,顧青霧要走,被他長指扣在了懷裏,似笑非笑地問:“上次送我一購物袋的,就買錯了尺寸,這次又錯,你是有多低估我?”

  顧青霧心裏冤枉的要死,從嗓子裏擠出一句話:“上次是鬧烏龍,不是買給你的,這次是均碼啊,你自己……”

  她漸漸的說不下去,低聲嘟噥了兩字:“怪我?”

  賀睢沉將拆掉的那盒扔到垃圾桶裏,報廢了,這個細微聲響讓顧青霧心底跟著緊了下,眼睫幅度很小地眨動,又躲不開男人手臂的禁錮,隻能好言好語的哄: “要不你出去找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去買吧,反正不許打電話叫前台客服買,不然會被曝光的。”

  到時候人家一看這套房是用她身份證開的,又聯想到要這個,萬一被有心人透露出去。

  顧青霧都能想象的自家經紀人那個暴脾氣,會要她以死謝罪的!

  賀睢沉隱忍地捏住她的手心,嗓音暗啞到讓人臉紅心跳:“你讓我這樣下樓給誰看?”

  顧青霧也注意到了,不敢再看一眼,自暴自棄把額頭往他肩膀貼,柔軟得像是沒什麽重量,小聲說:“反正我不去買。”

  賀睢沉低眸,深諳的視線從她背部曲線延伸向下,落在浴袍下的腿,是真的白,纖細卻不露骨,每一寸都是被精心保養過的,觸感極為嫩滑細膩。

  他好整以暇地,像是對一件珍藏已久的寶物研究個半天。

  直到顧青霧抬起烏黑的眼睛,才緩慢地笑著,去含她的唇:“我做事從來都不喜歡點到即止,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腿很美?”

  顧青霧瞬間感覺被他指腹碰過的腳踝像火燒過似的,那聲脫口而出的變態,隨著她毫無防備陷在沙發裏,被壓斷了音。-

  同一時間,在泗城偏市中心的富人區內。

  別墅的燈光在喻思情正式搬入後,都換成了不刺眼的柔和色,四處都透著溫馨氣息,此刻她正在廚房準備餃子,聽到門鈴聲響起後,纖白的手伸到水龍頭洗幹淨,轉身徑自走出去開門。

  按門鈴的是周泛月,進來後,將名牌包往沙發一扔,濃妝的臉上比外麵溫度還寒冷:“思情,我被停職了。”

  喻思情準備給她倒杯茶暖身,聽到這話停頓幾秒,那雙親和力的眼睛露著一絲疑惑:“陸其南知道嗎?”

  周泛月冷冷的笑:“是陸其南的命令。”

  “你在公司……犯了事?”

  喻思情也身在職場,知道停職對一個女強人而言是多大的打擊,而陸其南和周泛月之間關係曖昧不清了數年,照理說沒踩底線,危機到公司的利益,是不至於停職這麽嚴重。

  周泛月訴苦道:“老陸這次是半點情分都不念了,追根究底起來……都是賀睢沉一手造成的。”

  “怎麽又扯到他身上?”

  喻思情今夜才做私人飛機從國外回泗城,又很少關注娛樂新聞,對熱搜上的事一概不知。

  周泛月把事情經過坦白,也承認是有報複顧青霧的心態在裏麵,不服氣說:“在我看來,蔣雪寧也確實是比她更符合品牌形象,換代言人又不是沒給她違約金,她呢,去找賀睢沉告狀,還讓老陸除夕夜跑到酈城去給她端茶倒水賠罪!”

  “現在顧青霧拿到了全球品牌代言,要我親自官宣,官宣完了……就把我停職了。”

  喻思情坐在沙發上安靜聽她憤怒說完,清水的白皙臉蛋沒什麽情緒,搖搖頭很不讚同:“泛月,這些年你多多少少也跟睢沉接觸過幾次,還不了解他護短的性格嗎?”

  “往年這時候賀睢沉都在國外和你一起在醫院陪他哥啊,誰知道會突然回國。”

  周泛月這是趁人不在,就想把顧青霧往死裏欺負,誰知惹了一身腥,她求喻思情:“思情,你幫我去跟賀睢沉說說情吧,老陸那前妻就盯著我下台呢,我要一天不回公司,保不準手下的人都被換了。”

  喻思情出了很久神,歎了口氣:“下不為例,別去給顧青霧下馬威了。”

  周泛月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下,又問:“那賀睢沉什麽時候回來?”

  喻思情溫柔的眼眸看向窗外漆黑夜色,仍然還是清淡的語氣:“初三,他要親自陪姑姑去寺裏祈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