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五鬼當道,莫可匹敵
  硬朗的脖頸鮮血汨汨,平凡的麵孔皮開肉綻。

  楊小凡淒厲慘叫怒吼著,想要掙紮、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好像被天地鎮壓,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動彈。

  “現在回想起來,當真是令人無語無奈。

  一次簡簡單單的遊逛,本宮如何會一眼相中一個各方麵都稀鬆平常的少年?

  而且當我表示要將你帶回家時,家母還不曾反對,何其怪哉?

  想來,當時你便發動了這石像的詭異能力吧?

  再之後,你當真像是有如神助一般,幾乎沒有什麽挫折和坎坷。

  就算有,也會由本宮替你擺平。

  哪怕本宮離開了蘭若宗,你卻仍舊混得風生水起。

  甚至於,極短的時間內便從內門弟子晉升為真傳,又從真傳晉升為候補聖子。

  嗬,料來,這也是那石像的功勞吧?

  若不然,以蘭若宗這些高層貪婪自私的性子,又怎麽會讓你輕易登得高位、占據不俗的資源份額?”

  聽完席懷薇的話語,張乃基等人頓時悚然而驚。

  對啊,他們怎麽就那般信任楊小凡?

  現在仔細想想,當真是有些詭異。

  他們從未懷疑過楊小凡的忠心,就連晉升候補聖子需要徹查根底的事都給直接免了。

  甚至於,張乃基此前還毫不猶豫的冒出了要保下楊小凡的想法,過程中都沒有考慮過別人。

  可按照常理來說,他怎麽也要先在聖子聖女及老牌弟子中挑選吧?

  那小石像,當真這般恐怖?

  此時,就連空中的秦汐月也微微眯起了眼睛,驚疑不定地瞄向了那個小石像。

  “啊啊啊!!饒了我…饒了我!我也不知道那東西究竟是什麽啊!”

  “我也是被它蠱惑了心智,我不想殺人的,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啊……”

  楊小凡淒厲痛吼求饒著,原本不俗的修為卻讓他的承受力更強。

  他的麵目及脖頸上已然出現了十幾道血痕,暗紅的皮肉四處翻卷、白茬茬的骨頭裸露而出,恐怖且惡心。

  但席懷薇非但沒有心軟,眼神反而更加凶狠。

  “饒命?嗬!你可曾想過饒了我父母的命?

  還記得本宮說過什麽嗎?

  抽皮扒筋點天燈,你以為本宮是在開玩笑?”

  席懷薇咬著嘴唇,仇恨卻痛快。

  “來人!將這畜生綁起來,本宮要好好地炮製他!”

  聽到席懷薇的喝令,周圍的黑衣人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動作,而是望向了空中的秦汐月。

  “副宮主有令,爾等自當遵從。”

  秦汐月抿嘴一笑,擺了擺手。

  得了秦汐月批準,這才踏出五六人,朝著席懷薇所在奔去。

  眼見席懷薇的事有了定論,秦汐月當即不再耽誤時間,揮了揮手。

  “殺!一個不留!”

  命令既下,空中的黑衣人齊齊一個閃身,之後便蹤影全無。

  正在此時,一道慘叫聲忽然響起,繼而便是一道怒吼。

  “白林!你敢叛宗?!”

  翁頜左手按壓在鮮血淋漓的腰部,站在十丈外臉色蒼白的怒瞪向白林。

  而張乃基也早已掠身到另一處,驚疑不定地望向白林。

  “叛宗?嗬嗬,我乃狩夜司暗諜,本便不是蘭若宗之人,又何談叛宗?”

  白林倒提著染血的長劍,眼神有些唏噓。

  “一百六十年……自白某十八歲潛伏到蘭若宗,已經過去了一百六十個年頭!

  如此漫長的時間,都快讓白某忘了自己的身份。

  嗬嗬……”

  看著苦澀發笑的白林,秦汐月眯著眼降臨而下。

  “在狩夜司提交給本宮的暗諜名單中,可沒有你白林這一號人。”

  “知曉我身份的,整個狩夜司中總共隻有三人。

  但那三人,卻在百年前便先後亡故。

  因而,這百年來,白某一直未曾得到過狩夜司的命令,成了一條沒有港灣的遊魂。”

  白林搖頭苦笑著,一臉黯淡。

  隨後,白林又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道:

  “不過沒關係,狩夜司最深層的絕密案牘庫中,有關於白某的所有信息。

  關於這些,一查便知!”

  秦汐月略一思忖,隨後輕輕點了下頭。

  “那便暫且留你一名,真是這樣最好。

  但若是想蒙騙本宮,好借機逃離的話……

  嗬嗬,你會知道什麽叫做恐懼!”

  白林沒有說話,隻是鄭重的抱了抱拳。

  此時,秦汐月忽然神色一冷,眼中閃過一抹輕蔑。

  “想逃?你逃得了嗎?”

  話落,身影消失。

  不久,遠處的高空響起張乃基的慘叫聲。

  ……

  大周帝朝北部,黑魘宗。

  身為大周帝朝十大宗門之一,再加上黑魘宗弟子擅長攻襲神魂,平日裏多喜歡拿無辜者試驗幻術、音功等,因此幾乎無人敢惹,方圓三十裏內也沒有一個村鎮。

  可今日,被人人敬而遠之、望而生畏的黑魘宗山門,卻被鮮血與慘叫所籠罩。

  放眼黑魘宗的九座大小山頭,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有廝殺在上演。

  而在居中的主峰上,廝殺更為慘烈。

  不過看場中具體形勢,或許用屠殺來形容更適合一些……

  一處小廣場上,上百狩夜郎頂著快速轉動的玄機傘朝前猛衝,不僅磕飛了來襲的利刃,更大幅削弱了對麵數十個黑魘宗弟子的音波攻擊。

  待得衝到近前,傘端忽然裂出十幾柄細小的彎刀,揮動間割裂對手的脖頸、手臂,甚至是半個腦袋!

  緊隨其後,厚重的斷魂刃出鞘逆斬,帶起一蓬蓬血花。

  此番狩夜司就近調來的五千精銳盡數都是五元境及以上,而黑魘宗八千弟子中,五元境及以上的,卻僅有兩千餘人。

  這般差距之下,自然被殺得節節敗退。

  這,便是那場天賜之福帶來的巨大變化。

  如若不然,整個狩夜司也未必能拉出三千五元境及以上的精銳來。

  半山腰處,一個白衣中年閑庭信步的遊走在人群之中。

  但凡是他經過的路線,後方必然會倒下一具具沒了心髒的屍體。

  等到中年穿過人群,看了眼空空蕩蕩的前方,又盯了眼右手中還在微微跳動的紅色心髒,眉頭微微皺起。

  “明明都是黑心之人,為何沒有一顆心髒是黑的?”

  中年人好像很是困惑,糾結半晌後,一把捏爆手中的心髒,繼續向上攀登。

  “應該是他們的心還不夠黑,嗯,不著急,遲早會找到的……”

  某棟宮殿前。

  “死亡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所以你們應該用笑臉去迎接。”

  常山掃了眼前方十幾個滿眼恐懼的黑魘宗執事和長老,笑眯眯地說著,隨後又指了指身後數十具屍體。

  “看看他們,笑得多開心?”

  那些屍體中,有近半是帶著詭異的笑容,另外一半則殘留著恐懼和驚慌等神色。

  可隨著常山那一指,再等那些人去看,卻發現所有屍體此時全都變成了詭異的笑臉狀。

  更恐怖的是,那些屍體竟然猛地坐了起來,而後瞪著死魚眼、詭笑著看向他們。

  麵對這無比詭異的一幕,當場便有五六人嚇得一哆嗦,直接尿了褲子。

  常山的笑容頓時更甚幾分,雙手十指上下撥動著,在數息內便勾了那十幾人的魂。

  一陣輕風吹過,常山的身影已經消失。

  而地上,則多了十幾具詭笑的屍體……

  一座水潭前。

  “咳咳,你們是自裁,還是……”

  寧二看著對麵一臉不善的六名內門長老,輕咳著徐徐出聲。

  可還不等他說完,那六人便齊喝一聲“殺”,主動攻來。

  “唉,何必呢?”

  寧二有些無奈,揮了揮衣袖,當即便見密密麻麻的水箭圍攏了那六人。

  這些水箭看起來並不起眼,好似一碰就能擊碎。

  可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原地卻隻剩下了一灘灘黏濕的碎肉。

  “脾氣太爆了,就不知道多讀點書、陶冶一下情操?唉……”

  寧二晃著腦袋,一臉可惜。

  隨後,用長袖掩著口鼻,一邊咳嗽著,一邊“慢吞吞”的走向山巔。

  後山禁地。

  看看那些即便死了都會被挖去一隻眼睛的同門,再看看那個滿臉橫肉、九尺來高的獨眼壯漢,幸存的黑魘宗精銳無不心驚膽戰。

  “他、他、他……他是獨眼鬼章闔!”

  人群中,有人顫抖出聲。

  “什麽?!是獨眼鬼?!”

  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一眾幸存的黑魘宗精銳更是嚇得滿臉蒼白,不停地後退。

  人的名、樹的影,狩夜司五鬼的名號可不止是大周各級官員的噩夢,同樣也是宗門弟子的禁忌。

  他們知道來敵乃是狩夜司,可他們沒有想到,竟然會與五鬼中的獨眼鬼直接碰麵!

  數十個鎮守禁地的精銳不斷後退著,但很快他們便退無可退。

  因為,在更後方,就是毒物密布的黑魘深淵!

  千百年來,但凡是墜入其中的,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

  “自挖一眼,並且斬殺三人。

  如此,本殿主一時高興之下,或可饒他一命。”

  章闔將狼牙棒砸入地表,而後抱著膀子,咧嘴憨笑著看向眾人。

  “大家不要聽他的!五鬼何其狠辣,又怎麽可能大發慈悲?

  更何況,他說的是或可,這足以說明他壓根就沒有那個打算!”

  一個八門境初期的執事厲聲大喝著,根本不信章闔的鬼話。

  然而,他不信,卻不代表其他人也同樣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