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聖恩眷顧,天佑大周
  “嗬嗬……”

  左壽陡然發出一陣尖細的笑聲,繼而右手前探,對著虛空屈指成爪。

  同一時間,殿內忽然有三個人淩空漂浮起來。

  那三人劇烈地掙紮著,卻連蹬一下腿、搖一下頭都難。

  他們的嘴巴不斷開合著,卻無法發出絲毫聲響。

  這詭異的一幕被其他人看在眼裏,暗自驚駭的同時,卻又輕鬆一口氣……

  “聖恩浩蕩,天賜辨忠邪!”

  左壽的語調突然拔高,眼中殺機湧動。

  通過比對東廠部分人的修為提升情況,左壽發現了很有意思的一點。

  對陛下、對大周越是忠誠的人,其修為提升的幅度就越大!

  而那些心懷鬼胎的人,修為提升的幅度明顯要小很多。

  甚至於,他還發現有人的修為竟然沒有絲毫變動!

  由此,左壽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雖然未必特別準,但他,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姑息一人!

  東廠是他的,但更是陛下的!

  身為陛下的刀,他絕不允許出現錯漏!

  像這三人,其中兩人都隻是提升了一重,另一個人更是變都沒變。

  這在他看來,就是對陛下的不忠!

  “記住!東廠是陛下的刀!

  敢對陛下不忠,猶如此下場!”

  說著,左壽的右爪猛地合攏起來,化成了一個拳頭。

  而那三人,就像是被天地之力擠壓,猶如西瓜一般爆裂開來,化成血水濺滿了整個大殿!

  餘下的十幾人,身上都被粘稠的血水與髓液浸透。

  恐懼之色在眼底泛濫,腦袋也俯的更低。

  左壽收回右手,再度掃視向殿內之人。

  這剩下的十五人,倒是都提升不少。

  原本東廠隻有兩個九天境,但現在這十五人全都是。

  其中,四個衛主及一名校尉是九天境中期,剩下的十人則是九天境初期。

  略一思忖後,左壽便將那名校尉提拔為空缺的衛主。

  “此次天賜之福因陛下而得,其籠罩之域,起碼是整個帝都。

  甚至於,很有可能是整個大周!

  若是後者,那我大周將出世難以計數的英才!”

  左壽踱步輕語著,隨後眼神一定,喝道:

  “傳令!

  其一:對於已經加入東廠者,立刻開始第二次修為檢測登記。

  而後做出比對,凡未有變動者,當場下獄,等候發落!

  凡變動低於三重者,登記在冊、密切關注,且不可授予要職!”

  而今東廠的分衙已遍及大周各府,雖然郡、縣兩級暫未來得及擴散,但人數已經十分不俗。

  要是修為不曾有變動者、真的大有問題,那也不會是一個小數字。

  一下子要殺那麽多人,他必須得求得帝君首肯才可。

  “其二:加大收人力度。

  要趁機網羅新晉英才,盡快讓東廠的大網覆蓋到大周的每一個郡、每一個縣!

  這兩件事,由五位衛主具體負責!”

  “遵廠公令!”

  “嗯,陛下之莫測,連天道都要眷顧。

  這意味著什麽,相信也不用本公再細說。

  好生辦差,切莫辜負了陛下期許、辜負了本公厚望!

  記住,你們是噬鬼的惡狼!

  但凡敢禍害大周、為非作歹、不遵陛下者,皆可懲治!

  便是二品大員、帝族貴胄,也可擒拿,甚至處斬!

  莫要怕惹事,隻要證據確鑿,一切,由本公擔著!”

  “定不負聖恩眷顧!不負廠公栽培!”

  十幾個東廠的高層不知不覺中挺直了腰背,眼神火熱。

  ……

  柱國將軍府。

  “祖父怎的還未結束?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看著漂浮在半空、眉頭時皺時鬆的牧原,牧傾顏一臉擔憂。

  旁側一個四十餘歲的白袍青年嗬嗬一笑,一臉的輕鬆。

  “天賜之福,能有什麽問題?

  祖父的修為本就十分恐怖,而今得了造化,天知道會邁入到哪一步。

  或許,祖父正在跨越一個巨大的鴻溝吧。”

  牧傾顏瓊鼻一皺,不滿地剜了一眼青年。

  “五河兄長,你這心也忒大!

  這什麽天賜之福來的莫名其妙,你就不怕背後隱藏著什麽天大的陰謀?”

  牧五河側頭看了一眼牧傾顏,一臉揶揄道:

  “照我看,你恐怕是因為‘天武’二字才起了疑心吧?”

  “你……”

  牧傾顏就要動怒,牧五河卻一搖折扇轉過頭去。

  “傾顏啊,你也不想想,這種駭人的手段有可能是人為的嗎?

  若說給一人灌頂,上古之時也的確有這種秘法。

  隻是,代價之大、隱患之多,難以想象。

  可眼下我們所經曆的呢?

  沒有隱患、沒有根基不穩,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

  而且,起碼整個帝都的人都有了這番遭遇。

  這種手段,便是傳說中的仙神,也未必擁有。

  所以,你不用懷疑,天賜便是天賜!”

  牧五河微微一頓,之後滿眼熱切道:

  “我早就跟你說過,陛下他絕對不簡單,有可能一直在偽裝。

  現在看看,被我說中了吧?

  忍辱負重一年,一朝龍吟,便將亂臣賊子一網打盡!

  這般心智和手段,何人能及?

  而今,便連天道都表示了期許,並且降福於陛下的子民,何等威風?”

  牧傾顏撇了撇嘴,不滿道: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可能入宮!”

  “嗯?入宮?陛下要納你為妃?”

  牧五河頓時眼睛一亮,轉過身一臉激動道: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你怎麽還不樂意?

  你知道那聲音的最後一句意味著什麽嗎?

  那意味著陛下有可能一統整個一重天,而後逆而伐上,征討其餘八重天啊!

  真要是到了那一步,陛下豈不是成了天帝?

  又或者,神帝?仙帝?

  那你再想想,你要是成了陛下的妃子,稍稍努力一些,豈不是有希望成為帝後?

  那可不是凡俗帝後,而是仙神帝後啊!

  到時,你便是想吃龍肉鳳膽,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牧傾顏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拍了拍額頭。

  “一統一重天?還征討其他重天?

  嗬!你也當真敢說?

  哼!不是那昏君,是祖父說的。

  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嫁給那個昏君的!

  打死也不可能!”

  牧五河自然知道牧傾顏為何會如此,正轉著眼珠思考如何勸說時,一道聲音忽然傳來

  “混丫頭,要是再敢對陛下不敬,小心我明日便綁了你送入宮裏!”

  “老爺子醒了啊,可是大有收獲?”

  眼見牧原落地飄來,牧五河趕忙湊上前去,嬉皮笑臉地說道。

  “小小突破,算不得什麽。”

  牧原隨意的擺了擺手,隨後看向嘟著嘴一臉不高興的牧傾顏。

  “你這混丫頭,就不能改改倔強的小性子?

  之前若不是陛下暗中派了高手前來幫襯,你這小命可就沒了!

  陛下救了你的命,之前的事怎也該翻篇了吧?”

  牧傾顏頓時一愣,隨後一臉狐疑。

  “那兩個麵具人,是……他派來的?”

  “要不然呢?”

  牧原輕歎一聲,唏噓道:

  “昨夜反賊的主力可全都是奔著陛下去的,卻沒想到,陛下在那等艱險的處境下,仍舊分出了高手前來策應我們。

  如此厚恩,我們又豈能再埋怨陛下?”

  牧傾顏不由一陣沉默,絞著手指頭轉身離去。

  狩夜司。

  “司主,咳,已可確定,此次天賜之福覆蓋整個大周。

  且,僅限於大周!咳咳……”

  病癆鬼寧二徐徐說著,眼中異彩連連。

  蒙昂眼神大亮,狠狠一拍座椅扶手。

  “好!果真是天佑我大周!”

  叫好的同時,蒙昂側頭看向右手側一個笑眯眯的富態中年。

  “常山,可總結出什麽規律?”

  常山微微欠身,笑容可掬道:

  “忠者大進、搖擺不定者小進,至於他方暗子等不忠者,無進無退。”

  “竟有此事?”

  蒙昂心神一震,對於天賜之福的神秘莫測更加敬畏。

  此時,常山又繼續開口道:

  “東廠那邊已經宰了一個副衛主、一個校尉,以及,一個衛主。

  更有傳令:對比修為記錄,擒拿無進無退者,密控小進者。

  同時,還摩拳擦掌,準備趁勢將攤子徹底鋪開來!”

  “左掌殿,倒是夠狠、夠果斷的。”

  蒙昂意味莫名地喃喃一句,隨後眼神一定道:

  “照辦!另外,發揮我狩夜司之優勢,搶占先機,將新晉天才盡可能多地招攬進來。

  我狩夜司不缺人,缺的是好手、天才。

  此次納新,最低要求為:在天賜之福中升了一個大境界的!”

  “遵司主令!”

  ……

  正值子夜時分,萬家萬戶早已安睡。

  可當那股神秘的波動席卷而過,整個大周帝朝卻徹底沸騰。

  若是從天穹之上俯視,當可發現,密密麻麻的燈火幾乎在同一時間亮起,並且在蒼莽的大地上描繪出一幅絢麗的畫卷。

  某個破敗的院落。

  “父親,您、您好了?!”

  一個中年神色忐忑地撲進主屋,看到正在地上伸展腰肢的白發老人後,激動地淚水盈眶。

  他的父親本已行將就木,且久病纏身,很有可能在這幾日內撒手人寰。

  可此時再看,卻好像是枯木逢春一般,哪裏還有半點病入膏肓的影子?

  “蒼天因陛下之德而賜福大周,我得福運洗禮,不僅病患盡去,還成了一元境的修行者……”

  老者滿臉複雜地說著,隨後猛地出了院子,朝著東方虔誠跪拜。

  “老朽謝陛下聖恩眷顧!願陛下天威浩蕩,願大周國泰民安!”

  身後的中年也趕緊跟著跪倒,發自內心的叩首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