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第106章婚禮

  苗秀梅嘴巴動了動,想解釋,畢竟她確實和顧振華結婚離婚過,還一起過了六七年的日子,但她發現自己沒法說明白。

  畢竟兩個人確實沒有過夫妻間的事啊!

  她所有的依仗,那些本來應該說不清道不明的男女關係,仿佛都折損在這“門都差點進錯了”的宣稱中。

  這簡直是——

  苗秀梅嘴唇顫抖,她還沒從那句話帶給她的衝擊中反應過來。

  她無法理解一個正兒八經的女人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

  章兆雲笑盈盈的,滿意地看著臉色煞白的苗秀梅,她就喜歡直爽的,有事說事,和她扯什麽犢子!

  不就是想挑唆著讓自己知道“顧振華有個前妻”嗎,還是在自己和顧振華馬上辦婚事的緊要時刻。

  真他奶奶的不幹人事!

  當下章兆雲笑著拉了顧振華的手:“傻愣著幹嘛,我還想去看電影呢,別耽誤了!”

  顧振華終於緩過勁來了,他反握住章兆雲的手,點頭:“嗯,我們快點,還能早去,給你買炒栗子吃。”

  苗秀梅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這兩個人你儂我儂地往前走,她咬咬牙,想起自己前來的目的。

  她握著拳,身體在風中顫抖。

  她想,自己是衝動了,真得衝動了。

  因為看著那個女人和顧振華笑得那麽甜,所以忍不住,說了不該說的,其實不是的,她不是來和誰找麻煩,更不是來惹是生非的。

  她隻是想和顧振華商量一件事。

  所以她到底是叫住顧振華:“振華,我們好歹認識這麽多年,我想和你說句話,可以嗎?”

  顧振華停下了腳步,連頭都沒回:“苗同誌,我們沒什麽關係了,我也沒什麽話和你說。”

  苗秀梅急了,眼淚落下:“振華,我是真遇到難處了,你幫我一把啊!連你都不幫我,那我還能找誰!你以前明明說過,有什麽事我說話就行,現在你不認了嗎?”

  顧振華卻是臉色漠然,繼續往前走。

  章兆雲看這情景,倒是停下了:“振華,我看你確實認識這位同誌,有什麽事,就攤開來說說,萬一女同誌遇到什麽大難處呢,咱們做人得講良心,不能見死不救。”

  顧振華看向章兆雲,章兆雲挑挑眉,意思是讓他聽著就是了。

  章兆雲領著顧振華的手,走回來:“這位同誌,到底怎麽了,你說吧。”

  苗秀梅有些無措,她看向顧振華。

  章兆雲注意到,她看向顧振華的目光帶著哀求和依賴,那是下意識的信任。

  她笑了笑,道:“同誌,無論以前怎麽著,但現在振華是我的愛人,我的愛人無論要做什麽,都是要和我商量的,怎麽,您還能越過我去?”

  到了這個時候,苗秀梅也終於看出來了,顧振華這位新媳婦可真厲害,比一般人不知道高明多少,她哪是對手。

  她也就深吸口氣,無奈地看向章兆雲:“同誌,您是好人,好人有好報,我今天來找振華,其實是想找振華幫個忙,好歹給我抬抬手,行個方便。”

  章兆雲:“那到底是什麽事?”

  苗秀梅:“這事說來就話長了。”

  章兆雲看看旁邊,正好有一小門店,賣大碗茶的,這個時候也沒幾個客人,便說:“走,過去,我們邊喝茶邊說。”

  苗秀梅感激不盡:“謝謝,謝謝同誌!”

  坐下來後,各自要了一碗大碗茶,顧振華不喝,苗秀梅也不喝,不過章兆雲卻很自在,慢條斯理地喝著:“您有什麽事,說吧,甭客氣。”

  苗秀梅便說起來,原來這兩年改革開放,廠子裏的氣氛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她又看百子灣的農民老鄉也都開始做點小買賣,她就心動了。

  她有些本錢,想著做什麽才好:“我想來想去,也沒什麽別的能耐,但我就是勤快,不如做個勤快活兒,所以我就幹脆做醃肉,想著做了醃肉拿來賣。”

  醃肉?

  章兆雲:“什麽醃肉?”

  顧振華也皺眉,看向苗秀梅。

  苗秀梅躲開了顧振華的目光:“就是醃肉,嗎,醃了風幹的。”

  顧振華聲音頓時沉了下來:“你做清醬肉?你想學舜華?你怎麽學會的方子?”

  他之後陡然明白了:“當時你幫舜華,從旁偷學到了,現在自己想把這個買賣攬過去?”

  苗秀梅驀地抬起頭,濕潤的眸子蘊著無奈:“振華,我當時也是幫了忙,幫著做,這才會的,這個也沒什麽難的,和醃鹹菜有什麽區別?我家打小兒醃鹹菜也是這麽做,本來就是簡單做做,做好了拿出來賣,總不能說舜華做了,別人都不能做了?我打聽過了,要說起來,這個買賣解放前也是別人家的,也沒說就必須舜華做。”

  她咬唇,垂下眼睛:“再說,我也是沒辦法,家裏光景不好,婆婆病了,得打針吃藥,我去年才生了一個孩子,又多一張嘴,哪有那麽多錢,隻能想著賣苦力氣掙點了。”

  然而顧振華眼裏已經泛起來鄙夷。

  要說起來,清醬肉的做法,也不是隻有顧家知道,顧家也沒申請專利,但勤行裏有勤行的德性和規矩,做人不能這麽做,做生意也不能這麽做,這都是不成文的規定,凡事逃不過一個規矩!

  現在苗秀梅做這個,外行人沒覺得什麽,但內行裏,這怎麽也是壞了德性。

  苗秀梅感覺到顧振華那眼神,眼淚落下:“要是真不行,那我不做了行吧?那些清醬肉,我都扔了!”

  顧振華冷笑:“那倒是不必了,您自個兒下了本錢做的,隨您,再說,確實也沒專利,法律裏也沒規定您就不能做,這個真管不著。”

  苗秀梅頓時怔住,大碗茶的白汽氤氳,隔著那麽一層霧氣,她無奈地看著顧振華。

  來之前,其實也是鼓起了勇氣,想了很多,但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她很愧疚地道:“振華,對不住,我不知道原來你們會這麽生氣,如果舜華還做,我肯定是不做了,這不是她不做了嗎,我以為她那麽大本事的人,不要這個買賣。我就想做了掙點零花錢,也讓我補貼補貼家裏的日子,倒是沒別的意思,我肯定也不敢和舜華爭什麽名頭。”

  章兆雲喝了一口茶,卻突然道:“那苗同誌找我們,是有什麽事嗎?”

  苗秀梅垂下眼:“也沒什麽……”

  章兆雲:“沒什麽?”

  苗秀梅看了眼顧振華,又看了看章兆雲,她發現章兆雲雖然還是笑盈盈的,但是那眼神,那感覺,就是讓人很難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她猶豫了一番,終於開口:“其實做了清醬肉,我也後悔了,下了本錢,做了一些,誰知道根本賣不出去,我去酒店,也沒人搭理,看都不看,認識的人也說買不起,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苦笑一聲:“也是活該,我哪知道,別人做了金山銀山地掙,我卻不行。”

  任憑章兆雲這些年也見識了各種嘴臉,但她確實沒想到,原來苗秀梅是想請顧振華幫忙看看清醬肉的銷路!

  這也能張開口?

  她略呆了呆,看向顧振華。

  顧振華皺眉,他平靜地審視著苗秀梅,看著這個女人,他想起來很多。

  當年她跪在自己麵前,抱著自己的腿哀求自己的情景好像就在眼前,後來她總是說自己命不好,說認命,說自己也沒別的法子。

  他那時候還年輕,總以為自己站在世界正義的那一方,血氣方剛,認為自己可以無所不能,他並不知道世道艱難,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現在活到這歲數,他活明白了,許多事應該學會拒絕,他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於是他終於道:“苗同誌,這您可找錯人了,我不懂清醬肉的銷路,而且我也沒法幫您,況且就算我知道,非親非故,沒錢沒利,我也不可能幫您。”

  苗秀梅聽了,連忙擺手:“振華,別這麽說,我現在也不敢請你幫忙了,我是想著,反正我的清醬肉賣不出去,我給你們帶來,送給你們吃吧,你們別生我的氣,你們看,我帶來了!”

  說著,她忙不迭地拿出來。

  解開了那舊皮包,裏麵果然是清醬肉,都是放在鋁合金飯盒裏的,切得整整齊齊一片片,顏色倒是看著不錯。

  苗秀梅誠懇地道:“你們嚐嚐,看看我做得怎麽樣,我賣不出去,肯定是賠了,這些幹脆都給你們吃了!就當慶祝你們馬上要結婚了,給你們的禮,我就盼著你們別嫌棄啊!”

  章兆雲好奇地看著那清醬肉,倒是想嚐嚐。

  顧振華臉上已經現出厭煩來,拉著章兆雲,起身,之後才對苗秀梅到:“苗同誌,我希望您搞清楚,我們真得沒有關係了,我的妻子說話也許直白,但那是事實,我從來沒有碰過你,當時我們結婚,也是因為你哭求我幫你,以後不要聲稱我是你的前夫,這個名號,我擔不起。”

  說完,顧振華便拽著章兆雲離開了。

  章兆雲被顧振華拽出去後,埋怨道:“你幹嘛急著把我拽過來了,我還想嚐嚐呢。”

  顧振華冷聲道:“你就算犯饞,等回頭讓舜華給你做,至於饞她那一口嗎?稀罕嗎?”

  她別了他一眼,看他那難得冷沉沉的樣子,慢吞吞地道:“我當然有我的想法。”

  顧振華:“什麽?”

  章兆雲:“以後如果舜華還想做,說不定這還得競爭關係呢,我不是應該看看她到底做得怎麽樣,掂量掂量她的分量嘛!”

  顧振華想想也有道理,隻是他到底不喜歡:“將來的事誰知道,舜華如果想做,各方麵條件比她好,還能被她比過去?”

  章兆雲:“好像也是,那算了,隨她吧!”

  顧振華看看手裏的電影票:“這個時候過去,估計也晚了,還看嗎?”

  章兆雲:“當然得看!耽誤一會總比徹底浪費了強!”

  顧振華:“行,你上來,我趕緊騎著過去,說不定也不會遲到。”

  章兆雲:“好!”

  **************

  這事顧家人自然很快知道了,顧全福皺了皺眉頭,確實這個技術也不算多難,也不是隻有顧家知道,但勤行裏講究的,你住人家房子,幫人家幹活,知道了這事怎麽做,回頭你也想靠這個掙錢,怎麽也得和人家說一聲,不能這麽直接拿起來就幹。

  沒這麽做事的。

  不過顧全福最後也隻是歎了聲:“隨她吧,反正這個人和我們家也沒關係了,至於她能不能賣出去,咱肯定不幫,幫了她,怎麽和人家章家說,這算怎麽一回事。”

  陳翠月不屑地呸了聲:“可真能張口!路上遇到叫花子,我給人家一碗粥人家得記我一個好,她倒是好,平時沒事是沒事,有事了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張嘴了,誰欠她的啊!”

  顧舜華聽了,自然意外,意外之餘,倒是慶幸:“反正之前我就放出風聲去,她和我哥是假結婚,大家夥都知道的事,也不用揪扯這個了,不然她突然來咱們家,哭著說她日子過不下去,咱這裏娶新媳婦,她給咱來個難看,你說這算什麽事啊!”

  恰好這時候骨朵兒在,聽到這個,卻道:“可她以後整天賣清醬肉,這算怎麽回事,以後舜華要是想賣,那怎麽辦?”

  顧舜華笑了笑:“這個清醬肉,看起來做法簡單,但是也沒那麽容易的,我當初讓她做的,也隻是一部分力氣活,怎麽配料,我可沒告訴她,她醃出來到底是什麽味兒還不一定呢,怕她做什麽?再說,賣清醬肉,真以為隨便賣的,沒大師傅的名氣,誰認?”

  大家想想也是,也就不提這一茬餓了。

  *************

  顧振華和章兆雲婚禮時候,天已經冷了,因為這個,紮喜棚子更得用心了。

  冷天的喜棚和熱天不同,天熱了搭涼棚,冬天冷了就得是暖棚,顧家搭的暖棚講究,不是一般做成平棚那種,而是四周圍全都做出廊子來,上下搭了兩層。

  座棚裏是為這婚禮專門砌出來的火池子,火池子裏燒著碎煤渣子,棚子口還留有避風閣,這是防止來回進出把屋子裏的熱氣給揮霍沒了。

  喜棚外麵裝飾也是很講究,紅色欄杆玻璃窗,外麵用塗了彩的草席編織出龍鳳呈祥的圖,以及一個大紅雙喜字。

  這喜棚一搭出來,周圍幾個胡同都來看,大家都歎:“這喜棚搭得沒說的,這幾年沒見過這麽好的。”

  陳翠月聽著,自然是臉上有光,之前顧振華離婚了,媳婦沒了,後來又鬧著說是假結婚,其實是丟了人的,現在娶媳婦,可算是把以前的晦氣全都一掃而散了。

  章兆雲爸和那金奶奶來了,看著這場麵也是喜歡,家裏姑娘出嫁,就算不在乎這些虛禮的,誰不希望熱鬧點,婆家辦得越好,說明對方重視自己姑娘,也是重禮的人家,當然高興了。

  哥哥結婚,顧舜華一家子一大早就來幫忙,任競年幫著接待客人,兩個孩子則從旁也幫著搬東西,顧舜華則趕緊過去灶台,幫忙做飯。

  這時候她幾個師兄還有平時關係好的兩個師傅都來了,結婚這是人生大事,自然都來幫把手,這種也不用給錢,回頭看著意思給一個包圖彩頭就是了。

  顧舜華正和大家夥說著,分配著任務,就聽旁邊一個人說:“我也過來幫個忙,湊把手。”

  她回頭一看,也是意外,竟然是陸問樵。

  她無奈地笑了:“陸同誌,你既然來了,那就過去前頭等著吃吧,沒有讓你幫忙的道理。”

  陸問樵直接走到旁邊水桶前,挽起袖子洗著手,淡聲問:“怎麽,看不上我手藝?”

  旁邊馮保國幾個見了,全都恭敬起來了:“陸大師傅,您是技師,哪能讓您動這手呢!”

  陸問樵:“我以前經常跟著我爸跑堂會,這個挺練手藝的,什麽技師不技師,也就是一個名頭,現在跟著你們做做菜,還能憶苦思甜。”

  他話說到這裏,也不能硬趕不是嗎,也就隻好委屈他幫忙了。

  有了他幫忙,工作也就重新分配了,這可是技師,大菜放他手裏,更放心了。

  大冷天的,外麵炮仗劈裏啪啦地點著,冷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味兒,而他們腳底下,是殺好的雞和大塊的牛肉豬肉,還有大捆的白菜茄子土豆。

  大家夥挽起袖子,麻利地處理著菜品,成捆的菜被解開放在大桶裏洗幹淨待用,刀具在案板上劈裏啪啦響,大鍋裏熱油滋滋滋的,好一派熱火朝天。

  顧舜華忙得前腳不著後腳的,這時候多多跑過來,笑著說:“媽媽,瞧,這個好看!”

  她手裏捧著一把彩玻璃紙的糖,喜歡得很。

  顧舜華:“是挺好看的。”

  多多揣進兜裏:“我回頭分給小哲和小婕她們。”

  顧舜華這邊炒著菜,聽著這話,心裏倒是欣慰,想著孩子倒是挺惦記人的,知道有好東西要分享給小朋友。

  陸問樵從旁邊看到了,多看了幾眼多多:“你閨女?”

  顧舜華:“嗯,上小學了。”

  陸問樵:“長得挺好的,和你也像。”

  顧舜華從旁邊水桶裏撈出來菜,在嘩啦啦的聲音中笑著說:“那當然好看,我閨女嘛!”

  陸問樵挑挑眉,也就笑了。

  婚禮來得客人多,顧全福教的那些學生同事,不少慕名都來了,現在顧全福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桃李滿京城,當學生的,都過來湊個熱鬧,以至於那流水席擺了一整天。

  顧舜華幾個自然累得不輕,後來顧躍華忙完了前頭,也過來幫忙。

  顧舜華看這情景,便說:“陸同誌,你先回去吧,最忙的時候差不多過去了。”

  陸問樵:“我反正今天也沒什麽事。”

  顧舜華:“那怎麽好意思,哪能這麽麻煩你。”

  請他來做婚宴,真是廟小供不起這尊大神。

  陸問樵看了她一眼:“我以前沒發現你這麽囉嗦。”

  顧舜華聽他這話,也沒說什麽,不過低頭切菜的時候,刀在案板上啪啪響,想起這事,卻覺得陸問樵有些太好心了吧。

  她便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陸問樵,他穿著白褂子,戴著白帽子和口罩,手裏握著鏟子,正專注炒菜,動作麻利嫻熟,那自然是沒得說。

  顧舜華迅速地回想了一番,在日本時候,一切都挺正常的,沒感覺到別的,大家都忙,平時做什麽都是一起行動,也不存在誰幫誰什麽。

  頂多是他能修電器,可以幫著大家,但那時候誰屋裏電器不好使了,都是他來修,所以真沒什麽特別的。

  現在回來了,上次去飲食公司開會倒是沒什麽,就是這兩次,一次是他提著螃蟹碰到了自己,說了一番話,還說可以幫著玉花台捎帶瓷器,然後就是這次了,這麽好心,幫著過來跑堂會。

  顧舜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想,說他好像過於熱心吧,到底是認識了兩年,並肩作戰的,幫個忙要說也沒什麽,但要是全當沒這回事吧,又感覺不對勁。

  關鍵這個事,她還不能直白地問人家,你幹嘛這麽好心,是什麽意思。

  正胡思亂想著,陸問樵突然問:“你看我幹嘛?”

  顧舜華心裏一慌,連忙搖頭:“沒啊!”

  陸問樵看她。

  顧舜華忙笑著說:“我就是想著,這次可真是麻煩你了,回頭給你包一個大包,你可千萬別說不要,不然我們也過意不去!”

  說完這個,正好顧躍華問她事,她趕緊跑過去了。

  和顧躍華說了幾句後,問了問,知道今天這流水席差不多結束了,後麵也不用那麽忙了,她便和前麵管事的潘爺提了給包的事,潘爺一聽:“行,我心裏有數,這可得好好包一個,今天這菜,可真夠檔次,來的客人都誇,說到底是大師傅,就是不一樣,比國營飯館的還好吃!”

  顧舜華聽著,自然欣慰,要知道今天來的不少都是勤行裏的,內行人,什麽沒見識過呢,讓他們這麽誇,那是真好,今天可算是長臉了。

  至於陸問樵,經過這次後,還是得盡量遠著點。

  也許根本是自己多想了,但瓜田李下的,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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