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我不是席景行的女兒
  說著,饒有興趣地道,“不如來說說,席景行都是怎麽跟你講的?那個男人雖然廢物,但背後詆毀很有一套。”

  顏汐平靜地看著他:“怎樣才算詆毀?分手後還糾纏不休算嗎?”

  祁願的臉色勃然大變,一瞬間眼神陰鷙得可怕。

  顏汐不避不讓,坦然與他對視。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下次不要這麽巧又碰見您。”顏汐平和地笑了笑,“當然如果您企圖傷害我的家人,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祁願微微歎息了一聲,“原本以為,我們還可以做朋友的。”

  顏汐認真地看著他:“不好意思,我從不跟傷害過我母親的人做朋友。”

  祁願怔愣了一下,忽然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這一笑,讓他身上的戾氣少了不少,反而多了幾分溫情。

  “小姑娘,送你一句忠告,席景行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頓了頓,他又饒有趣味地說,“傾城集團很好,希望你好好經營。”

  天空中開始飄起雨,中庭沒有遮擋,雨勢漸漸大了起來。

  顏汐看了眼天空,又看向祁願,“我有個問題想請教……”

  “祁先生!”婉轉的女聲響起,穿著黑裙、身材曼妙的女人撐著雨傘小跑著衝了出來,把傘遮在了祁願的頭頂。

  祁願看都沒看女人一眼,唇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你想問什麽?”

  顏汐:“沒什麽。”

  她轉頭,踏上了走廊,也把雨幕甩在了身後。

  杜曉曼似乎才注意到顏汐,目光落在她離去的背影上,溫柔又憐愛。

  “誰讓你擅作主張跑出來的?”祁願的聲音冰冷刺骨。

  杜曉曼受驚似的低垂下頭,露出一截白皙的頸脖,“祁先生,我……”

  祁願取走她手中的雨傘,隔著手帕握在手裏,走開幾步,隔著雨幕看著她,冷笑。

  “所以,這次你成功了嗎?爬上席景行的床了嗎?”

  大雨傾盆而下,沒了雨傘的遮擋,杜曉曼很快就全身濕透,頭發緊貼著額頭,狼狽又倉皇。

  她卻不敢動彈,小心地回答:“席景行他不上當……”

  祁願笑了一聲:“還真是情比金堅啊。”

  當年怎麽就看錯了這小子,覺得他對自己沒有威脅的呢?

  “連席景行都看不上你這個贗品,你覺得我看得上?”祁願的表情冷了下來,“再有下次,就留下你的一根手指吧。”

  祁願撐著傘轉身離開,身姿挺拔,氣質冷肅,讓人不敢冒犯。

  幾個保鏢躥出,沉默地跟在了男人的身後。

  杜曉曼卻渾身僵硬地站在雨幕中,臉色漸漸蒼白。

  幾個月前再次見到這個男人,她還以為是上天給予她的機會,一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

  十八年前,爬上席景行的床時,她曾經也以為那是自己的機會。

  沒想到席景行醒來後當做無事發生,抵死不認。

  一個月後某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她被兩個人拖到了漆黑的小巷子,那兩個人不劫財不劫色,就是給她喂了什麽東西,然後還對著她的肚子拳打腳踢。

  杜曉曼在幾天後查出有身孕時,才聯想起這件事,再看到席景行那張溫和的臉,就覺得毛骨悚然。

  一直到離開北橋市,她都不敢說出陳香香的身份。

  好在顏傾城死了,她花了數年的時間,一點一點練習顏傾城的舉止神態。

  明明一切那麽順利,席景行的態度肉眼可見地軟化。

  可席景行卻不是那麽靠得住……連著她最想住進去的那棟別墅,都是被人說趕就趕出來了。

  杜曉曼不甘心嫁入豪門的美夢就此破碎,她還年輕美貌,沒必要盯著席景行這一畝三分地。

  倒在祁願車下是她的謀劃,也是真的豁出去受了傷。這個男人果然收留了她,一切似乎都很順利。

  但她萬萬沒想到,祁願對著她這張酷似顏傾城的臉卻無動於衷,居然還讓她去勾引席景行!

  席景行都破產了,席家更是樹倒猢猻散!

  自己為什麽要向下兼容,去嫁給一個窮光蛋?!

  她是一直都拚命想學顏傾城,但不代表想跟顏傾城一樣去扶貧。

  說起來顏傾城還真是好手段,死了那麽多年都還一直不安生,勾得幾個男人為她神魂顛倒、守身如玉。

  什麽北橋第一名媛,明明就是個狐狸精。

  杜曉曼抬手優雅地撥了撥濕透的頭發,雨水冰冷,她的眼神卻灼灼。

  自己的那本書出版了一個月,外界評價很高,盛讚她才華橫溢,是勵誌獨立女性代表第一人。

  不過曲高和寡,目前也隻在文學界有點名氣。

  也該是時候,在各大網站推一推了。

  這次切入的角度,就選某名媛和她身邊的那些男人們好了。

  也該是讓世人好好看一看這位豪門千金的真麵目。

  ——

  顏汐剛走回連廊,就碰上了匆匆找出來的謝長則。

  “你淋雨了?”謝長則牽著她的手,跟服務員要了毛巾,把她帶到小隔間裏擦拭。

  顏汐覺得差不多了,笑著說,“好了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謝長則展臂抱住了她:“顏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他從一開始就察覺了,顏汐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同學們都在笑鬧,她也微笑著附和,鮮少外露情緒,但謝長則就是能感知到。

  顏汐深吸了一口氣,對謝長則她不想有任何隱瞞。

  而且這件事,也不適合跟外公和舅舅商量。

  “謝長則……我不是席景行的女兒。”她遲疑了一下開口。

  謝長則眼神一瞬不瞬:“……席景行那樣人,也不配當你的父親。”

  但這也不是顏汐情緒低落的理由,從她對席景行的態度來看,她對這個父親也非常失望,是與不是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謝長則心念電轉,提到了關鍵點,“那席言……”

  “但哥哥,他是。”顏汐抿了一下唇。

  謝長則瞬間就明白了顏汐情緒低落的點。

  她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席景行的女兒,在意的是母親顏傾城的遭遇和聲譽。

  明明是雙胞胎,卻同母異父,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明顯有損顏傾城的清譽。

  世人不會追究原因,隻會加諸對方身上種種蕩婦羞辱,覺得即便是豪門千金,也是賤貨一個,跟外麵的野男人亂搞,還搞出了一胎兩寶兩個爹,簡直是個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