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聘禮嫁妝什麽的,她也就不說了,畢竟這門婚事,就是一場雙方各有企圖的政治聯姻。

  可到了攝政王府,她就是攝政王夫人,他柳池風的妻子。居然連份月銀都沒有?

  別的不說,單說柳池風手裏的幾座金礦銀礦,他就是個不缺錢的主。

  這麽有錢,居然連一份月例銀子都不舍得給她?狗男人摳門摳得邪乎啊。

  阿彩小心打量著沈君玥的臉色,試探著說:“殿下,不然下次見著攝政王大人,您提提這事?咱們這隻出不進的,就這麽點兒錢,早晚坐吃山空。”

  沈君玥坐回榻上,擺了擺手。要是那男人主動給她發銀子,她絕對不會推辭。

  但讓她去提,那還是不要了。畢竟她跟柳池風也不是什麽正經夫妻。在他府裏管吃管住的,眼下還得靠他保命,回頭指不定還得靠他看色,問他要錢,沒什麽正當理由。

  沈君玥說:“算了,現在吃住都在府裏,也沒什麽開銷。回頭攝政王大人帶咱們出去,也都吃他的用他的。咱們自己的就省著點兒花,日後我再琢磨個什麽賺錢的法子。”

  阿彩想了想點點頭,現在也隻能這樣了。畢竟殿下和攝政王大人成婚,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況且二人成親至今還不曾圓房,去開口要錢,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沈君玥讓阿彩把兩個人的衣裳收拾收拾盡可能都帶著。這次出去,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麽,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再回到這裏,家底不多,能不買的就不買。

  收拾妥當,沈君玥早早就睡了。出門在外,難免奔波,她得養精蓄銳保持體力,免得到時候被柳池風嫌棄礙事,再給她隨手丟哪。

  因著柳池風答應了帶她出門,第二天沈君玥就沒有再纏著柳池風,一大天都是在吃吃睡睡中度過了。

  隻是到了傍晚的時候,吃了飯還是決定再去見柳池風一麵,探探口風,看第二天什麽時候出門,她好早早候著,別叫人家等。待會兒問的時候,還得警惕點兒,千萬不能讓他看出來自己知道他要出門這事兒。

  沈君玥抱著小煤球,帶著阿彩,二人一狗一邊消食,一邊散步,慢慢悠悠逛到了柳池風的院子。

  可剛一進院門,沈君玥就覺察出了不對勁兒。阿木為首的一溜護衛統一著裝,整整齊齊站在了院子裏,每個人的背上還都背著個包袱。

  怎麽回事?這怎麽看著像是要動身。不該是明天早上才出門的嘛。

  形勢不對,沈君玥心裏一個咯噔,拉住阿彩壓低聲音說道:“阿彩,快回去拿東西,要快。”

  阿彩看了看院子裏的陣仗,點了下頭,轉身就飛奔往回跑。

  還好阿彩有功夫,跑得夠快,但她還是得先攔住柳池風問個明白。

  沈君玥抱著小煤球就往裏走。

  路過那群護衛,阿木上前打招呼:“公主殿下,您來了。”

  沈君玥滿心著急,也來不及和阿木多說,想著柳池風不喜歡狗狗,一把把小煤球塞進阿木懷裏:“勞煩阿木將軍幫忙照看一會兒。”話落急匆匆就往屋裏走。

  阿木手裏冷不丁塞進個毛茸茸,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柳池風對狗喜歡不起來,連帶著他身邊的人也都沒有養狗的。和柳池風一起長大的阿木這還是第一次抱狗,還是個這麽小的。胳膊僵了半天,咧著嘴笑了。公主殿下這是知道主子要出門,特意趕來告個別。

  難怪他們都準備好這麽久了,主子磨磨蹭蹭還不肯出來呢,原來這是在等公主殿下。他懂,他都懂。

  “兄弟們,來,都跟我走遠點兒。”阿木一手抱著小煤球,一手揮舞招呼大家往院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沈君玥踏進屋門,繞過屏風,就見柳池風正站在桌前,看著手裏的一封信,臉色黑得要命,整個人帶著股殺氣。

  沈君玥滿心焦急,也顧不上害怕,急匆匆就走了過去,在桌子對麵站定,開門見山:“大人,咱們這是要出門了?什麽時候動身?”

  柳池風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沈君玥:“嗯,現在。”

  沈君玥一聽這話,脫口而出:“那大人怎的不讓人來喊我,差點兒耽擱了,不過沒關係,阿彩已經回去拿東西了,很快就會回來。”

  柳池風微微蹙了下眉,像是沒明白:“為何?”

  為何?沈君玥臉色變了變:“大人不是答應我,往後出門都帶著我?”

  柳池風眉頭又皺了下:“何時?”

  沈君玥胸口憋著一口氣,忍了忍,保持著溫柔的語氣,善意提醒:“大人,就是昨天你送我回去,你說我隻要安分些,以後出門就帶著我。”

  柳池風目光深深地看了沈君玥好一會兒,嘴角微不可見地勾了一下:“我說讓你在家安分些。”

  沈君玥一聽不幹了,昨天是她纏著他問他以後出門能不能帶上她,柳池風才說那的那句“安分些”。配合他當時那有些無奈的語氣,似是妥協的神情,是個人就會以為他答應了。這怎麽今天就翻臉不認賬了!

  最恨別人騙她,沈君玥心中竄起憤怒的小火苗,可礙於有求於人,隻好強行把脾氣憋住。

  想想以前開店的時候,為了吃霸王餐故意找茬的那些地痞流氓的醜陋嘴臉,好歹麵前這個出爾反爾的俊美男人是你的保命大腿。人家沒占你什麽便宜,也不欠你的,昨天心情好答應了,保不齊今天心情不爽就改主意了,沒什麽可氣的,淡定淡定。

  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大腿什麽都是對的。

  沈君玥開解了自己一會兒,深呼吸一口,露出個甜甜的笑容:“大人,我會聽話的,你就帶上我吧。”不然他這一去,他倒是爽了,造反弑君一條龍,她可就慘了。

  柳池風把手裏的信扔在一旁燒著的炭盆裏,看著它燒成灰燼,這才答道:“不便。”

  沈君玥繞過桌子,抓住他袖子,眼巴巴看著他:“大人,你要是不帶著我,這輩子估計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柳池風垂眸看著她,沉默了一瞬,抬手把袖子從她手裏扯出來,神情變得冷漠:“又如何?”話落,繞過沈君玥就走。

  聽著柳池風陡然發冷的聲音,沈君玥暗道糟糕。

  柳池風最恨別人威脅他,更恨別人拋棄他。

  她剛才這句話完全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不帶著她,她大概率會死,等他回來估計就看不見她了。

  可這話聽在柳池風的耳中,估摸著像是在威脅他要棄他而去。

  可他也不想想,她在他心中還什麽都不是,又有什麽資本拿兩個人見麵不見麵的事要挾他呢。

  沈君玥趕緊找補,追著他解釋:“大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不在家,我可能活不了了。”

  柳池風心思敏感,隻聽進去上半句,停住腳步,轉身,眼眸如潭,聲音如冰:“你不是哪個意思?”

  沈君玥被那冰刀子一樣的眼神嚇到,一時沒答上來。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說她不是要棄他而去的意思嗎?那怕不是他會直接把她拍飛,再掐著她脖子問她為什麽知道他最恨別人拋棄他。

  見沈君玥答不上,柳池風轉身接著走。

  看著那高大寬厚但卻無比絕情的背影,再想想從高高的城牆上掉下來那一幕慘狀,沈君玥悲從中來,紅著眼睛怒吼出聲:“有什麽了不起,不帶就不帶!”

  柳池風正在跨門檻的腳在空中停了一下,下一瞬,腳落地,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沈君玥握拳狠狠砸在了桌上,砸完直接嗷了一聲,抖著手直跳腳,太疼了。

  阿彩背上背著個大包袱,左手拎著個小包袱,右手抱著小煤球一走進屋,就見沈君玥抱著膝蓋蹲在地上,耷拉著腦袋不停地甩手,忙撲上去:“殿下,您怎麽了?”

  沈君玥抬起頭,聲音有氣無力:“阿彩,他們走了,不帶我們。”

  阿彩把手裏的包袱甩到肩上,扶著沈君玥起來,問出了多日來的疑惑:“殿下,咱們為什麽一定要跟著攝政王大人?”

  沈君玥想了想湊近阿彩的耳朵,用氣聲說:“阿彩,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不是太後所生,和皇帝陛下也沒有血緣關係,先皇也不是我父親。”

  這消息太過震驚,阿彩的眼睛越瞪越大,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

  沈君玥極小聲的接著說:“我的父母另有其人,以後再慢慢細說。我告訴你這個秘密,隻是想說,太後和皇上不想我活,所以我才要跟著攝政王。”

  阿彩一臉焦急:“殿下,那現在怎麽辦,攝政王大人他們拋下我們走了。”

  沈君玥的臉色冷了下去:“沒事兒,人家不待見咱們,咱們自己找活路。你去找府裏的小廝借兩身衣裳……”

  柳池風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可耳邊怎麽也揮不去那傻女人帶著哭腔的一聲吼。

  “聒噪!”柳池風黑著臉斥道。可一睜眼,卻發現那雙帶著怒火的杏眼並不在眼前。

  車輪滾動軲轆軲轆的聲音,伴隨著路兩旁樹上的蟬鳴,在泛著悶熱的初夏傍晚,讓人越發的心煩意燥。

  柳池風按著眉心揉了好一會兒,終是開口:“停。”

  ※※※※※※※※※※※※※※※※※※※※

  久等了。謝謝大家的留言,比心!

  【小劇場】來自清黎:

  公主殿下:來看看我有多少小錢錢可以跑路哇(搓搓小手)

  阿彩:殿下,我們窮得就剩2人1狗了啊……(哭唧唧)

  ------

  明天休息一天,先不更,周四換了榜單繼續,晚上十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