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盯著李胤澤看了會兒，伸出了手，蓋在了他的手背上。

  就這麽握了握，她又鬆開了，繼續織她的小鬆鼠。

  李胤澤並為熟睡，察覺到她的動作，本來以為她得做點什麽，沒想到她就那麽一個行為。

  等了半天，他自己睜開了眼睛。

  周棠注意到他的視線，抬頭看他，“你要睡覺了麽？”

  李胤澤搖頭，側著臉看她，目光裏帶著笑意，忽然朝她伸出了手。

  周棠把手放了上去，認真地看著他。

  李胤澤把她拉了起來，說：“地上涼。”

  周棠點了點頭，坐在了他床的邊沿，規規矩矩，就占那麽一小片。

  李胤澤想起那天晚上回家，她額頭壓著床沿，也是就占一點點，好像他的床也是禁地一樣。

  他坐直身子，從側麵看到她織東西的速度，越來越快，手指都快飛起來了，明顯是很緊張的。

  “要織一個多大的？”他靠近少女身後，輕聲問了一句。

  周棠感覺他的聲音就在耳邊，動作頓了一下，說：“手掌大。”

  “你的手掌那麽大麽？”

  “嗯。”

  “那小小的，可以掛在公文包上。”

  周棠感覺耳朵處癢癢的，略吸了口氣，稍微挪開一點。

  李胤澤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覺得好玩，愈發想逗她。

  他湊近一點，往她手上看，“狐狸的眼睛也能織出來麽？”

  “不能！”周棠皺緊眉頭，說：“那個要買成品貼上去。”

  “哦——”他貌似隨意地點點頭。

  周棠織錯了兩步，趕緊抽掉線修改。

  “最後得加鑰匙扣是麽？”

  “嗯！”又織錯一步。

  “你隻有兩個顏色的線，是不是不夠？”

  周棠：“……”

  她停下了動作，深呼吸一口，下定決心一般，快速側過臉，正好和靠近的人視線相對。

  李胤澤倒坦然，微微笑著。

  周棠歎氣，說：“你一直講話，我真的沒有辦法專心。”

  李胤澤聽她一本正經地口吻，總算是繃不住，輕聲笑了出來，又往後靠去，目光促狹地看著她。

  “沒辦法專心，就不要織了，我們說說話。”

  少女收回視線，低了低頭，整理著手裏的東西。

  李胤澤看著她，麵色正經些，“棠棠，是有哪裏覺得不適應麽？”

  周棠握著手裏的東西，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們現在是在談戀愛，是麽？”

  李胤澤愣了愣，反應過來，鄭重地點頭。

  “是，我們在談戀愛。”

  周棠舒了口氣。

  她心跳平緩些，認真地道：“很想做夢。”

  “不是夢。”李胤澤說著，朝她張開了雙臂。

  少女遲鈍兩秒，往他身邊靠近，躲進了他懷裏。

  很簡單的擁抱，很隨意。

  周棠有一肚子問題，卻一個都組織不起來。

  比如她想問，他是喜歡她麽？

  她問不出口，這像是向他索求愛意。

  她還想問，如果喜歡，喜歡她什麽呢。

  她又想了想，這問題不好，因為她喜歡他，也沒有理由。

  就是喜歡而已。

  李胤澤就這麽靜靜抱著她，隔了許久，懷中人忽然抬了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