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把紙條打開，展示給李胤澤看。

  “現場兌現。”她很會抓重點。

  李胤澤笑了笑，說：“嗯，現場。”

  “找買蛋糕的人麽？”周棠又問。

  “可以。”

  周棠看著字條，腦子裏閃過很多念頭。

  心砰砰地跳，有些躊躇不前。

  “心裏想的，什麽都可以麽？”

  “是。”

  “想要個很貴的東西，也能得到麽？”

  李胤澤抬眸，看了看她，點頭，“可以。”

  “要個人呢？”

  李胤澤笑了，喝了口茶，說：“也可以。”

  周棠不說話了，定定地看著他，半天沒挪開眼神。

  李胤澤以為她總得說點什麽，她看完了，卻收回了實現，還將字條大大方方拿上桌子，動作溫吞地疊好，再放進了睡衣口袋裏。

  他挑了挑眉，“怎麽不說了？”

  少女低頭吃蛋糕，說：“要過了，就剛才那個。”

  李胤澤想起她那很長的注視，一時失笑，手指敲擊著桌麵，說：“確定麽？”

  “嗯。”

  李胤澤停頓許久，麵色正了正，給她盛了一點吳媽準備的點心。

  把東西放在她麵前，他看著她的頭頂，說：“棠棠，你要的那個人，其實不是很好。”

  “我覺得好。”

  “他現在很忙，將來會更忙，你會常常見不到他。”

  周棠往嘴裏塞了一個蒸餃，卻緊張得嚐不出味道，聞言，暗自吸了口氣，說：“我以後也會有工作，說不定還會是個很出名的作家，等我火了，我還得全國各地開演講，也會很忙，他也不一定見得到我。”

  李胤澤輕笑出聲。

  周棠握緊叉子，說：“真的，小叔叔，你別瞧不起人。”

  “沒有，沒有瞧不起你。”

  他看著她，接著又道：“或者有時被團子咬了，他也不會立刻出現在你身邊。”

  周棠：“我找吳媽。”

  “夜宵要一個人吃。”

  “那我可以吃兩份，也很幸福。”

  她說著，又抬頭，“加夜班，掙了錢，應該還會到我手裏。”

  李胤澤：“……”

  他頓了下，又張口：“他其實……”

  周棠皺眉，悶聲說：“如果缺貨了，或者老板不想兌現了，可以直接說。”

  畫外音，別說這些哄人的托辭。

  李胤澤笑著看她，並不言語，似乎是在思考，久久不言。

  周棠等了許久聽不到他的下文，掌心出了滿滿的汗，忍不住開始琢磨，自己剛才是不是太凶了。

  忽然，李胤澤朝她伸出了手。

  她抬頭看過去，眼神詢問。

  男人張口，緩緩道：“憑單兌換，隻此一次。”

  周棠伸手碰到口袋裏的字條，指尖略微一顫，感覺有股蘇麻感順著神經傳遞到大腦，腦子裏有片刻的空白。

  隔了許久，她才把東西拿出來，放在了李胤澤的掌心。

  “兌換了，就是我的了，對麽？”

  李胤澤將東西收好，抬眸看她，眼裏笑意溫柔，態度卻鄭重，一字一頓，“是，是你的了。”

  周棠抿唇，渾身都定在原地。

  傻愣愣地收回掌心，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話。

  她腦子轉不過來，幹脆低頭，往嘴裏塞了一大個蒸餃，邊咀嚼邊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