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掏出口袋裏的手環，放在裏書架上。

  見紀淮洲沒有伸手接，她又墊了墊腳，把手環往對麵推了推。

  紀淮洲看了她一眼，拿過了東西。

  “謝謝。”

  周棠完成了任務，鬆了口氣。

  她站回原地，看不太清楚紀淮洲，將剛買好的東西放在了書架上，同樣推了過去。

  “教授，上一次團子冒犯了您的茶杯，我給您買了一個新的。”

  紀淮洲倒沒推辭，很冷淡地應了一聲。

  周棠估計，他是在認真看書。

  東西交了，人情還了，她覺得可以溜了。

  正要轉身，對麵傳來聲音。

  “我給你們的書單，你看了幾本了？”

  周棠趕緊轉身，認真回答：“剛看完一本。”

  “速度太慢。”

  周棠：“……”

  男人從書架後走出。

  周棠順著他的腳步，也往書架外走。

  書架旁邊是一排桌子，桌子往裏是大片的玻璃窗，陽光從圖書館上方照下，又折射進小館裏。

  紀淮洲在桌邊坐下，拿了被陽光照得溫暖的鋼筆，在一張空白紙上寫了東西。

  周棠也不知道他在幹嘛，但被叫住了，她也不敢隨便走。

  紀淮洲筆速很快，從上往下寫了一排東西。

  哢噠。

  他合上鋼筆，這才將紙推到周棠麵前。

  周棠會意，趕緊拿了過來，這才發現是書單。

  “盡快把這些看了，泛讀就可以。”

  周棠發愣，還想再問，紀淮洲已經回到書架後了。

  她往裏瞄了一眼。

  紀淮洲捧著本書，站在陽光的陰影裏，虛靠著身後書架，姿態放鬆，沒有平日的冷冽疏離，指尖翻閱書頁，似乎都隱有光暈。

  嗯，那是知識的光芒啊。

  周棠縮回了腦袋，把書單折起放進了口袋。

  心想，這趟跑腿不虧，還了人情，還吃了一頓小灶。

  她把書單放進了左口袋，右口袋裏是李胤澤的念珠，她舍不得放其他東西。

  轉身離開，腳步都是輕鬆的。

  暑假之後，紀淮洲聽著細微腳步聲裏的愉悅，抬了抬頭，隔著縫隙看到了少女天真的背影。

  停頓片刻，他收回了視線，繼續看書。

  上午十點，周棠和田薇匯合，去上專業課。

  剛進教室，坐在第一排的同班女同學就看了周棠一眼，欲言又止。

  周棠沒注意，倒是田薇察覺到了，拿著手機一通翻。

  “我去！”

  她驟然喊出聲，教室裏在坐的全都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她訕笑兩聲，趕緊低頭，轉而去拽周棠。

  “棠，你這體質絕了！”

  周棠不懂，轉過頭去，“嗯？”

  田薇湊到她身邊，把手機拿給她看。

  “你上午去見紀教授，被人拍照了！”

  周棠茫然片刻，低頭看手機上的畫麵。

  是校群的消息，有兩張照片。

  正是她墊腳把手環往紀淮洲那邊推的畫麵。

  對麵應該是在館外隔著玻璃拍的，視角正好是側麵。

  畫麵裏，她和紀淮洲分別站立在書架兩側，她墊腳扒著書架，紀淮洲也抬眸朝她看了過去。

  濾鏡和陽光都很曖日未，群消息已經推了上千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