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一塊兒長大，你跟婷婷也算標準的青梅竹馬了，她喜歡你，你也早就知道吧。”

  廊下，葉臣鬱放下酒杯，望著月色，口吻正經。

  “至於你，我估計你也早就喜歡婷婷，可你呢，偏偏要一再確認，熬到喜歡得不行了，才戳破關係，生怕自己想得不清楚。”

  “同齡人裏，青梅竹馬的，早戀時就分分合合三百回了，輪到你倆，二十二三了才說清楚。”

  “我那時候就跟婷婷說了，你倆估計走不到頭，她還把我罵了一通。”

  葉臣鬱說著，往室內看了一眼，朝周棠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個，你又打算確認到什麽地步，熬到幾分心動？”

  一起長大的情分，縱使多年不在一處，有些話，也就隻有他們能說。

  李胤澤麵色平靜，在廊下坐下，說：“這不一樣。”

  葉臣鬱作為“不做人”的前輩，嗤了一聲，“哪不一樣？”

  “不一樣在於，你是包藏賊心多年，等著果子熟，我就從樹下走過，不經意被果子砸了頭。”

  葉臣鬱：“我是不是應該誇一句你有文化？”

  李胤澤沒理他，說：“你不懂她。”

  “嗯？”

  “沒吃過糖的小孩兒，最好一輩子都沒吃過，給了，就得穩穩當當地給，否則中途後悔再拿回去，是很傷人的。”

  葉臣鬱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身後，周棠小跑著靠近，靠著門邊探頭出來看他們。

  “中靶了？”葉臣鬱問她。

  周棠有點不好意思地搖搖頭，看向李胤澤，說：“我想去房間看看薇薇，她喝酒了，我不太放心。”

  “去吧。”

  周棠點頭，又跟葉臣鬱頷了頷首，這才轉身離開包廂。

  等她再回來，葉臣鬱已經出門了，房間裏燈也熄了大半，隻有李胤澤還坐在廊下。

  “小叔叔？”她探頭靠近。

  李胤澤看到她的臉，笑了笑，“還不睡？”

  周棠坐到了他身邊，說：“我過來看看你。”

  她換了一身睡衣，毛茸茸的，帽子上還有兩個熊耳朵，很可愛。

  月色柔和，照著地麵上滿是銀霜。

  “到裏麵去坐著，外麵冷。”

  周棠點頭。

  包廂裏有榻榻米，坐在角落也能看到外麵的景致。

  “十二點了，還不睡覺，什麽時候也是夜貓子了？”

  在牆邊坐下，李胤澤看了一眼周棠。

  周棠搖頭，“有點困的。”

  “那怎麽不睡？”

  周棠眨了下眼睛，轉過臉，認真地看著他。

  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想和你多呆一會兒。

  李胤澤默了默。

  他看得懂，周棠也知道他懂。

  “小叔叔。”

  “嗯。”

  “你工作很忙很累麽？”

  “還好。”

  少女抱緊雙腿，下巴壓在膝蓋上，說完兩句話，又找不到話講。

  李胤澤隻是轉身去看時間，她以為他要走，下意識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四目相對。

  李胤澤看了一眼她伸出的手，說：“不走。”

  少女應了聲，收回了手。

  她其實能感覺到，李胤澤有點縱容她，順著這點縱容，她的膽子也越來越大。

  這樣好像是不對的，但她覺得人犯點錯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