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主人好像消失了
  元旦假期來臨。

  顧傾傾在正式放假的前一天晚上就已經坐飛機飛往了M國。

  她給卡琳發短信的時候已經到了M國機場。

  看到她短信的卡琳氣得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顧傾傾愣了愣,還是接通了,喚,“喂,琳姐。”

  “顧傾傾!”裏麵傳來卡琳類似尖叫的聲音,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剛得了一個影後就開始作了?我可提醒你,假期隻有三天。”

  顧傾傾捏著嗓子,學著古裝劇裏宮女的聲音,“回小主,奴婢保證,三天後一定站在你麵前,還望小主不要生氣。”

  “你!”卡琳被氣笑了。

  她們兩個到底哪個是小主,哪個是奴婢?

  顧傾傾啊,是既省心又最讓人操心。

  演戲上完全不用她操心,演技過關,劇組人緣好,話題熱度也一直持續不斷。

  可這生活上……太讓人操心了。

  三天兩口給她玩失蹤,經常先斬後奏。

  頭疼!

  顧傾傾見她氣消了不少,趕緊賣乖,“好啦好啦,小主,我不會耽誤正常工作的,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電話裏卡琳正準備說什麽,外麵傳來門鈴聲。

  元旦放假,她也回家了。

  她住在公司分配的一間公寓。

  因為經紀人的職業比較特殊,一些狗仔蹲不了明星,就蹲明星的經紀人。

  她這住處沒多少人知道。

  帶著疑惑,卡琳打開了門。

  一個身影衝了進來,倒在她身上。

  渾身酒氣衝天,刺鼻得厲害,簡直了。

  卡琳眼中劃過不耐煩,壓抑著怒氣道,“陸總,請自重。”

  她的電話還沒掛斷。

  顧傾傾聽到這話,頓時懵了。

  陸總?

  然後,那一邊不知發生了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聽到卡琳怒氣喧天地吼,“陸靳,你特麽給姐滾出去!”

  陸靳!

  顧傾傾一驚。

  陸靳,她的頂級BOSS,泰娛傳媒的CEO!

  他和卡琳……

  電話裏緊接著傳來“咚”的一聲,大概是手機掉在地麵的聲音。

  顧傾傾一個機靈,反應過來後,立刻掛掉了電話。

  她捧著手機,腦子轉了幾個彎兒,沒想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傾傾!”

  一道熟悉到骨子裏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顧傾傾腦補的一出愛情糾葛大戲。

  她抬眸看去。

  男人大跨步地響她走來。

  明顯是匆匆趕來。

  額前的發絲有些微的淩亂,像是被人隨手抓了幾把,有兩縷都翹了起來。

  穿著白色的高領毛衣,下麵搭配一條休閑式的黑色牛仔褲。

  陽光,高大,帥氣。

  像個大男孩。

  倒不像銀幕上那個高冷的男神。

  顧傾傾一時間竟看癡了,直到慕容涼走到她跟前,她才猛地反應過來。

  慕容涼絲毫沒壓抑見到她的喜悅,看似薄情的唇,揚起溫暖的弧度。

  恨不得驅散這寒冬的冷。

  顧傾傾扔下了小皮箱,一下子撲倒他的懷裏,抱住了他的腰。

  她穿著黑色的長款的羽絨服,卻不比他懷裏溫暖。

  “你怎麽來了?”她當然知道他拍戲有多忙,她提前跟他說了,讓他把具體的地址發到她的手機上,她自己打車過去就可以了。

  幕容涼沒說話,靜靜享受這來之不易的相聚的喜悅。

  良久,顧傾傾從他懷裏抬起頭。

  抓著他一隻胳膊,輕輕磨搓,“你穿這麽一點不冷啊?”

  “外套在車上,剛從車上下來不覺得冷。”慕容涼一手攬著她,另一手拉著地上的小皮箱,“走吧。羽絨服的拉鏈拉好,出了機場可能會很涼。”

  顧傾傾低頭看著自己黑亮的皮鞋尖,又仰頭看著身側男人的臉。

  還有些恍惚。

  不知不覺地,她竟然都到M國了?

  而且,慕容涼就站在她身邊?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微涼的臉頰,她可能有點暈機。

  慕容涼眼角的餘光瞥見她傻氣的動作,不經好笑,“這是幹什麽?”

  “啊?”顧傾傾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才想起剛才自己做了多麽傻氣的動作。

  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了。

  慕容涼笑笑,沒再逗她,兩人出了機場。

  顧傾傾深吸了一口外麵新鮮的空氣,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她都快憋死了。

  田譯把車開到兩人跟前。

  “嗨,顧影後,好久不見了。”車窗降下來,露出一張胖胖的臉。

  顧傾傾大方回道,“田哥,M國的夥食不錯啊,你又吃胖了。”

  田譯:“……”

  慕容涼挽起唇角,把行李箱放到被車後備箱裏。

  田譯最近幾個月確實長胖不少。

  這都成他的硬傷了。

  誰提他跟誰著急。

  偏生,他又不敢對顧傾傾發作,憋屈地說了一句,“顧影後,你跟著慕容哥學壞了。”

  “沒有啊,我實話實說的。”

  田譯:“……”

  得,他還是選擇閉嘴比較好。

  慕容涼放好東西也上了車,聽到他們的對話,補了一刀,“嗯,實話實說挺好的。”

  田譯搖搖頭,覺得網上有句話說得好,影帝影後強強聯手!

  發動車子,很快駛離機場。

  時至晚上十點。

  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道路兩邊是彩色炫目的燈光。

  天氣很冷。

  幹冷幹冷的,不像H市,她來的時候已經下雪了,很小的雪花。

  顧傾傾看著窗外,這麽冷的天,外麵的行人卻不少,個個裹得很嚴實。

  “傾傾。”耳邊傳來低低一聲喚,輕輕的,顧傾傾都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嗯?”她扭過頭來,唇瓣上立刻貼了柔軟溫熱的一物。

  “唔……。”顧傾傾驚得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

  田譯還在前麵啊!

  慕容涼看懂了她眼睛裏的訊息,還是不管不顧地吻住了她。

  牙齒輕咬了她的下唇,顧傾傾吃痛地皺了一下眉,鬆開了牙關,滑膩的舌瞬間溜了進去,糾纏住她的。

  帶著濃濃的思念和愉悅,這個吻尤其火熱、纏綿。

  漸漸的,顧傾傾也忘了田譯還在前麵開車,兩隻手攀著他的胳膊,仰著頭,回吻他。

  眼前慢慢蒙了一層水霧,在黑漆漆的車廂裏,她幾乎看不清他的臉,卻曉得他就在身邊,距離自己很近的位置。

  近到兩人的唇舌都糾纏在一起。

  回到慕容涼的住處。

  顧傾傾打量著這棟兩層的小洋樓,家具設施都挺齊全,像一個溫馨舒適的家。

  “你拍戲不住酒店?”

  慕容涼幫她把小皮箱放進房間裏,出來時,給她倒了一杯熱奶,溫聲說道,“這是我一個M國朋友的住處,他出去旅遊了,我就住在這裏。”

  “哦。”顧傾傾點點頭,喝了一口熱熱的牛奶。以前都沒聽他說過。

  慕容涼邊挽起袖子,邊開了冰箱門,知道她要過來,他讓田譯提前準備好了豐富的食材,蔬菜、水果、肉類都有。

  “喝完奶就坐在沙發上休息會兒,我去做飯。”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想想也知道她肚子餓了。

  本來想帶她到周圍餐廳吃飯,可又不想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出門。

  三天的假期,時間確實有點短。

  明天帶她去拍戲,後天夜晚就要送她去機場。

  這樣一算,都沒多少單獨相處的時間。

  慕容涼輕歎一聲,才剛見麵就生出幾分惆悵可怎麽好。

  他圍上淺灰色的圍裙,開了火,打算給她煎牛排,再做一個拉麵。

  顧傾傾喝完了一杯熱奶,覺得身子暖和多了,胃裏都是暖暖的。

  她放下杯子,起身去了廚房。

  牛排的香味已經出來了。

  慕容涼抬眸看她一眼,“怎麽過來了?”

  “我幫你拌個沙拉吧。”她看到了邊上有洗好的水果。

  幕容涼淺笑,“好。”

  本來想讓她好好休息,她來陪著他也挺好。

  顧傾傾一直知道他廚藝很好,每次看他做飯都是一種視覺享受。

  不愧是男神哈,連做飯都閃閃發光。

  顧傾傾邊切著水果邊看他做飯,惹來慕容涼的警告,讓她專心點。

  沒多久,兩個盤子裏裝了同樣分量的黑椒牛排,還有散發著醬汁香氣的意大利麵,加上顧傾傾拌好的水果沙拉,鍋裏還煮著咕嚕咕嚕冒泡的羅宋湯。

  顧傾傾在食物上輕嗅了一下,已是迫不及待得拿起刀叉,食指大動。

  “吃宵夜居然不叫我,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驀地,響起一道男聲。

  住在樓下的田譯不請自來。

  洗了個澡,他穿著黑色的休閑裝,仍是掩蓋不了他的大肚腩。

  慕容涼捏了捏眉心。

  他忘了。

  應該讓田譯住酒店。

  田譯拉開椅子坐在桌子上,看到餐桌上每種食物都是兩份,頓時……

  他苦著臉看向慕容涼,“哥,沒我的份兒啊?”

  慕容涼是一個非常會享受生活的人,平時拍戲不忙時,他會自己買菜做飯,做出來的食物還非常美味,作為經紀人的田譯也跟著大飽口服。

  他常說,慕容涼是一個被演戲耽誤的廚師!

  顧傾傾低頭叉了一小塊牛排,喂進嘴裏,嘴巴裏溢滿了牛排裏滲進的醬汁味道,她舔了舔唇,慢悠悠道,“田哥,聽我的,你這體型不能再吃了。”

  “傾傾說得對。”慕容涼刀叉,看著田譯,“另外,你在這裏隻充當了一個作用。”

  田譯不死心問,“什麽作用?”

  慕容涼:“電燈泡。”

  田譯看向顧傾傾,顧傾傾點頭,表示讚同慕容涼的話。

  “你們!”噎了噎,他起身拉開椅子,沒急著離開,從冰箱裏把慕容涼吃的喝的東西都抱走了,臨了,把櫃台上兩瓶紅酒也拿走了。

  半晌,直到田譯下了樓,顧傾傾才說,“田哥不會生氣了吧?”

  “不會,他裝的,博同情。”

  顧傾傾:“……”

  與此同時,H市。

  盛家老宅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天空飄著雪花,屋頂已經鋪了一層白茫茫的積雪。

  院子裏特殊品種的綠植還是鬱鬱蔥蔥,展示著生命力的頑強。

  家裏正在準備午飯。

  也不需要楚心之幫忙,她和盛北弦窩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裏播放著挺火的一個綜藝節目。

  楚心之看著看著,常常笑得撲倒在盛北弦懷裏。

  錦川端著水果出來,放在客廳茶幾裏,笑著搖搖頭,都是二十多歲的大姑娘了,還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爸,你別忙了,坐下來看電視。”楚心之看著他,笑說。

  工作室也放假了。

  趙佑回了老家,葉茵茵去了M國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就剩錦川一個人在青川別墅,怪寂寞的。

  楚心之打電話將他叫到老宅了,一起吃個飯。

  錦川坐下來,遞了個橘子給她,笑說,“過完元旦工作室估計又得忙一陣了,你的身體還吃得消吧。”

  之前聽北弦說她一直在堅持喝中藥調養身子,他心疼得不行。

  也就沒將元旦項目交給她來做。

  接近年關,下麵一段時間也會很忙。

  “爸,我的身體挺好,你不用擔心。”楚心之笑著接了橘子,丟給盛北弦,讓他剝,自己陪著錦川聊天,“聽說約瑟夫大師年後會來H市,舉辦一個臨時培訓班?給我們工作室的設計師培訓十天?”

  錦川微微一愣,笑道,“你怎麽知道?”

  “上次聽趙叔叔提了一次,我記住了。”

  “嗯,確實有這回事。”錦川說,“那也得到明年五六月份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不光是我們工作室的設計師,還有其他珠寶公司的設計師,一起培訓。”

  楚心之“哦”了一聲,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約瑟夫大師是聖德洛學院最出名的教授,她沒能去聖德洛學院學習,能聽那裏的教授講小半個月的課也是好的。

  盛北弦沒打擾他們父女倆說話,將剝好的橘子掰開,喂進她嘴裏。

  “唔,太甜了。”楚心之含糊不清地說了聲。

  盛北弦笑笑,又喂了她一瓣橘子,“甜還不好麽?”

  說話間,午飯已經好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個熱鬧的飯,氣氛和過年一樣。

  飯後,錦川陪著老爺子觀賞字畫,三個孩子都在樓上房間玩耍。

  盛北瑜一個人坐在靠窗位置。

  雙臂抱膝,蜷縮在沙發椅上,發愣地看著外麵飄揚的雪花。

  她身處在溫暖的家裏,可程昊,他卻躺在冰冷的醫院裏。

  “喝點吧,驅寒的。”楚心之走過來,將手裏的白瓷杯遞給她,“看你中午也沒吃多少,還在想程昊?”

  提起程昊,楚心之心裏也難受歎息。

  離程昊出事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時間總是最無情的,隨著它的流逝,有些傷痛不會消失,反而隨著時間沉澱,成為心頭不可觸碰的傷痛。

  最近一直平安順遂,日子太過安逸。

  都快讓她忘記那些不忍回憶的事情了。

  幕後的那個“主人”好像消失了,遠離了他們的世界。

  “謝謝。”盛北瑜接過白瓷杯,裏麵是煮好的薑棗茶,冒著白氣。

  楚心之撈著椅子坐在她邊上。

  盛北瑜喝了一口,淡聲道,“他還沒醒。”

  兩個月的時間,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愈合了,人卻沒醒。

  “我知道。”楚心之說。

  如果程昊醒了,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盛北瑜捧著杯子,看向窗外,窗戶上有一層蒙蒙的水汽,看不清外麵的景色,“你說,他會不會一輩子就這麽睡過去了,再也不醒過來。”

  自從程昊成了植物人,她每天都在查相關的資料。

  了解的信息越多,她就越心灰意冷。

  不知道哪天,她一睜開眼睛,就能接到程昊死亡的消息。

  每一天都覺得心慌。

  不管做什麽都不無法專心。

  “不會的。”就連楚心之也不知道程昊能不能醒過來,這個時候,她除了安慰盛北瑜,沒有別的話可以說,“北瑜,他知道你在等他,他一定不舍得就這麽一直睡著。”

  “嗯。”盛北瑜低眸,一滴眼淚砸進杯子裏。

  “怎麽在這兒?”盛北弦走了過來。

  盛北瑜聽到聲音,忙別過臉去,擦掉了眼淚。

  “什麽事?”楚心之問。

  “奶奶說給你個好東西,滿屋子找你。”

  “我現在就去。”

  第二天。

  慕容涼帶著顧傾傾去了片場。

  森特坐在棚子下麵,聚精會神地看著昨天的拍攝內容。

  一張辨不出年齡的臉上都是滿意的神色。

  手指摩挲著下巴,越看越滿意。

  “森特先生!”一道清冽的聲音打斷了他,他關掉機器,抬眸看過去。

  森特笑著打招呼,“涼先生,你來了。”

  “……”慕容涼點頭。

  對於森特先生喜歡稱呼他“涼先生”,他很是無語,卻也能接受。

  森特導演看向他身邊的顧傾傾,“噢,美麗的東方女孩,很榮幸見到你。”他操著並不流利的華夏國語言跟她打招呼,並主動伸出手。

  “你好,森特先生。”顧傾傾握住他的手。

  森特導演很紳士的在手背上親吻一下,隨即笑著說,“聽涼先生說你的時間很緊迫,那麽,今天就先拍你的戲份,OK嗎?”

  顧傾傾看了一眼慕容涼,不是說森特導演很嚴厲嗎?他覺得很溫和啊。

  連試鏡的環節都省了。

  “請跟我過來。”森特導演道。

  慕容涼揉揉她頭發,笑了笑,“走吧。”

  今天主要拍顧傾傾的戲,作為男主角的幕容涼自然空閑下來,牽著顧傾傾的手跟在森特身後。

  森特從包裏掏出電腦,打開後,播放了一個視頻。

  “先把視頻看一遍。最好能在三個小時內學完,一個動作都不能出差錯。”森特導演嚴厲道。絲毫不像剛才那樣溫柔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