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豈不是又要為盛家添丁
  薑夫人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程昊分明是她女兒的未婚夫,怎麽會是這個女人的男朋友。

  就是因為這個笑話太過震驚,她一時間都沒笑出來,而是愣住了。

  薑一瀾本來想拉住薑夫人,讓她別亂來。

  聽到盛北瑜話的這一刻,她也停下了動作。

  寫滿疑惑的一雙眼睛看著她。

  盛北瑜?

  她是程昊的女朋友?

  那她呢?

  她算什麽。

  “盛小姐,這種話我希望你以後不要亂說。”薑一瀾愣了幾秒後,端著一張嚴肅的臉,聲音冷淡,“我和程昊是舉行過訂婚典禮的未婚夫婦。”

  盛北瑜抿唇。

  程昊跟薑一瀾確實訂婚了。

  這是整個H市都知道的事實。

  她無法反駁,也反駁不了。

  傅景堯牽著盛北瑜的手,將她拉到身後,看向薑夫人,“不管薑夫人想要做什麽,我奉勸一句,人命關天,病人的情況現在不允許探視。”

  “你!”薑夫人想要再說什麽,對上傅景堯格外冷漠的眼神,隻得將剩餘的話吞進肚子裏。

  她看向盛北瑜。

  剛才聽薑一瀾稱呼她盛小姐。

  整個H市裏姓盛,又能得傅景堯這般照顧的人,隻有那個盛家了。

  倒是沒想到程昊這麽厲害。

  一邊與盛家的千金攪和在一起,一邊釣著她的女兒。

  薑夫人推了一下薑一瀾的胳膊,“現在看到了嗎?不是一心為那個男人嗎?人家有盛家這個高枝兒,壓根沒把你放心上。想想他平時怎麽對你的,你覺得那是愛嗎?嗬嗬,我今天就給你上一課,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靠譜,握在手裏的權勢才不會背叛自己!”

  薑夫人的話意在刺激薑一瀾,想讓她主動放棄程昊。

  她的話,像一根根刺,紮進薑一瀾的心髒,是那種有著倒鉤的刺,紮進去的時候鮮血淋漓,拔出來的時候帶著血肉。

  薑一瀾想要說服自己不去相信薑夫人的話。

  可腦海中一幕幕回放著她跟程昊相處時的畫麵。

  他對她很好,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也僅僅是好,談不上愛。

  她不知道其他相愛的男女是怎樣的,大抵不會像程昊那樣,從不肯明明白白的說愛她,也不肯與她有任何一丁點的親密之舉。

  他對她,體貼又疏離,溫柔卻冷淡。

  突然就想到了在青龍灣度假別墅舉行的訂婚宴。

  那一晚,盛北瑜穿的特別耀眼,幾乎吸引了全場嘉賓的目光。

  那個時候,她大概是想豔壓她吧。

  她當時沒注意程昊的眼神,如果她注意了,會不會看出破綻?

  對了!

  她怎麽忘了。

  那一晚,舞會開始之前,她去換衣服,回來時,看到程昊的唇角破了。

  看著像是被人咬破的,他卻說,是不小心被煙頭燙了。

  她可真傻,當時就相信了他的話,還嘲笑了他一番。

  沉溺在愛情中的女人呐,都是傻子。

  想也能想到,那一晚,咬破他唇角的人是盛北瑜吧。

  回憶就像打開了閥門,想關都關不住。

  她想起了程昊收到一封匿名快遞就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她清楚地看到快遞上寄件人一欄寫著一個字母“S”。

  S,可不就是“盛”的首字母嗎?

  薑一瀾啊薑一瀾,你太可悲了。

  薑夫人見傅景堯擋在病房外,想要進去見程昊一麵是不可能了,她隻能拽了薑一瀾的手,將她拖出醫院。

  薑一瀾這一次沒有掙紮,邊走邊回過頭來看著盛北瑜,“我要等他醒來,親口告訴我!”

  母女倆消失在醫院走廊盡頭。

  盛北瑜渾身卸下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薑一瀾最後那一眼,她看出來了,她恨她。

  她抿唇,仰頭看著傅景堯,說了句,“謝謝。”

  剛才薑夫人那模樣,跟要吃人一樣。

  她還真有點招架不住。

  “不用跟我客氣。”傅景堯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我還得去查房,你自己在這兒能行嗎?”

  勸說她回去是不太可能了。

  盛北瑜點點頭,“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一個人可以的。”

  她知道等在這裏,不僅幫不上忙,還會給別人帶來困擾。

  可她就是想站在離程昊最近的地方。

  即使看不見他,也能感受到他就在她身邊。

  傅景堯轉身,低低地喟歎一聲。

  早飯後。

  盛北弦打電話給錦川,幫楚心之請了假。

  前段時間的二十周年紀念日,楚心之忙壞了,錦川也是心疼,叮囑他照顧好楚心之,讓她在家多休息幾天,不用急著上班。

  盛北弦也沒去公司上班。

  小許過來了。

  小許是給老爺子看病的那個軍醫。

  穿著深灰色的薄款風衣,三十多歲了,還是一副青年小夥的模樣,看著很斯文。

  跟盛老爺子寒暄了幾句,看向楚心之,笑著說,“少夫人請坐,先把個脈。”

  盛北弦握著楚心之的手腕,將她的袖子往上捋了捋,搭在沙發扶手上。

  “已經量過體溫了吧?”小許問。

  “量過。”盛北弦淡淡的說,“三十七度九。”

  小許點點頭,問道,“還有什麽症狀?”

  “頭疼,嗓子疼,還有點鼻塞。”盛北弦回答。

  這句話說完,小許經不住看向盛北弦。

  覺得眼前的盛少跟印象中的盛少大相徑庭。

  印象中,盛少一貫沉默寡言。

  剛才那一問一答。

  本來該由少夫人自個來說,盛少倒成了她的代言人了。

  小許頗為感概的笑了笑,安心診脈。

  眉心輕輕皺了皺。

  盛北弦卻眼尖的看到了,“怎麽了?”

  小許說,“少夫人隻是普通感冒,我開點藥吃吃就好。隻是……”他停頓了一下,“少夫人體製也太弱了,偏寒。還這麽年輕呢,好好調養還是能治好的。”

  楚心之手指摩挲了幾下。

  她一直覺得自己身體挺好的。

  怎麽人人都說她體製弱。

  盛北弦眉心深深擰著,看向楚心之。

  之前一個老中醫也是這樣說的,開了幾貼中藥,她根本不肯喝。

  現在曉得嚴重了吧。

  下個小雨,還沒淋到呢,就能凍感冒了。

  楚心之心虛地轉移了視線。

  盛老太太在一旁聽了,忍不住嘮叨,“小許祖祖輩輩都是學中醫的,他既然這樣說了,就一定能治好。楚丫頭才二十歲呢,一些小病現在不治,將來等你老了就知道後悔了。”

  馮婉瞥了一眼盛老太太,沒說話。

  “奶奶說得是。”楚心之摸了摸鼻子,又看向盛北弦,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治治治,現在就治。”

  盛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

  盛北弦也滿意了。

  小許拿了幾盒感冒藥,又開了一副給楚心之調理身子的藥方。

  盛老爺子身體漸漸好轉後就沒見過小許,今日難得見到,非要拉著他下棋。

  小許隻好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去了茶廳。

  之前的白玉棋盤被彥彥打碎了,盛北弦又送了老爺子一個。

  質量自然沒辦法跟拍賣會上拍回來的相比,隻要有的用,老爺子就十分歡喜了。

  楚心之神色怏怏地靠在沙發上。

  盛北弦喂她吃了感冒藥,拿著小許開的藥方看。

  與之前那位老中醫開的藥方很相似,大部分藥材都一樣,多了幾樣稀有的。

  他把藥方交給管家,“按照上麵寫的,買齊了藥材,以後讓林嫂在家熬藥,趁熱喝。”

  楚心之苦不堪言。

  她已經能想象到以後每天要喝一碗又黑又苦的藥的日子了。

  管家接了藥方,“哎,我現在就去買。”

  小許在茶廳裏聽到他們的對話,說道,“不用這麽麻煩,去我那裏,這些藥都有賣的。”

  管家笑笑,“正準備去您那裏呢。”

  許醫生家的濟仁大藥房有著上百年的曆史。

  藥材齊全,質量過關。

  馮婉拿著桌上一個橘子,染著紅色甲油的手指一點點扒開橘子的外皮。

  陷入了沉思。

  盛雨萱當初造謠楚心之不能生,應該也不是空穴來風。

  按照許醫生說的,楚心之的體質偏寒。

  有些常識她還是知道的。

  體製偏寒的人,不易有孕。

  尤其,楚心之的情況還挺嚴重。

  之前有了身孕,應該算是奇跡了。

  誰知,這丫頭的運氣還挺好,一胎生了兩個,還都是男孩。

  這身體要是調養好了,楚心之這麽年輕,才二十歲,豈不是又要為盛家添丁?

  想想都覺得氣人。

  她掰了一瓣橘子喂進嘴裏。

  嘖,這橘子這麽酸。

  馮婉將剩下沒吃完的橘子扔在茶幾上。

  盛北瑜從外麵進來。

  外麵還在下雨。

  她拿了傘,還是無法避免沾濕了鞋子和褲腿。

  看起來有些狼狽。

  楚心之看到了盛北瑜,想問她有關程昊的情況,但見馮婉和盛老太太都在這裏,她閉口沒提。

  盛北瑜目不斜視地換了鞋,準備上樓。

  “站住!”馮婉叫住了她。

  盛北瑜抬起的腳步落回原地。

  轉身去了客廳,聲音聽不出一絲異樣,“媽,有什麽事?”

  “你早上去哪兒了?”馮婉語氣嚴肅,“管家說早上五點起床就見你出門了。”

  盛北瑜沒抬起頭,語調平緩地撒謊,“工作室臨時出了點事,我過去看看。”

  盛北瑜跟大學裏幾個朋友一起開了工作室,創了個人品牌,這件事,家裏人都知道。

  馮婉卻不相信。

  工作室臨時有事也不可能是早上五點。

  她肯定在撒謊!

  “你是不是去見男朋友了?”

  盛北瑜垂在兩邊的手指捏緊了褲子,依舊平靜說,“媽,你想多了,我都說是工作室的事了。”

  盛老太太靜靜坐著,沒接話茬,就這麽看著她們母女倆交談。

  她也覺得最近的盛北瑜有些反常。

  楚心之張了張嘴,想幫忙解釋,一時又想不出好的借口。

  盛北弦麵色一如既往的冷淡,端起桌上的茶,輕抿了一口。

  馮婉笑了一聲,“我給你同學打過電話了,他們說工作室一切正常。”

  盛北瑜瞪大眸子,隨即又恢複平靜。

  盛老太太看著盛北瑜。

  “北瑜,你這……”老太太歎了一口氣,“你到底幹什麽去了?大清早就不見人影,害的大家都擔心你。”

  馮婉看向盛老太太,胸中的憤怒是怎麽也憋不住了。

  “媽,您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丫頭的男朋友是誰吧?”她瞥了一眼盛北瑜,冷笑道,“嗬嗬,我現在才知道,她那個男朋友叫程昊。程昊您恐怕也不知道,就是薑家那位千金薑一瀾的未婚夫!昨晚出了車禍,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

  盛北瑜臉色微變。

  想了一瞬,又恢複了平靜。

  這件事,家裏人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提前知道也沒什麽。

  楚心之和盛北弦早就知道內情,所以表現得很平靜。

  盛老太太著實嚇了一跳,“你說什麽?!”

  馮婉瞪了盛北瑜一眼,暗罵了句死丫頭,轉頭說,“媽,您沒聽錯,我問了我那朋友,她介紹的男人就叫程昊。”

  她怕老太太說她不靠譜,又解釋道,“那個時候,程昊還沒跟薑家那丫頭訂婚,還是單身。”

  “他和北瑜交往了,轉眼卻跟薑家的千金訂婚了。”馮婉拉了一把盛北瑜,讓她坐在沙發上,用手指戳著她的頭,“可這丫頭,到現在還跟那男人糾纏在一起,簡直丟死個人!”

  想來,她一大早出門就是去醫院看望那個男人了。

  她後悔死了。

  早就應該給她那個朋友打電話,了解情況。

  早知道是這種情況,她說什麽也會提前阻止。

  好在,目前曉得這件事的人不多。

  不至於丟了盛家的人。

  要不然,她不得被人戳著脊梁骨說她教女無方。

  兩個孩子沒一個讓她省心。

  北瑾外出執行任務,到現在還沒消息,也聯係不上,每天都在擔心。

  北瑜這丫頭養在身邊,也是個不省心的主兒,竟然做出這種有辱門楣的事。

  搶人家未婚夫?

  傳出去簡直沒臉見人!

  盛老太太驚訝得半晌沒回過神來,看著盛北瑜,“是你媽說的這樣嗎?”

  馮婉:“媽,我還能騙您……”

  “閉嘴!”盛老太太板著臉叱道,“讓她自己說。”

  楚心之抬手摁了摁太陽穴。

  事情好像比她想象中還要嚴重一些。

  她忘了一點,盛家家風清正,爺爺奶奶思想傳統,縱然程昊與盛北瑜的事有內情,他們也不可能輕易接受。

  盛北瑜緩緩抬起頭,雙眼有些紅腫。

  昨晚一晚沒睡,今早又起得早,她的氣色看起來很差。

  “奶奶,不是這樣的,我……”她擰緊了眉心,“我不曉得該怎麽跟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