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我沒有所謂的前女友
  顧傾傾越想越委屈。

  眼淚不由自主就落了下來。

  一滴一滴砸在慕容涼的手背上。

  砸得生疼。

  慕容涼心疼極了。

  兩隻手捧著她的臉,親吻上她含淚的眼眸。

  心裏更是疼。

  從來沒想過讓她傷心流淚的人會是他。

  她在他麵前流過兩次眼淚。

  表白那一天晚上,還有,今天晚上。

  不管哪一次,都讓他心痛難忍。

  他愛憐地撫著她的發絲,薄唇輾轉往下,含住她的唇瓣,溫柔吮吻。

  他舌尖探入,輕舔一下她的小舌。

  像是安撫。

  叫她一顆心慢慢平靜下來。

  不久,他緩緩退出舌尖,低啞的聲音從薄唇中溢出,“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聽我解釋。”

  顧傾傾一雙被淚水浸潤的眸子看著他。

  慕容涼捏了捏她耳垂,打橫將她抱起,走兩步,坐在長沙發上,把她圈在懷裏,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顧傾傾低著頭,靜靜靠在他胸膛上,也不說話。

  “一,我沒有所謂的前女友。我的女朋友,老婆,情人,孩子他媽,都隻有一個人。”慕容涼垂眸看她,“我懷裏的這一個。”

  顧傾傾抿抿唇,差點破涕為笑。

  “二,我與別的女人沒有過親密的肢體接觸。我的初吻,我的……”說到這裏,慕容涼停頓了一下,耳根微微泛紅,“我的第一次,也都隻有一個人。我不用說,你也曉得是誰。”

  為了安撫她的心,為了讓她少委屈一會,他簡明扼要的說出了最重要的兩點。

  兩句話,沒有一個字是在說謊。

  全部出自真心。

  他眸子裏的神色再認真不過。

  甚至,在說第二句話的時候,他穩妥的在“肢體接觸”前加了一個前綴“親密”。

  就因為不想騙她,一絲一毫都不想!

  在娛樂圈,跟異性握手、擁抱,這些肢體接觸都不可避免。

  但真正與他有親密肢體接觸的就隻有她一人。

  再沒別的人。

  顧傾傾揪著他的襯衫,“那梁詩禾她……”

  慕容涼抓緊了她的手,他一貫微涼的手,此刻溢出一層汗。

  “梁詩禾的哥哥梁銳,知道嗎?”

  “嗯。”顧傾傾輕嗯了一聲。

  她今天上午還見過梁銳。

  皮膚黝黑,穿著寬鬆的黑色T恤衫仍是不能遮住臂膀和胸前健碩的肌肉。

  像是運動達人。

  很愛護他的妹妹。

  “我欠了他一條命。”慕容涼沉聲說。

  顧傾傾麵露驚訝。

  慕容涼實在不想將一個女孩不堪的往事攤開。

  他的道德和修養不允許。

  眼下,如果不說,恐怕不能讓她完全安心。

  五年前。

  慕容涼拍一部古裝劇,打戲頗多的那種純武俠劇。

  梁銳是劇組的武術指導老師。

  當時要拍一組高難度的動作戲,在山崖旁。

  陡峭的山崖,怪石嶙峋,山勢極為險要。

  那一幕戲非常重要,需要在對打的過程中把控情緒。

  為了讓兩位主角醞釀情緒,導演清場了,隻留了幾個工作人員在現場。

  梁銳作為武術指導老師,當然也在現場。

  慕容涼吊威亞的時候,出了事故,斷了一根繩索,他直直往山崖墜落。

  現場幾個工作人員手忙腳亂的拉住了。

  繩索滑到山崖中間纏上了一棵樹。

  吊在威亞最底端的慕容涼,上不來,也下不去。

  導演慌忙之下報了警。

  幾個人的力量根本堅持不了太久。

  一鬆手,慕容涼就會墜落山崖。

  可繩索纏在樹上,怎麽拉都拉不動。

  還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警擦過來。

  梁銳體魄好,常年練武,又經常跟朋友登山,自有一套攀爬技巧。

  他踩著山崖上突出的怪石,爬到慕容涼的位置。

  將纏在樹上的繩索解開了。

  幾個人合力把慕容涼拉了上去。

  梁銳沿原路返回時,卻因一腳踩空,摔下了山崖。

  山崖上那麽多尖銳的石頭,從上麵摔下去,可想而知後果有多嚴重。

  被人搜救上來時,梁銳渾身都是傷。

  後背上有四道深可見骨的傷。

  傷口兩邊的肉往外翻著,鮮血淋漓。

  一般人早沒命了。

  慕容涼自小受慕容老先生教育,受人一點恩惠他都加倍回報,更何況,梁銳救了他的命。

  除了負擔醫藥費外,他每天讓家裏人燉了湯,親自送過來。

  他是在那個時候遇上梁詩禾的。

  她十六歲。

  坐在輪椅上,小手永遠抓著自己的膝蓋。

  特別怕生,根本不敢抬頭看人。

  一看到梁銳的傷口就哭哭啼啼,眼淚沒斷過。

  慕容涼來的次數多了,小姑娘就敢看他了,再後來,敢跟他說話,還會對他笑。

  梁詩禾第一次跟除了自己哥哥外的男人接觸。

  還是一個這麽優秀的男人。

  很快就陷了進去。

  她瘋狂的喜歡著他,她覺得自己愛上他了。

  慕容涼因梁銳的關係,自然對他這唯一的妹妹關照有加,甚至將她當成了自己妹妹,她所有要求,他都會滿足。

  不諳世事的梁詩禾,其實並不懂愛。

  她覺得慕容涼對她好,對她有求必應,應當也是因為愛。

  梁銳在病床上躺了半年,慕容涼和梁詩禾也算有了半年的見麵時間。

  她漸漸變得開朗,有時活潑得像一個正常女孩。

  出院後——

  慕容涼接的第二部戲,也是古裝劇。

  梁銳依舊是武術指導老師。

  梁詩禾知道後,常去片場看慕容涼。

  當時的她,十六歲,嬌小柔弱,每次來片場都安安靜靜坐在邊上,看著慕容涼。

  一雙眼睛純淨得好像能蕩滌世間一切汙穢,皮膚滑白如牛乳,小臉兒清秀稚嫩,像一朵嬌嫩粉白的花骨朵。

  很惹眼,更惹人疼。

  該劇的製片人見過幾麵,動了心思。

  知道她一心喜歡慕容涼。

  趁劇組聚會的時候,通知梁詩禾,告訴她,慕容涼喝醉了。

  素來心疼慕容涼的她,幾乎第一時間去找他。

  製片人在房間裏挖好了陷阱,隻等著白嫩嫩的小兔子鑽進來。

  等慕容涼和梁銳趕到,一切都晚了。

  梁詩禾躺在潔白的床上,痛苦的呻吟,身下的床單染了大片血紅。

  觸目驚心。

  嘴裏還在念著慕容涼的名字。

  梁銳的眼睛都紅了。

  他十六歲的妹妹,被人侵犯了,以這種方式。

  梁詩禾被送到醫院,下體嚴重撕裂,縫了三針。體內檢測出有催情劑的成分。

  醒來後,不哭不鬧,看向慕容涼的眼神越發愛意洶湧。

  催情劑有製幻的效果,她將昨晚的人當成了她心愛的人。

  梁銳把慕容涼叫出了病房。

  一個大男人,撲通一聲跪在慕容涼的麵前。

  他這意思,很明顯。

  瞞著梁詩禾,就讓她誤會那一晚。

  不然,自小心靈脆弱又敏感的她,真的會活不下去。

  慕容涼其實並不為難,一口答應了。

  他們兄妹兩人,哥哥救了他的命,妹妹因為他出事,他欠兩人的實在數不清。

  他從沒對女人有過旖旎心思,娶誰於他來說,並沒區別。

  那個時候的他,並沒想到,在以後的歲月裏,會遇上令他動心的女孩。

  這件事,隻有慕容涼和梁銳知道真相。

  兩個沒經曆過情事的男人,並沒有想到為梁詩禾做事後措施。

  她懷孕了。

  以為孩子是慕容涼的。

  可,她天生體質弱,根本不能正常生產,在去片場探班時,流產了。

  慕容涼抱著她去醫院。

  狗仔拍到的就是那一幕。

  慕容家的人都知道了,所有人都當梁詩禾是他女朋友。

  後來,出院了,梁銳帶著梁詩禾出國,打電話跟慕容涼說,要帶著妹妹去國外治病,永遠不回國了。

  兩人之後就失去了聯係……

  當慕容涼把事情的始末告訴顧傾傾時,她已經震驚得一個字說不出。

  “梁詩禾她……”她從他身上坐起身,“她真的……”

  慕容涼點點頭。

  顧傾傾什麽都明白了。

  怪不得她會信誓旦旦的說懷過慕容涼的孩子。

  他抓起她的手,抵在唇邊,一字一頓說,“我從身到心都是你的。之前沒有跟你明說,是覺得不該隨意說別人不堪的秘密,也覺得在你麵前不值一提,畢竟,我跟那女孩從沒發生過什麽。”

  “你明白嗎?”他聲音輕輕,“就算當初答應幫忙,我也隻是默認,連一句承諾都沒說過。”

  至於梁詩禾說過的他會娶她,也是她從梁銳那裏聽來的。

  她認為自己懷了慕容涼的孩子,而他也默認了。

  所以,他一定會娶她。

  “相信我,我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放棄你。”慕容涼看著她的眸子,說道。

  顧傾傾摟住他的脖子,“我知道了。”

  “梁銳那裏,我會去說明。我會盡能力補償他們兄妹,保證他們一生生活無虞。但,這個誤會,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他有她了。

  任何會讓她受委屈的事他都要杜絕。

  從兩人交往開始,他就知道,這姑娘在他麵前太卑微,覺得自己哪哪配不上他。

  他必須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顧傾傾擰著眉心,“可是,解除誤會的話,梁詩禾肯定會知道她被……”她抿抿唇,“嗯,我覺得對她有點殘忍。”

  其實,在慕容涼說明真相的時候,她就已經放下對梁詩禾的芥蒂了。

  她是一個弱者,是一個受害者。

  在她的認知裏,她是慕容涼的女朋友,她為慕容涼懷過孩子,她覺得自己還可以爭取他。

  她活在一個自己編織的美麗夢境中。

  說到底,她也是因為愛。

  愛得脆弱,愛得心傷。

  如果告訴她真相,就要將她十六歲的傷疤重新揭開。

  十六歲啊,還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

  想想都覺得不忍心。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喜歡慕容涼的女人,例如薛雯雯,她都可以當作情敵來對抗,可以扇耳光、使絆子,可對象是梁詩禾,她就不能。

  慕容涼心裏有點慌,捧著她的臉,“你不會想退讓吧。”

  她的女孩,縱然是含著金湯匙出聲的千金小姐,縱然嬌慣任性,卻有著一顆不輸於任何人的良善之心。

  “我才沒有!”顧傾傾倏然從他身上起來,跪在邊上的沙發上,抱著他脖子說,“你既然這樣說了,肯定有不傷害她的辦法。你是我的,才不會傻到把你讓給別人。”

  不管是梁詩禾,還是別的女人,她都不會退讓。

  慕容涼揉了揉她的頭發,唇角勾起。

  抬眸看了眼時間。

  十二點半了。

  已經這麽晚了。

  “還不困?”他在她耳邊溫聲說,灼灼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側,“明早還要拍戲吧。”

  “不困。”

  她下午回來就開始睡了,現在一點都不困。

  “我有點困了。”慕容涼低聲說。

  十四個小時的飛機,又坐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

  要是不困,真成鐵人了。

  顧傾傾也想起這點,“那你快去洗個澡,睡覺吧。”

  “嗯。”他應了一聲,起身抱著她。

  她手搭在他肩膀上,“我能走。”

  “我想抱著。”

  顧傾傾由著他,被他輕輕放在床上,他轉身去了浴室。

  過來的太匆忙,他把裝衣服的包一股腦丟給田譯了。

  眼下,連穿的衣服都沒有。

  總不能穿著髒衣服吧。

  有著輕微潔癖的他,並不能忍受。

  “傾傾。”他沉著聲音喊了一聲,耳根又不爭氣的紅了。

  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洗澡沒衣服穿,喊自個女人想辦法。

  總覺得這是女人才會幹的事。

  “啊?”正在玩手機的她,突然從床上爬起來。

  “咳,過來。”

  顧傾傾站在浴室外,“你是不是沒換洗衣服啊?”她猜到了,撓了撓頭說,“要不,你用我的浴巾將就一下。”

  慕容涼:“……”

  然後,他就圍了一條粉紅色的浴巾出來。

  沒穿內褲。

  整個人都是別扭的,臉還有點黑。

  與他上身光裸的白皙肌膚相比,簡直不能再黑了。

  “哈哈哈。”顧傾傾趴在床上沒忍住,笑了起來。

  手裏拿著手機正在自拍,看到他的樣子,卻是忍不住將自拍的鏡頭調轉了一下,對準慕容涼。

  哢嚓!

  “顧傾傾!”

  拍照的聲音和慕容涼的聲音同時響起。

  顧傾傾吐吐舌頭,“我就拍一張。”

  慕容涼:“……”

  她還想拍幾張?

  顧傾傾低頭欣賞著照片,頭頂驀然出現一道陰影。

  接著,她被他壓倒在床上。

  手機“咚”的一聲,掉在地毯上。

  她望著眼前一片比女人還白的肌膚,吞了吞口水。

  慕容涼被她這樣子逗笑了,“有膽子笑話,沒膽子承擔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