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嚴謹的過去(七)
  “兩人跨過門檻,打著電筒四處一掃,見院子挺大,有一棟三層的小樓,四麵牆下還開墾了幾片菜地,靜悄悄地隻聽得到山風吹過的聲音。

  “我用電筒指著一樓辦公室,說道:‘那間屋子裝了窗欄,要安全一些,我們去那裏過夜。’

  “辦公室陰森冷清,紙張文具散落一地,一台電腦顯示器倒扣桌上,就像剛剛經曆了一場地震。我把背包放下,兩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一團昏暗中,隻能依稀看到彼此模糊的輪廓。

  “第二天早上,我和司君是被清脆的鳥鳴喚醒的,我打開房門,一股晨風卷著草木的清香撲鼻而來,司君走到院子中間,舉著雙手款款轉圈,早晨的太陽清清爽爽,在她柔美的腰度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黃,發散出一種叫青春的氣息,我突然間呆住了,生平第一次,我感受到體內爆發出一種說出不的躁動,好美啊!

  “那一瞬間,什麽闖蕩四海,末世為王,我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更何況幾百裏大路轉輾下來,活人也看不見一個,誰擁戴你為王?

  “司君放平雙手,做了個擴胸的動作,她突然開口:‘嚴謹,你在看什麽呢?’我一時間瞠目結舌,竟不知道怎麽回答她了,等司君重複著又問了一次,我才如夢初醒地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回道:‘沒,沒看什麽,我好像還沒有睡醒誒。’感覺臉上發燙,趕緊溜回辦公室。

  “我坐了一會,感覺身子飄飄忽忽如在雲端,隻聽腳步聲響,司君小跑進來:‘嚴謹,後院牆外全是蘋果樹,蘋果又大又紅,咱們去摘一些,帶在路上吃,你說好不好?’我迷糊著答應:‘好啊,你說什麽都好。’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沒有睡醒一樣。

  “司君笑了笑:‘你今天怎麽怪怪的?跟我來,後院有道小門。’

  “我跟在司君身後,從後院小門來到果園,司君踮起腳尖,伸手去摘樹上的果子,我見她後背上的T恤勒出胸衣的帶扣,鬼使神差地就伸出指頭按了一下,司君一回頭:‘幹嘛?’

  “我一下又心慌了,一雙眼睛竟不敢和司君對視,我這到底是怎麽了?中邪了嗎?心虛地道:‘你背上有隻小蟲,我給你彈掉了。’

  “司君哦了一聲,一手舉著一個蘋果對我說:‘嚴謹你看,多美的蘋果,紅彤彤的。’我在心裏回了一句:‘再紅再美的蘋果,也沒有你的臉蛋好看。’

  “司君分一個蘋果給我,我咬了一口,感覺又脆又甜,似乎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甘甜的蘋果,隻聽司君小心地問我:‘嚴謹,這兒環境這麽好,要不我們就留下吧?我,我實在不想擔驚受怕的去草原了。’

  “‘好啊。’我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倒讓司君半信半疑了,在這之前的日子裏,我可是天天念叨著草原呀。

  “司君大睜著眼睛看著我:‘你,你答應了?是真的?你沒有騙我?’我就像宣誓一般的重複道:‘是真的,你以後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留在哪裏就留在哪裏。’司君突然沒底了,這一個多月來,我什麽時候對她這樣好過呀?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不是說反話吧?趁我不注意,一個人溜了?’

  “我信誓旦旦地說:‘絕對不是假話!’司君愣了愣,突然‘歐耶!’一聲跳了起來:‘哈哈,太好了!’突然抱住我,在我唇上親了一口!

  “我一下呆了,就像觸電般的動彈不了,伸出舌頭,下意識的舔舔嘴唇,感覺甜蜜之中又有一絲苦澀的味道,這是什麽味道呢?”嚴謹說到這裏看著左靈,一字一頓地道,“三年以後的某一天,當我第一次看見左靈時,我突然反應了過來,那種味道,叫初戀。”

  左靈本來聚精會神,津津有味地沉醉在嚴謹的初戀中,突然聽嚴謹這麽一說,頓時羞紅了臉,躲進張也懷中。

  張也撫著左靈的肩頭,不解地說:“你的初戀是司君,和左靈有什麽關係?”

  嚴謹歎道:“因為我在左靈的身上,看見了司君的影子。”

  張也道:“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麽還那樣對待左靈呢?”

  “你聽下去,就明白了。”嚴謹長歎一聲,略顯稚嫩的臉上是痛入骨髓的滄桑,繼續說道:“就這樣,我和司君在那蘋果培育基地,安心地住了下來,兩人朝夕相處,如膠似漆,我感覺末世恍然就如天堂,直到大半年後的一天傍晚。

  “那天,我和司君在院子裏乘涼,月亮像銀鉤似的剛掛上樹梢,四周隻聽得到蟲子低鳴,突然,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靜謐的月夜,有人來到了院門外。

  “我和司君都是激靈靈的一抖,外麵腳步聲分明不屬於活死人,活死人的腳步聲是拖長的,快一年沒有見到活著同類的我們,情切之間顧不得多想,奔過去打開了院門。

  “月光下,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大叔,他乍然見人,驚得騰騰騰的直往後退,同我們一樣,也是完全沒有想到會碰到活人,瞪大眼睛愕然道:‘你們是人,還是喪屍?!’

  “我和司君背對月光,大叔看不清我們的相貌,我趕緊微微側身,說道:‘當然是人呀!’

  “一瞬間,大叔愕然的表情轉為驚喜:‘啊,我終於看見活人了!’

  “我和司君把大叔讓進屋子,端來食物和熱水,大叔狼吞虎咽,一雙眼睛卻不時地偷瞄司君,我見他這樣,心中厭惡起來,謔地站起,就要攆他滾蛋,誰料那大叔先下手為強,突然伸手往後腰一摸,抽出一把亮晃晃的砍刀,兜頭罩臉直砍下來,我下意識用手一格,手臂立馬被拉開一條深深的口子,登時血流如注,這還是司君從旁邊推了一把,否則我一隻手臂,當場就得被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