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撲朔迷離
  我又低聲告誡:“劉姨,反正你一個人的時候,最好自己當心一點。.”頓了頓又問,“那暴屍的屍體,後來是怎麽處理的?”

  “拉到牆角挖坑埋了。”劉女士說。

  “都有誰挖的坑?”我又問。

  “除了老姚要準備晚飯,其餘的人都參加了,怎麽了?幹嘛問這個?”劉女士不解地反問道。

  我沉吟道:“我懷疑,有人抽取了暴屍的血液,注射進了老張他們體內。”

  劉女士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誰,誰心腸那麽歹毒?!”

  老楊和老馬的屍體被一塊綠色床單罩著,並排躺在花壇底下,郝強和姚老頭揭開床單仔細查看,半響,兩人麵色凝重的相互點點頭,郝強說道:“小手臂上,果然都有針眼!”

  此言一出,眾人目瞪口呆,極度驚駭之下,反而都說不出話了,現場一片死寂,隻有被綁在二樓護欄上的楊五姨,不時發出拖長了喉音的嘶叫。

  呃,呃——讓人背心陣陣發涼。

  幾人沉默一陣,姚老頭朝樓道口走去:“先把楊五妹解決了吧,那聲音聽起來瘮得慌。”

  郝強和另一個老頭略一遲疑,也跟了上去。.我靠近劉女士,低聲問道:“那老頭是誰?怎麽至始至終,我沒有聽到他說過一句話。”

  “那是老周。”劉女士轉頭看看我,“老周本來就是個啞巴。”

  這時樓道裏突然傳出打鬥的聲音,郝強大聲叫道:“老姚,你往花磚外扔了什麽東西?!”

  我和劉女士以及楊三姨跑到樓梯口,半樓轉角平台上,三人正扭打成一團,姚老頭竭力反抗,郝強和老周一時倒拿不下他。

  “快上去幫忙!”劉女士一推我後背,自己朝樓後跑去,“我去撿他丟下去的東西!”

  我衝上樓梯,一把從身後箍緊姚老頭的脖頸,老頭看起來瘦小,力氣卻不小,他猛一轉圈,抬腿一蹬,老周登時被踹下樓梯,呯的一聲悶響,後腦勺磕在台階上,頓時翻了白眼。

  “呀!”我一聲斷喊,使勁一拳砸在姚老頭的太陽穴上,老頭身體一軟,跟著暈倒在地。

  這時劉女士撿東西回來,高舉的右手上,赫然就是一個帶血的針筒!

  楊三姨蹭蹭蹭地跑了上來,掄起手,啪啪啪,連扇了昏迷中的姚老頭幾個大耳光:“這老東西,真是看走了眼,心腸太歹毒了,嗚嗚……我妹妹死不瞑目啊……”

  姚老頭被幾個耳光一扇,反而蘇醒了過來,他茫然地瞪著眼睛:“幹什麽打我?!”

  “老東西,你為什麽害人!”楊三姨又哭又叫,大放悲聲。

  “我沒有害人!”姚老頭一臉凜然。

  “那這是什麽?”劉女士舉著針筒走上樓來。

  “不是我的,我從花磚扔出去的,不過是一團擦手的廢紙。”

  “還嘴硬!”楊三姨突然一把搶過針筒,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下就向姚老頭刺去,隻聽一聲慘叫,不偏不倚,正紮進了姚老頭的左眼。

  “你幹什麽!”我一把推開楊三姨,吼道,“事情都還沒有完全搞清楚!你發什麽瘋!”

  楊三姨哭叫道:“這還用得著搞清楚嗎?他掌管食物分配,最清楚庫房裏的口糧不多了,殺了大家,他才能獨占啊!”

  姚老頭眼睛流血,臉如死灰,上下嘴唇不受控製地抖著,片刻,才悉悉索索地說道:“我是那樣的人嗎?大家信任我推舉我,我會昧著良心那麽做嗎!”

  針頭直接入腦,屍毒感染更快,三句話說完,姚老頭眼睛中,屬於人類的目光也不複存在了!

  我狠狠瞪瞪楊三姨,一刀插進了老姚頭的眼窩,幾人一時沉默,抬了還在昏迷中的老周進了一樓宿舍。

  四十八小時不到,在軍區苟延殘喘了三年的九人,現如今就隻剩劉女士、楊三姨,郝強和啞巴老周了。

  到底誰會是內鬼呢?我看了看郝強,再看看昏迷不醒的老周,隻覺郝強的疑點越來越大了。

  “我上樓去。”郝強突然說。

  “上去幹嘛?”劉女士遲疑道,“大家還是呆在一起的好。”

  “可我還呆在這裏幹什麽?”郝強氣鼓鼓地說,“你們不都是在懷疑我嗎!”不容別人再說話,摔門而去。

  不覺到了中午,老周還沒有醒來,劉女士扶了扶眼鏡框,站起來說道:“你們也該餓了吧?我去庫房拿幾盒口糧,”

  “我陪你去吧。”我跟著站了起來。

  兩人來到庫房推開大門,劉女士說道:“古人說得好,坐吃山空,我們剛躲進軍區避難的時候,這上千平的庫房堆滿了口糧,可如今就隻剩下這麽點了。”

  我看著一邊牆上,兩排碼到天花板上單兵口糧大惑不解,人人都說口糧不多了,我還以為就隻有十幾二十箱了,不禁心情複雜地感歎道:“按你們現在每人每天才一盒的供應,至少還夠維持一年,幹嘛這麽快就起內訌啊!”

  “一年以後呢?總不會大家一起餓死吧?”劉女士歎一口氣,“外麵的喪屍多嚇人呀,大家又都老胳膊老腿的了,不比你個年輕人,到時候,誰還有力氣和膽量去麵對呀!”

  “不敢殺喪屍,倒有膽殺人。”我暗想著搖了搖頭。

  我兩手抱著劉女士遞來的單兵口糧剛要出門,劉女士一拍額頭:“哎呀,瞧我都糊塗了,隻有五個人,我怎麽拿了六盒?”說著,放了一盒回去。

  我看著劉女士身心交瘁的模樣,似乎一夜間兩鬢又添了不少白發,憔悴了不少,說道:“劉姨,您得注意身體了。”

  兩人走到一樓宿舍門前,劉女士搶先一步推開房門,突然一聲尖叫癱軟在地,我站在她身後也是驚愕失色,隻見楊三姨躺在地上,脖子鮮血咕咕冒泡,竟也被人割了喉管!

  “郝強,凶手絕對是郝強!”我看著床上的老周仍然昏迷不醒,連耷拉在床沿上的一隻手似乎也還保持著先前的模樣,怒不可遏地就要去找郝強算賬。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