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南江幼師
  因為要啟動這台應急電源,還得靠它自身所配備的蓄電池組提供電力。可屍變已經過去了幾年,蓄電池以前儲存的電力早也耗光。而這家巨大的百貨商場裏麵,卻又偏偏沒有蓄電池銷售。

  我懊喪地走出配電室,到哪裏去找還儲存得有電力的蓄電池呢?我不由地看向大門,不如還是用最簡單的辦法,多拉幾道鐵絲網加固得了。

  但我突然眼睛一亮卻又隨即暗淡,原來我想到,街道上廢棄的汽車不少,隻要想法反動一輛汽車,不就可以給蓄電池充電了嗎?不過轉念一想,發動汽車不也需要帶電的蓄電池嗎?

  唉,我歎一口氣:事情又回到了起點,到哪裏去找還儲存得有電力的蓄電池呀?

  我又從十四樓扛來幾卷鐵絲,還是用最簡單的方法得了。

  202171多雲轉晴屍變三年零28天

  時間在枯寂無聊中又過去了半月,我一個人住在巨大的百貨商場裏,感覺自己也快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了。

  徹底收複商場的第二天,我解開氦氣球飛升到十六樓,抽空了氣後放置在平台上,說實話,是乘著氣球冒險求生,還是做隻坐井觀天的青蛙,這兩個念頭在我腦海中,一直沒有停歇過交鋒。

  商場裏有吃有喝,還有一家規模不小的藥店,但這毫無生氣的日子實在讓人窒息。身處末世,此時此地,時間和空間可能就是最讓人恐怖的東西了。而這段時間我身體裏的其他人格更是偃旗息鼓,看來麵對這慘淡的末世,他們也似乎更願意一睡不起。

  此時,我躺在十六樓的平台上,兩手枕著後腦望著穹頂上的一輪明月,身旁是一瓶1982年的葡萄酒和幾樣麻辣小吃。據說82年時葡萄減產,因此當年的葡萄酒存世稀少,但截止屍變前也喝了那麽多年,怎麽還有呢?

  我神思恍惚的盡想些無聊的問題,有時候還會呆呆地笑上一笑,隻覺寂寞難遣,無以聊懷了。

  我喝完一瓶酒,迷迷瞪瞪地睡了過去,到了半夜口幹舌燥,又渴醒過來,一口氣灌下一整瓶礦泉水後,睡意全無,眼見穹頂天窗上月兒更加明亮,於是走進十幾天前撬開的那間小門,順著樓梯上了天台。

  天台上夜風勁疾,明月籠罩下的城市看起來又是恬靜又是詭異,一片晦暗中,我突然看到了幾點亮光。.

  我猛吃一驚,難道這城裏還有別的幸存者!忙揉揉眼睛仔細再看,但那亮光離得實在太遠,我匆匆地返回商場拿來一副夜視望遠鏡,等終於看清那不過幾盞太陽能路燈時,隻覺心中更加苦悶孤獨了。

  202172晴有暴雨屍變三年零29天

  我一個人在天台上孤零零地站到天亮,太陽升起來後溫度漸漸開始上升,一直到中午煩熱難耐,我才抑鬱地下了天台。

  商場內部清幽冷靜,不管外麵的太陽有多麽毒辣,這裏仍然涼氣襲人。

  我鼻子一酸,打了個阿嚏,忽見走廊外人影一閃。

  我一個激靈忙躲到貨架後麵,看清那是一頭雄性暴屍,一樓大門的幾道鐵絲隻攔得了喪屍,看來想要長久住下去,一樓的電動門還是得想法關上。

  我掏出手槍,雙手握著靠近走廊,眼睛一掃,走廊上就隻一頭,於是趁暴屍行動稍緩,一槍蹦去了它半邊光頭。

  把暴屍屍體拋到樓下,我在戶外用品商場找了個戰術背包,把繩子、夜視儀等用品塞了進去,又找了一聲全黑的特戰鞋服,準備晚上就去弄幾塊太陽能電板回來。

  睡了一覺填飽肚子,穹頂上的月亮正循著亙古不變的軌跡爬向中天,我下到一樓,先從中庭的“熱帶雨林”裏找到白天丟下去的暴屍拖到街上,然後朝亮光所在的城市西邊走去。

  灰白的夜視影像裏,巨大的樓房遮擋了大片的月光,使空曠的街道顯得更加陰森可怖,像是從地獄深處刮來的冷風卷得破舊的廣告布嘩啦啦響,雖是夏夜,也讓人不禁地背上發涼。

  我一路上躲閃著活死人,走了一個小時,來到一條寬闊的馬路邊上,對麵大院裏就矗立著那幾杆太陽能路燈,但大院的伸縮門外聚集了數不清的喪屍,黑暗中,那都是被這座鬼城裏唯一的光明吸引來的。

  我繞到大院後麵,踩在一輛撞牆的麵包車上翻進後院,掉在一片柔軟的青草地上,四周黑漆漆的,前院的亮光又被幾棟高樓遮擋住了。

  我謹慎地繞過高樓躲在牆角,把夜視儀推上額頭探頭一看,不由地傻眼了,樓前一大片空地上,十幾盞太陽能燈下都站滿了抬頭仰望的喪屍,密密麻麻,總數怕在兩三千隻,全是黑發過肩的雌性喪屍。

  是什麽樣的地方會有這樣多的雌性喪屍呢?我扭頭看進旁邊樓房,一樓的窗戶裏,橫七豎八盡是挪位的課桌,我有些醒悟,原來這裏是所學校。再看向太陽能燈下屍群,一隻喪屍褪了色的t恤後麵,還印著四個灰暗的紅字——南江幼師。

  我有些失望,喪屍太多,很難下手,但空手回去,又不甘心。要不然留一晚上?或許白天更明了學校的布局後,會有機會。

  我回到後院,重新戴上夜視儀,隻見一棟高樓外麵掛了不少花花綠綠的衣物——應該是花花綠綠的吧。

  我沿著樓梯往上走去,每層走廊上不時還能看到三三兩兩、穿著可愛睡衣的“少女”,到了最高的九樓,樓層越高喪屍越少。

  九樓走廊上,各種女孩用品滿地都是,夾雜著在以前,能勾起男人想象的各種蕾絲胸衣和花式小內褲,看得出當時驚慌逃跑的倉促。

  我一路踢踏走到一間寢室門前,房門虛掩,生澀的門軸發出一聲悠長的吱呀,眼前的灰白影像裏,有四張上下鋪的高低床。

  我拉上窗簾關好房門,見淩亂蒙灰的書桌上有幾支蠟燭,點上一支後解下夜視儀,蠟燭發紅的光暈中,一張碩大的蛛網從頭頂吊燈結到了上鋪床頭,灰撲撲地廢棄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