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不怕賊來偷
  最驚險的一次是換手去夠另一處抓握點時,那看似堅固的岩石實際早也風化,要不是我另一隻手及時抓住了一把荊棘,我此時恐怕也成了一隻無知無識的行屍走肉。.

  西南三省野外的物種確實豐富,再加上大災難以來無人驚擾,屍群又極少涉足崇山峻嶺之間,因此,野禽小獸在所多見。往往轉過一條荒徑,或者接近一道小溪,路邊草叢中,傍水青石上,都有小動物們受驚逃跑的身影。這其中又以山雞、野兔、果子狸最為常見。

  而讓我有意外之喜的是,在一條山溪邊上,果子狸這種看起來肉乎乎的家夥,在我想當然地認為,它短短的四肢隻適合在山林中打洞鑽草時,這麵頰上有著黑白花紋的小東西,竟在我麵前大顯身手,從溪水中拖出了一條尺來長的青魚。

  我驚奇之下弄出了動靜,小家夥哧溜一下鑽進山溪,四肢抓住水底的圓石快速移動,遊速竟比魚兒慢不了多少。

  等上了對岸,它後肢人立,搖頭晃腦地斜睨了我一會,才不慌不忙地消失於青草叢中。我則毫不客氣地炙烤了它留下的大禮。

  下午六點天色向晚,群山之中出現了一塊不大的盆地,盆地正中有個小小村落。.

  初春時節,正是萬物萌長的時候,村子周邊的田野裏,多年生的蘆筍長得正是茂盛,綠油油的好大一片。

  我朝前走去,春意雖好,我強自振作起來的心情卻沒見多大起色。一隻喪屍形單影隻的在田野間遊蕩,我倒莫名的有了一絲同病相憐的感覺。

  我順手摘了幾節蘆筍當作晚餐。走進村子,泥土夯成的土屋間雜草齊腰,荒涼衰敗得猶如墳地。

  我找到鍋碗,找到鹽巴,就在一間土屋前煮了一鍋蘆筍湯,剛吃了兩片,三隻喪屍分頭走了過來。

  “這些家夥,連飯也讓人吃不清靜,見了這副德性,誰還吃的下?”我嘀咕著回到土屋,呯的一聲關了門。

  一夜無夢。

  2021418多雲屍變兩年零316天

  從習水到城都,四百多公裏的路程我磨磨蹭蹭的竟又走了半個多月,平均一天還不到四十公裏。

  昔日繁榮熱鬧的成都市我自然不敢也不願靠近,我又用了兩天的時間繞過了占地極廣的城市區域,轉了半個圓圈後重新回到了國道318線上。

  正午時分日頭正毒,火辣的太陽烤得國道兩邊的草木垂頭喪氣。一棵大樹樹蔭下停著一輛長途客車,我躲進車裏,想著等到午後太陽不這麽毒了再重新上路。

  車中散落著各種各樣旅客隨身攜帶的小吃,我從一個白色塑料袋裏抽出一本旅遊雜誌,拍去灰塵翻看了一下才知道,318線上從成都到拉薩這一段就是大名鼎鼎的川藏線,全程2142公裏,其前身就是茶香飄溢的茶馬古道……

  2021426晴屍變兩年零324天

  一路迤邐西行,我先後經過了雅安縣和瀘定縣,如果成都算起,我八天裏又走了近三百公裏。仍然一天四十公裏不到。

  我剛開始的時候還擔心過路上的給養問題,但顯然是多慮了,在昔日往返於川藏線的汽車裏,我總能找到果腹的幹糧。

  中午一點,我在一輛牧馬人車裏翻出兩袋09式軍用壓縮餅幹。才吃了一塊,饑餓感頓消,口感也不錯,很香。餅幹裏摻雜著一些塊狀顆粒,嚼起來有花生米的味道,就是有點幹。

  我扭開水壺喝了兩口,忽覺車身在微微晃動,後視鏡裏,一隻野豬正借助車輪摩擦蹭癢。

  有野豬肉吃了,我咽一口饞涎,剛從車窗伸出槍口,警覺的家夥卻也撒腿溜進了路邊樹林。

  我惋惜地搖了搖頭,沒想到野豬竟又折回來了,同時路邊枝葉搖動,十幾喪屍跟著晃出。

  電動車窗自然無法關閉,我身體一歪躺倒在車後座上,本來想著幾隻喪屍不足掛齒,誰知道沙沙的腳步聲竟是絡繹不絕,忽聽呯的一響車頭一塌,一頭暴屍也跳了到引擎蓋上。

  我身上揣著藍色的藥水也不怎麽慌張,隻是車窗外那雙汙穢的泥腿使人感到極度惡心,幾個破了的疙瘩淌出暗綠色的膿液,黏糊糊的感覺讓我胃部一陣抽搐。幸好這頭暴屍並沒停留多久,雙腳一彈,便又鑽進了另一邊的樹叢裏。

  國道這邊的樹林裏冒出來的喪屍越來越多,萬鬼齊嚎的聲浪似乎要掀翻了牧馬人汽車。

  我咒罵一句,怎麽又碰到了屍潮,這種情況下就算有藥水護身,可一旦暴露,也難保不會被無意識的屍群抓傷咬傷。

  我蜷著身子縮在後排座位底下,捱到半夜,那猶如踏在心頭的腳步聲才漸行漸遠。蒼白的月光照在空蕩蕩的柏油路麵上,使人不由地懷疑,剛才那如蟻群過河般的場景,到底是真是假。

  此時離天亮也沒有幾小時了,我索性背上行囊,決定來它個“從黑夜走向光明”。

  我邁開大步往前走去,路上稀稀疏疏的還有幾隻掉隊的喪屍,有一隻喪屍一直在身後尾隨,但我也沒有放在心上,瞧它那一瘸一拐的樣子,難道還能追上我不成?

  月光下的路麵上有一件物事閃閃發光,走到近前原來是一個銀色的小鐵盒子,我彎腰撿起打開來看,是一個做工精湛的小指南針。聽到身後腳步沙沙,那隻喪屍身後又跟來一小群喪屍。

  我心中好笑,這幾隻掉隊的喪屍是把我當成領頭羊了?

  指南針盒蓋鑲著一麵小小的鏡子,鏡子裏的自己滿臉塵土,額頭上一條刀疤更添滄桑,我心情灰暗的剛要收起盒子,小鏡子中突然人影一閃,我大吃一驚猛向前竄,可惜為時也晚,我隻感頭頂一痛,也重重地吃了一棒。

  我暈暈乎乎地倒在地上,眼前是一張奸笑的醜臉,我借著月光猛然看清,這一開始就尾隨我的“喪屍”,原來竟是猴子假扮。

  我身上帶著那瓶藍色的藥水不會招惹喪屍,那麽還在跟來的喪屍,其實尾隨的是猴子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