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潛入者
  關好房門,我靠著一張沙發椅上,頭腦眩暈隻想睡覺,可又偏偏睡不著。.

  一兩個小時後天色漸暗,肚子也咕咕叫起來了,我睜開眼睛,見桌子底下有一桶還沒有開封的桶裝水,便抓起一摞文件拉出一個抽屜,在牆角生起火來。燒杯中的大米表麵有一層細灰,倒掉一半米,就用燒杯加水架在火上,熬起了稀飯。

  這座糧庫離雞鳴鎮不遠,以後就不用擔心餓肚子了,我一邊聽著米湯燒開時咕嚕的聲響,一邊在心中慶幸……

  202011多雲屍變一年零183天

  從糧食基地回到雞鳴三省鎮後,我又花了三天的時間將小鎮中為數不多的殘餘喪屍清理幹淨。現在,這座由唐街、漢府、穿越式集合型美食主題文化互動街,雜糅了上下五千年文化精粹的仿古小鎮——成了我的私人堡壘。

  恰好,今天是元旦,新的一年的第一天。我坐在雕梁畫棟的臨街閣樓,想要一個人好好的慶祝一下。

  我麵前桌上擺滿了酒菜,有真空包裝的鹵豬蹄、有蒸火腿,還有若幹景區超市裏找來的幹果小吃和店家自釀的水花酒。.鹵豬蹄標明的保質期是一年半,不過吃起來也沒有什麽異味,這不,雷神伏在一邊也正啃得起勁。

  我自斟自飲了幾杯,心情卻始終明快不起來,隻是怏怏地凝視著遠處的高塔發呆,那座景區一比一山寨的唐代大雁塔,像隻獨腳獸似的矗立在鎮子中心。

  此時,小鎮上的什麽東西都是屬於我的,如果願意,我甚至能騎著摩托滿世界地去搜刮,反正現在喪屍、暴屍都將我引為同類,我還有什麽好恐懼的呢?精神雖然孤獨,物質卻豐富呀。我努力使自己開心起來:“能活到今天並擁有一個安全的堡壘,我們應該好好慶祝一下,那個……哦,雷神!”我給狗兒順毛的手突然僵住,有那麽幾秒鍾突然大腦卡頓,竟然忘記了雷神的名字。自從在麵粉加工車間那次爆炸後,我感覺自己的記憶更糟糕了,本來漸漸朝良性方麵發展的記憶又開始了逆轉。要不是肚子有暴漲的感覺,有時候,我甚至會忘記自己剛剛才吃過了飯。

  “或許應該找個本子什麽的,記下每天都發生了什麽。”我又撓撓雷神的腦袋,自嘲地笑笑,“要不哪天真的連你叫什麽,我都想不起來了。.”

  又喝了幾杯,我和雷神朝東大門走去,那裏有一家文具店,也不知道以前的老板是怎麽想的,居然在景區做筆墨紙張的生意,

  我選擇了一個巴掌大的精致本子,準備晚上回去再將這段時間的經曆記錄下來,出門時無意間抬頭一看,不禁嚇得目瞪口呆,東大門兩扇五寸厚的城門,竟然被人推開了!

  我一伸手拔出腰間手槍,心中呯呯直跳,關閉城門這樣生死攸關的事情,我再怎麽健忘也應該不會疏忽呀?外麵的暴屍不可能攀上接近十米高的城牆,就算小鎮裏還有漏網的魚,那些活死人也不會開門,唯一的解釋隻有,小鎮裏來了生人。

  我觀察了會周圍沒有人影,謹慎地過去關上大門,再抬起兩米長的笨重門閂從新閂上城門,回頭就朝剛剛喝酒的閣樓跑去,摩托停在那裏,我得騎著它再檢查一下其餘的三道城門,否則光靠兩隻腳板去折往返,那得花上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查看完南北西三座城門都關得嚴實,我又駕駛摩托在小鎮的街道上來回巡視,隻要覺得哪家酒樓或者店鋪有什麽異樣,我都要帶著雷神進去搜查一番,不揪出這個悄悄潛入的人,我心裏的石頭又怎能落地?可是直到傍晚,小鎮上的太陽能路燈都亮起來後,我仍然沒有查出什麽端倪。

  今天就隻能這樣了。我和雷神拖著被路燈拉得老長的身影,垂頭喪氣地返回早上喝酒的酒樓,蹬蹬地上到二樓,一推開臨窗雅間的朱紅小門,我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雕花桌上杯盤狼藉,早上未吃喝完的酒菜,都也被掃蕩得幹幹淨淨。

  怪不得翻遍整個鎮子都找不到人,原來是躲在這裏了。

  這時雖然光線朦朧,但因為雅間不大,又沒有屏風之類的東西隔開視線,一眼就能看得分明,我撥出手槍,轉身踢開其餘雅間的小門,但結果可想而知,哪個毛賊吃完喝完,還會留在案發現場?

  我暗暗心驚,這人不僅膽大,還很有心機,知道最容易被我疏忽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出了酒樓朝街對麵的客棧走去,假裝不經意地撓著雷神的腦袋:“這家客棧通風很好,今晚就睡這裏好了。”

  走進客棧上了三樓,我在臨街的客房點上一根長長的紅燭,坐了一會後拉上窗簾,又帶著雷神悄悄下樓,從後門出了客棧。

  一彎月牙掛在天邊,光線昏暗不明,我和雷神靜靜地走在青石板路上,留意每扇窗戶後有無動靜,雞鳴鎮有東西朝向四條主街,又有無數的小巷和胡同,幾百棟樓房要進屋一一搜查,顯然不太現實。

  五小時後,我和雷神穿街過巷回到起點,幾乎沒有放過雞鳴鎮的每個角落,隻要聽到稍有動靜,還要進屋搜查一番,但除了發現兩隻打架的野貓和若幹老鼠,連人毛也沒有看見一根。

  返回客棧,蠟燭已經燃盡熄滅,我呆呆地座了一會,索性上床睡覺,小鎮雖然不大,但要想在其中找出一個躲藏的人來,恐怕和大海撈針是一樣的難度。

  202012多雲屍變一年零184天

  從天色剛亮到傍晚擦黑,我在小鎮裏又整整搜尋了一天,結果心頭的怒火是越來越旺,潛入者或許沒有什麽惡意,但這種貓鼠遊戲也逼近了我忍耐的極限。我甚至有些惡毒的想,抓到人後要狠狠折磨他一頓。

  草草吃過晚飯,我還是像昨晚一樣在窗戶邊點上蠟燭,但人卻躲在對麵酒樓,在黑暗中觀察動靜,不過直到眼皮重如千鈞,仍然沒有看到一個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