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唐衛紅其人
  我心中驚懼,不知道這樣的喪屍還有多少,但既然已經有過第一隻,現在又有了第二隻,那麽第三第四……以至於第n隻的出現,已將會是自然而然的事。.

  我最初見到第一隻光頭喪屍時,它比普通喪屍也凶不了多少,那時,它應該還處在變異階段,手臉也沒有疙瘩。這麽看來,它們都是由普通喪屍異變而來,也隻有身上起了疙瘩後,才會如此的凶悍,現在還不能知道的是,到底會有多少喪屍會變異成這類光頭喪屍。

  我腦中思索,一低頭,見牢籠外的警察腰間別著一把警用左輪手槍和一串鑰匙,我心中一動,彎腰拿起手槍,卻把鑰匙丟進籠中,要看這光頭喪屍除了本能外,是否擁有智商。

  等了很久,這光頭喪屍隻是呲牙咧嘴,扯緊喉嚨發出威脅的低吼,對那串開門的鑰匙卻是看也不看。見此情形,我稍感安心,看來它比起無知無覺的喪屍,也不過是多了一些本能的反應,就算有智商,也不會高到那裏。

  這時,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最後一縷陽光也消失在高樓後麵。大街上突然傳來劈劈啪啪玻璃摔碎的聲音,我拉開一條門縫,原來是晏小雨正朝樓下扔著玻璃瓶子,試圖把喪屍引到樓下,好讓我趁機逃生。

  我朝晏小雨一點頭,然後舉起手中的槍,準備殺了光頭喪屍下樓逃跑。就在此時,那在牢籠中狂躁不已的喪屍突然疲軟下來,歪著身子倒在了地上。這樣一來,我又疑心大起,懷疑這家夥剛才隻是裝癡拌傻,其實卻是奸猾無比?再一細看,它身上的疙瘩開始起了變化,漸漸地萎縮成一個個不太起眼的小泡。

  我舉起的手槍慢慢放下,決心要弄明白眼前的一切,記住了鑰匙在地上擺放的形狀,我決定明天再來一探究竟。

  吊回超市,我詳細地給晏小雨說起了留置室裏的情形,又把左輪手槍交給了晏小雨使用。

  “魔都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以後,這類喪屍會越來越多。”晏小雨說。

  “別自己嚇自己,魔都兩千多萬的人口,直到現在也不隻過出了兩隻。”我說。

  “天哥,你聽說過堿基突變唐氏定律嗎?”

  “沒有,這是什麽定律?你突然提起,難道這定律和喪屍變異有什麽關係嗎?”我問。

  “我也不敢肯定。”晏小雨躊躇地說,“因為定律描述的是活體生物二代突變和一代突變的在統計學上的一些數量關係,而喪屍到底還算不算活體,也沒有人有機會研究過。”

  “喪屍就算是死的,那些引發屍變的病毒總是活的。”我頓時來了興趣,“先說說看,這什麽基的唐氏定律到底是怎麽回事?”

  “叫堿基突變唐氏定律”小雨糾正道,“唐氏堿基突變指的是螺旋形基因其頂端的堿基對在有絲裂變或者節點的變異中,其本身並不遵循也知的突變分離性慣性……”

  “好了,好了,我隻是個文科生,你給我說的這些專業名詞,我不僅聽不懂,連記也記不下來。你直接說下會發生什麽得了。”我撓了撓頭說:“對了,你大學不是學的古人類學嗎?怎麽也知道這些?”

  “怎麽了,你以為古人類學就是拿著小鏟毛刷,整天一身灰的在泥土裏發掘那些骨頭化石嗎?”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了,人類基因學科我們也要學的,要不怎麽研究古人類的基因是怎樣在漫長的進化史中,一步步地,分階段地產生質地飛越,就說迄今為止,在肯尼亞發現的最早的人類頭骨化石1470號標本,基因是怎樣在外形上塑造出了更適應古人類生存的……”

  “好了,好了,又扯遠了……”

  晏小雨一副學院派女生追根溯源的嚴謹講學,實在讓我急不可耐,我心裏嘀咕,都成了化石還能研究什麽基因?但也不敢明說,懷疑是自己不懂,隻怕一開口又會引出什麽長篇大論來。

  “好吧,簡單點給你說吧,唐氏定律的原則有兩點,1,在生化學中,二代基因突變占子代的百分比大概在05%左右,也就是說,那些活死人如果還算生物的話,那麽將有05%的喪屍會變異成光頭那種類型的喪屍!”

  咳,這樣一說,簡單明了!

  “05%!”我心裏打了個突:“這比例看似不大,但在人口基數如此龐大的天朝,那也意味著將產生七八百萬的頂級惡魔,具體到魔都則是十多萬頭。”

  “理論上是這樣。”晏小雨說。

  “那定律的第二點又說的是什麽?”

  “突變是一條陡峭的拋物曲線,在某個時間點上會達到峰值。”

  “這個時間點會是什麽時候?”我急急地問。

  “不知道,這由很多因素決定,比如環境、介質、以及其他各種引發的要素,總之,這個峰值發生的時間,最長十幾年,最短一兩月。”

  “這真是雪上加霜啊!”我歎一口,看著晏小雨,“但願這條唐氏定律不適合於這幫行屍走肉,否則人類真要被趕盡殺絕了。”

  “唉,但願吧?”晏小雨跟著也歎了一口氣。

  這時,一輪冷月爬上高樓,月光如水,默默地灑向下土。我們靠在窗前,仰頭望月,都沒有回去的心思。

  “這唐氏定律是誰總結出來的?唐氏?唐氏?不會是個中國人吧?”我問。

  “是個美籍華人,叫唐衛紅。”晏小雨捋捋頭發,用一種敬佩的口吻說:“唐教授來我們學校作過講座,學富五車,尤其在再生醫學和生物化學方麵造詣非凡。可待人有那麽平和,我在講座上提了個問題,限於時間,他隻寥寥回答了幾句,但講完課後,唐老先生竟然單獨輔導了我一個小姑娘半個多小時,等得我們校長都不耐煩了呢!”

  “可惜了,人才都往美國跑了,唐衛紅,唐衛紅?這名字怎麽有點熟悉啊?”我一下跳起,“想到了,屍變當天他在東西在線的網站上做過嘉賓,還說起過那些霧霾不是霧霾。另一個專家不知他的來頭,出言很是不遜。”

  “東西在線?不會吧,唐先生怎麽會去這類小網站做客,難道是同名同姓的人?你說的那人長什麽樣?”

  “六七十歲,看起來溫文儒雅,但左邊臉頰上卻有條很長的傷疤。”我說。

  “是唐先生啊,他怎麽會去這類小網站做客呢?真是想不通,他還說了些什麽?”晏小雨問。

  “我當時忙著應付房東,也沒有聽到多少,對了,他還高深莫測的勸大家躲在家中……難道,難道他也預見到了這場災難?”

  “不會的,唐先生要是預見到了,肯定會警告大家,我還沒有告訴你,他宅心仁厚,在我們學校講演的那次,有條流浪狗跑進講堂,唐老先生也不嫌棄,抱起狗兒親了又親,柔聲安慰,還自己出錢讓保安給小狗買肉骨頭呢。”晏小雨說。

  “你親眼看到他親狗了?”我有些不相信地問。

  “看到了,我當時就座第一排,唐先生那時在安撫小狗,講堂裏的幾百號人都被感動了,靜靜地等了十幾分鍾,直到那條狗被保安領走。”晏小雨說。

  我沉吟著:“這位唐先生若不是在作秀賣好,就是性格上有什麽缺陷,好幾百人等著聽他講課,他卻對一條狗兒又親又說,愛狗甚於愛人啊!”

  “怎麽了,愛護小動物不好嗎?”晏小雨問。

  “不是不好,隻是他未免做得太過了,你想,流浪狗身上有多少病菌,他還能不嫌棄地下得了嘴,這愛心實在是過於泛濫了。”我說。

  “什麽叫下得了嘴,天哥,你說話好粗魯,這隻能說明人家有大愛啊!”晏小雨說。

  “這不是大愛,這是偏執的愛,愛狗甚於愛人的人,往往對同類反倒冷漠,你沒看過以前的新聞嗎?有人對病榻上的老母不管不問,卻竭盡所能的救助流浪的貓狗。”

  “唐老先生不是這樣的人!”晏小雨慍怒道,“我對小艾不也是很好嗎?”

  “不是說你。”我歉然道,心中卻想:“這場幾乎滅絕了整個人類的大災難,和在生物化學與再生醫學方麵有著不凡造詣的唐先生,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