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令人作嘔
  “哈哈。”女子看向赫連歧便這樣跪下了,她突然放聲大笑。

  “趁著她還能夠有些活頭,你趕緊帶著她離開。”女子冷冷道。

  隨即女子便走了。

  那兩位紅衣女子上前道,“請。”

  赫連歧怎麽可能輕易地離開呢。

  可是,他如今卻也隻能護著葉梓萱。

  等葉梓萱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涼亭了。

  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不過她明顯感覺到了眉心處的疼痛。

  她捂著眉心,又看向赫連歧那冷冷地眼神。

  “怎麽了?”葉梓萱看向他道。

  “你……”赫連歧冷聲道,“為何要那麽做?”

  “我怎麽知道。”葉梓萱低聲道,“想了便做了,你若偏偏問我為什麽,我也不清楚。”

  她是真的不知道。

  不過如今,見赫連歧麵露悲傷,她隨即道,“這不,錦囊能用了。”

  這都是生死攸關了。

  赫連歧並未阻攔。

  葉梓萱真的將錦囊打開。

  “置之死地而後生。”葉梓萱看著那錦囊內所寫的,她嘴角一撇,“這算什麽錦囊。”

  她直接將錦囊丟了。

  赫連歧自始至終都沒有移開過眼神。

  葉梓萱頭疼地看向他,“如今不是找到了破解三妹妹嗜血蟲的解藥,你又何必如此呢?”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赫連歧揚聲問道。

  “什麽處境?”葉梓萱倒也不在乎,畢竟她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了,又何必在意生死呢?

  可是在赫連歧看來,葉梓萱對待自己的生死如此淡然,反倒讓他很是惱火。

  憑什麽她可以這樣為所欲為,讓他帶著滿心的愧疚?

  他捏著葉梓萱的手腕,“你到底在想什麽?”

  “哎呦。”葉梓萱突然低著頭,一臉痛苦。

  赫連歧一怔,連忙鬆開她的手腕,“怎麽了?”

  葉梓萱捂著頭,“疼。”

  “對不起。”赫連歧道歉道。

  葉梓萱皺著眉頭,“你一吼我,我這眉心就疼。”

  “怎會如此?”赫連歧盯著她,“我不該如此。”

  “日後可不能凶我。”葉梓萱看向他道。

  “好。”赫連歧連忙應道。

  葉梓萱這才揉了揉眉心,“這才對嘛。”

  赫連歧見她不疼了,想要發火,可又擔心她眉心再疼,隻能強忍著。

  葉梓萱看著他硬生生將怒氣壓下的憋屈樣子,不知何故,反倒樂嗬了。

  赫連歧盯著她,“走吧。”

  “回去吧。”葉梓萱低聲道。

  “嗯。”赫連歧悶聲應道。

  葉梓萱便得意地背著雙手,下山。

  直等到二人下山之後,那紅衣女子站在涼亭內,看著遠處。

  “這個丫頭,倒是有些意思。”

  “尊主,您將蟲王給了她,那您?”身旁的手下看向她道。

  “我的使命也該結束了。”女子眺望著遠處,“我活得夠久了。”

  “可是她豈不是?”手下皺眉道。

  “是緣是劫,端看她的造化。”女子說罷,消失在涼亭內。

  葉梓萱與赫連歧下了山之後,赫連歧都是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葉梓萱見他如此,歎了口氣,“你就不能不這樣啊?如今這蟲王都在我的身上了,是不可能挪動開的,更何況,隻要你不吼我,我就不會發作,你又何必擔心呢?”

  “僅僅隻是我不吼你,你就不用發作嗎?”他問道。

  “不然呢?”葉梓萱挑眉道,“你看我壓根什麽事兒都沒有。”

  “我知道了。”赫連歧艱難地扯出一抹笑容,“我不吼你。”

  “這還差不多。”葉梓萱得意地挑眉。

  二人便騎馬趕回了京都。

  葉梓萱便徑自回了上官家。

  沈氏見她出去了好些日子,自然是擔心的。

  如今見她平安歸來,才鬆了口氣。

  不過當她瞧見她眉心處隱約閃現的黑點,頓時愣住了。

  “你看見了誰?”沈氏上前問道。

  “月氏一族的人。”葉梓萱直言道。

  “你這……”沈氏皺眉道。

  “沒什麽。”葉梓萱擺手道,“放心吧。”

  “她竟然將蟲王放在了你這?”沈氏不可思議道。

  “什麽?”葉梓萱並未聽見沈氏的自言自語。

  沈氏摸了摸她的眉心道,“你若覺得不適,便與我說。”

  “好。”葉梓萱欣然應道。

  沈氏歎了口氣,便讓她離開了。

  等葉梓萱離開之後,沈氏抬眸看向菊媽媽道,“這難道就是宿命?”

  “大太太,大姑娘這是?”菊媽媽連忙問道。

  “罷了。”沈氏連忙道,“我書信給母親,讓她知曉此事兒。”

  “是。”菊媽媽垂眸應道,連忙去準備文房四寶。

  葉梓萱徑自去了上官子瑤那。

  春花與秋月這幾日都在照看上官子瑤。

  上官子瑤見她回來,連忙起身道,“大姐姐。”

  “放心吧。”葉梓萱連忙將解藥拿了出來,而後遞給她,“將這個服下,便不會有事了。”

  “這是?”上官子瑤看著麵的紅色藥丸。

  “這是嗜血蟲的解藥。”葉梓萱直言道。

  “多謝。”上官子瑤沒有想到,她真的去找解藥了。

  畢竟,上官子瑤也聽說過,這嗜血蟲的解藥在王武山中,那裏布滿了瘴氣,上山一趟,都是九死一生的。

  上官子瑤感激地服下解藥,很快便好了。

  “大姐姐。”上官子瑤連忙床榻,便朝著葉梓萱跪下。

  葉梓萱連忙扶起她,“三妹妹莫要如此。”

  “大姐姐。”上官子瑤卻執意叩頭。

  畢竟,在她看來,就連自己的母親也未必能夠做到這個地步。

  而上官梓萱也才入府數月,竟然為了她孤身前往王武山,稍有不慎,那便有進無出的。

  上官子瑤頭一次覺得自己被旁人所重視。

  她鄭重其事地朝著葉梓萱叩頭,顯然已經有了決定。

  葉梓萱見她如此堅決,便也沒有再堅持。

  等上官子瑤叩頭之後,葉梓萱便扶著她起身。

  二人倒是相視而笑。

  葉梓萱奔波了這麽久,身形疲憊,安慰好上官子瑤之後,便去歇息了。

  上官子瑤反倒坐在窗邊,愣神。

  二太太平氏得知了此事兒之後,也頓覺得驚訝。

  而上官梓萱孤身前往王武山之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座京都。

  畢竟,能夠活著從王武山回來的人少之又少。

  就連烊國皇帝也召見了赫連歧,專門詢問此事兒。

  “那葉家的丫頭當真去了王武山?”皇帝看向自己的這個兒子,見他麵色如塵,不知遭受了什麽打擊。

  赫連歧恭敬一禮,“父皇,兒臣無能。”

  “這是怎麽了?”皇帝還是頭一回瞧見赫連歧如此頹敗。

  他劍眉微蹙,“說來聽聽。”

  “哎。”赫連歧便將在王武山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皇帝聽過之後,陷入沉思。

  過了許久之後才道,“你是說,月氏如今的族長,將蟲王……”

  “是。”赫連歧垂眸應道。

  “哎。”皇帝歎了口氣道,“那蟲王隻會進入女子的體內,而且一隻蟲王隻認一個主人,你是個男子,怎麽可能中招呢?”

  “這是何意?”赫連歧一臉驚訝地看向他。

  “何意?”皇帝笑道,“葉家的丫頭也算是仁義了,竟然替你擋了。”

  “父皇,您是說,那蟲王本就是月氏族長要給她的?”赫連歧連忙問道。

  “她是怎麽說的?”皇帝又問了一遍。

  赫連歧仔細地想過之後,“說她已經活了百歲了。”

  “哈哈。”皇帝放聲大笑道,“看來,她如今還在記恨著。”

  “記恨?”赫連歧不解地看向皇帝。

  皇帝慢悠悠道,“也許葉家的丫頭能夠化解這場劫難。”

  皇帝盯著赫連歧又道,“皇兒可是看上她了?”

  “這……”赫連歧斂眸道,“她一心要回大朝。”

  “這也難怪。”皇帝赫連摯看向他道,“畢竟,她並非在烊國長大。”

  “父皇,兒臣著實不知該如何是好。”赫連歧無奈道。

  赫連摯到底沒有想到,他的這個傻兒子也有這一日,他放聲大笑道,“這男女之事,你自己掂量。”

  “這……”赫連歧委屈地看向他。

  “好男兒,行事要果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赫連摯直言道。

  “是。”赫連歧隻能拱手應道。

  赫連摯見他這般,反倒越發地樂嗬了。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是,偏偏在赫連摯與赫連歧這對父子身上顯得格格不入。

  父子之間,褪去了這身黃袍,與尋常父子並無不同。

  而赫連歧與赫連旭的兄弟關係也是如此。

  赫連摯見他因此事兒也愁眉不展,便擺手道,“是該到了立室的年紀了。”

  “父皇。”赫連歧抬眸看向赫連摯。

  赫連摯感歎了一聲,便讓他退下。

  赫連歧隻能無可奈何地出了大殿。

  他抬眸看向遠處,怎麽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呢?

  赫連歧自然沒有想明白,不過,這種事情,再怎麽想都是徒增煩惱。

  既然到了這一步,赫連歧覺得他該勇往直前,不應當猶豫。

  赫連歧如此想,便徑自出了宮。

  葉梓萱睡了兩日,才醒。

  沈氏不忍心叫醒她,直等到她睡醒之後,便讓菊媽媽特意送來了吃食。

  葉梓萱的確餓了,狼吞虎咽地吃完,才心滿意足地看向菊媽媽。

  菊媽媽笑吟吟道,“大太太擔心大姑娘睡的太久,醒來肚子餓了,便讓老奴專程送了過來。”

  “母親呢?”葉梓萱連忙問道。

  “大太太出府去了。”菊媽媽回道。

  “母親去哪了?”她又問道。

  “大太太入宮了。”菊媽媽如實回道。

  “入宮?”葉梓萱皺眉道,“這個時候入宮?”

  “是。”菊媽媽垂眸道,“早上的時候,宮裏頭來人,太後召見。”

  “太後?”葉梓萱一愣,“上回入宮,也並未瞧見太後。”

  “是啊。”菊媽媽連忙應道,“自皇上登基之後,太後便一直待在自己的寢宮,很少出麵。”

  “這就怪了。”葉梓萱不解道,“為何會突然召見母親呢?”

  “老奴也不清楚。”菊媽媽看向她道,“大姑娘,大太太隻讓老奴留在府上,等著您醒來。”

  “我知道了。”葉梓萱看向菊媽媽,“有勞菊媽媽了。”

  “大姑娘說的哪裏話,這都是老奴應當的。”菊媽媽朝著葉梓萱福身,便退了下去。

  葉梓萱倒是沒有想到,太後會召見沈氏。

  看來,隻能等著她回來才知曉到底發生了何事。

  葉梓萱歇息了一會,春花便說了上官子瑤的情形。

  “三妹妹無礙,我也放心了。”葉梓萱揉了揉眉心,反倒沒有覺得有何異樣。

  她抬眸看向春花,“老太太那可有消息?”

  “沒有。”春花垂眸道。

  葉梓萱輕輕點頭,便起身去了花園裏頭。

  遠遠地便瞧見上官子瑤慢悠悠地前來。

  她站在原地,等上官子瑤上前。

  “大姐姐。”上官子瑤笑吟吟地看向她。

  “三妹妹瞧著氣色好了不少。”葉梓萱說著,給她診脈,隨即道,“脈象平穩。”

  “多謝大姐姐。”上官子瑤原本是想去找她的,知曉她在花園,便特意過來了。

  葉梓萱淺笑道,“三妹妹不必如此。”

  上官子瑤搖頭,“大姐姐,這外頭對你的流言蜚語諸多,你為何一點都不在意呢?”

  “原來三妹妹也並非是不問世事。”葉梓萱打趣道。

  “隻是適才過來的時候,聽了一嘴。”上官子瑤難為情道。

  葉梓萱勾唇淺笑,“這有什麽的?嘴長在別人的身上,人家有心要編排你,你就算是長了一萬張嘴,也說不過人家。”

  “這倒也是。”上官子瑤倒是沒有想到葉梓萱會如此想。

  她淺笑道,“還是大姐姐想的通透。”

  “三妹妹雖說好多了,可還是要好好調養的。”葉梓萱握著她的手道,“既然如今身子好些了,也該多出去走動走動。”

  “嗯。”上官子瑤點頭。

  “好一出姐妹情深啊。”上官子衿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葉梓萱轉眸看了過去。

  上官子衿一臉鄙夷地瞪了一眼上官子瑤。

  上官子瑤渾身僵硬,朝著上官子衿微微福身。

  上官子衿冷笑道,“沒有想到,弱不禁風的三妹妹,如今也喜歡套近乎了。”

  上官子瑤漲紅了臉。

  上官子衿嗤笑道,“往日,我還真是小瞧了三妹妹呢。”

  葉梓萱挑眉,“二妹妹特意來嘲諷的?”

  “我哪裏有這樣的閑情呢?”上官子衿冷冷地看了一眼上官子瑤,“不過是覺得,某些人往日裝出一副事不關己,楚楚可憐的模樣兒,如今細細地想來,還真是令人作嘔。”

  上官子衿說罷,便走了。

  上官子瑤低垂著頭,雙手不安地捏著手帕。

  葉梓萱握著她的手,“三妹妹,我們走走。”

  “嗯。”上官子瑤抬眸對上葉梓萱的雙眸。

  上官子衿目送著她們二人離去,她一拳打在了一旁的石柱上。

  “給我等著瞧。”她說罷,大步流星地走了。

  葉梓萱看得出來上官子瑤的不安,也知曉,這些年來,她在後宅中儼然是一副夾縫中求生的狀態。

  葉梓萱低聲道,“三妹妹,你是該出去走走了。”

  “走走?”上官子瑤搖頭,“長這麽大,我很少出府。”

  “今兒個天氣好,我帶你出去走走吧。”葉梓萱說著,不等上官子瑤回絕,便已經拽著她往前走了。

  “春花去準備馬車。”

  “是。”春花應道,連忙去了。

  葉梓萱便帶著上官子瑤出了府,坐上馬車之後,上官子瑤依舊緊張。

  葉梓萱看著這樣的上官子瑤,便想起了第一次帶著葉梓琴出府的情形。

  她輕輕地拍著上官子瑤的手背,讓她盡量地放鬆。

  “三妹妹可是喜歡?”葉梓萱輕聲問道。

  “我……”上官子瑤聽著馬車外頭傳來的聲音,很多聲音。

  她好奇地掀開車簾看了過去。

  看到了形形色色的模樣……

  上官子瑤隻是怔怔地看著,充滿了好奇。

  葉梓萱見她如此,也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

  過了好一會,上官子瑤才將車簾放下。

  她轉眸略有些興奮道,“大姐姐,我已經許久沒有瞧見這麽多的人了。”

  “日後三妹妹想要出府,盡管與我說就是了,我帶你出來。”葉梓萱笑著說道。

  “嗯。”上官子瑤連忙點頭應道。

  葉梓萱見上官子瑤臉上總算有了她這個年歲該有的笑容,她不由地又想起了葉梓琴來。

  倘若那個丫頭過來的話,必定會興奮不已,怕是拽著她將這京都轉悠好幾遍。

  葉梓萱自顧自地想著,那臉上也帶著一絲寵溺的微笑。

  上官子瑤因自己身體的問題,加上本就敏感,如今她笑的如此溫柔,上官子瑤倒也明白了一二。

  “大姐姐可是瞧見我,想起了誰?”上官子瑤輕聲問道。

  “嗯?”葉梓萱聽著上官子瑤的話,才回過神來。

  “大姐姐可是想到誰了?”上官子瑤倒也不氣惱,反倒笑吟吟地問道。

  “想起一個妹妹來。”葉梓萱握著她的手道,“三妹妹,你可是覺得我對你不同?”

  “嗯。”上官子瑤當然會如此想。

  葉梓萱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三妹妹隻要知曉,我也將你當成自己的妹妹便是。”

  “大姐姐,你回來上官家,可覺得有什麽不同的?”上官子瑤便也與她嘮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