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她對他心生怨懟
  扈霏瑜便道,“上官姑娘可善琵琶?”

  “倒也學過。”葉梓萱如實回道。

  不是鄉下帶回來的丫頭嗎?

  為何還會這些呢?

  “上官姑娘便與本宮合奏一曲如何?”扈霏瑜看向她道。

  “榮幸之至。”葉梓萱起身,便行至大殿中央。

  先朝著烊國皇帝恭敬地行禮,隨即便行至扈霏瑜跟前。

  扈霏瑜便將一早準備好的琵琶遞給了她。

  葉梓萱雙手接過,輕輕地調試了一番,便看向她道,“不知道公主想要演奏哪一首?”

  “便是上回的那一首。”扈霏瑜壓低聲音,附耳道。

  葉梓萱笑吟吟道,“好。”

  二人笑吟吟地看著對方,顯然是心照不宣了。

  赫連歧緩緩地起身,“既然如此,為表示烊國對大朝公主的歡迎,本皇子也便助助興。”

  這下子,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赫連歧的身上。

  大皇子主動助興啊。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眾人當真是一臉的期待,不過更多的是驚訝。

  大皇子為何會如此破例呢?

  畢竟一國皇子,而且又是眾人皆知的日後的一國之君,竟讓如此屈尊。

  眾人不由地便將目光落在了扈霏瑜的身上。

  可是,眾人又覺得不對勁,大皇子可不是那種對這種公主上心之人。

  隨即,眾人便將目光再次地落在了葉梓萱的身上。

  赫連旭饒有興趣地看著,當真是一臉看好戲的興奮模樣。

  葉梓萱無奈地看了一眼赫連歧。

  扈霏瑜見赫連歧如此說,便又道,“這曲子怕是隻能二人一同演奏,多一個人便顯得無趣了。”

  扈霏瑜看向葉梓萱道,“那便有勞上官姑娘了。”

  她說罷,便盯著葉梓萱。

  葉梓萱也隻能應道,“好。”

  她遞給赫連歧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便去準備了。

  不過她剛坐下,輕輕地彈試了一下,便察覺到了不對。

  “這可是本宮隨身帶著的那把。”扈霏瑜又道,“上官姑娘用著,倒也算是全了本宮的一番心意了。”

  這話一出,便是說葉梓萱演奏了,便是她這個公主演了。

  眾人對這位大朝的公主倒是多了幾分地試探。

  烊國皇帝聽著,也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皇後與平貴妃對視,顯然覺得這位公主是來勢洶洶啊。

  葉梓萱坐下之後,等赫連歧拿過胡琴,二人倒是極有默契地開始了。

  反正都合作過一回了不是?

  眾人很快便被二人的曲子吸引住了。

  一時間反倒忘記去探究。

  直等到一曲終了,二人各自收起。

  赫連歧上前,站在葉梓萱的跟前,低頭便瞧見了那滴落在地上的血。

  他眉頭一皺,轉眸狠厲地看向扈霏瑜。

  扈霏瑜一臉地無辜。

  葉梓萱收起,衝著他搖頭,這個時候,萬不能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來。

  赫連歧也隻是壓抑住那怒意,朝著葉梓萱拱手了。

  葉梓萱也暗自地鬆了口氣。

  烊國皇帝今兒個很高興,著實是看了一出好戲啊。

  待宮宴結束,眾人反倒顯得興致昂揚。

  上官子衿的風頭算是被葉梓萱徹底地搶了,可她也隻能吃啞巴虧。

  她氣呼呼地坐在馬車內。

  平氏見她如此,低聲道,“她不過是剛來,大家對她好奇罷了,你的身份,她可比不上。”

  “母親,大皇子為何對她那般好?”上官子衿都能看得出來,這二人之間必定不一般。

  “是啊。”平氏皺眉道,“看來他們一早便認識了。”

  “母親,不是說從鄉下帶回來的嗎?可她怎麽看著都不像啊,上回她便這樣一捏女兒的手,到現在還有淤青呢。”上官子衿忍不住道。

  平氏冷聲道,“放心吧,我去查一查。”

  “嗯。”上官子衿應道。

  平氏便帶著上官子衿回去了。

  赫連歧目送著坐上馬車,轉眸便瞧見赫連旭那笑的合不攏嘴。

  “走。”赫連歧冷聲道。

  “大皇兄,這位上官大姑娘還真是獨特啊。”赫連旭道,“不過,我聽說,她在大朝已經有了心屬之人了。”

  “胡說八道。”赫連歧冷聲道。

  “是嗎?”赫連旭道,“大皇兄今兒個如此反常,眼不瞎的都看出來了。”

  “所以呢?”赫連歧反問道。

  “必定會有不少人會好奇這位上官大姑娘。”赫連旭感歎道,“你這小小的舉動,便讓眾人浮想聯翩的,倘若被查出她在大朝的身份……”

  “哦。”赫連歧反倒並不擔心。

  畢竟,葉梓萱這樣來了烊國,而且就這樣進了上官家,顯然,葉府的老太太是一早便算計好的。

  自然也想好了,該如何辯解葉梓萱的身份。

  如此一來,就算眾人想明白了,可是,這些人在烊國,也不敢多言半句的。

  赫連歧無所謂道,“走了。”

  “大皇兄,你跟皇弟說說唄。”赫連旭很是好奇。

  “有病。”赫連歧冷斥道。

  “大皇兄……”赫連旭委屈地看向他。

  赫連歧壓根不理會他。

  赫連旭隻能緊跟著。

  兄弟二人便這樣吵吵鬧鬧地回去了。

  等回到了勤政殿。

  烊國皇帝看向自己的這兩個兒子,一個都不省心。

  他語重心長道,“你二人也到了議親的年紀了。”

  “父皇,大皇兄的婚事才是大事。”赫連旭是一點都不擔心啊。

  “你怎麽說?”皇帝看向赫連歧道。

  赫連歧斂眸道,“父皇,兒臣……”

  “朕瞧著這上官家的大姑娘倒是不錯啊。”烊國皇帝道。

  “就是。”赫連旭也附和道,“人品相貌皆不錯,明明知曉那月柔公主有意給她難堪,她竟然也承受了。”

  “是啊。”皇帝若有所思地看向赫連歧。

  赫連歧斂眸道,“父皇打算如何處置她?”

  “她畢竟是大朝公主。”皇帝淡淡道,“既然來了,便先供著吧。”

  此言一出,赫連歧便明白了。

  既然是送來和親的,該如何處置,便是烊國說了算。

  葉梓萱坐在馬車內。

  沈氏瞧著她手指紅腫,皺眉道,“你這孩子,怎麽忍的?”

  “母親無礙的。”葉梓萱已經上了藥,見沈氏擔憂地模樣,連忙道。

  沈氏重重地歎氣,“這月柔公主也太不知輕重了。”

  “她本就是為了給我難堪。”葉梓萱低聲道,“料定我不會戳穿。”

  “你這孩子……”沈氏忍不住道。

  “女兒若戳穿了,大皇子豈不是難做了?”葉梓萱又道,“更何況,她也討不到什麽好處。”

  “這倒是。”沈氏明白,當今皇上是最討厭這樣算計的女子。

  此時,行宮內。

  扈霏瑜有些疲憊地回了寢宮。

  她褪去身上繁重的華服,斜靠在軟榻上。

  “公主殿下。”一旁的宮婢輕聲道,“烊國皇帝怕是會越發地冷落您了。”

  “這不是更好?”扈霏瑜慢悠悠道,“反正,我也不想入宮。”

  “可是……”宮婢小聲道,“京城傳來消息,讓您務必要籠絡烊國……”

  “退下。”扈霏瑜沉聲道。

  “還請公主饒命。”宮婢連忙跪在地上。

  扈霏瑜嗤笑了一聲,“若你再敢多言半個字,本宮便將你碎屍萬段。”

  “是。”宮婢垂眸應道,連忙起身,便低著頭不敢出聲了。

  扈霏瑜有些頭疼,便早早地歇息了。

  葉梓萱回去之後,先送沈氏回去,寬慰了沈氏之後,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到了屋內,她換了衣裳,便緩緩地坐下。

  褚非凡已經竄進來了。

  他瞧見葉梓萱手指的傷口,臉色一沉,“姐姐,何必如此呢?”

  “我如今不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嘛。”葉梓萱無奈道。

  “你這分明是不想讓赫連歧被責罵。”褚非凡道。

  “沒法子,如今我這不是要抱他的大腿。”葉梓萱晃動著手指,“幸好我彈試的時候,調了一下,不然,這手怕是要廢了。”

  “姐姐……”褚非凡見她如此,委屈道。

  葉梓萱收起手,“這些時日,你在京都如何了?”

  “我?”褚非凡徑自坐下,“這京都到底也是錯綜複雜的,不過,赫連歧反倒頗受百姓愛戴。”

  “難道皇甫泰身為太子,便不受百姓愛戴了?”葉梓萱反問道。

  “他這太子……坐不坐得穩還另說呢。”褚非凡冷笑一聲道。

  “哎。”葉梓萱慢悠悠道,“你可知曉淩墨燃在京都到底是何身份?”

  “怎麽?”褚非凡見他道,“宮宴上你沒有瞧見他?”

  “沒有。”葉梓萱搖頭道。

  “是沒有瞧見,還是說,壓根沒有注意呢?”他好笑地問道。

  葉梓萱語慢悠悠道,“的確沒有瞧見。”

  “許是瞧見你與赫連歧那般親近,暗自神傷了。”褚非凡神叨叨道。

  葉梓萱斜睨了他一眼,“你胡說。”

  “不過,赫連歧待姐姐,還真是天差地別啊。”褚非凡歎氣道,“姐姐,你可要想好了。”

  “想好什麽?”葉梓萱如今的心思都是如何在烊國待著三年,又如何能夠盡快地知曉大朝那的消息,故而,倒也沒有胖的心思。

  如今被褚非凡如此提醒,她突然愣住了。

  “你該不會……”葉梓萱恍然大悟道。

  “姐姐就不能好好地想一想嗎?”褚非凡無奈道。

  葉梓萱搖頭,“頭疼,懶得去想。”

  “哎。”褚非凡見她如此,也隻能無奈地歎氣。

  葉梓萱當真是懶得去理會這些。

  畢竟,她的心思都放在了旁處。

  她有些疲憊地靠在軟榻上,半眯著眸子看向褚非凡。

  “在你看來,烊國如何?”她突然問道。

  褚非凡一頓,便說道,“我是大朝人。”

  葉梓萱輕笑道,“赫連歧這麽問我的時候,我也是如此回答的。”

  “我就知道。”褚非凡得意地一笑。

  葉梓萱感歎了一聲,便又說道,“如今這般,反倒讓我有些不知該如何自處了。”

  “你是在說扈霏瑜吧?”褚非凡問道。

  葉梓萱點頭,“今兒個宮宴之上,她這是明顯的在利用我,而且,還是在暗戳戳地提醒大殿內的眾人,我與大皇子並非是初相識。”

  “這又如何?”褚非凡坦然道,“赫連歧也不在乎不是嗎?”

  “嗯。”葉梓萱點頭應道,“所以我覺得煩悶。”

  “姐姐,你怎麽了?”褚非凡皺眉道,“我怎麽覺得,你自從大朝來到烊國,便變得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了?”葉梓萱挑眉道,“你看看,這上官家多安靜,有母親疼我,我又不用想著該如何去解決那些不必要的麻煩,多省心啊。”

  “怎麽看著你都不高興。”褚非凡又道。

  “哎。”葉梓萱點頭道,“我也不知道,許是有些不適應。”

  “先前你前去別院看的那些,難道都沒有讓你有所認識?”褚非凡不解道。

  葉梓萱盯著他道,“你難道沒有看出來,我如今是在擺爛?”

  “擺爛?”褚非凡越發地不解了。

  “老太太與我說的,像我這樣便是擺爛。”葉梓萱直言道。

  褚非凡一聽,頓時便笑道,“原來如此。”

  葉梓萱歪著頭,“怎麽辦?我又想老太太了。”

  “姐姐,你莫要擺爛了。”褚非凡突然義正嚴詞道,“這個時候就是該振作。”

  “振作?”葉梓萱慢悠悠道,“這個時候,我需要的是忍耐。”

  褚非凡見她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他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

  也許,他從一開始便想錯了。

  葉梓萱突然起身,“我累了,該歇息了。”

  “姐姐,我過幾日再來。”褚非凡說罷,便走了。

  葉梓萱這才舒展了手臂,春花伺候著她前去洗漱。

  這一夜,葉梓萱睡得極沉。

  深夜中。

  一個挺拔身影被黑霧籠罩著,看不清模樣兒,可是,那周身散發著的氣息,便能感覺出那人的冷厲。

  “今兒個她竟然沒有注意到你。”一旁褚非凡得意道。

  淩墨燃隻是靜靜地看著,隨即道,“挺好。”

  “扈霏瑜到底要做什麽?”褚非凡感歎道,“咱們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將她送到了這個地方,為的便是避免那一場災禍,但願到時候她不會怨懟咱們。”

  “想太多。”淩墨燃慢悠悠道,“老太太倘若好好的,那一切便好說,倘若老太太……有個萬一,那麽,怨懟是輕的。”

  “哎。”褚非凡無奈地歎氣。

  翌日。

  葉梓萱早早地醒來,便去了沈氏那。

  沈氏已經起身,剛剛見了各處的管事。

  如今有些疲憊。

  因上官老太太不在府上,故而沈氏也不必去請安。

  而長房,如今也隻有沈氏與葉梓萱。

  上官大老爺這輩子隻娶了沈氏,並未納妾,又英年早逝,便隻留下了沈氏自己。

  葉梓萱倒是很好奇那位上官大老爺。

  畢竟,這世上能夠做到如此深情的簡直是鳳毛麟角。

  沈氏這些年來,不爭不搶,乃是她清楚,她能夠還在上官家,如此忍耐,便是舍不得離開她與上官大老爺曾經的美好。

  好在上官老太太對她很是寬容,否則換成旁人,怕是早已將她打發去了家廟,青燈古佛長伴了。

  “在想什麽呢?”沈氏看著葉梓萱不知道想什麽入神,便笑著問道。

  “沒什麽。”葉梓萱搖頭道,“隻是想著,母親昨兒個回來那麽晚,今兒個又起這麽早,太辛苦了。”

  “反倒充實了。”沈氏淺笑道。

  葉梓萱反倒聽出了一股心酸。

  她握緊沈氏的手,“母親,今兒個要不歇息半日,陪女兒出去走走?”

  “這……”沈氏想著昨兒個在宮宴上那些人看她的神情,沈氏當下便明白了。

  她笑道,“好。”

  沒一會,沈氏準備妥當之後,便帶著葉梓萱出府了。

  二人坐著馬車,前往京都內最繁華的街道。

  葉梓萱對京都也算是熟悉了,她還忍不住地開始介紹起來。

  沈氏靜靜地聽著,眉眼間皆是寵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