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隻對你有企圖
  葉梓萱不敢相信,她隻是靜靜地在橋頭。

  嵇蘅在不遠處看著麵露慌亂的葉梓萱。

  “她看見什麽人了?”

  “瞧著像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皇甫默也在一旁道。

  “意想不到的?”嵇蘅疑惑道,“還能碰到什麽意想不到的?”

  “不知道。”皇甫默也覺得有些奇怪,便也探頭看著。

  葉梓萱站在橋頭許久,自嘲地笑了笑,便轉身走了。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徑自去了書房。

  無月與玄參落下。

  “去將啟府死去的啟大爺的畫像拿過來。”葉梓萱直言道。

  “是。”無月垂眸應道。

  玄參一怔, 看向她道,“主子可是看到了什麽?”

  “我也不確定。”葉梓萱搖頭,“許是有人故意的呢?”

  畢竟,她又想起前世,不知何故,她突然覺得有些混亂,而且,漸漸地竟然忘記了許多。

  葉梓萱揉著有些泛疼的眉心,“這到底怎麽回事?”

  “主子,您怎麽了?”玄參見她如此,連忙問道。

  “我隻是想不起一些事情。”葉梓萱抬眸看向他,“不妨事。”

  “是。”玄參應道,便退下了。

  葉梓萱靠在圈椅上,仰頭望著天頂愣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收回視線。

  春花端著參茶過來,遞給她。

  葉梓萱拿過,雙手握著杯子,一股暖意從掌心鑽入了心頭,她才覺得鬆快了一些。

  為何會如此呢?

  怎麽前世的記憶會漸漸地變淡了呢?

  她明明記得她不曾見過啟大爺的樣子,可為何後來又見過呢?

  葉梓萱出神了許久,一口口地抿著參茶。

  過了許久之後,她才說道,“你可見過那啟大爺的樣子?”

  “奴婢沒有見過。”春花搖頭道。

  “奴婢聽聞,那啟大爺模樣兒俊朗, 倘若不是病秧子, 必定是個少年才俊。”秋月上前道,“否則,二太太也不可能應允了這婚事。

  “那啟大爺,在與二妹妹定親的時候,並未有大病啊,怎麽就突然病了呢?”葉梓萱不解道。

  “奴婢也不清楚。”春花搖頭道,“隻是如今這啟大爺沒了,大姑娘,您可是想到什麽了?”

  “嗯。”葉梓萱點頭道,“總覺得有古怪。”

  “大姑娘,那奴婢去打聽打聽。”春花看向她道,“拿一副啟大爺的畫像過來。”

  “我已經讓人去拿了。”葉梓萱又道,“這啟二爺如何?”

  “奴婢聽說,這啟二爺相中了二姑娘呢。”春花又道。

  “看來此事兒有趣了。”葉梓萱淺笑道。

  “大姑娘,倘若如此的話,二姑娘如今還一心想著攀上高枝,奴婢聽說,那啟二爺也是個極有手段之人,怕是……”春花又道。

  葉梓萱淡淡道,“那也是二妹妹的事兒。”

  “二姑娘何必如此執迷不悟呢?”秋月在一旁感歎道。

  “她不過是心有不甘罷了。”葉梓萱低聲道看,“罷了,我累了,今兒個想早些歇息。”

  “是。”二人垂眸應道,便伺候葉梓萱洗漱了。

  葉梓萱躺在床榻上,沒一會便沉沉地睡去。

  直等到翌日醒來之後,已經是晌午了。

  她愣了愣,到底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這麽久。

  她還惦記著要出府去呢。

  隨即,便快速地收拾了一番,徑自離開了。

  等到了江邊酒樓,哪裏想到魯牧塵已經坐在那了。

  葉梓萱走上前去,“我還沒吃飯呢。”

  “待會便上了。”魯牧塵低聲道。

  “嗯。”葉梓萱點頭道,“說來也怪,昨兒個我便餓了,今兒個這剛到,我又餓了。”

  她嘟囔著,又皺眉道,“也不知曉是不是這樣瞧著一個地方,會讓自己心靜下來呢?”

  “應當是。”魯牧塵見葉梓萱如此說,便道,“如此不也挺好的?”

  “嗯。”葉梓萱點頭道,“不過,我還要看幾日呢?”

  “等你何時看明白了,便不用看了。”魯牧塵又道。

  “哦。”葉梓萱輕輕地點頭。

  沒一會,店小二便端著飯菜上來。

  葉梓萱便先吃了起來。

  魯牧塵見她如此並無顧及,也隻是淺淺一笑,便也跟著一同用飯。

  等飯飽之後,葉梓萱起身,便在屋子裏頭轉悠了幾圈。

  魯牧塵見她如此,便說道,“這是吃撐了?”

  “嗯。”葉梓萱點頭道,“走走。”

  “你倒是一點都不掩飾。”魯牧塵說道。

  “啊?”葉梓萱一怔,便又笑了,“我有什麽可掩飾的?反正你也不是外人。”

  “今兒個,也許有什麽熱鬧呢?”魯牧塵慢悠悠道。

  葉梓萱一聽,連忙衝了過去,便快速地坐下了。

  她扭頭盯著那湖心島看著。

  魯牧塵被她的舉動逗樂了。

  葉梓萱雙手撐著下顎,便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

  又過了一會,那微風太過輕柔,又瞧著那湖心島上的綠樹叢蔭,還有遠遠地飄來的湖上淡淡的氣息,不知不覺,葉梓萱隻覺得眼皮子打架……

  “可是困了?”魯牧塵問道。

  “嗯。”葉梓萱打了個哈欠,“我睡會。”

  “睡吧。”魯牧塵見她倒是起身,行至屏風後,拿出了一個毯子,隨即便躺在了一旁的美人榻上,蓋著毯子睡了。

  魯牧塵隻是端著茶杯,輕輕地呷了一口,轉眸看著她。

  窗外,細長的柳枝輕柔地隨風而動,沒一會,一陣風卷起,將外頭的花瓣吹了進來。

  葉梓萱是靠在窗邊的美人榻上,故而那花瓣便這樣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發髻上。

  葉梓萱動了動眼皮,並未睜開雙眼。

  許是感覺到了有什麽東西落下,又並未感覺出危險,便也安心地睡下了。

  魯牧塵倒是沒有想到,她能夠如此放心。

  他隻是這樣看著外頭,又時不時地看向她。

  不遠處,嵇蘅盯著,感歎道,“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

  “嗯。”淩墨燃點頭。

  他也坐在那看著。

  “不過,她這兩日睡的倒是挺多的。”嵇蘅皺眉道,“這太奇怪了。”

  “許是真的累了。”淩墨燃低聲道。

  “我怎麽覺得,是這飯菜有問題呢?”嵇蘅能夠覺得有問題的隻有葉梓萱所用之物。

  葉梓萱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過她也隻是小憩了一會,便醒了。

  她從美人榻上下來,隨即將毯子放在美人榻上,行至一旁的銅盆前,淨麵淨手之後,這才過來坐下。

  她喝了一口漱口茶,漱口之後,便又拿著帕子擦了擦,又看向他道,“我睡了多久?”

  “也就半個時辰。”他說道。

  “哦。”葉梓萱歪著頭,便又盯著湖心島看去。

  二人也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幾句,反倒顯得不突兀,也很自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去,天色漸漸地暗了。

  葉梓萱舒展著手臂,又看向他,“你這整日都待在這,難道大理寺沒有事兒要忙嗎?”

  “我這兩日休沐。”他直言道。

  “休沐?”葉梓萱眨了眨眼,“一般不都是春年才允許休沐的嗎?”

  “我是特例。”他又道。

  葉梓萱嘴角一撇,也不再理會。

  魯牧塵又道,“你能不能認真點。”

  “我很認真啊。”葉梓萱見他不耐煩了。

  魯牧塵也不過是不想讓她戳穿自己。

  這種感覺,讓他恨不自在。

  也不知何故,他看向葉梓萱時,便說道,“待會便回去吧。”

  “哦。”葉梓萱點頭,“我也覺得再待著,也沒什麽意思。”

  她的語氣,像是與他置氣。

  不過,魯牧塵像是發現了什麽,反倒不想讓她摻和進來。

  葉梓萱正要說什麽,便瞧見了有人出現。

  “我說呢。”葉梓萱又看向魯牧塵,低聲道,“這太子也是奇怪了,這世間女子為了他而絞盡腦汁,又有多少女子比我優秀,也不知曉,他為何偏偏要盯著我呢?”

  葉梓萱嘟囔著,“反正呢,我覺得他有病。”

  “哈哈。”一道響亮的嘲諷地笑聲穿了過來。

  葉梓萱扭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人,嘴角一撇,“你何時走?”

  “我?”赫連歧便這樣進來了。

  魯牧塵瞧了一眼他,隨即起身,二人見禮。

  畢竟,該有的禮數不能失了。

  葉梓萱也起身,不情願道,“見過大皇子。”

  “葉大姑娘說話就是如此逗趣。”赫連歧好笑道,“不過呢,本皇子如今是不回去的。”

  “月柔公主前往烊國的日子不是已經定下來了?”葉梓萱又說道,“大皇子可是和親的使臣,這不回去,難道大皇子另有企圖?”

  “葉大姑娘果然聰明。”赫連歧上前道,“本皇子的企圖便是你。”

  葉梓萱嘴角一撇,而後道,“我信你才有鬼。”

  反正她是不會相信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葉梓萱倘若真的相信了赫連歧的話,那才是真的沒有腦子。

  赫連歧看得出來,葉梓萱對他所言,壓根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他也隻是勾唇一笑,而後便說道,“不知道魯大人在這裏?”

  “我與魯大人有事兒。”葉梓萱低聲道,“這裏也不是朝堂,也並非大理寺,大皇子何必追根究底呢?”

  赫連歧隨即道,“既然如此,那葉大姑娘也莫要句句帶刺,便將我當成一個故人就是。”

  “故人?”葉梓萱盯著他道,“我何時有大皇子這樣的故人了?”

  “莫要忘記咱們可是一曲會知音啊。”赫連歧又道。

  “嗬嗬。”葉梓萱便扭頭不理會他。

  魯牧塵也沒有想到赫連歧會突然出現。

  不過他還未開口的時候,便見有人又出現了。

  “太子。”魯牧塵起身恭敬地行禮。

  葉梓萱也起身,朝著皇甫泰福身。

  “原來是太子駕到。”赫連歧搖晃著手中的折扇,笑著看向皇甫泰。

  皇甫泰入內,低聲道,“我瞧見葉大姑娘在這處,便過來看看。”

  “臣女還有事兒,便先行告退了。”葉梓萱說罷,便徑自要走。

  魯牧塵又道,“臣送葉大姑娘回府。”

  他說罷,便帶著葉梓萱往前走。

  皇甫泰隻是靜靜地看著這二人。

  不過,並未阻攔,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葉梓萱與皇甫泰便一同出了江邊酒樓。

  “怎麽就碰上了呢?”葉梓萱嘀咕道。

  “本就是特意來找你的。”魯牧塵看向她道。

  “有病。”葉梓萱說罷,便徑自往前走了。

  魯牧塵並未回應,與她繼續往前。

  不過葉梓萱清楚,既然魯牧塵說要是她回府,倘若中途二人分道揚鑣了,那麽,太子那必定是不好交代的。

  故而,葉梓萱與魯牧塵便坐上了馬車。

  她皺眉道,“難道太子也想瞧瞧那湖心島?”

  “嗯。”魯牧塵點頭道,“不用想太多,如今這樣,最好不過。”

  “哦。”葉梓萱有些頭疼。

  魯牧塵看向她道,“明兒個便不要去了,免得再招惹麻煩。”

  “嗯。”葉梓萱輕聲應道。

  她不知何故,還是有些困倦。

  魯牧塵低聲道,“你若是困了,便睡會,待會到了,我喚你。”

  “好。”葉梓萱點頭應道,便靠在一旁睡著了。

  魯牧塵隻是這樣看著,特意讓車夫駛的慢一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梓萱才悠悠轉醒。

  馬車已經停下。

  葉梓萱揉了揉酸疼地手臂,“到了?”

  “嗯。”魯牧塵看向她道,“這兩日,你便待在府上吧,太子那想來以為你還會再去的。”

  “對了,太子跟烊國大皇子到底有什麽私仇?”葉梓萱連忙道。

  “為何是私仇?”魯牧塵看向她道。

  “不然呢?”葉梓萱挑眉道,“倘若不是私仇,怎麽可能如此不對付?”

  “這我也不知道。”魯牧塵如實道。

  葉梓萱起身便下了馬車。

  魯牧塵目送著她回去,這才離開。

  馬車剛剛拐出了巷子。

  便有一道身影突然鑽進了馬車內。

  “大皇子這樣突然出現,想必是有話要問吧?”魯牧塵冷冷道。

  “不愧是大理寺少卿。”赫連歧直言道,“這葉大姑娘與魯大人的關係倒是越發地親近了。”

  “不過是朋友。”魯牧塵淡淡道。

  “朋友?”赫連歧冷笑道,“你若是說與旁人,依著外人對你的看法,自然是相信的。”

  魯牧塵低聲道,“大皇子難道隻是想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