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她早有婚約
  老太太反倒悠然自得道,“你這小腦瓜又想什麽呢?”

  “沒什麽。”葉梓萱感歎道,“隻是覺得孫女折騰了這麽久,還不如奶奶一句話。”

  “知道便好。”老太太低聲道,“你這段時間的曆練,可有什麽感觸?”

  “感觸?”葉梓萱沉吟了片刻,“就是沒有想到,這背後牽扯的竟然如此深,如此大。”

  “這太子看上的是你背後的將軍府,你可明白?”老太太又問道。

  “奶奶,孫女其實一直想問您一個問題。”葉梓萱思慮再三之後,看向老太太道。

  老太太見她如此認真,便說道,“說。”

  “奶奶,倘若那日我被算計入了啟府,直等到拜堂成親了,該如何呢?”葉梓萱看向她道。

  “該如何?”老太太倒是沒有想過,她似乎忘記了這茬。

  她想了想,便說道,“我自然會有法子將你給帶出來。”

  “可是,女兒已經與那啟大爺成親了。”葉梓萱又道。

  “那又如何?”老太太冷聲道,“膽敢算計我的萱丫頭,便想要承受後果。”

  葉梓萱看向她道,“可是……”

  “可是什麽?”老太太盯著她道。

  可是,前世, 為何老太太沒有將她帶出去呢?

  葉梓萱覺得這其中必定還有隱情, 或者說是,有人從中作梗了。

  葉梓萱想著, 看來,如今才是剛剛開始。

  她搖頭道,“可是,您不是說孫女已然有了婚約, 誰?”

  “這個嘛。”老太太故作神秘, “反正有了婚約就是了。”

  “不過,奶奶與太後為何會那般親近呢?”葉梓萱好奇道。

  “你這孩子,該問的便問,不該問的, 莫要多問。”老太太抬手敲了她的額頭。

  葉梓萱吃疼地捂著額頭, 嘟囔道,“就是覺得,奶奶可厲害了。”

  老太太聽著葉梓萱的話, 得意地挑眉,“那可不?”

  葉梓萱嘿嘿一笑,又討好道,“奶奶,這次回來,便不走了吧?”

  “我送你回府,我便要走了。”老太太低聲道,“我可不能在這待太長時間, 不然呢, 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她說罷,又道, “你二叔那, 不定不敢再做主了,你隻管將他當成空氣就是。”

  “啊?”葉梓萱一怔, 不解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便道, “他沒有那個膽子。”

  “二叔為何對您這般懼怕?”葉梓萱始終不明白。

  “至於扈氏那, 那點小心思, 原先也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倘若她做的太過分, 你隻管收拾了便是。”老太太湊近道,“那敘姨娘嘛, 也不過是個小玩意兒,給你當消遣的,如今這些也不過是個開胃菜,你這丫頭便被弄得束手束腳的,太不成器了。”

  老太太捏了捏她的臉頰道,“仔細著就是了,該怎麽做,便卷起袖子,大幹一場, 莫要擔心這背後沒有人給你撐著。”

  “啊?”葉梓萱盯著她。

  “無雙丫頭不是教了你不少東西嘛?”老太太又道,“還有那淩家的小子, 也在你後頭跟著呢,你怕什麽呢?”

  “奶奶。”葉梓萱盯著她道,“您到底安排了多少?”

  “有些呢, 的確是我這老太婆安排的,不過有些呢,是你自己招惹的, 與我老太婆無關。”

  老太太說罷,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食盒,不過瞧見葉梓萱那冷冷地臉,還是又塞回去了。

  她輕咳了幾聲,催促道,“怎麽那麽慢?”

  葉梓萱隻是可憐兮兮地盯著老太太。

  老太太反倒不以為然,隻是想著待會回去該吃哪樣好。

  葉梓萱又道,“要不讓三妹妹與四妹妹去陪您?”

  “罷了。”老太太連忙拒絕了,“那兩個丫頭可是鬧心的很呢,也隻有你能管教了。”

  她說罷,便又催促道,“烏龜爬的嗎?”

  葉梓萱當然清楚, 老太太這是趕著將她送回去, 然後溜之大吉呢。

  葉梓萱無奈地歎氣, 隻能扭過頭不理會她。

  老太太見她生氣了, 連忙笑吟吟地道, “我若在府上,你怎麽能獨當一麵呢?是不?”

  “哼。”葉梓萱不領情。

  “罷了。”老太太捂著心口道,“我待在府上呢,頂多就是不自在,多受些氣罷了。”

  “知道了。”葉梓萱看向老太太道,“不過呢……奶奶還是少吃些油膩的甜食。”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老太太忙不迭地應道。

  “嗬嗬。”葉梓萱信才有鬼。

  待馬車停下,老太太便將葉梓萱丟了下去,還不等葉梓萱扭頭開口,老太太的馬車便已經走了。

  葉梓萱瞧著那狂奔離去的馬車,愣在當場,重重地歎氣。

  她轉身便瞧見有人在等她。

  她走上前去,“這麽看我做什麽?”

  “聖旨已下,你也接旨了。”淩墨燃看向她道,“即便你抗旨了,也是無用的。”

  “哦。”葉梓萱淡淡道,“那與小公爺何幹呢?”

  “你適才入宮?”淩墨燃看向她道,“可是向太後求情去了?”

  “不知道。”葉梓萱也不知該如何與他說。

  不過見淩墨燃這神情,突然湊近道,“你這麽關心,難不成,你對我……”

  “你想知道什麽?”淩墨燃認真地問道。

  葉梓萱嘴角一撇,罷了,她若真的說出口,萬一不是那回事兒,那豈不是日後連這般相處的機會都沒有了?

  葉梓萱又覺得自己又誌不在此,何必徒增是非呢?

  她接著說道,“沒什麽,我家老太太呢,帶著我入宮去了,見了太後。”

  “嗯。”淩墨燃見葉梓萱如此說,暗暗地鬆了口氣。

  那隱藏與袖中的緊握成拳的雙手,慢慢地鬆開。

  葉梓萱又嘀咕道,“老太太說我一早便有了婚約,這聖旨下了,也不作數,我也不知曉這婚約是與誰定下的,問了老太太也不告訴我,真是傷腦筋。”

  她一麵說著,一麵便往裏頭走。

  淩墨燃聽著,便這樣看著她入了葉府。

  嵇蘅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他的身旁,“婚約?”

  “走吧。”淩墨燃轉身便走了。

  嵇蘅見淩墨燃腳步沉重地離去了。

  葉梓萱透過角門的縫隙看見淩墨燃那離去的落寞的背影,雙手環胸道,“難道?這小公爺當真對我?”

  葉梓萱歪著頭,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他來找我,不就是為了當年淩國公之死?

  哎!

  葉梓萱也懶得去多想,如今她還要等著太後那處該如何化解這次的危機呢。

  葉梓萱剛到了自己的院門口,便瞧見二老爺在等她。

  她走上前去,“二叔。”

  “老太太呢?”二老爺連忙問道。

  “老太太回寺廟了。”葉梓萱直言道。

  “哦。”二老爺似是暗暗地鬆了口氣,“這聖旨呢,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你也清楚,倘若我不接,你公然抗旨,到時候葉府不也……”

  “此事兒,老太太不也說過了?”葉梓萱看向二老爺道,“二叔既然都做了,老太太那也有了決斷,便莫要提起了。”

  “好。”二老爺一聽,便轉身走了。

  等二老爺回去之後,扈氏連忙迎上前去。

  “怎麽樣了?”扈氏問道。

  “哎。”二老爺重重地歎氣道,“這太子妃啊,何等的尊貴,也不知曉她是怎麽想的?竟然要抗旨,也不知曉老太太是怎麽想的,竟然也跟著她胡鬧。”

  “這話你也說不得。”扈氏壓低聲音道,“雖說老太太不在府上,可終究還是會留下耳目的。”

  “說的也是。”二老爺看向扈氏,又道,“你如今倒是聰明了。”

  “這也是沒法子的。”扈氏歎口氣道,“這些年來,我以為自己管著庶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不曾想到,擱在老太太那,我也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二老爺見扈氏突然由此覺悟,忍不住道,“你竟然能想通?”

  “適才老太太回來,我便反應過來了。”扈氏壓低聲音道,“這聖旨剛到,老太太便到了,倘若不是老太太提前得了消息,怎麽可能趕得回來阻止?”

  “你明白便好。”二老爺拍了拍胸脯道,“隻要你記得,老太太還活著一日,這葉府便不是你能夠做主的。”

  “嗯。”扈氏點頭。

  二老爺見扈氏終於上道了,便也對她和顏悅色起來。

  扈氏見二老爺對她有了好臉色,她連忙道,“老爺待會可還要出去?”

  “不了。”二老爺這些時日都在書房待著,這院子裏頭的姨娘,他著實也提不起興致來,如今見扈氏穿著一身青翠色的衣裳,麵容姣好,這眉目間流露出幾分地風情來,不知何故,便也有些別樣的心思。

  他上前摟著扈氏纖細的腰肢,低聲道,“今兒個,我便留在你這了。”

  “好。”扈氏輕聲應道。

  葉梓萱這處,與二老爺對話之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葉梓琴與葉梓窈如今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當瞧見葉梓萱回來,連忙上前,“大姐姐。”

  “這是怎麽了?”葉梓萱捏著葉梓琴那略有些慘白的臉,輕聲道。

  “大姐姐,可是嚇死我了。”葉梓琴看了一眼道,“老太太呢?”

  “將我丟在大門外頭,便走了。”葉梓萱無奈道。

  “這是何意?”葉梓琴不解道。

  “何意?”葉梓萱淡淡道,“就是趕著回去。”

  “回去?”葉梓琴見葉梓萱神色無恙,便說道,“我以為老太太這次回來,便不走了。”

  “我也以為是。”葉梓萱感歎道,“奈何,老太太有一個不願歸家的心。”

  “這還真是少見。”葉梓琴嘟囔道,“誰家的老太太不都是待在自己的府上,偏偏咱家的這位老太太,整日兒想著往外頭待著。”

  “自由自在嘛。”葉梓萱附和道。

  葉梓窈看向她們二人在吐糟老太太,很是羨慕。

  畢竟,她可不敢這樣議論老太太。

  葉梓萱見葉梓窈羨慕地看向她們,便說道,“老太太適才還提起四妹妹了,隻說,四妹妹與三妹妹是一樣的。”

  “真的?”葉梓窈小心地道。

  “那是自然。”葉梓萱笑著說道,“所以四妹妹莫要多想才是。”

  “嗯。”葉梓窈這才點頭。

  葉梓萱便又說道,“莫要擔心我,老太太那不是說了,這聖旨呢,必定不會有事兒的。”

  “也是啊,這外頭也並未傳出皇上賜婚之事。”葉梓琴忍不住道,“若是從前,必定早傳的沸沸揚揚了。”

  “嗯。”葉梓萱點頭道,“這便是了。”

  葉梓萱在想,皇甫泰突然發難,又是為何呢?

  皇後可知曉?

  還是說這本身便是皇後授意的呢?

  皇甫泰難道是擔心自己到時候會被皇上賜婚給烊國大皇子赫連歧?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到最後竟然如此重要了。

  老太太在馬車內與她說的,她如今仔細地想來,看來,有些人的確是一早便盯上了她,而且也盯上了葉府,將軍府。

  倘若老太太真的還在葉府,怕是真的會出事。

  葉梓萱又想起了先前在葉府找到的那條密道內的那密室內的棺槨,一時間感慨萬千。

  到底是什麽原因,老太太前世在她嫁入啟府之後,沒有動手將她帶出來呢?

  葉梓萱隻覺得一陣頭疼。

  她緩緩地靠在軟榻上,“我也歇會,二位妹妹先去忙吧。”

  “好。”葉梓琴看得出來葉梓萱很疲憊。

  她牽著葉梓窈的手便走了。

  葉梓萱半眯著眸子,突然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靠近。

  她猛地睜開雙眸,便瞧見褚非凡正委屈巴巴地看向她。

  葉梓萱扶額道,“怎麽了?”

  “姐姐,那皇甫泰是找死嗎?”褚非凡坐在她的對麵道。

  “你這話若是傳出去,那便是大逆不道了。”葉梓萱低聲道。

  “本就是。”褚非凡冷哼道。

  葉梓萱歪著頭道,“堂堂太子,竟然做出這樣不顧自己身份的事兒,想來,他那處必定有什麽事兒,急需要我這個人。”

  “你這個人?”褚非凡沉吟了片刻,“他能有什麽?”

  “不知道。”葉梓萱搖頭,“從我被算計嫁去啟府,而後府上發生的枯骨案,緊接著悅來綢緞莊,烏溪鎮,蘭溪鎮,如今烊國大皇子,太子……”

  葉梓萱暗自搖頭,“還有十年之前淩國公之死。”

  “姐姐,你是說這些其實都是有牽扯的?”褚非凡看向她道。

  “難道不是?”葉梓萱反問道,“皇後如今能依靠的便是魯家,而長公主嫁給的偏偏是司馬瑋,先皇後的母家之人,而大駙馬如今在渡城,你說這其中到底的有什麽牽扯?”

  “這都是迷啊。”褚非凡也想不通了。

  虧得他掌管著玄武門,可這個門主,怎麽感覺像是個擺設呢?

  褚非凡突然開始了自我懷疑。

  葉梓萱便看著他那皺著的眉頭,一副懷疑人生的神情。

  她忍俊不禁道,“你這表情,瞧著倒是很好笑呢。”

  “姐姐,我覺得我該去自我反省了。”褚非凡說罷,便走了。

  葉梓萱見他便這樣匆忙地走了,勾唇淺笑,這心情突然便好了一些。

  無月突然落下。

  “主子,長公主出事兒了。”

  “長公主?”葉梓萱一怔道,“長公主不是被禁足了嗎?而且她滑胎之後,如今也在調養身子。”

  “隻是不知何故,這身子調養的越發地憔悴。”無月看向她道。

  “看來,有人對長公主動手了。”葉梓萱低聲道。

  “主子,可是要去瞧瞧。”無月問道。

  “長公主的事兒,我不敢輕易地插手。”葉梓萱想了想道,“大駙馬的兵符還在我手中,再等等吧,我這頭的事兒還沒有解決呢。”

  “是。”無月垂眸應道。

  皇宮內。

  皇上召見了皇甫泰。

  皇甫泰卻去了無極殿。

  太後與皇後也在。

  皇甫泰恭敬地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給皇祖母、母後請安。”

  “起來吧。”皇上看向皇甫泰道。

  “雖說君無戲言,這聖旨是斷然不能收回來的,除了那葉大姑娘,這葉府還有旁的姑娘,不如你另選一個。”皇上看向皇甫泰道。

  “兒臣非葉梓萱不娶。”皇甫泰態度堅決。

  “哎。”太後重重地歎氣,“她自幼便有了婚約,乃是哀家賜婚的。”

  “是啊。”皇上當然清楚太後能夠說出來,必定是早有準備。

  皇上看向皇甫泰道,“如今到底是不成的。”

  “父皇,這聖旨已下,先前的婚約,兒臣想知曉是何人?”皇甫泰看向皇上問道。

  太後又低聲道,“哀家不想看你們手足相殘。”

  “這……”皇甫泰一聽,便明白,定然是他的皇弟了。

  皇甫泰斂眸道,“兒臣絕不改心意。”

  “哎。”皇上重重地歎氣,又為難地看向了太後。

  太後也是態度堅決。

  她看向皇上道,“皇上,此事兒算是哀家的不是,倘若真的降罪,皇上便降罪給哀家吧。”

  皇甫泰斂眸,一言不發。

  皇上又看向皇甫泰,“不如,選旁的?”

  皇甫泰依舊是沉默不語,顯然是態度堅決。

  皇後忍不住道,“泰兒,她雖是難得的女子,可終究與你沒有緣分。”

  皇甫泰也沒有想到,就連自己的母後也是如此的態度。

  皇甫泰斂眸,依舊不退步。

  太後便起身,走了。

  皇上連忙起身,恭送太後離去。

  隨即便又看向皇甫泰道,“太後賜婚,當年是與葉府的老太太下了婚書的,此事兒是改變不了的。”

  皇上又直言道,“太後的脾氣,你也是明白的,朕知道你為何會選擇她,如今退一步,也許能海闊天空呢?”

  皇甫泰朝著皇上恭敬地行禮,便退了下去。

  皇上轉眸看向皇後道,“他這執拗的脾氣,日後定然會吃大虧的。”

  “皇上,您不是時常說,他像極了您年輕的時候嗎?”皇後柔聲道。

  “說的也是。”皇上便看向皇後道,“到底沒有這個,他竟然看上了葉家的那個丫頭。”

  “臣妾也沒有想到。”皇後皺眉道,“也不知曉他是何時注意到的?”

  “等著吧。”皇上低聲道,“得他想清楚,免得日後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來。”

  “是。”皇後垂眸道,“臣妾會勸說他的。”

  “罷了。”皇上起身道,“除非他自己想通,旁人說什麽都沒用。”

  “是。”皇後斂眸應道。

  皇甫泰出了無極殿,抬眸看向遠處,他眸底溢滿的狠意,任誰瞧見了都不敢直視。

  不遠處,皇甫尚陽正好陪著太後離開。

  她扭頭正好瞧見了皇甫泰那凶狠的目光,忍不住地抖了抖肩膀,轉眸看向太後,擔憂道,“我怎麽覺得太子殺氣騰騰的?”

  “強扭的瓜不甜。”太後慢悠悠道,“身為一國太子,連這點度量都沒有,日後難堪大任。”